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阿影,沒想到你認了有錢老爸后就翻臉不認人了。」

太妹頭五妹領着一群人,在校門口圍住以前一起吃喝玩樂的顧麗影。自從她老媽死前為她找來一個有錢的老爸后,她就開始故意避而不見,姐妹們對她的叛逃行徑非常不爽。

「拿點錢來花花,我們這次就放過你。」太妹群嘍羅之一,六弟流氣地要求。

顧麗影看着她們,昔日她視為好朋友的同伴,而今她看來卻覺得異常地刺眼。自從上次她們把她打受傷,並且搶走她身上媽媽留給她所有的錢之後,她才看清楚,原來她們從來就不是她的同伴、朋友,因為只曉得成天吃喝玩樂、惹是生非的她們,根本不鳥什麼情義與道義。

她不想再繼續浪費生命,讓自己流於她們之列。

她想通了,混到底只會把自己變得什麼也不是,不只在別人眼中如此,最終,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有了有錢老爸就狂了,不理我們!」

顧麗影冷著一張臉看她們,終於開口:「我媽希望我不要再玩了,你們別再來找我。」

這是媽媽生前最後的心愿。她從來沒要求她什麼,臨終時,她對她唯一的要求——為自己的未來想一想,好好地跟着親生爸爸開始新生活。

「那你現在是很看不起我們嘍?」

「是又怎樣?」看看自己,她還是跟她們一樣。這一刻,連她自己都嫌惡起自己來了。

五妹惱羞成怒地揚起手就要給顧麗影一巴掌——

「你是白痴不會閃啊!」不知從哪裏閃出來的花柔情,一把拉開顧麗影。

五妹揮掌落空,一時失衡踉蹌一步。

花柔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五妹脹紅了臉,瞪視半途殺出的程咬金。「干!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還有資格問我是誰?啐!」譏諷鄙夷地掃過這群太妹一眼,再回過頭嫌棄地掃了顧麗影一眼。叨念道:「喂!你想送死請在我卸任以後好嗎?休想破壞我完美紀錄的形象!還有,看看你的樣子,不跟她們一掛還弄得跟她們一樣,丑不拉嘰的像坨屎。」

顧麗影一臉錯愕地任花柔情數落。

惱羞成怒的五妹趁花柔情背對她,欺上前偷襲。

仿若腦後長眼,花柔情及時弓起腳往後一踢,踢得五妹飛身出去,跌落地上摔得四腳朝天。

「看看你惹來的垃圾!」推了顧麗影一把,轉過身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醜陋物體——太妹頭子。

視線掃過站立在一旁,早已驚嚇得不敢有所行動的太妹群。

「自愛點,趕快回家,別在這裏丟人現眼。」轉過身拉了顧麗影就走,一路還不忘繼續數落頻頻回頭的顧麗影。

顧麗影只能傻愣地讓花柔情繼續責罵,回不了一句話。

幾乎停擺的腦袋只有一個念頭——

花柔情真是他媽的酷!

「你把這頂頭給我洗掉去!」

展小紅聽了躺在沙發上吃零食泄憤的花柔情,懶懶地帶過兩句剛才在校門口發生的插曲之後,衝進顧麗影房間扯著顧麗影的金色掃把頭往浴室里走。

「放開我!」顧麗影手腳並用地掙扎仍敵不過展小紅的決心。

高分貝的殺豬尖叫聲持續從浴室內傳來。

商橘搶過花柔情手上的零食,難得大笑后微紅的眼望着花柔情,嘴角仍忍不住上揚。

「拿開你的臉!」花柔情搶回零食,推開商橘詭笑得令她深感刺眼的大臉。

商橘撿起地上被花柔情蹂躪得近乎爛掉的劇本,翻閱后更忍不住放聲狂笑。

「商橘,你笑什麼?」展小紅像拎小雞似的捉住耗盡體力,只能氣虛地揮動雙手的顧麗影走出浴室。

「校慶大戲茱麗葉。」揮揮手上的劇本,睨了一眼花柔情。

展小紅愣了一下,扯著顧麗影上前,不敢相信地質問。

「小花痴,你跟自己過不去也不用跑去當那爛社的女主角來作踐自己啊。你是想丟光我們的臉是嗎?」

「別再說了!那是我畢生的恥辱。」花柔情咬牙切齒地用力咬零食泄憤。「這一切都是季天聖害的,你們還像花痴一樣跟在他身邊吃屁!」

想到季天聖她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季天聖生吞活剝,吃他的血。喝他的肉。

「喂!你跟花痴一起去的,說說看是發生了什麼事?」展小紅一把提起顧麗影扔至沙發上,質問道。

顧麗影憤怒地瞪着展小紅,別開臉。

「總算像個人了。」花柔情看了眼被徹底清洗一番的顧麗影。被洗直的金髮、臉上的鬼畫符也清乾淨了,眉清目秀的,長得還算不差。

「喂!叫你說話。」展小紅推了顧麗影的腦袋一把,捉住她的金色頭髮逼問。

「是她自己接的,跟那個叫什麼傑德和一群花痴演戲,你不會問她啊?」顧麗影不滿地甩掉展小紅的手。

從小到大連媽媽都沒強迫她或叨念她任何一句,剛才先是被花柔情念了一路;再來是這個叫展小紅的,粗暴地強迫她洗頭,還說什麼她以前也混過,叫她別混得這麼丟臉,連干架也要人家幫,什麼嘛!

「吃不吃?」花柔情把另一包零食砸在顧麗影身上。

顧麗影拿起零食吃着,望着眼前的三個女孩,突然間,有種融入其中的感覺,好像她們原本就是她的好朋友。

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討厭她們,甚至想成為她們真正的好朋友。

她從來都沒有這種被接納的感覺。她的天才在她們眼裏,什麼都不是,這讓她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有人比她更聰明的感覺真好。

「哈……哈……哈……」展小紅看了劇本之後笑彎了腰。「喂!這劇本是誰寫的,校慶冷場喜劇『羅密歐與榮麗葉笑傳』嗎?」

「別說了!」花柔情撫著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讓這種恥辱攬上身。

「高中戲劇社已經爛了一年,從那個校園白馬王子上任社長之後,社員走了大半,要不是靠傑德的家長會員媽媽,還有那些傑德身邊的花痴跟班資助,戲劇社早廢社了。」進恩澤的第一天,展小紅就已經把恩澤這兩年來的大事都摸清楚了。

「我去找老澤校長談談,他的疼愛讓我受寵若驚。」花柔情起身伸伸懶腰,經過剛才的思索后,她肯定老澤爺爺是這些倒霉事的策劃者。

她要好好問那位自作聰明的老校長到底有何用意?

花柔情隨手揉揉顧麗影的金髮,問道:「你要什麼顏色的染劑?我順道幫你買回來。」

顧麗影抬起眼,有些受寵若驚地望着花柔情。

「深紅好不好?應該滿適合你的。」不待顧麗影回答,花柔情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花柔情一走,展小紅與商橘對視一眼,一起湊近顧麗影。

「喂!你給我巨細靡遺地說清楚,小花痴怎麼當上茱而葉的?一定很好笑。」展小紅立起拳頭在顧麗影眼前揮動,威脅道。

辱罵、數落、虐待、威脅,外加不看在眼裏,她受的待遇真的不太好,但她——卻快樂了起來。

從未有過的輕鬆與快樂。

^&^

如果現在有個騙錢的算命師站在她眼前,對她搖頭道:「小姐,你印堂發黑、諸事不順,來改改運吧!」

她鐵定當場跪拜,稱他作半仙。

顯然老天爺大人看她活了二十個年頭的逍遙日子,決定要讓她嘗嘗何謂人生的挫折。

先是得知老澤校長出國至姐妹校參觀,為期一個月;再是被校長辦公室外不知情的秘書冷嘲熱諷一番。

顯然那秘書早看不慣她這個留級了兩次又獲得老校長疼愛的小女生不順眼很久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損她,當然不能放過。

沒有跟她頂嘴是因為她手操排課大權。得罪她,她可能不會讓任何跟她有關係的人好過,為了大局,她只好犧牲小我了。不過,既然她喜歡玩陰的,那她一定奉陪;君子報仇,一個月不晚。等著瞧,看是她的老爸是校務主任硬,還是她背後靠的校董硬。

正當她得意地想要怎麼玩陰的時候,老天爺大人再次顯靈,派出了讓她頭疼的阻礙。睨了一眼藍藍的天空,想必老天爺大人正得意地狂笑吧!

傑德身邊的蒼蠅軍團,個個面色不善地堵在路上等着她。

「你就是花柔情?」帶頭的何瑪麗鄙視的目光從頭到腳打量著花柔情。

驕傲的蒼蠅女王領着蒼蠅大軍向她襲來,她突然有種暈眩的錯覺。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眨眨美目,耐著性子等着她們出招。

「你憑什麼當上傑德的茱麗葉?留級兩次、跟學校數不盡的學長不清不楚,聽說,你還不知恥地勾引季老師,裝成一副聖女純潔模樣,真是不要臉!」

數落着罪名,女生們個個仇視着她們的共同敵人;

飛蠅滿天的炎炎夏日,花柔情拭了拭額頭上沁出的煩躁汗水,柔聲建議:「我們移身到樹陰下再詳談好嗎?」

短暫的錯愕,傑德親衛隊更加火大了。

「你怕站在光天化日下?原來你是這麼見不得人呀!」何瑪麗冷哼一聲。

她承認是她的錯,忘了蒼蠅性喜在烈陽下飛動。在這一刻,腦海深處突兀地憶起小時候手拿蒼蠅拍、頂着大太陽守在前門練拍蒼蠅功的童年往事。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若還想待在恩澤,那就離傑德和季老師遠點,我們就放過你。」何瑪麗身旁驕傲的跟班陸青青尖聲道。

花柔情仍陷入小時回憶,不明所以地思索著,為何她會在此時記起小得微不足道的童年片段呢?她甚至憶起打蒼蠅的快樂心情,一拍下去,她最高的紀錄是四隻呢!讓她得意了好久。

「看看她是多麼地見不得人。」何瑪麗冷哼一聲,領着眾姐妹一同恥笑出聲。

大夢初醒,花柔情美目的焦距集中,唇邊露出微笑,隱藏着殺氣。

「我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只是怕折騰了你們砸重金美白的皮膚。哦!抱歉,我忘了你們都是不需要美白的,瞧瞧你們的厚臉皮,天生麗質的銅牆鐵壁臉皮堅固得不需要擔心呢。」極為謙遜有禮的語氣,卻是尖酸至極。

女生群們個個脹紅了臉。

「你……你……不要臉!」

「換點罵人的詞吧,譬如很好用的婊子、下賤、蕩婦淫娃啦,學着點,連罵人都罵不全,小女子我不得不寄予無限的同情。」同情的目光掃過已經氣得快冒煙的蒼蠅群。

才不過離開恩澤一年,清新潔凈的恩澤就冒出了這麼多的蚊蠅類,環境保持在夏季果真不容易啊!

「喔,對了!我想到一個最高等級的罵人句子,『狗娘養的賤婊子』,看在你們崇洋得厲害,提供你們外國人比較愛用的罵人佳句。」唇邊露出詭笑,該是揚起蒼蠅拍的時刻了。「不過,本人比較愛國,記得我聽過台灣本上最辛辣的頂極佳句,重點是最後一個字要加重音,發音是重點,聽好了——『給狗干』!」

豎起大拇指從真地讚歎著此句經典。

雙手合十,誠心地望着她們,露出最誠心的表情。

「不錯吧?獻給你們了。」

傑德親衛隊慘白著臉,一副快昏厥的模樣。

一次打死七隻有什麼了不起,她一次打死的可不止這個數!

花柔情泛著驕傲的微笑,邁開步伐離去。

不忘仰頭望天:老天爺大人,整我花柔情不容易吧?儘管放馬過來。

「要我幫你染頭髮可以,條件是你要做我的貼身女傭一日。」花柔情不受展小紅在身旁如暴走的恐龍踐踏兼跳腳的震耳欲聾聲影響,繼續與顧麗影討價還價。

「你知不知道學校的地下網站上已經被新興的狗仔社全力放送你和何瑪麗她們在校園的鬥嘴轉播實況?」展小紅在一旁叫囂告知。

「我最大的極限是讓你刷我爸辦給我的金卡一天。」她顧麗影可是智商一五0的天才,怎麼會中花柔情的計呢?做她的貼身女傭?只怕會被叫去吃屎都有可能。

花柔情思索著,大眼中顯露光芒。「金卡一日游」?好誘人喔!顧麗影還滿有天分的嘛,居然看出她的愛金本色。

「才開學不到一個禮拜,你就想鬧得滿城風雨是嗎?不要以為我大嫂暗示這次你可以稍稍玩樂就——」展小紅不甘被當透明人,繼續吼叫。

「成交!」花柔情慾與顧麗影伸出的手擊掌成交,卻被商橘半路攔截,搶走顧麗影的手。

「我幫你染,我只要金卡半日。」

「喂!死橘子,你——」

「不要玩了!」展小紅終於噴出衝天火焰,拿出暴龍本色,抬起沙發重重往地上一砸。

眼前正商議「金卡交易」的三人霎時靜止。

「小紅,樓下住的是季老師,你還記得嗎?」花柔情好溫柔地提醒,揚起的嘴角很是滿意展小紅破壞樓下安寧之舉的笑容。

展小紅掐住花柔情的脖子,幾乎就想這麼掐斷她的細頸。張大滿是巨牙的嘴對着花柔情的臉大吼:「你到底是聽進去了沒有!」

河東獅吼吹拂起花柔情的長發。

「學校的地下網站揭露我今天在校園裏與何瑪麗對峙的錄影實況嘛!我知道啊,可是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是告訴她們怎麼罵我罵得盡興、貼切一些而已,我想我的表現還算得體吧。」花柔情得意洋洋地說道,頗滿意自己的表現。

至少,她應該是擺脫了「茱麗葉惡夢」。陳玲玲應該會大呼對她的幻想破滅,另尋人選了吧!

「別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全校都在傳你在勾引傑德和季天聖?」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勾引他們?那個傑德啊,我想我還沒饑渴到跳上嬰兒床和嬰兒打滾;至於季天聖……」花柔情仔細評量。「嗯……條件好像不錯,要是沒那麼討人厭就好了。」

「你對季天聖真有意思?」

「男人長得像他如此英俊的不多,男人味夠重又不令人作惡;體格看來也是上選,加上一副聰明相,真是秀色可餐。」花柔情露出一副老饕嗜吃的模樣。

「淫蕩。」雖與顧麗影討價還價中,商橘仍不忘給予評論。

「別告訴我你真想釣他。」展小紅眼中露出記者嗅到第一手新聞的專汪光芒。

花柔情笑着搖頭,拍拍展小紅的肩頭。

「小紅,你真被學校新興的那群小狗仔刺激到了是不是?急着想出賣你的朋友只求獨家!你什麼時候降低了你對新聞的堅持與格調?」

展小紅被說中心事,臉色一陣白。

「別擔心,若我跟季天聖有什麼,我保證你會拿到獨家照片,如何?」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展小紅急於為自己辯駁。她真的無意要出賣花柔情,只是不甘恩澤校園被搞得烏煙瘴氣,更氣自己鬥不過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狗仔小夥子。

「就這麼說定了!」顧麗影正打算拿出金卡交到商橘手上。

花柔情立刻回到戰局。

「不行!你的頭必須由我染。」花柔情一把搶下金卡。

商橘不甘示弱地與花柔情當場開打,爭奪金卡。

「打贏的,我的頭髮就交給她了!」顧麗影在一旁驚嘆於商橘和花柔情精採的拳腳往來,盡情歡呼助興。

「你給我進來,我免費替你染。」展小紅氣憤地捉起尖叫逃命的顧麗影就往浴室里走。

「我不要!放開我!救命啊!商橘——花柔情——」

「展小紅,不準擋我財路!」

「留下人!」

「誰敢擋我路試試看!」展小紅周身冒起紅色火焰,身體里的太妹頭子因子再度被喚醒,怒目瞪着花柔情和商橘。

花柔情識時務地乾笑兩聲。「好吧,人交給你,可是金卡就交由我和商橘享用了。」

商橘同情地望了顧麗影一眼,展小紅手腳粗魯可是出了名的。

「救命——」

無視顧麗影的慘叫聲,商橘和花柔情一同走出大門,共同手持金卡。

「明天是虎姑婆的課。」商橘淡淡提醒花柔情。

恩澤最令人聞聲喪膽的老姑婆——人稱虎姑婆的國文老師賈美女,是校園中著名的「狂惡七煞」之一,也是花柔情的死對頭。

「我知道。」花柔情嘆了口氣,終於忍不住心煩大喊:「煩吶!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自戀!」商橘嘴角是幸災樂禍的弧度。

樓梯間的迴音傳入在客廳上網的季天聖耳里。

她的美麗似乎為她帶來了不少無端冒出的敵人,包括他的學生。已經有不下十位學生e-mail進他的信箱,建議他進入恩澤學生私設的地下網站,請他好好看看那位意圖勾引他的美麗女學生花柔情的真實面目。

她妙語如珠的鋒利唇舌真能逗他笑不停。

季天聖含笑看着這位美麗的禍水如何對付她的敵人。

仿若美麗的母獅漫不經心地傲視她的獵物,在最適當的時刻,優雅俐落、從容不迫地給予致命一擊。

他從未如此欣賞一名女子,而她,甚至只是個小女孩。

對於她的稚嫩,他該驚嘆,還是惋惜?

「花柔情,好久不見,我還在想恩澤這兩天的騷動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你『又』回來了。」尖酸刻薄的嘲諷從賈美女擦得血紅的薄唇中冒出,粉粕如城牆厚的臉微微抖動,看不出是激動,還是莫名的興奮。

花柔情報以和善的微笑,故作所不明白虎姑婆尖酸的諷刺。

「遠遠的我就聞到……看到你,我就想一定又是你回來了。」賈美女嫉妒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花柔情那張青春美顏,恨不得把她的青春與美麗吸過來。

聞到她的狐狸味是吧?大膽的說嘛!別客氣。

花柔情繼續維持面部表情的微笑。本能冒起的雞皮疙瘩提醒她,小心賈美女那雙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補身的可怕眼神。

「這次你能順利升上去嗎?」語氣滿是鄙夷。

「賈老師,我會儘力。」多麼謙遜的語氣,換來商橘的冷笑、顧麗影同情且不解的眼神。

礙眼的季天聖、噁心的傑德、何瑪麗帶頭的蒼蠅軍團、狗仔社的偷拍、虎姑婆的覬覦、新同學投以的異樣眼光……還真是一刻不得閑啊!

她今年的學生生涯肯定是精采刺激可期!

再加上前男友——現任的大學部學生會長、劍道社社長、尚未卸任的白馬王子、恩澤出了名的風雲人物白長風,那就更精采了。

「是白長風!他怎麼會來的?」剛下課,虎姑婆前腳剛走,班上的女同學立刻騷動起來,紛紛好奇地望向門邊似乎正在找尋某人的白長風。

花柔情大大地嘆了口氣。躲也來不及了,白長風已經看到她,而且正對她報以迷得班上女生快暈厥的迷人笑容。

議論紛紛的雜音似乎已經如影隨形地粘上她了。

「柔情,好久不見。」白長風因再見花柔情而顯得十分開心。

「是啊!想必你是聞騷動而來的。如何?以你的估計,我的惡名能多快到達人盡皆知的地步?」

白長風朗笑,對花柔情犀利的言詞已成習慣。

在他被選入斤斤計較人力公司之後,花柔情便誠實以告她的身份,並且坦言對他並無真感情,因而提出分手。

花柔情誠實得有些傷他自尊,但他仍忍不住寵溺花柔情。她是個非常有趣的好朋友與同事,他不否認他對她有些無法忘情。

「你的名字和傑德、季天聖連在一起,加上恩澤學生趕流行興起的歪風,地下狗仔社拍下你的伶牙俐齒,你的確是一夜間聲名大噪。」

「你真認為我會對那個還沒斷奶的傑德有興趣?拜託,殺了我,我也不要跟個奶弟在一起;季天聖嘛,是還可以接受,不過,老實告訴你,他礙著了我的眼。」花柔情靠在圍欄上,對四方投射過來的嫉妒眼光絲毫不以為意。

「你跟季天聖有什麼過節?」白長風很是意外,季天聖該是與柔情八竿子打不在一塊才對。

「我相信他對我有某一程度上的興趣。」在他看了她的使壞與淘氣之後,她看得出季天聖看她的眼神不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她是不是又引起了某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的征服欲了呢?她有些希望季天聖不是如她猜測的膚淺,否則就可惜了他一雙似乎能瞭然一切的聰明眼神了。

「我知道你的魅力無遠弗界,但對方是季天聖,我勸你不要低估他。」

沒有扭轉白長風的誤會,感興趣地問道:「是嗎?你對他很了解嗎?」

「他跟我父親打過官司,是個很有謀略與手段的可怕對手。」白長風的語氣是單純的欣賞。

「跟我獲得的資料很符合,是只聰明的笑面虎。」花柔情的視線迎上對面從辦公室走出來的一雙眼睛。「就是那張笑臉礙我的眼。」

白長風順着花柔情的視線望向季天聖,頷首報以友善的微笑。

花柔情臉上堆著燦爛的笑顏,開朗自嘲:「我想這一幕又將引發更多的話題。標題可以定為『花柔情與前男友白長風巧遇季天聖,放蕩女該如何決定?是死灰復燃還是放膽追求偶像老師?』說不定今年我會當上年度風雲人物,把你們這些候選的好男人、壞男人全給比下去。」

白長風望着花柔情光芒萬丈的驕傲容顏,朗聲大笑。

看情形柔情並不是開玩笑。季天聖與花柔情,到底鹿死誰手?過程必然精采,勝負則很難說。

「別故作深情地看着我。」語氣是冷聲斥責,動作是故作嬌嗔地輕捶白長風的胸膛,擺明當眾打情罵俏。「你想我要怎麼才整得到他?提供點內線消息吧,好歹恩澤是你的地盤。」

「柔情,你對他很有興趣嗎?」花柔情的有意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當然,我對他非常地有興趣。」她露出使壞的甜甜笑容。

她會成為出了名的人、肥了的豬,全拜他所賜,不拖他下水怎麼甘心!

轉身面對許多藏在四周不善、好奇的眼光。

身體中叛逆的因子似乎被引了出來。也許,她該好好大展長才,留名恩澤。

既然已經出了名,她就該勇於爭取今年的風雲人物,好好呼風喚雨,玩它個滿城風雨才是。

頭銜可以定為「恩澤史上首位狐狸精」,或「恩澤史上首位放蕩女」,嗯,聽來還滿威風的。

「燃燒吧!恩澤校園。我將化為復仇的火鳥,惹火我的人準備—一接招吧!」嗯,不錯的結尾句。花柔情巧笑倩兮,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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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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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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