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方小雅一拐一拐地走出家門，準備去上學。
「嗶嗶!」
突然傳來的喇叭聲，把她嚇了一大跳，慌忙向旁邊一閃，手上抱着的書本散落了一地。
「哪個討厭的傢伙，到底會不會開車!」她氣呼呼地抱怨。
「怎麼?我很討人厭嗎?」一張俊帥迷人的臉孔帶着揶揄的笑容，出現在她跟前。
「薛庭楓!怎麼是你?」她驚愕得合不攏嘴巴。
「我來看看你的腳有沒有大礙。」他直勾勾地盯凝着她。
「我沒事，只是扭傷罷了，不要緊的!」方小雅連忙搖手。
知道他關心她，她當然很開心，但是，他幹嘛用那種勾魂的眼神瞅着她看?
「上車吧，我送你去上學。」說着，他便逐一撿起地上的書本。
「不、不用麻煩了。」方小雅連忙彎下腰，笨手笨腳的搶著撿拾自己的書本，結果，不知怎麼搞的，她竟糊裏糊塗的一頭撞上薛庭楓的胸口。
好痛!簡直就像撞到牆似的。
方小雅撫著額頭，頭頂大概有很多星星環繞。
「對、對不起。」她窘得抬不起頭來。
平時她絕不是這麼莽撞的，為什麼一見到他就會分寸大亂，然後就出盡洋相?真的很糗耶!
「怎那麼不小心?」薛庭楓又好氣又好笑。
見她清雅的俏臉都皺了起來，一定是痛得不得了，這時他再也笑不出了，兩道俊眉緊鎖，大手溫柔地覆上她光潔的額頭。
「很痛嗎?」他心疼地輕揉她的額頭。
「唔?」方小雅迷惑不已，他不經意流露的柔情，深深震懾了她。
「以後小心一點，別再冒冒失失的了。」他嘆息道。
「我、我平常不會這樣子。」她臉紅地辯駁。
「喔?是嗎?」薛庭楓挑了挑眉。
難道說，她剛才是故意撞他一下的?莫非這也是她勾引男人的伎倆?
「你那是什麼表情?」方小雅不悅地嘟著唇。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露出那種令人心底發毛的詭異神態了。
這樣一個深沉莫測、心思詭譎的男人，讓她不禁有點兒畏懼。
「走吧!」薛庭楓扯唇淺笑。
看出她眼底的忌憚，他決定用多一點笑容來掩飾自己的煞氣。
「你也不想上學遲到吧?」他不由分說，含笑推着她上車。
方小雅開口，想要婉拒他的好意，最後卻是無言地將嘴巴合上。
唉，她沒轍了。要拒絕這樣出色迷人的男人，要有很大的意志力才行!
而她的意志力正直線下滑至危險水平……
***
方小雅還未踏入教室，女同學們便圍上來，七嘴八舌地發問：
「嘩!剛剛那個男人好帥!他是誰呀?」
「人家對你好體貼哦，是你的男朋友吧?」
「小雅，你什麼時候交了一個這麼出眾的男朋友?」
「他有沒有兄弟什麼的?介紹給我們認識嘛!」
「快說，他是什麼來頭?我覺得他好面善哦!」
天哪，這麼多問題，她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一批記者包圍的名人。
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
方小雅苦笑，一拐一拐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大家別胡亂猜測，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們少在那兒天真了!人家可是來自上流社會的菁英分子，要交女朋友也不會找像方小雅這種平凡無奇的女生!」一向當慣主角的紀蕾，對於同學們把注意力移到她以外的女生身上，感到不爽極了，她雙手環胸，口氣非常輕蔑。
同學們頓時轉向她，「紀蕾，你認識他?」
「這麼有名的人你們竟然不知道?他是薛氏集團的總裁——薛庭楓。」紀蕾譏諷她們孤陋寡聞，一臉得意地顯示自己比別人見多識廣。
其實，她是因為瞄到哥哥買的商業雜誌的封面人物是個大帥哥，才特地翻閱有關報導，從而得知悉薛庭楓這個青年才俊的一些事迹。
剛才她在校門口，便眼尖的認出他就是薛庭楓。
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會跟方小雅走在一塊?
她不明白，更不甘心!
當時，她還故意走過去跟方小雅打招呼，目的是對她身旁的大帥哥放電。她心想，憑自己艷麗的容貌，馬上就會把方小雅平凡的姿色給比下去。
結果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薛庭楓竟然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著在方小雅耳邊輕聲細語。
真是氣死她了!
她紀蕾可是全校公認的大美女，方小雅憑什麼搶她的風頭!?
「你們在說薛氏集團?」這時，男同學也紛紛走過來，加入發問的行列。
「最近股價一枝獨秀的那個薛氏集團?」男生的眼中露出欽羨。
「不然還有哪個薛氏集團?」紀蕾甜甜一笑，她最喜歡受男生的包圍了，「薛氏的總裁薛庭楓剛剛在我們的校門口，真可惜，你們錯過向他毛遂自薦的好機會了。」
方小雅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討論區，不料——
「哇咧!薛氏總裁送方小雅來上學?」有人驚天動地大嚷一聲，頓時，教室像菜市場般的喧嘩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畢竟，班上同學交上這麼一個大有來頭的男朋友，是件教人興奮的代志。而且，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難怪眾人心中充滿了攀龍附鳳的期望。
「小雅，同學一場，請幫我問問薛氏可有什麼空缺，好不好?」
「小雅，你幫我轉交一封求職信給薛總，好不好?我想趁假期到薛氏打工實習。」
天哪，她長這麼大從沒受過這麼可怕的轟炸!
「停!」她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大家安靜下來，怪異地看着她激動的反應。
方小雅深吸了口氣，「對不起，要讓大家失望了，其實，我跟薛庭楓根本不是很熟，恐怕幫不上大家的忙。」
「少騙人了!」
「不熟，他怎會親自送你上學?」
「大家是好同學，你就別騙我們了。」大家擺明了不相信她。
「我幹嘛要騙你們?」她百口莫辯。「我跟薛庭楓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信不信隨便你們!」
「不然你說，薛庭楓跟你不熟的話，為什麼會特地送你上學?」有人抽絲剝繭地問。
「那是因為……」方小雅頓了一下，薛庭楓與莫俊荃是同父異母兄弟的事似乎沒什麼人知道，她還是不要亂爆內幕的好。
於是，她有所保留地說：「因為出了一點小意外，我的腳扭傷了，他大概是覺得這是他間接造成的，所以就……」
其實，她這麼說也不算太離譜。因為她是在參加他弟弟葬禮的時候遇上他，而被他詭異的舉止嚇得心慌意亂，才會扭傷了腳。
「喔，原來是這樣。」紀蕾一副可以理解的樣子，「這麼說，薛庭楓純粹是因為害你扭傷了腳，心裏過意不去，才會送你來上學，並沒有其他的用意，對不對?」
「對，是這樣沒錯。」方小雅淡淡地附和。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薛庭楓還能有什麼「用意」?
雖然，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是很愛作夢的，但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像她這樣平凡的女生，要想薛庭楓那樣出色的男人對她有一丁點的意思，是不可能的事!
「我就說嘛，薛庭楓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方小雅的男朋友?你們這些搞不清狀況的白痴，就只會胡亂猜測，真是笑死人了!」紀蕾很不客氣地損了大家一頓。
方小雅無所謂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把書本拿出來，自個兒安靜地看書，沒把紀蕾刻薄的言辭放在心上。
「世事無絕對!」一向很看不慣紀蕾囂張作風的王雁容，卻很不爽地挑釁道：「小雅怎麼說也是個清秀佳人，說不定人家薛總裁就是喜歡像小雅這樣的氣質美女。」
「哈!」紀蕾嗤笑一聲，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喂，你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王雁容挑起眉，她早就看紀蕾不順眼了，真想把她臉上輕蔑的笑容扯下來。
「我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又知道些什麼?」
「至少，我知道薛庭楓已經心有所屬。」紀蕾揚著得意的笑，滿意地看見自己的言辭又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薛庭楓已有喜歡的人了?方小雅心口猛然一揪，像被重物狠狠擊中。
奇怪了，他有喜歡的人關她什麼事?為什麼她心中會湧現這種又苦又澀的感覺?
她發覺自己根本定不下心來看書，反而是豎起耳朵在聽紀蕾滔滔不絕地說着——
「兩年前，薛庭楓剛從美國回來不久，就跟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來往，聽說這位大小姐；不但是他小時候的同學，而且還是他的初戀對象呢!」
「初戀耶，好浪漫喔……」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
「只可惜，在他們的文定時，那個未婚妻卻一聲不響的跟別的男人走了，留下薛庭楓一人面對前來道賀的賓客，尷尬地宣佈取消訂婚儀式，這件事情當時鬧得滿城風雨，你們竟然不知道?」紀蕾扯了扯紅唇，很明顯的是在嘲笑他們孤陋寡聞。
「我想起來了，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
「簡直像電影情節嘛!未婚妻竟然跟人家跑了!」
「沒想到這麼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也會被人甩了。」大家嘖嘖稱奇。
「在那之後，薛庭楓就不曾再正眼瞧過其他女人。」紀蕾繼續說道，「他到現在還愛着那個在訂婚典禮上狠心拋棄他的女人。」
「你又不是他肚裏的蛔蟲，他看不看別的女人，他心裏還愛不愛那個女人，你又怎麼知道?」王雁容一臉不相信。
紀蕾不疾不徐地道：「我哥在薛氏上班。」
「那又怎樣?」王雁容一臉不屑。
「我哥說，薛庭楓的辦公桌上，至今仍擺放着他前任未婚妻的玉照，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對她一直未能忘情?」
「這……」王雁容啞然辭窮。
「而且，我哥還說，薛庭楓從來不任用女秘書或女性助理，在他身邊的清一色是男性，就連要採訪他的傳媒，也都只能派出男記者，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定。為什麼呢?就是因為薛庭楓眼裏根本容不下別的女人……」紀蕾口若懸河，煞有其事地說道。
聽到這，方小雅輕輕蹙起眉心，這是真的嗎?
薛庭楓曾吃過女人的虧?他真的曾在情路上狠狠摔過一跤?
她不明白，這世上怎有女人會拒絕薛庭楓這樣的男人?
遭受未婚妻的公然背叛，他一定受了很大的傷害吧?
或許，他心中的創傷至今仍未痊癒……
唉，這根本不關她的事，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如此緊揪疼痛?
難道只是因為他令她想起輕生的莫俊荃?這對兄弟的遭遇還蠻相似的!莫俊荃因感情受挫而一時看不開，沒想到天之驕子的薛庭楓也有感情上的困擾……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她幹嘛為他心疼?
方小雅苦惱地咬着筆頭，心裏好亂，定不下神來看書。
「當!當!」隨着上課鐘聲響起，同學們各就各位，剛才的話題到此也告一段落。
方小雅雖然人在課堂上，但，老師講授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耳里，她的心被薛庭楓的身影佔據了……
***
放學后，方小雅看到路邊停著那輛熟悉的跑車，她的眼睛不能置信地瞠大——
薛庭楓不是個大忙人嗎?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雅，等一等!」正當她怔忡之際，一道年輕的男性聲音從背後喚住她。
她轉過頭去，看見高高帥帥的學生會長正向她跑來，她疑惑地揚起眉，停下腳步等這位馳名全校的大帥哥，「凌亞瑟?什麼事?」
凌亞瑟在她面前站定，單刀直人地問：「這個星期六，你真的不能來嗎?」
「我要打工。」方小雅一臉抱歉。她忙得根本沒時間參與學校的活動，真不明白學生會的人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偏要選她當學生代表。
「賺錢真有那麼重要嗎?」
凌亞瑟揚了揚眉，那表情好像在說她拜金!
看來，方小雅被同學冠上「搶錢天後」的稱號，是實至名歸。
「對家裏有金山銀山的人來說，當然不重要，不過，對小女子我來說，卻是非常的重要!」方小雅面不改色的說。
她從來不否認她愛錢、她需要錢!
沒錢，她要拿什麼來交下學期的學費?誰叫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於意外，使她的生活註定比別人艱難。
雖然親戚收留了她，但，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不想白吃白住，所以從小就勤快地幫忙做家務，十三歲便開始打假期工，貼補家用，現在，她上大學的費用全靠自己拼了命地打工賺來的。
所以，她哪有這美國時間去當學生代表?
「少打一天工，又不會怎樣!」凌亞瑟煩躁地耙耙頭髮。
學生會就是拿方小雅沒轍，才要他親自出馬。
如果連他出面都請不動方小雅，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竟然說不會怎樣!」方小雅大聲的說，「我沒去打工，收人就會減少，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拜託!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她幹嘛跟他講這個?
「大不了你的打工費我照付給你就是!」凌亞瑟提議。
「你要付我錢?」方小雅略感訝異，但，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凌亞瑟家裏很有錢，搞不好他皮夾里的零用錢就足夠讓她生活三個月!
「你打工能賺多少?我相信我還付得起。」他掏出皮夾。
「老實說，你的提議真讓我有點心動。」方小雅故意把聲音拉得長長，語調又軟又嘍，活像個榨取男人錢財的狐狸精，「我不用去打工，去參加學生會同樣有錢拿……」
「可說是兩全齊美。」他開始數着大鈔。
方小雅眯起眼，這天真的傢伙還真以為她會收他的錢哩!
如果有時間，她真想狠狠捉弄他一番，但，眼角瞄到薛庭楓正向她這邊走過來她只好趕緊擺脫凌亞瑟了。
「無功不受祿，我不習慣伸手跟人拿錢。」她甜笑着，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要走人。
「方小雅，你耍我?」凌亞瑟忿忿地抓住她的手臂。
「如果你嫌錢多，可以捐給慈善機構呀!」她明目張膽地揶揄他。
「你……」他反唇相稽，「我相信你比任何慈善機構都更需要樂捐。」
「你說得沒錯，」方小雅頑皮地朝他眨眨眼，帥哥不愧是帥哥，就連生起氣來仍是迷死人，老實說，她並不是討厭他這個人，只是很不高興他以為隨便用幾個錢就可以收買她，所以，她存心捉弄他。
「不過，我長這麼大，還沒用過男人的錢。」她故意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其實，她也聽過關於凌亞瑟的事情，聽說他對女生很慷慨大方，跟他交往的女生都得到許多名牌禮物，以及不少的零用錢。
「我不介意當第一個給你錢花的男人!」他豪氣爽快的回答，全在方小雅的意料之中。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
「你介意什麼?」他快被她搞得抓狂了。
「雖然有男人給我錢花，是一件幸福得不得了的事……」方小雅神情一整，既認真又嚴肅地說：「但，我不會隨隨便便接受男人的錢。」
「那你究竟要怎樣?」凌亞瑟翻著白眼，有種被耍的感覺。
「除非這男人跟我有很親密的關係，我才會用他的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拿來供我花的錢，每一分每一毫都必須是靠他自己的能力賺來的。」她很輕很輕地補充一句，「絕對不能是他家裏的錢喔。」
「方小雅!」可惡，她竟敢這樣子嘲諷他!
「拜拜，我勸你死心吧，別再來纏我了!」她輕笑着跟他揮揮手，最好他一氣之下把她踢出學生會，那她就可以從此逍遙輕鬆了。
這時，薛庭楓愈走愈近，清清楚楚地聽到她說的這句話，他不禁擰緊了眉，臉色陰沉。看樣子，她甩男生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方小雅，你給我記住!我絕不會輕易罷休的!」凌亞瑟不甘心地朝她的背影喊話：「如果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打工賺錢給你，我照做就是。」
什麼?方小雅聞言一怔。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像凌亞瑟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會為了要她出席活動而去打工?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
「得了吧你!」她好笑地朝他丟下話，當他只是隨口胡謅。
薛庭楓冷冷地走過來，眯起眼問她：「追求者?」
方小雅被他一句話問得哭笑不得，「當然不是!」
「喔?」薛庭楓挑起濃眉，眼底寫滿了不信。
他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以及耳朵所聽到的，那個男生分明為她神魂顛倒，甚至還說要去打工賺錢給她花。看來，她挺會利用別人的感情嘛!
「他是學生會會長，只是問我星期六要不要去……」方小雅覺得他好像誤會了，她挺彆扭地解釋著。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薛庭楓冷冷地打斷她。
方小雅咬住下唇。他說得沒錯，她又不是他什麼人，犯不着向他交代什麼。可是，他詭異的反應卻令她心裏很不舒服。
「沒什麼事的話，我要走了。」她輕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總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有點無措，她下意識地只想儘快甩開他。
「我送你回去。」他的語氣好像他是被逼的。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方小雅啼笑皆非。她什麼時候變成保育動物了?
「別逞強，你的腳……」他的目往下移．盯住她穿着白鞋白襪的小腳。
「只是一點扭傷罷了，不礙事!」她連忙挪動自己的玉腿，證明自己行走沒問題。
「這麼說，你是拒絕我的好意了?」他眸底漫上一股寒意。女人見了他沒有不趨之若騖的，但，這個女生卻一而再的給他釘子碰。
想也知道，她這麼做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方小雅笑着。
其實，有帥哥駕着跑車來接她放學，她沒理由拒絕才是，問題是，她可以感覺到，薛庭楓並不是真心誠意的想這麼做，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流露出某種敵意。所以，她當然也不想再上他的車!
「我不接受人家的拒絕!」薛庭楓沉下臉，「方小雅，我這次是特地來接你，不管你是真不願意還是假不願意，你都得跟我來!」
說着，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把她拖上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