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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西下,街邊的霓虹漸漸取代了餘輝,韓司終於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向童賡晴的臨時工作室。

站在門前,他很君子地輕敲了三下門,但卻沒等到門裏的人回應,就徑直旋開門往內走。

「你肚子餓了吧?」他從一堆蕾絲布料堆中找到了童賡晴,很顯然地,她正忙於布紋的研究。

「還好。」只應了短短兩聲,賡晴甚至沒抬起頭來看他,只專註於手上的工作。

不甘心被冷落,韓司一伸手,就抽掉了她手中的布料。

「肚子餓不餓?」他又問了一次。

嘆著氣,賡晴終於抬起頭來看他,「好像有一點餓。」知道爭不過他,於是她沒傾身去拉回他手中的料子。

「我請阿茵幫我們訂了外送的日本料理,一會兒后,應該會送來。」放下手上的布料,他手一伸,將她拉近。

「沒關係,反正我還不是很餓。」他提及了阿茵,使賡晴的腦中忽然想起了一事。

她看得出來,阿茵對於韓司不是單純下屬對老闆的崇拜而已,那是暗戀的情愫,一如當年的她。

「阿司,你還記得我們是由何時開始交往的嗎?」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有段暗戀他的時光。

「嗯?」韓司上前摟着她,似乎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你大概忘了吧?」賡晴使出激將法。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得了!」他寬大的手掌環着她的腰,時而輕柔的游移,時而調皮地往上攻頂,「同樣是這個時節、同樣是黃昏與夜的交替時分,那天是我的生日,而你則將自己扮成了禮物,送給了我。」

想想那時她的大膽,韓司不禁要懷疑她當時的年紀。

「那是因為我不想再過暗戀的生活了。」賡晴笑了笑,抬起頭來看着他。

當他的女人會很辛苦的,明著搶的不說,光是暗戀的,恐怕多到讓人趕也趕不完。

看着她眼裏的笑意,韓司也跟着笑了,「很恭喜,你確實做到了。」由那夜之後,兩人的關係不再是僱主與員工,甚至越過了他許多的禁忌,她直接成了他的同居人。

低頭,他在她的頰上輕輕一吻,「從那天之後,你成了我的戀人,一直到現在。」吻過她一對細眉,他退開了些,單手撐額地看着她。

回想那麻辣辣的一夜,若不是在事後知道她是完璧,韓司恐怕會將她列為交往過的女子中,最熱情似火的性感尤物。

「你可知,當年我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內心足足掙扎了十幾天,最後在硬著頭皮下,抱着必死的決心,才敢做出那些舉動。」迎着他的視線,賡晴蔥白的指頭戲玩着他胸前襯衫的鈕扣。

對於一個當年只有二十一歲的大女孩,要表達出自己對於老闆的愛慕、並且誘惑他,如同一件不可能的任務般困難。

尤其當年的韓司身旁不乏一些性感美女,與她們相比,賡晴當然是自慚形穢。

「喔?」韓司一手握住她調皮游移於他胸前的手指,「必死的決心?」他腦中所有的印象,只停留於她那夜狂野大膽的反應,從不知她竟有退縮、沒自信的反應。

咬着嘴唇,賡晴掙開了被他握著的手指,輕輕地攔上他的頸項。

「當然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呀!」輕輕一哼,她吻上了他的頸項,鼻端充斥着屬於他的味道,「你想,我是你的小助理耶,如果那夜誘惑你不成,你不把我給『開除』了才怪!」

憑着女性的直覺,她看得出來,阿茵也喜歡上韓司了。

只是她有她當年的勇氣嗎?如果有的話,韓司會接受她嗎?

不過,不管會或不會,對賡晴而言都是煎熬!

因為時至今日,她仍舊毫無把握,他的心裏是否只有她……

「事實證明,我沒開除你,對吧!」放縱她的吻落於頸項、喉結,韓司甚至閉起眼來,享受起她近日來少有的熱情。

「但你也沒拒絕其他的女人。」停止了細膩的吻,賡晴抬起頭來,雙手撐於他的胸膛上,為兩人帶開一些距離,聳肩一笑地看着他。

對她而言,那是一段漫長的日子,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年。

記得兩人剛開始交往的前半年,韓司仍舊與一些女子有過密的交往,直到他敞開胸懷讓她介入生活,答應她搬到了他的住處,開始了與他的同居生活之後,他的緋聞才漸漸地減少。

如今想來,賡晴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年的勇氣。

她的勇氣是從何而來呢?是因為年輕吧?因為當年的她比他身旁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年輕,所以給了她十足的勇氣。

而如今想想,她已不是當年的她了,所以勇氣也隨着歲月遞減,悄然地由她的身體里退去了。

看着她臉上的笑意里滲著不自然,「而留在我身邊的,卻只有你。」他摟着她,將她的臉壓於胸口。

知道她心細,卻從沒想過將她與不安劃上等號,而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了當年的往事,韓司的心口一揪,原來對於他,她一直沒有自信。

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失去了信心吧?

「真的只有我嗎?」賡晴喃喃地說着,細細的聲音像是在自問。

「什麼?」韓司沒聽清楚她含於嘴裏的話語。

「沒什麼!」由他的胸口抬起頭來,賡晴對着他又是一笑。

其實她也不喜歡自己變得疑神疑鬼,但這毛病在這一年來卻時常跳入腦海,佔據她的思考。

「真的?」他緊緊地凝視着她,不喜歡她眼裏深處那飄忽而過的灰澀。

「當然。」她故作堅強地推開了他的懷抱,走回那堆布料前,彎身整理起散落一地的亂。

看着她彎腰撩人的姿態,修長均勻的腿線,韓司男性的本能很快地被喚醒,於是他大步欺近她,再次由身後緊緊地摟住了她。

「晴晴。」他的喉結滾動,掌着她纖腰的一手微微地施力,拉近她的腰身,筆挺西褲下的男性昂揚,隔着她的衣料,摩蹭着她圓翹的臀瓣。

他急切的動作,令賡晴一愣,如觸電般,她渾身竄過一陣悸顫。

「別這樣!」她伸手推了推他,欲掙脫他的鉗制。

韓司不為所動,「我好久沒要你了!」他一手更大膽地攀上她胸前的渾圓,輕揉慢捻。

自上回兩人吵開之後,他頂多是抱她、吻她,卻不曾再佔有過她。

「別這樣,這裏是辦公室。」掙不脫他的鉗制,賡晴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別管那麼多,我現在想要你!」韓司一手掌着她的腰,不讓她撐起身子來,「晚一點我有事,今夜可能沒辦法回去睡。」他的口氣懊惱。

「你不回來?」賡晴的聲音聽來悶悶地,她知道他得為服裝展的事忙碌,但卻不認為他會留在公司里過夜。

「嗯。」他應了聲,一手卻已撩高裙緣往裏探,隔着薄薄的底褲,撩撥着她女性脆弱,「得為服裝展的事忙,決定採用的模特兒。」

「是嗎?」怎麼可能不在乎,只要知道他有可能與其他女人在一起,賡晴的一顆心,就如讓人擰著般難過。

扭動着身子,她想掙脫他的鉗制,卻反而促使他指端更深的碰觸。

「別動!」韓司悶喘一聲,修長的指撩開了她的底褲,順勢褪下,迅速掌住那片令自己血脈僨張的密林,輕緩撩撥著。

「別、別這樣。」賡晴扭動着身子,卻逃不開他的修長指撥開了層層閉花,勾着她體內最直接的溫熱。

「一直是如此,我知道你也是要我的,就如同我一樣。」感覺到她的濕潤,韓司撤出了撫弄的指,解開褲頭,釋放幾日來的壓抑,撩高她的裙擺,由背後直接挺入。

「啊……」賡晴忍不住地尖喊,為剎那間結合的火花,幾乎跌倒。

韓司的手臂一攔,適時地將她扣緊,「我不想分手,答應我,別離開我!」加快了下身地衝擊,他一次次地頂入深處,唯有如此,才能抹去他心裏一再想不透的答案。

賡晴為何要答應參與那荒謬至極的賭約?

就如每次的結合,燦爛的火花一旦被點燃,沒達到釋放的頂端,沉湎的人兒就如撲火的流螢,隨着慾念的高漲,緊緊追逐。

很快地,沉靜的空間里,充斥着引人遐思的呻吟聲,男子的粗喘與女子的嬌吟相互交織,譜出一曲動人的協奏,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韓先生,我送便當來……」

將手邊暫告一段落的工作放下,童賡晴離開辦公室時,月已上中天。

由於韓司晚上有約,她在離開Arthur后,步行走往地鐵站。

入了站后,賡晴走往投幣機,很快地由皮包里掏出零錢,買了車票,才一轉身,就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阿茵。

「是你,真巧!」臉上有一絲錯愕,但賡晴還是盡量擠出笑。

「不是巧合,我已經在這裏等你一會兒了。」面對着她,阿茵的眼裏有明顯的苦澀。

「等我?」賡晴的心咚地跳了下,偏頭臆測着她的來意。

今天晚上送便當上來的人是她,雖然在傳來敲門聲時,韓司就適時離開了她的身子,且幫她整好衣裙。但她卻不能確定阿茵在辦公室外,到底站了多久?是否久到聽清裏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阿茵點點頭,「我想跟你聊聊,前方有一家咖啡店,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會打烊。」她指向不遠處捷運站里的一家小咖啡店,眼裏溢着執著。

看着她,賡晴知道很難拒絕,「那好吧!」

她知道阿茵對於韓司,是處於暗戀階段。但這暗戀是純喜歡,亦或是已到達不可自拔的階段了?

「謝謝!」阿茵朝着她深深一欠,然後主動轉身,先走往咖啡店。

賡晴跟上她的腳步,走過轉角。

「你喜歡韓司吧?」在店裏坐了下來,賡晴反被動為主動地開口。

對於稱謂,她思考了下,由於不習慣稱韓司為韓先生,也不方便在阿茵面前稱他為阿司,所以最後她選擇開門見山的直呼他的名字。

「我……」賡晴的坦言引來阿茵一陣沉默。

「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他。」嘆了一口氣,賡晴的單手撩了撩一頭長發,一臉善意地看着她。

「我……是的,我是喜歡韓先生!」望着賡晴臉上的笑容,阿茵的心裏勇氣頓升,猶豫了一下之後,她坦言承認,「請、請問,你是韓先生的情人嗎?」抬起臉來,她雙眼直視着她,問得突兀。

因為想通了前因後果,再加上今晚偷瞄到的情景,阿茵的心更往下沉去,但隨着失望的陷落,讓她看清了一些事實。

原來這幾年來韓先生不是沒有情人,而是將他的情人隱藏的很好,不希望她曝光罷了。

「情人!」如被人點了死穴,賡晴先是一愣,尷尬一笑后猶豫着該如何回答。韓司說過不喜歡兩人的關係曝光,所以她能對着第三人承認兩人的關係嗎?當然是不能嘍!

「對不起,今天晚上的事,我看到了!」看着她的猶豫,阿茵試探地接着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送便當上去。」

看到了!果然如她所猜,「我想你誤會了,他跟我只是、只是……」硬著頭皮,賡晴有些難以啟齒,這謊言很難圓謊。

談別人的情感容易,話題若轉向自己,一切自然變得難解複雜。

「沒關係的,其實我不否認自己也暗戀韓先生。」看着賡晴幾乎盪下黑線的臉,阿茵聳肩一笑,選擇坦然面對。

賡晴的心刷地狂跳了一下,因為阿茵坦然的自白。

「很多女人都喜歡他,因為他優秀、俊朗、多金,所以暗戀、明愛他的人多如牛毛。」她欣賞阿茵,至少她能勇敢地道出自己的心聲。

而她呢?雖然她是韓司這幾年來的親密同居人,但卻因為承諾的關係,始終不敢觸及「坦言」這兩個字!

「你說得沒錯。」阿茵端起有點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所以當他的情人的滋味一定也不好受!」

看着賡晴的眼裏,她沒見到預期的愉悅,甚至有淡淡的哀傷與落寞,在那一剎那間,阿茵釋懷了,暗戀的對象若真成了自己的情人,也未必是件好事。

他太出色、太優秀,你就得時時提防其他女人的攻勢,難保有朝一日,他身旁的正主不會換人。

所以她想,她過不來這種生活,她不喜歡提心弔膽的生活。

賡晴看着阿茵,嘴角泛開一抹苦笑,「也許吧!」不敢正面承認,但卻不能否認阿茵的話,正中她心裏的死角。

當韓司的情人確實很辛苦,特別是內心的掙扎與糾結。

「喝吧!你的咖啡快冷了!」阿茵端起咖啡,敬的是自己心裏的解脫。

賡晴被動地端起咖啡,啜了口,沒再多說什麼。

阿茵直視着她,慢慢地沉默籠罩着兩人,然後在喝下最後一口咖啡后,阿茵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於是她緩聲開口道:「賡晴姐,你聽過小山芳櫻嗎?」

「小山芳櫻!」賡晴的神色一愣,心裏清楚地閃現一個完美婀娜的身影。

在她之前,小山芳櫻曾是韓司對外唯一承認過的女友。

「其實韓先生今晚是去接她的飛機,你知道離服裝展已經剩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了,韓先生看中了她在流行時尚界中的知名度,開口請她來擔任下一季春裝的代言人,你知道雖然這幾年來韓先生在T市發展很好,但畢竟這是韓先生第一次在亞洲舉辦新裝發表會。」

略微停頓,阿茵仔細地打量著童賡晴的神色,然後她又接着說:「只是沒想到她提前到了!」

聳肩一笑,阿茵不否認自己有些看好戲的心態。

對於韓司和童賡晴之間的情感,她是心存好奇,畢竟跟在老闆身邊的這幾年來,童賡晴可是他唯一不避諱,張臂擁抱的女人。

「是嗎?」又是苦苦一笑,賡晴的心思早已飄得很遠,落在印於腦中那抹完美的身影上。

已經有好多年了吧?五年前,她記得曾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

一家坐落於高級地段的飯店,辦好住宿登記,韓司很紳士地為身旁的人提起隨身行李,等着她的腳步與自己一同進了電梯,到住宿的樓層,拿着手中的鑰匙開了門,等她踩着細碎的步伐進入,隨後他闔上門。

「真是的,你知道我一點也不喜歡住飯店,住你那兒,不是自然些嗎?」看着門被推上,小山芳櫻忍不住抱怨。

兩人約有三年左右的時間完全沒見過面了,沒想到她美麗依舊、高傲如昔,連脾氣還是像以往的暴躁。

「你知道不方便的!」放下手中幫她拎着的隨身行李,韓司走向前方的落地窗前,雙手一扯,幫她拉起了窗帘。

「還跟你的小助理在一起?」尾隨着他的腳步,芳櫻出其不意地由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韓司轉過身來,掙開了她的雙手,「別開這種低極的玩笑了!」他銳利的雙眸瞥了她一記。

收回雙手,芳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阿司,你真無情耶,好歹看在我們曾是戀人的情面上,讓我抱着你、靠靠你又怎樣?」

「戀人?」抬起一眉,韓司笑了,笑意里有縱容,「你知道我們從來都不是戀人,若硬要扯出我們之間的關係,充其量,我也只承認你是我的妹妹!」

小山芳櫻是日法混血兒,母親是法國時裝界中的名模,而父親則是日裔設計師,也是韓司尚未出名前的老師。

有鑒於他當年的提攜和照顧,所以當小山芳櫻剛涉入時裝界時,靠着韓司當時的知名度傳緋聞,以炒熱她的知名度一事,韓司非但不介意,還幫著作戲。

「哎——」芳櫻故意深深一嘆,「為什麼我只能是你的妹妹呢?」論姿色,她認為自己不比他的小助理遜色。

「你知道為什麼!」撇唇一笑,韓司看出了她臉里的淘氣。

「真是的!」芳櫻自覺沒趣,走到床鋪旁,她用力往床上一躺,「你那個一點也不懂得巴結的小助理,她真有那麼好嗎?居然能綁住你這個浪子的心?」她記得在巴黎的那段時光,韓司身旁的女友不斷,幾乎沒幾個月就換一個。

如今,算算時間,他與那位小助理在一起都有五年的時間了,居然還沒將她換掉!

沒理會她的話,韓司知道芳櫻的個性,除了脾氣暴躁之外,另一個缺點就是喜歡整人。

「你在T市的這段時間,可別凈是幫我惹麻煩。」今非昔比,他可不希望因她的搗亂,而造成他和賡晴的感情有間隙。

「瞧你說的,我……」芳櫻不滿地撅起嘴來抗議,由床上翻起身子,正當她欲反駁,卻讓突來的電話響聲給阻斷。

「喂,嗯、是,累了就早點睡。」韓司接通手機,語調出其溫柔。

芳櫻聽着他的聲音,開始惡作劇地在一旁大喊。

韓司捂住手機的通話處,轉過身來瞪了她一眼,「那早點睡吧,明天見,Bye。」匆匆切斷電話,他生氣的板起臉來。

看着韓司生氣的表情,芳櫻半點不以為意,甚至對着他扮了個鬼臉,「查勤對不對?」光聽韓司說話的口吻,不用多說,她也知道電話是他的小情人打來的。

看着她的表情,韓司覺得好氣又好笑,「你早點睡吧!我要回公司去了!」不想再留下來與她哈拉,他轉身就想往外走。

「真的是回公司嗎?」芳櫻不死心地扯著嗓子問。

是回公司才怪,恐怕是迫不及待地回家去抱愛人吧?

如今看這情況,搞不好不用多久,她就會多一個嫂子,而那個情場浪子韓司,也將被關入愛情的墳墓,判以終生監禁。

韓司轉過身來覷了她一記,不理會她的拉開門,大步朝外走。

「哎、還真不理人?看我怎麼整你!」被冷落了,芳櫻當然是心有不甘。

於是詭計,在她的心裏悄悄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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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夫交戰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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