二、慾火獸性

二、慾火獸性

烈火--二、慾火獸性

二、慾火獸性

內田夢子的背後,傳來由軍靴踏在地上所發出的腳步聲。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令假扮醫護人員的夢子冷汗直冒。

「你,把頭轉過來!」背後那一把聲音冷冷的道。

夢子把身慢慢轉過去,發覺有五對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一名身材健碩的圖西族叛軍,右手緊握著幾張撲克,正怒氣沖沖的朝內田夢子走來!

「有兩個病人正等着我急救。」夢子鼓起最大的勇氣,冷冷的回答那名叛軍。

對方沉默了一會,慢慢的垂下頭,走前半步,好像想向夢子道歉似的:「除下你的口罩!」夢子已依他命令去做,誰知他右手突然一揚,狠狠的給夢子一個耳光,痛得她大叫一聲!叛軍手中的撲克散落地上時,夢子感到口中有股鹹味,鮮血正從她的嘴角滲出,夢子正想舉手拭去嘴角的鮮血時,一支黑漆漆的槍管已對準她的眉心!

「你聽見嗎?」叛軍將槍管用力按在夢子的眉心,大叫道:「我的戰友快痛得要死了,你竟然頭也不回?」

夢子聽見對方這樣說,反倒舒一口氣,至少仍未被人識穿身份!「對不起,我真是聽不見——」她的說話還未講完,該名叛軍已出力抓着她的頭髮,連拉帶扯的,把夢子帶到走廊旁邊的一張帆布床上。

床上躺著名雙眼纏上紗布的圖西族人,早已氣若遊絲,若非夢子蹲下來,把耳朵貼到他的唇邊,根本就不會聽到從他口中吐出的幾個字:「讓我快點死……」他不斷的呻吟,而血水亦不斷從紗布的下面滲出。

夢子走到帆布床旁的桌子上,取出一卷潔白的紗布,準備替他更換。誰知該名叛軍的巨靈掌又在背後一拍,令她整個人向前一仆,就跪到地上來!夢子急忙把白袍的一角按在地上,因為她不能讓對方發現此刻掉在地上的手槍!

她按著白袍一角,狠狠一抓,連隨站起來,用白袍遮着手槍,深吸一口氣道:「你的戰友需要止痛藥。」

該名圖西族傷兵,又再呼出痛苦的呻吟。

「止痛藥?好!你就給他服止痛藥」那名叛軍重複喝道:「我的戰友快痛得要死了!」

夢子替該名傷兵解開眼前的紗布,發現他的雙目原來已被炮彈碎片重創,縱使在今次內戰中逃過厄運,下半生亦只能在黑暗裏度過。她一邊用棉花替他洗擦傷口,一邊道:「止痛藥剛好用完。」

「用完就再拿!」叛軍又再大喝一聲:「藥物倉就在樓下,你還不快點去!」夢子替傷兵換過紗布,就轉身走往樓梯:「我立即去拿!」誰知那名叛軍實在太緊張他的戰友了,竟然叫道:「慢著,我跟你一同去!」內田夢子輕輕的點點頭,就開始走下樓梯。

樓梯之上,亦躺着無數的傷兵。有些正倒頭大睡,有些則發出呻吟,又或者夢囈。夢子心裏暗忖:「我連殮房的位置也不知道,一會兒該左轉還是右轉?」

她繼續走下樓梯,突然在轉角處,出現一條人影!

夢子定神一看,沿樓梯走上來的,竟是另一名穿着白袍的醫護人員!夢子此刻心念電轉,正盤算對方如果發現自己是假扮時,該如何應付?

另忘記,自己身後面,仍跟着一名手握自動機槍的圖西族叛軍!沿着樓梯走上來的,亦是名紅新月會的女醫護人員。她雙手托著一盤手術刀,正拚命低頭閃避著,從四方八面向她雙腿亂抓的手掌!

夢子此刻求神拜佛,希望這位女士就此繼續低着頭,和自己並肩過就好了!干萬不要抬頭,跟自己打招呼!

只要她一抬起頭,必定會給自己這副陌生面孔弄得愕然,那時在背後的圖西族叛軍,將立刻懷疑自己的身份……

此刻,夢子的心頭狂跳,而雙腿則加快速度,想三扒兩撥走下樓梯!「噫,你好,」誰知那名女醫護人員果然抬起頭,瞪着眼前這位陌生同事道「你——」當對方開始露出疑惑的神情時,夢子已搶先道:「上面有位病人正急需止痛藥,等一會才跟你聊天!」她一邊說已一邊走下樓梯,連對方面上的反應也不敢多望了!

謝天謝地,背後並未再傳來那位女醫護人員的說話,夢子聽到是尾隨那個圖西族叛軍的沉重腳步。她咬緊牙關走完剩下的幾級樓梯,誰知這個時候,上面又再傳出那一把女聲!天!

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冒充的!

內田夢子硬著頭皮抬起頭,看見那位女醫護人員,正面露微笑,高聲對她說:「不用擔心,殮房內貯存着的止痛藥仍很充足!」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著樓下走廊的左方!原來她根本早就識穿自己是冒充的,可是不但沒有揭發自己,更暗中提供了殮房的方向!

「謝謝你!」夢子亦報以一笑,其實卻包含着無言的感激。

該名紅新月會的女醫護人員,會意地點一點頭,就繼續托著那盤手術刀,朝樓上走去。二樓走廊又再傳出傷兵的呻吟。夢子立即加快腳步,往殮房的方向走去!

背後那名叛軍,可能不忍再聽到同胞的呻吟聲,竟搶先奔往殮房的大門前!門前的兩名守衛,反應極之敏捷,已舉起自動機槍來。直到發現是自己人,才放下武器,並替長官打開那扇沉重的大門。殮房外面的走廊兩邊,堆滿一排排用爛布覆蓋着的屍體。瀰漫着一股濃烈的防腐劑氣味。那名叛軍用圖西族土話,跟兩名守衛講了幾句,就示意夢子走進殮房。

殮房內,用來冷藏屍體的大雪櫃,如今都改成貯存各類醫療藥物的地方。夢子踏進裏面,環顧著四周,翻開一箱又一箱的藥物,卻仍未找到需要的東西。

她感覺到自己額前再滲出冷汗,可是越急就越是找不到。

回頭一看,那名圖西族叛軍已用極不耐煩的眼神,狠狠的盯住她!「止痛藥有很多種」,內田夢子對叛軍說:「我需要時間!」誰知對方發出一聲悶哼,竟然大步踏進殮房,並順手把門重重關上!「你需要時間?」叛軍長官又再從背後一手執住夢子的頭髮,用比殮房中冷空氣更冷的語調警告她:「你是不是醫生?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是醫生!你需要時間?我樓上的戰友已沒有時間了!」

「既然沒有時間,你還在吵什麼?」夢子瞪着他道:「放開我!」叛軍鬆開抓着夢子頭髮的手指,順勢向她的頭用力一推,道:「快點找!」夢子不斷推開一個又一個的藏屍櫃,終於給她找到一個放滿玻璃小瓶的紙盒!夢子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神情,暗叫道:「謝天謝地,已經成功了一半!」

夢子口中的另一半,很快亦給她找出來了。她用力撕開一個紙盒,裏面全是注射用的針筒。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長滿長毛的手,正沿着她的肩膊,掃到夢子的手臂!夢子急忙轉身,發現該名叛軍的雙眼通紅,一股由慾火形成的獸性,正隨他的眼神狂瀉出來!

「亞洲女性……」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你是中國人?日本人?我昨天才跟一名比利時護士做了四次,今晚大概是換換口味的時候了!」他一步一步的迫近夢子。她不斷的後退,後退……直至她感到已被迫至一列藏屍櫃前。「在殮房中做,實在太刺激了!」叛軍低聲說道。

該名圖西族叛軍,正一步一步的向著夢子迫近。

相隔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她早已呼吸到,從對方身上揮發出來的汗臭!他目光正從夢子驚惶失措的臉龐,轉到她不斷起伏的胸脯上!

夢子臉上突然出現一絲嫵媚的神態,用挑逗的眼神斜視着該名圖西族叛軍,道「……我比你更需要!我從來也未試過跟黑人做……」她一邊說,一邊把手伸進褲袋。

對方色迷迷的眼神瞬即消失,沖前一步,用手掌握著夢子的頸際,狠狠的警告她:「你這東方淫婦可別耍花樣!」誰知夢子從褲袋中掏出來的,只是一個漆制的髮夾。「我做的時候,最討厭就是自己這把長頭髮……」夢子的手按在對方的胸口,撒嬌地順勢向他輕輕一推,已轉身越過比她高出兩個頭的圖西族叛軍,走到一列紙皮箱前。

「我喜歡在紙皮箱上面做……」夢子徐徐拔起一縷長發,把髮夾束了上去,道:「我要看你胸口的毛……」

圖西族叛軍隨即露出猥瑣之極的笑容,將手提輕機槍重重的拋在身旁的紙皮箱上,就用極快速度脫去穿在身上的軍服。不過,他可絕頂聰明,從解開第一顆鈕扣,直到把上衣丟到地上時,雙眼一直緊盯着夢子。

夢子盯着他長滿毛的胸膛,把舌頭吐到唇邊,低聲說道:「來吧——」誰知她剛說完,就脫去白色醫生長袍,嬌笑一聲,竟將白袍擲到對方的頭上。

圖西族叛軍不防夢子有此一著,反應慢了半拍,果然被白袍蓋在面上!他怒吼一聲,扯開擋着視線的白袍大叫:「早就叫你別耍花樣——」他突然間呆住了!

眼前的亞洲女人,忽然間不見了!前後只是一秒的時間,倚在紙皮箱前的亞洲人,是絕對不可能消失的!

就在這時候,另一堆木箱的後面,又傳出亞洲女人極之淫蕩的狂笑:「你好像已忘記了樓上的戰友!」圖西族叛軍,就好像發現失而復得獵物般,朝那一堆木箱撲去!一副極具挑逗的臉孔,又再出現在木箱的夾縫!他狠狠踢開木箱,終於尋回今晚洩慾的對象了!

「跟你開個玩笑吧!用不着那麼緊張嘛?」夢子徐徐的倚在一列停屍櫃的前面,然後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中,道:「你不是說過,要跟我做的嗎?」圖西族叛軍問哼一聲,就撲向媚態畢現的夢子!

健碩的身軀仿似座大山,壓到夢子的身上來!他用雙手撕開夢子的外衣,露出雪白的胸圍……長滿鬍子的嘴,狂吻著夢子的頸際……沾滿油污的手,抓在雪白的胸圍上……他的手背突然感到刺痛!好像是給毒蚊,又或者是昆蟲狠狠咬了一口似的!可能是……可能是這淫婦的指甲……

他定神一看,被他壓着的亞洲女人,臉上的媚態早已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種狠毒的眼神!實在大不對頭了!

他本能地舉起被刺痛的左手手背,發覺上面是一個仍在滲著鮮血的針孔。忽然,本來仍是清晰的針孔,變成了兩個!如今被壓在下面的臭婆娘,偷偷向自己注射麻醉藥!他連隨用雙手抓着這該死亞洲女人的頸項,誰知眼前一黑,雙手一松,已給人狠狠踢中下部,痛得他大叫起來!

夢子得勢不饒人,立即加多一腳,由地上飛躍而起,從背後拔出手搶,冷冷的道:「你可從未試這樣『做』吧!」她心裏正替這名喪心病狂的獸兵倒數:「五、四、三……」向對方拋出白袍,繼而躲進木箱后的五秒鐘內,夢子已將麻醉藥吸進針筒中,再用笑聲拖延多三秒時間,終於今她成功把計筒放在木箱后,找機會刺進對方的手背!

「三、二……」夢子雙手緊握著左輪手槍,瞄準圖西族獸兵的頭部,心中已倒數至一!她注射入對方體內的麻醉藥,五秒之內必定會產生作用,令對方失去知覺的!

可是,這名獸兵此刻仍按著一個大木箱,雙目突出的瞪着夢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迫近!「你再走前半步,我就立刻開槍!」

該名兵好像沒聽到她警告似的,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因為只要夢子一開槍,外面兩名守衛將會立即衝進來!他的動作開始有點慢,但仍繼續迫近夢子!

她的左手突然離開槍柄,猛力拉開身旁一個停屍櫃,剛好擋在步步進迫的獸兵胸前!他連隨發出一聲怒吼,想將停屍櫃推回之際,雙眼突然反白,雙腿一軟,終於倒在那個空的停屍柜上!夢子仍未敢把槍放下,但已舒一口氣,道:「我倒數得太快了!」她一邊說,一邊繞到圖西族獸兵身旁,用力一托,把上半身原先已躺在巨型抽屜的他,順勢整個人推進櫃中。「晚安!」夢子狠狠的關上停屍櫃時,也奇怪自己哪裏來的氣力,能把那獸兵移進櫃中?

夢子總共將十七箱各類藥物,全堆到一輛手術車上,接着就深深吸一口氣,打開殮房的大門。

兩名守衛回頭一看,只見夢子把手術車擋在門口,然後把上衣的鈕扣好,對着殮房內道:「你乖乖的在裏面等,我很快便回來……」接着,更送上一個飛吻。

她把載滿藥物的手術車,推離殮房那扇大門時,還回頭望向兩名守衛,媚態畢露地道:「千萬別向人說……」兩名守衛用圖西族士話低聲耳語后,就大笑起來還想探頭進門內,偷看剛風流快活過的長官。

「不準!」夢子發嬌嗔道:「你們可壞透了——」說罷,就重重把殮房大門關上,轉身把車子推出走廊!

市立醫院外面的槍戰,自始至終沒有停止過。

內田夢子推着手術車,將十七箱各類築物運到一扇側門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汽車剎掣聲!

夢子的心登時又再狂跳,假如另一批圖西族叛軍此刻衝進來,後果實在不堪想像!

感謝上帝,外面並沒有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夢子鼓起勇氣,推開側門,發現門外正停泊著一輛小型吉普車。車子上面的司機,穿上一襲叛軍制服,頭戴鋼盔,手中握着手槍……對方一見夢子出來,便立即再次發動引擎,把吉普車駛到貼近側門,然後走下駕駛座。

「我成功了!」夢子對穿上軍服的司機道:「也許是說得早了一點,但你看,是十六箱藥物!」

司機除下頭盔,露出一頭極短的金髮,臉上塗滿黑漆漆的油彩,在燈光幽暗的停車場上,唯一突出的就是一雙又圓又大的藍眼睛!司機正是喬裝叛軍的——維仙尼亞修女!她駕着吉普車,把夢子送到市立醫院附近的建藥物之後,便一直找機會接近醫院,以便接應的工作。

「外面正發生激烈巷戰,」維仙尼亞修女拋下鋼盔,便協助夢子把一箱箱的藥物搬上吉普車的後座:「胡圖族與圖西族的血戰,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終止?」

「天曉得!」夢子一邊搬藥物,一邊環顧四周,因為隨時都可能有圖西族叛軍出現的:「其實戴天之仇,亦不過是他們兩族這一代的事,又與下一代何干?」

「對,孩子是無辜的。」維仙尼亞修女把剩下兩箱抗生素移進吉普車,道:「但願我們可以將藥物,安全運返聖巴斯修道院!」誰知這個時候,裏面走廊已傳出急促的腳步聲,並傳來機槍上鏜的聲音!

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之際,內田夢子和維仙尼亞修女,己不約而同拔出腰間的手槍!她們一面後退,希望在叛軍撞門而出之前跳上吉普車,說不定就可逃離魔掌!

就在她們關上車門,維仙尼亞修女準備猛力踏下油門時,剛才守衛著殮房的兩名圖西族叛軍,已一腳踢開擋在側門前的手術車,不由分說就舉起自動機槍,向著吉普車狂掃!這兩人一定已經發現,躺在殮房藏屍櫃中,昏迷不醒的長官,否則又怎會像瘋了般的,不由分說便亂開槍!

夢子和維仙尼亞修女,本能地低下頭,閃避著從後面飛來的子彈!忽然間,傳來「噹噹」兩聲,夢子回頭一看,發現兩名叛軍正昏倒在地上!站在他們後面的,可不是別人,正是夢子剛才在樓梯上遇到過的紅新月會醫護人員!她雙手執住兩隻不鏽鋼鏤,不斷敲在兩名叛軍的後腦上!如此滑稽的場面,夢子就只有在舊式笑片中看過,簡直不能相信,竟會在現實發生?

該名暗中助她一臂之力的紅新月會人員,極可能是受過嚴格的武術訓練,否則根本沒可能,舉起兩隻不鏽鋼鏤,就輕而易舉打昏兩名叛軍的!夢子推開車門,跳下吉普車,走上前向她道謝:「跟我們一起走!來——」誰知對方揮一揮手,道:「裏面有大批傷兵等着我照顧的——夢子打斷她的說話:「但是,你們全是在叛軍脅持之下,被迫在這裏工作的!」

走廊的盡頭又再傳出密集的腳步聲!

「快走!」該名紅新月會的醫護人員,一掌推向夢子,弄得她倒退幾步!維仙尼亞修女推開車門,高聲叫道:「夢子,上車!」她老大不願的跳上汽車,身子還未坐定,維仙尼亞修女已出力踏向吉普車的油門!

維仙尼亞修女,駕駛着全速前進的吉普車,撞開前面的一個路障時,七、八名圖西族叛軍已從側門內蜂擁而出!

內田夢子正想回頭,子彈已開始橫飛!維仙尼亞修女拐了一個急彎,把吉普車駛離市立醫院的停車場時,車身忽然向左微微一側,不問而知,定是其中一隻車胎已給子彈射穿!夢子拔出腰間手槍,準備將苦練了兩個月的槍法好好應用!誰知吉普車已駛出醫院的範圍,朝首都基加利的大街飛馳!夢子和維仙尼亞修女,當然不會幼稚到相信,惡夢這麼容易就會終結,因為耳畔已傳來軍車追蹤而來的聲音!突然,夢子面前出現了一柄MP5自動機槍!「扣下板機,就當後面那些人是電子遊戲機中的東西好了!」維仙尼亞修女駕着吉普車,在基加利的大街上橫衝直撞,高叫道「上帝,請原諒我,我曾經答應過你,永遠再不會開快車的!」夢子接過她手中的機槍,撥下保險掣,不由分說,就緊握着它伸出窗外,向著尾隨的軍車狂掃!子彈連環射出之際,一種遭扭曲的畸形自豪感,竟從心中湧出來!

兩名弱不禁風女流之輩,居然膽敢在黑夜死城之中,與殺人不眨眼的叛軍飛車駁火?一切都是迫出來的!連出名怕事,又懦弱的維仙尼亞修女,在血淋淋的殺戮戰場上,都要被迫變成另一個人!

夢子又再扣下自動機槍的扳機,朝着相反方向發射子彈!

從車旁的倒後鏡中,她發現追蹤的軍車;至少有三輛!

叛軍的子彈呼嘯射來,維仙尼亞修女只好彎著腰駕車,閃避公路上一輛又一輛的廢棄軍車!行人路上伏着數之不盡的圖西族人屍體!吉普車駛過三兩個街口,便看見一股焚屍的火焰!月色早被烏雲掩蓋,馬路旁熊熊烈火已是唯一的照明,好讓她們殺出這個人間地獄!

吉普車越過兩堆就地焚化的屍體,往聖巴斯修道院的方向飛馳!夢子換上新的彈夾,再次將自動機槍伸出窗外!

誰知另一排子彈早已狂掃過來,夢子緊握著槍的右手,突然感到一陣灼熱,手一松,那柄MP5機槍就掉到公路上!她右手中搶了!呼嘯的子彈刷過她的手背,一股鮮血正飛濺出來!

她咬緊牙關,再次拔出腰間的手槍時,窮追不捨的圖西族叛軍,又再掃出一排子彈,眼前的擋風玻璃,登時裂成一個巨型的蛛網!車身繼而狂擺,夢子感到肩頭突給人重重的壓住!她轉頭一看,只見駕駛座前的維仙尼亞修女雙目突出,一股稠濃鮮血正像泉水般,從她額前的彈子孔湧出!一顆從背後射來的子彈穿過她後腦,再由前額鑽了出去!維仙尼亞修女的呼吸早就停頓。她為什麼不戴國鋼盔?車子再已經不受她的控制,正朝一個懸崖衝去!

夢子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緊抱着枉死的維仙尼亞修女,相反是將她移開,好讓自己坐到駕駛座之上!

十秒鐘前還是活生生的好朋友,轉眼便已變成死人!

失去控制的吉普車,在彈雨中撞斷懸崖前的一列矮樹,繼續向前衝去!夢子似乎已別無選擇,她立即伸手推開駕駛座旁的車門,雙腿一噎,把維仙尼亞修女推下車!

就在車子沖落懸岸的剎那間,夢子猛力踏向腳掣!可惜衝力十分大,看來夢子將隨吉普車上的十七箱藥物,飛墜懸岸之下!夢子一手推開自己身旁的車門,在千鈞一髮間,躍下吉普車!當她的身子落到地上時,另一排子彈又再呼嘯而至!她立即躲在一株矮樹后,作為掩護!

三輛軍車停在懸岸邊,跳下至少廿多名圖西族叛軍!

夢子呆住了!這跟連人帶車衝下岸有何分別?

她回頭望向懸崖,原來車子竟被樹擋住,還未掉下去!

這十七箱藥物,沒有隨吉普車掉落懸崖,那又怎樣?

夢子還可以再駕駛吉普車,將藥物送到修道院嗎?她知道不會再那麼幸運的了,因為甘多名圖西族叛軍,已從四方八麵包圍住自己,向著懸崖走近!夢子徐徐舉起手槍,把槍管塞進口中,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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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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