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自從整容手術成功,巧兒恢復原本的美貌之後,一回到台灣,耿亞幾乎整天都繞着巧兒打轉,上班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一起,他甚至連家都很少回去了。

而且只要有男人與她交談超過五分鐘,或兩人距離稍近一些:他就會冷著一張臉,眼眸射出零下幾度的銳光,直到對方冷的軟腳、狼狽地逃離,這才滿意地對她露齒一笑。

對於他這等過度的反應,巧兒是既覺好笑又好氣,終於有一次她受不了了,便生氣地脫口問道:「亞,你不覺得你有些反應過度了嗎?」

「什麼反應過度,是你太單純了,不知道他們都是披了羊皮的色狼,不過,還好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耿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過火,反而理直氣壯地這樣說。

「你這樣不累嗎?」瞪大眼,巧兒拿他沒辦法,只好無奈地問。

「累呀!所以我在想,當初實在是不該帶你去整容的,簡直是自作自受!」他還擺出一副委屈且後悔莫及的模樣,來加強他的話。

聽聽!聽聽!這種話他都說得出口,巧兒看着他懊悔不已的表情,翻翻白眼,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最後只好深深地嘆口氣,隨他了。

日子就在耿亞強烈的佔有慾及霸道中幸福的度過——

讓人嫉妒的幸福!

+++

不錯,幸福的確是會遭妒的。

在一個安寧的夜晚,耿亞的心卻不怎麼平靜,他坐在巧兒住處的客廳里,手拿着電視選台器,眼睛盯着電視畫面,一台換過一台,卻完全沒有看進他的眼底,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麼,直攢著眉。

巧兒端著水果盤站在廚房的玄關,望着像是在生悶氣的耿亞一會,接着,她若無其事地邊走進客廳邊說着:「來,吃水果,我今天在超市買的,蠻新鮮的。」

她將水果盤放在桌上,坐入耿亞身旁,順手拿起一顆葡萄塞進他的嘴裏,再拿一顆放入自己口中,看向面無表情的他,高興地說:「這葡萄好甜唷。」

從巧兒一出現在客廳,耿亞的視線就離開了電視,隨着她的身影而移動,面對滿臉笑意的她,他還是冷著一張臉。

終於巧兒受不了了,移動臀部,坐到耿亞的腿上,捧着他的頭顱,柔聲撒嬌地說:「別這樣嘛,你只是出差一個多星期就回來了,別不高興了。」

「你可以跟我去的。」

耿亞依然冷著臉。

「我知道,但那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難道你就這麼想跟我分開嗎?」此時耿亞的神情不再是冷冷的了,而是帶些氣憤和沮喪。

看他像個小孩要不到糖果即要大鬧的樣子,巧兒頓覺啼笑皆非,壓下險些逸出口的笑聲說道:「誰說我想與你分開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捨不得……」

「既然這樣,你就跟我去香港,搞不好生意能提前順利的完成,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停留個幾天,到處玩一玩、看一看。」聽到巧兒說出他想聽的重點,他立即高興地打斷她的話語,建議道。

聽他如此急切的說,巧兒不由得失笑,但馬上在他的瞪視下止住,她清清喉,「你的建議真的讓我很心動,但是不行。」

「為什麼?」他又不高興了。

「別這樣嘛,我在公司時不是說過了嗎?上一次才蹺班一個月去日本,這次又去香港的話,實在是交代不過去嘛。」

「我也說過了,這是身為老闆的我允許的,根本不需要向誰交代。」

「但我自己這一關沒辦法過呀,難道你希望我覺得不踏實?」見耿亞聽到這話后,有些動搖了,巧兒立刻再接再厲地柔聲道:「好啦!別這樣,只有幾天而已嘛,哪!我保證,一下班就馬上回家哪也不去,而且我會天天想你,好不好?」

耿亞心中實在是萬般的不願意,但又不得不尊重她的感受,思索一會,實在是沒有更好、更有力的說服理由,他只好挫敗地勉強答應。

「好吧,不過你說到一定要做到,一下班就回家、別到處亂跑,我會打電話回來查勤的,還有,一定要天天想我,知道嗎?」

「好、好、好,我一定每天晚上窩在沙發里,等你的電話,而且我也會天天想你,想到讓你耳朵其癢無比。」她拿起葡萄,邊塞進耿亞口裏邊承諾著。

聞言,耿亞終於露出整晚的第一個笑容,「嗯,這葡萄還真的是蠻好吃的。」

「對呀,真的很甜,你多吃一點。」她也放一顆到自己嘴裏。

「嗯,那你要喂我。」

「懶惰鬼。」

一場小小的風暴,就這樣在一顆顆葡萄的傳遞之間消失不見,可他們的情卻更加深刻地烙印在彼此心中…」

+++

一大早送耿亞出門后,巧兒即心情愉快的走進公司。

春風滿面的她,今天看起來特別亮麗,出了電梯,打開那厚重的大門,露著甜美的笑容跟何秘書互道早安后,她踩着輕快的腳步走進總裁室。

才一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匆匆地將背包放人抽屜,將話筒拿了起來。

「怎麼響了那麼久才接?」

耿亞低沉的聲音從彼端傳了過來。

「人家才剛到,連背包都還來不及放好,你就打來了。」巧兒高興地說。

「有沒有想我?」

「有呀,你一踏出門我就很想你了,你耳朵不癢嗎?」巧兒靦腆害羞的說。

「沒有,可能你要再用力點想。」

「討厭。」

「好了,我要關機了,記得想我。」

「好啦,你自己在香港小心一點。」

「嗯,拜拜!」

「拜拜!」

巧兒心裏甜的不得了,她緩緩掛上電話,目光鎖在桌上,腦里直回味着兩人的濃情蜜意,一會兒,她才勉強將心神拉回,準備用心的上班。

她伸出手,才想拿起一旁的檔案夾時,就看見桌上擺着一封置名給她的信件。

沒有多想,她的手自動轉個彎,拿起信封拆開,抽出信紙卻還拉出一張剪報掉在桌上。

巧兒瞄了一眼剪報的內容,倏地,她張大眼,像燙到手似的立刻甩開手上的信件,連人帶椅地往後退一大步,胃一陣痙攣——

冷靜、冷靜,只不過是一張剪報,一張陳述曾經發生的新聞的剪報罷了,何必心慌?何必害怕呢?

閉起眼,想平撫心情,不行,她何止心慌害怕,她簡直是嚇壞了。

這時腦海中瞬間浮出一個人影,下一秒,她睜開雙眼,衝動地拿起電話撥號,但才撥了幾碼,像是又想到什麼似的將話筒放回,起身衝進休息室的浴室里。

巧兒將臉全浸在洗臉台中的冷水裏,直到自己極度的需要呼吸。

別怕,沒事的,她手撐著洗臉台,呆望着鏡中拚命喘氣、佈滿水珠的小臉,她極力地安撫自己,但還是沒能讓雙眸中遮掩不了的恐懼消退。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回到位子上!巧兒對着鏡子露出一抹難看扭曲的笑容,老天呀!她甚至連信紙上的內容都還沒看啊!

「巧兒,你在裏面嗎?」

一陣輕敲門板的聲音,將她從恐懼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巧兒抹掉臉上的水珠,制止直發抖的身子,強迫自己轉身打開浴室的門。

「你……你沒事吧?」

站在門外,一手拿着文件的何莉玲,瞧著巧兒蒼白的臉蛋,語氣中盛滿關懷之意。

「沒、沒事。」說罷,她踏出浴門,越過何莉玲率先走出休息室。

「真的沒事?你的臉色好蒼白喔!」跟在後頭的何莉玲多嘴地說。

此時此刻的巧兒,實在無心理會旁人的關心,想到桌上的那封信,她停下腳壓下煩躁,回身接過何莉玲手中的文件,勉強地勾唇微笑。

「我真的沒事,謝謝。」她揚揚已在手中的檔案夾,又開口道:「這文件我看完再拿給你。」

聞言,何莉玲識趣地不再多說什麼,點點頭走出總裁室。

目送何莉玲離開后,巧兒才緩緩轉往自己的辦公桌。

一回座,她的眼睛就警戒地直盯着桌上的信封、信紙及剪報,有如它們會隨時咬過來似地。

巧兒握緊拳頭,想鼓起勇氣去看看信的內容,卻怎麼也辦不到。最後她只能硬著頭皮用最快的速度將它們塞人背包最裏層,然後將背包丟人抽屜緊緊關上,還呆愣了好一會,才心不在焉地翻開文件開始工作。

+++

中午休息時間,在這林立着辦公大樓的區域中,每條臨近的街道,到處都是人潮,每個人都是急急忙忙地為自己尋找吃飯的地方。

一個身穿套裝、年輕貌美的女人閃過人群,進入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廳。她四處搜尋查看了一下,往坐在最裏邊角落的婦人走去。

甫一坐下,就聞婦人急切的問話——

「結果怎樣?她有什麼反應?」

一抹神秘陰邪的笑容出現在女人臉上,讓正在上菜的服務員迅速的放下餐點趕緊閃人。

婦人也看到那抹有些不正常的笑,但她卻像是回應那女人一樣,亦展露出陰邪的笑意,「看來她的反應,一定如我們所預期的一樣嘍。」

「哼!那賤人的反應,就像遇到鬼一樣,臉上的血色盡失。」女人得意地說。

「好、很好,你做的不錯。」婦人滿意地誇讚女人,然後眼神一變,語氣陰森低啞地說:「哼!沒想到一張剪報、一封信,就讓她嚇的草木皆兵了,可見她有多心虛。」說完,她拿出一個紙袋遞給女人。

女人眉眼一挑、打開紙袋,瞭然地與婦人雙眸相對,陰陰地笑着,那笑容詭異地連一旁用餐的人,都覺毛骨悚然,咽不下飯粒。

既然那賤人這麼喜歡她們送的禮物,那索性她們就天天送,給她調劑調劑生活,呵呵呵……等著吧,石巧兒。

+++

惡夢!

巧兒猛然驚醒,冷汗流了一身,她喘著氣瞪視屋內,視線最後落在沙發的背包。

好久、好久了,自從和耿亞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再作過惡夢了,是什麼原因讓她再度夢見那個她以為已經遺忘的一幕?是因為耿亞不在身邊?還是因為下午那封信?

她害怕地抖顫著身子,將房裏所有的燈打亮,企圖引出一些暖意。

不行!這個方法一點效用也沒有,她靠着床頭裹着被褥,曲著膝緊抱耿亞的枕頭,然後張大眼、神經質地直瞪着房裏的一切——

一秒……二秒……三秒……

四周非常寂靜,寂靜到連她的呼吸及心跳聲,都顯得詭異,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了。

不行!她真的好害怕、好難過!

望望身旁空蕩蕩的床位,再望望它旁邊小桌上的電話,再也忍不住地爬過去,拿起話筒,毫不遲疑地撥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

「耿亞。」

巧兒一聽見彼端傳來低沉有力的聲音,一股暖流迅速貫穿全身,讓她激動的說不出話。

「我是耿亞,你哪位?」耿亞躺在旅館床上,睡眼惺忪、捺著性子,對着沒聲音的手機重複問了一遍。

「喂……是我。」話一出口,巧兒才發現自己哽著喉嚨啞著音,就快要哭了。

「巧兒!」

聽到她微顫的聲音,耿亞倏地整個人完全清醒,她不對勁!

他看看手上的表,十二點多,真的不對勁!

壓下緊張,他關心地柔柔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出他的關心、他的呵護,巧兒開始有些責備任性的自己,沒忍下這一時衝動,害他擔心。

她抑住想掉下來的淚,柔柔撒嬌。「沒、沒事,因為睡不着,突然很想你,所以……」

「所以打來找我?」他的聲音中透出明顯的笑意。

「嗯,你好聰明喔!」她握著話筒,躺在他平常睡的位置,頓時身心皆感到暖烘烘的。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來聊天好不好?」安全感快速地蔓延於她的周身,張開嘴,她打個哈欠,睡蟲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爬了回來。

「好,我會一直陪着你,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就這樣,耿亞開始滔滔不絕地與她說話,輕哄她入眠。

一待彼端傳來巧兒平穩的呼吸聲,耿亞馬上掛掉電話、提起行李,匆匆的往機場的方向前去。

清晨——

他輕聲地打開巧兒的卧室,走到床邊,憐愛地看着她側着身子抱着他的枕頭。

她睡得那麼沉、那麼香,如果不是話筒還擺在耳旁,他真會以為昨晚接到的那通電話,是自己憑空想像的。

輕聲吐出一口氣,原本拉高的一顆心緩緩歸回原位,耿亞脫下西裝,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將巧兒整個納入懷中,滿足地深吸一口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芬芳氣息,才安心地伴着她平穩的呼吸,慢慢跌人夢中——

+++

一醒來,巧兒覺得腦袋有些暈眩,伸手想去揉揉猛烈抽動的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身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鎖住,動彈不得。

攢起眉尖,抗拒著仍持續抽痛的頭疼,巧兒慢慢地睜開酸倦的眼睛。

首先映人眼的,是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地環在她的腰際,接着,她感受到背部正親密地貼著一堵溫熱且富有彈性的肉牆,最後,她在空氣中,嗅聞到那股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突來的衝擊令巧兒呆怔了一會,她閉起雙眼,開始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

享受被人如此小心呵護著;享受被人捧在手中視若珍寶。

剎那間,一顆心明亮透澈了起來,巧兒清楚的明白,這輩子,她是他的,她也只會認定他,永遠不會改變。

心靈的激動持續的高揚著,讓她整個身子悸動地不斷吶喊,終於,她抑制不住地輕吐一聲嘆息,可那並未讓此時異常敏感的身軀,得到一絲釋放。

+++

耿亞環住巧兒,聞着她自然的體香及瀰漫在他們四周交歡后的氣息,內心的滿足、澎湃,令他還不時地親吻着她。

巧兒伸出小手輕撫著耿亞微亂的黑髮,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她在心中暗嘆,原來當你很重視一個人的時候,不管開心、還是傷心,不管難過、還是害怕,你都會希望能與他一起分享。

而當你發現你重視的人,一樣非常地關心你、愛護你、更緊張你時,那心靈上的震撼、感動及喜悅,更是言語無法道出的。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巧兒如夢般地輕聲呢喃著。

「有,不過一定還是沒有我愛你的多。」耿亞感性的嗓音,跟着她的話語密密地撒出。

柔情地吻咬一下他的下巴,巧兒將自己轉個身,背靠着他結實的胸膛,拉過他一直環在腰際上的手,和她的雙手交握著。

深深吸一口氣,緩和心中漸起的不安,許久,巧兒才故作輕鬆的開口:「亞,你知道我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嗎?」

耿亞的熱唇頓了一下,接着落在巧兒雪白的背肩上,身子傾前讓她更偎人他的懷中。

「你想說了嗎?」

「嗯。」喉里的酸澀讓她差點發不了音。

「好,我聽。」他停下所有會使自己、或她分心的動作,畢竟這應該就是她突然不對勁的原因了,他伸手溫柔地摟着她,靜待着。

半晌——

「這是……」巧兒緊張地舔舔唇,話梗在喉中,試了幾回,才小聲地說:「這是三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在美國,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很幸運地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公司里有一個長得很甜美的女孩,名字叫Lili,她跟我很投緣,不久,我們就成為很好的朋友,直到有一天,她滿心歡喜地將她的男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隨着巧兒的述說,耿亞雙眼閃現冷冽、暴戾,到最後對她所受的傷害感到無限憐疼。

該死!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

一等她將整個故事述說完后,他立即轉過她的身子,用充滿愛意的眼神對上她眼底的痛楚及緊張的情緒。

「都過去了,巧兒,你別難過,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你是自衛呀,況且那個Lili也沒死,不是嗎?」

巧兒慌亂地猛搖頭,

「不,沒有過去!」她苦澀地笑了笑,然後難過地又說:「原本我也以為,這一切都會隨着我離開美國而漸漸消失,但,我錯了,原來它們一直都在;根本不肯放過我。」

見她慌亂驚恐、淚流滿面的哀戚模樣,耿亞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他連忙緊緊地抱着她。

「巧兒,沒這回事的,你別胡思亂想。」

她搖搖頭,打斷耿亞安慰的話語,推開他溫暖的懷抱,下床拿起放在沙發的背袋,遞給跟着起身坐在床沿的耿亞,抽抽噎噎地說:「我也希望是胡思亂想的,但是它就不是嘛!」

耿亞一看到背包里的剪報及那封寫着「愛搶男人的賤貨,去死吧!」的信紙,倏地臉色一變,事情看來不是那麼簡單。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他攢著眉頭問。

「昨天一大早在公司的時候。」巧兒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哽咽地說道。

耿亞將剪報及信紙放在一旁,盯着她驚惶的小臉一會兒,然後溫柔地開口:「過來。」

一等她聽話地走到他面前,耿亞立即將她拉人懷中,緊緊地摟抱着。他需要好好感受她還在他懷中,安全且無傷的事實。

「亞,怎麼辦?我好害怕,我甚至連看那封信寫些什麼的勇氣都沒有,我真的好怕。」巧兒亦緊緊環住他的腰際。

「沒事的,別怕,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相信我,嗯。」啄吻一下她的頭頂,他柔聲關懷地安撫著。

「嗯。」他溫熱的體溫,溫暖了她懸吊了許久的心,更擊退了她的恐懼,整個人頓時放鬆了下來,虛弱地靠在他的胸膛里。

片刻之後,耿亞感覺到巧兒已不若先前的驚恐了。

「巧兒。」

「嗯?」

「發生那麼大的事,你不會是打算瞞着我吧?」

聽到耿亞所問的問題,巧兒渾身一僵,不自在地在他腿上動了動,雖然他的聲音依然溫柔,但她就是感覺得出他非常的生氣。

「呃,沒……沒有呀。」巧兒心虛地將整個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打死她,她也不敢說出實話。

「喔……是嗎?」他微微揚高了音。

「當、當然,我原本是打算等你從香港出差回來后,就告訴你的。」她囁懦地越說越小聲。

聞言,耿亞生氣地捧起巧兒的臉,狠狠地瞪着她,低吼道:「等我出差回來才說,你不嫌太慢了嗎?」

見他怒火衝天、神色鐵青,巧兒閉了閉眼、身子縮了一下,然後刻意地張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猛瞅着他許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會嗎?」

瞪着她不知錯還裝蒜的小臉蛋,耿亞氣的險些腦充血,倏地眼眸一斂,他不怒反笑,決定好好地懲罰她。

他突生的詭異笑容,讓巧兒頓覺毛骨悚然,她有些心驚地結巴道:「你、你不想笑,就別逞強嘛,怪恐怖的。」

「恐怖?怎麼會?既然你完全沒有自覺這樣太慢,我會讓你明白的。」耿亞一說完,立即不客氣地將巧兒放在床上、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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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劣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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