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床戲

二十八 床戲

凌晨倚在飯廳的門上說:「真想為你做點什麼。」

曾傑放下碗,走過來,站在凌晨面前:「你愛我嗎?」

凌晨張開嘴,嘴巴已經做出一個愛的口型,喉嚨卻無法發出聲音,半晌,凌晨微笑,閉上嘴。

曾傑苦笑:「那麼,你能為我做什麼呢?讓我想想,或者,做一頓飯?」

凌晨沉默一會兒,伸開雙臂,抱住曾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習慣,你喜歡做什麼,都可以。」

這是凌晨第一個主動的擁抱。

曾傑為之付出良多。

包括兩個月沒有到自己的公司看一眼。

這一個擁抱,也很普通,是一雙稚嫩的臂膀,帶着簡潔的感激,即使再有幻想力的人也不能把這一個擁抱想像成是愛的擁抱。

可是,抱着曾傑的那個人,穿着淡灰色的柔軟雞心領恤,從領口可以看到一對漂亮的美人骨,平而直,肌膚如凝脂。瘦小單薄的肩膀,曾傑嘆息一聲,這個沒有愛情的肉體是那樣美麗,即使他覺得這樣是不道德的,依舊無法拒絕。

他低下頭,輕輕扳起凌晨的臉,在那粉嫩光滑的唇上,輕輕一吻。

他的雙臂感覺到凌晨的顫抖,即使在心裏準備過一千次,真的接受還是令凌晨顫抖。

曾傑輕輕鬆開手,凌晨的臉上有一種幾乎要哭出來的勉強的微笑着的表情。

不久之前,曾傑還可以戲謔地欣賞凌晨的這種痛苦難堪表情,現在,他只覺得心痛。曾傑不自禁地開口:「對不起。」

凌晨愣了一下,然後眼圈一紅,勉強吐出兩個字:「什麼?」已經哽咽。

曾傑鬆開手,退一步,微笑:「如果真的不行,也沒關係,凌晨,我喜歡,不,我滿足於現在這種狀況。」

凌晨獃獃地。

對恩人以身相許,是不是很古代的一種想法?

凌晨苦笑起著,這種事竟發生在他身上。

可是,曾傑有時真的讓他感動。他該怎麼做?難道還要跪下來求大人臨幸?

半夜,曾傑在床上輾轉,好想去把那個孩子抱在懷裏,全身都似著了火,曾傑呻吟:「凌晨。」

忽然聽到一聲慘叫聲:「啊!」驚恐凄厲。

曾傑嚇得坐起來:「什麼聲音?」

打開門,一個熱乎乎顫抖的身子已經撲進懷裏。

曾傑低下頭,看到一張汗津津的臉,臉色慘白,整個人還在顫抖。

曾傑驚問:「怎麼了?」

那個顫抖著的身體,半晌才答出兩個字:「做夢。」

曾傑把他抱起來:「做了噩夢?」放到自己床上,那個小人,自動縮成一團,鑽進被裏。

曾傑在被底擁抱那個小人,顫抖的身體慢慢平復,輕聲道:「夢見摔下去。」

是夢見從樓上摔下去那一刻嗎?曾傑抱緊凌晨,這個孩子曾經歷死亡,在那一刻,他是否曾恐懼得靈魂出竅?這驚恐的記憶,是否會跟隨他一生?

漸漸,曾傑的衣袖濕了,他沒有動,小凌晨終於肯在他懷裏哭泣,他一動不敢動,如果他做一把椅子可以安慰凌晨,他一定寧可自己是一把椅子一張床,總之,是可以擁抱凌晨安慰凌晨,而不會令凌晨感到難堪與侮辱的那種東西。

良久,凌晨抬起頭:「我跟你一起睡吧?」

曾傑說:「好。」好得不得了,好得不能再好。

凌晨閉上眼睛,可是他的睫毛顫抖,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又張開眼:「曾傑,你在等什麼?」

曾傑的呼吸沉重:「凌晨,我不想讓你痛苦。」

凌晨一雙哀傷的眼睛裏面有淚水在燈光下顫抖著,他咬住嘴唇,過了一會兒,他苦笑着,慢慢湊過去,吻了曾傑的嘴。

輕輕的,人體最柔軟的部份,曾傑的嘴裏還留有一點牙膏的味道,而凌晨,吐出來的氣息居然是香的。

是香的!曾傑呻吟一聲,咬住那意欲退縮的嘴唇,牙齒品味着那輕微的抵抗,舌頭感受那柔滑的觸覺,凌晨的嘴裏,有一點淡淡的甜味,象最清新的礦泉水的那種淡淡的甜,曾傑有一點頭暈。

良久,分開的兩個人,一個滿臉沉醉,一個是獻祭般的微笑。

輕聲笑問:「你喜歡嗎?」

曾傑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凌晨微笑:「如果你喜歡,我也喜歡。」

曾傑獃獃地,許久,輕輕摸摸自己的耳朵。

凌晨微笑:「耳朵癢嗎?來,讓我咬一下。」

帶着淡淡香氣的身子撲在曾傑身上,那件散發淡淡肉香的柔軟襯衫就遮在曾傑臉上,曾傑深吸一口氣,那味道讓他幸福得不能置信,心臟無法承受這狂喜,已經跳得象在擊鼓一般,曾傑想尖叫。然後耳朵一痛,被一張柔滑的嘴含着,癢到心裏去,然後同一個人的牙齒咬下去,那痛,解了心癢,令得曾傑呻吟一聲,更痛更痛也不要緊。

這一切,是多麼美好,希望時間停頓,永不流逝,這一刻如果能永遠,誰還希罕天堂呢?

那張柔軟的嘴唇滑下去,滑到耳後,滑過脖子,在曾傑的脖子上輕咬一下,滑過肩膀,肩頭的咬嚙,讓曾傑痛得一抖,劃過胸前,咬在乳頭上那一下,讓曾傑慘叫着彎下腰,可是凌晨的嘴唇微笑着在上面蹭兩下,曾傑呻吟著,如果凌晨要他的靈魂,他也會給。

然後凌晨要咬曾傑的肚皮,那實在是太癢了,曾傑不由自主地大笑,躲閃,凌晨一定要咬他,象一條嘶咬着人的小狗。被子都翻到地上去,曾傑笑得快岔氣了,告饒:「好了好了,讓你咬,你別癢我。」

凌晨咬一大口,曾傑又痛又癢,到底又把凌晨推開去,凌晨抓住他的短褲,曾傑停住,凌晨也停住。

曾傑看着凌晨,那個稚氣的臉上,有一種坦然的表情,也是一種堅定的表情,他要堅持要做一件事,一件曾傑渴望卻不肯做的事。

曾傑的眼睛在輕微地說不,那是一個摻雜了渴求的微弱得微不足道的拒絕,與其說是不,不如說是不安與不忍。

凌晨的臉上慢慢展現一個慘淡卻美麗的笑容,他的手慢慢伸進去,然後握緊。

醜惡嗎?沒有凌晨想像中醜惡。

那是一段火熱乾燥的肢體,並不臟。它有着柔軟的表皮與堅硬的內里,只是皮肉與血,竟能那樣堅硬,真是個奇迹。

它剛盈一握,凌晨抓住它,忽然間覺得很安心。

好了,他已經做到了,並不難,相反,在做了這件事的那一刻,他覺得很安心。

曾傑的身體是僵硬的,即使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他呻吟一聲,慢慢彎下身子,身體依舊是繃緊僵直的。他比凌晨還要緊張。

凌晨微笑:「我要咬你了,你怕不怕?」

曾傑忽然抓住凌晨的肩,他的手指撫摸凌晨的唇:「不!」他說不,「你,只要摸摸就行了。」

那麼香的嘴!

凌晨咬他的手指:「不,我喜歡咬人!」

曾傑的身體開始顫抖。

直到敏感的器官感受到柔軟的嘴唇的親吻,那顫抖才停止,曾傑喘息,天哪,他承受不住這種快樂與興奮了,天哪,他要爆炸了。

凌晨先是輕輕吻了一下

前面感覺到一點濕,軟軟的嘴離開了,濕的地方,感覺到一點涼,然後被熱而濕潤的嘴包裹住。

凌晨真的咬他!曾傑痛得慢慢地彎著身子,雙手抓緊凌晨的肩膀,那雙微微顫抖的手,應該已經說明他痛不可當,可是凌晨微微抬頭看他一眼,卻更重地咬下去,曾傑覺得眼前一道閃電劃過,他咬住嘴唇,疼痛象電擊,不停地不停地刺向他的心臟,可是他卻放開了凌晨的肩,一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凌晨的頭髮,輕柔地,輕柔地。

即使更痛更痛更痛,來自於他愛的人,他也喜歡,他可以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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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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