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天後，看見安哲銘清秀的臉孔腫得跟饅頭似的，汪小蝶震驚極了，而且還差點認不出他來。

「我的天！安哲銘，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

「臉都腫起來了，手臂也瘀青一片，你還說沒事！」見他這個樣子，汪小蝶的心都揪疼了，眼眶不由得泛紅。

「你別哭，我真的不要緊，這點傷我還挺得住。」被她如此關心着，他覺得自己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算什麼。

「我一直叫你別開快車的，你是不是又去飆車了？」

「沒有，我沒有飆車。」

「那，你是跟人打架了？」汪小蝶非常驚訝，安哲銘並不是會跟人打架的男生，他頂多只是喜歡飆車罷了。

「也不是啦！」安哲銘咕噥了聲，不自在地調開眼光。

「你真的跟人打架了！」汪小蝶眉心一緊，從他閃躲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沒有說真話。

「你別問那麼多啦！」

「好！你嫌我煩我就不問，你愛跟人打架就去打個夠吧！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賭氣地轉身。

果然，安哲銘馬上緊張地拉住她，「小蝶，我哪有嫌你煩？你不要生氣嘛！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你跟人打架，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的，叫我怎麼不擔心、不生氣！？」汪小蝶沒好氣地說。

比她大一歲的安哲銘，很多時候比她還孩子氣，在她心裏，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令她自然而然的關心他，有時還忍不住想要管管他！「小蝶，你彆氣了啦，都怪我不好，打架也會打輸人！」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汪小蝶翻了翻白眼，「重點是，你根本就不應該跟人打架，你又不是壞學生……」

突然間，她頓住了。壞學生？這令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雒騏煒！是不是雒騏煒？你……你去找他了！？」

「沒有，我沒去找他的碴！真的！真的是很偶然的遇到他……」「然後？」她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先動手的？

安哲銘聳聳肩，指指自己臉上和身上的傷，一臉可憐，「然後就這樣噦！誰叫我是他的手下敗將！他還說，除非我們四個一起上，不然絕對打不過他……」

「什麼？這太過分了吧！」汪小蝶真是氣炸了，「他以為他是誰呀？流氓了不起啊？怎麼可以這樣子欺負同學！不行！我要去報告校長。」

「小蝶，不要把事情鬧大，我們的恩怨，我們自己會解決的啦！」安哲銘連忙拉住她，不然她早就衝到校長室去了。

「不要拉我，安哲銘。」

「是我先動手的……」告到校長室，他自己也理虧。

「安哲銘！你！」汪小蝶氣呼呼地瞪着他。

「你罵我吧。」安哲銘低垂著頭。

「你哦！」汪小蝶嘆了口氣，忍不住還是念了他幾句，「你根本就不是會跟人打架的人，幹嘛還去討打？你看你，臉腫成這個樣子、手也受了傷，你這是何苦呢？」

「對不起，小蝶，我……實在沒辦法忍受雒騏煒那樣欺負你！我不後悔跟他打架！就算被打得缺手斷腳，我也不後悔！我只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不能為你教訓那個可惡的傢伙！」

「安哲銘，好了，夠了。」汪小蝶做一個制止的手勢，深吸了一口氣，她力持平靜地說：「那天的事，我已經忘了，所以，請你也把它忘了好不好？」

「小蝶……」

「我知道你是為了維護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樣也會有想維護你的心！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跟雒騏煒杠上！安哲銘，聽我的話，不要再跟他鬥了。」

「小蝶，我已經報名跆拳道初級班，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學會了功夫，他還是會去找雒騏煒算賬的！

汪小蝶生氣地K了他一記，「你聽不懂我的話是嗎？還是你想活活把我氣死？」

「小蝶，我最愛的人是你，我又怎麼會想把自己最愛的人氣死？小蝶，你不要對我這麼凶嘛……」安哲銘哭喪著臉，他不明白，為什麼可愛的小蝶就愛對他凶？

察覺自己或許太凶了點，汪小蝶扯了扯唇，甜甜一笑，「好啦，我最疼的人是你好不好？」

「真的？」他喜上眉梢。

「你就跟我弟弟一樣，我不疼你疼誰？」

弟弟！？安哲銘的頭無力地垂到胸口，喔！讓他死了吧！

汪小蝶拍拍他的肩膀，完全忘了他比她還大一歲，直把他當小孩般的哄著，「所以，你要聽姐姐的話哦，不可以再跟人打架了哦！」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是汪小蝶心裏的哀嘆。

剛哄完了安哲銘，就聽到楊鈞出事的消息。一下了課，她飛快的趕到他的住處去。

楊鈞眼角瘀青，嘴唇破裂，左手嚴重骨折，到醫院上了石膏……總而言之，他傷得比安哲銘還重！

而這全都是雒騏煒的傑作！

汪小蝶真的快氣炸了！雒騏煒這渾蛋！他怎麼可以！？

「我幫你請了病假，你好好休息，不要擔心功課，講義我每天會給你帶一份過來。」一句話，全是抖音，顯示了她在看到楊鈞的傷勢時，心裏的衝擊有多大！

「小蝶，讓我握一下你的手，可以嗎？」

「喔……」她吸了吸鼻子，依言將手伸了出去，被他沒有受傷的右手握著。

「你在發抖。」楊鈞躺在床上，虛弱的說道。

「我……我……」對，她是在發抖沒錯，那是因為她太氣憤了！先是安哲銘，現在是楊鈞……她的朋友一個接一個受傷，叫她如何平心靜氣？唉，要是她有這個能耐，她一定會去痛扁那個罪魁禍首一頓！

「別怕，只……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噓，別說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小蝶。」

「嗯？什麼事？」

「幫我傳話給林汶彥和鄧宇，可以嗎？」

「沒問題，你說。」

「叫鄧宇小心一點。雒騏煒說，愈強的對手，他愈是不會留情。我怕到時鄧宇會連籃球賽也無法參加……」

汪小蝶閉上眼，喔天，籃球賽是鄧宇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若因打架重傷而失去這個機會，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還有林汶彥……雒騏煒真正想擊倒的人，是他。」

聞言，汪小蝶心都涼了。

「為什麼？學長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雒騏煒為什麼要這洋？」她打了個寒顫，這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

楊鈞咬牙切齒地，「雒騏煒根本就是個以打架為樂的流氓學生，他大概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吧！模範生跟流氓學生打起架來，一定會造成轟動……林汶彥會被他害得很慘……」

「不行！這絕對不可以！」汪小蝶用力搖頭，心裏亂成一團，「你和安哲銘已經受了傷，我不想再看到鄧宇和林汶彥也被那渾蛋如此惡整！」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

雒騏煒雖然聲名狼藉，卻從來不曾這樣針對無辜的同學，為什麼現在他會這樣惡意的挑釁林汶彥一干人？

如果，那天她沒有覺得不舒服，沒有去保健室，沒有去惹到他……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她怔怔地想着，雒騏煒這些狂妄的挑釁行為，該不會是沖着她來的吧？

「小蝶……」

「真的沒有辦法可以避免嗎？」汪小蝶咬着手指，一臉憂愁地問。「小蝶，別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廠楊鈞安慰她，「必要時，我們四個可以聯手，我就不信打不過那傢伙！」

「我不要你們打架生事，我不要再看到有人受傷。」汪小蝶眉心緊蹙，心裏漸漸有了一個決定——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阻止這一切！

＊＊＊

「您撥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從楊鈞的住處出來，汪小蝶用手機撥了好幾通電話給鄧宇，卻都找不到人。

這可怎麼辦！！

不只是楊鈞叫她傳話，她自己也急着找鄧宇和林汶彥，她要再一次鄭重的叮囑他們，不要去跟雒騏煒硬碰硬！

然而，當她發覺林汶彥的手機也處在關機狀態時，她真的是急壞了，腦海中凈是不好的揣測……

他們會不會是出事了！？

天哪！千萬不要！

汪小蝶心急如焚地朝學校跑去，一路跑到校門口，這才猛然發覺，校門緊閉，早已過了放學的時候。

弓著腰，她雙手按在膝蓋上，不停地喘氣。

呼！都怪自己太焦急、太衝動了，完全忘了時間。

不過，汪小蝶焦慮的心情也平緩了些，她記得，雒騏煒要找林汶彥單挑，會選在上課時間，現在都放學了，所以，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回過神來，她正想轉身離開，這時，重型機車發出的刺耳引擎聲令她掉頭一看。

「雒……騏煒？」

汪小蝶倏地瞠圓了水眸，騎在哈雷機車上的，不正是教她恨得牙痒痒的渾蛋傢伙！？

雒騏煒沒有注意到她，自顧自地猛催油門，機車在原地一個漂亮的旋轉后，便要馳向路口。

想也沒想的，汪小蝶拔足追了上去。「等等！雒騏煒！」

「是你？」緊急停住機車，雒騏煒挑了挑眉，見到她的驚喜，被他硬生生的隱藏在冷漠的安全帽下。

汪小蝶張開雙臂站在路中央，跟機車僅有一寸的距離，叫人很難想像那麼纖細柔弱的身子，從何而生出阻擋他去路的勇氣和決心？

瞧她咬着唇，緊緊閉着雙眼，蒼白的小臉是那麼的毅然決然……這一幕，深深撼動了他的心魂。

甩甩頭，雒騏煒甩開胸臆間泛起的莫名悸動，俊臉上是一貫遊戲人間的表情，「怎麼？想搭順風車啊？」

汪小蝶睜開眼，驚魂甫定地捂著胸口，喘得說不出話來。

天哪，她居然真的衝到路中央攔下他了！長這麼大，這是她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

「咦？我們的騎士們跑到哪兒去了？怎麼讓美麗的公主落單了呢？」雒騏煒勾起薄唇，放肆地邪笑着，「難道不怕公主遇上大野狼嗎？」

「雒騏煒，你夠了哦！」一開口又扯上公主騎士的，現在還多加了大野狼……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

「夠了？什麼夠了？」他一味地逗弄着她，「難不成你是指上次我咬你嘴唇的事？老實說，我覺得一次不夠耶……唔，你不要命的攔下我，是不是也想再來一次？」

「雒騏煒！」汪小蝶小臉漲紅了，眼中滿是氣惱。

汪小蝶可愛動人的神態，幾乎叫雒騏煒看痴了，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著，他心底油然起了一股惱意。

雒騏煒啊雒騏煒！你該不會是真的想成為她眾多護花使者之一吧？

黑瞳寒光一閃，他掉頭不再看她，重新發動了機車。

然而，汪小蝶馬上又擋住了他的去路。

「汪小蝶，別再攔住我！」他眯起眼，冷冷地撂下警告，「我可不是你那班唯命是從的騎士，攔住我對你沒有好處！」

「先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就快說啊！」

「你能不能夠收手，不要再找我朋友的麻煩了？」

「你說什麼？」他把油門催得隆隆作響，嗓音徹底的把她柔嫩的嗓音給淹沒。

可惡！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說，請你住手吧！不要再向我的朋友們挑釁了！他們又沒得罪你什麼，你為什麼要跟大家過不去？」她必須用吼的，以確保他有聽到，「如果是我惹到你，你就沖着我一個人好了！那天對你出言不遜的是我，跟他們無關！」

「啊？」他掏了掏耳朵，俊臉上掛着「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的痞痞神情。

汪小蝶差點沒讓他給氣死。

厚！他這樣猛催油門，她喊破嗓子也沒用啦！

「該死的渾蛋！」心中的憤怒像火山似的瞬間爆發，她氣不過地對着他吼叫，「你愛鬧事、愛打架是你自己的事，幹嘛硬要拖別人下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令人討厭！？」

她真是太憤怒了，根本沒有察覺不知何時噪音已然消失，沉寂的四周只剩她憤然的指控。

「哦？」雒騏煒俊臉一沉，陰惻惻的低沉嗓音令人不寒而慄，「汪小蝶，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

汪小蝶愕然張著嘴。啊？怎麼會這樣？震耳欲聾的噪音跑哪兒去了？

「汪小蝶，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上一次你說我是低能兒，現在居然又這麼大聲的吼我，嘖嘖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流氓學生！」他板著一張俊臉，極具威脅地，「我一抓狂，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來……」

汪小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囁嚅著說：「剛、剛才說的不算數啦……誰叫你弄出那麼吵的噪音，我以為你聽不到……」

嗚——慘了啦，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把在心裏偷罵他的活，全都脫口而出？這下完蛋了啦！

「聽不到？我又不是聾子，沒理由人家距離這麼近大聲吼我，我會聽不到！」他得理不饒人。

「我……」汪小蝶低着頭，要不是為了化解他和林汶彥一干人的恩怨，她才不願如此委屈求全，「我向你道歉，行了嗎？」

「道歉是這樣的態度嗎？」

「那不然還要怎樣？」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汪小蝶實在是氣不過，「你說呀！你到底要我怎樣！？」

「要怎樣嘛？唔，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他撫著下顎，囂張的樣子令小蝶恨得牙痒痒的。

「那你就快想啊！」她嘟著豐潤小巧的唇，氣呼呼地問：「我都道歉了你還是不滿意，你是不是要我跪下來向你賠罪？還有，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林汶彥他們？」

「這個嘛，是不是我說什麼都行？」他熾熱的目光鎖定在她誘人的芳唇上，久久無法轉移。

「請你不要提出太無理的條件。」汪小蝶直被他盯得頭皮發昧。她突然有種遲來的認知——想跟他文明的解決問題，這個念頭可能是愚不可及的！

「喔？你知道嗎？是你那兩個朋友先動手，我完全是出於自衛才還擊的。」他咧開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廢話少說！」想到安哲銘和楊鈞傷得那麼重，她不禁怒火中燒，這渾蛋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手下留情！

更可恨的是，這傢伙的俊臉上居然連塊瘀青都沒有，可想而知，他所謂的「自衛」是多麼的遊刃有餘哪。

「而你現在在要求我一件非常令我為難的事，你知不知道？」

「為難？」哈，很難想像從他口中會進出這兩個字。

「你想想，我可是流氓學生耶，一旦別人找碴找到我頭上來，我怎麼可能什麼反應都沒有？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他弔兒郎當地說，「我這個人哪，打架就像呼吸一樣，是一種本能，很濉控制得了的。」

「你！」

「所以說，你懂不懂你在要求我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現在懂了！」

「而你竟然還限制我不可以提出太無理的條件，汪小蝶，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嗎？」

「好，你有什麼超級無理鴨霸的條件，儘管開出來，我願聞其詳！」汪小蝶氣壞了，她倒想聽聽，他的條件有多過分！

「超級無理鴨霸？呵呵——聽你這麼一說，倒是蠻吸引人的。」雒騏煒揚起壞壞的笑。

「你到底想怎樣！？」哦，她快抓狂了啦！

「我想……」今天是他的生日，一向獨來獨往的他，突然很想有她在身邊作伴，不過，這麼感性的話他絕對說不出口。

「今晚你留下來陪我，不管我要去哪裏、要做什麼，你都不得有異議，只能乖乖的順從，怎樣？這不算太超級無理鴨霸吧？」他邪氣地扯著唇，俊臉上的神情輕佻極了。

「你！下流！」

汪小蝶一聽，臉都氣黑了，渾身因強烈的憤怒而發抖。

就算明知道他很渾蛋，可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這真的是太過分了！

「你說什麼！？」雒騏煒一把扣住她纖細的皓腕，硬是將她給扯了回來，她臉上鄙夷至極的表情令他大為光火。

「放手！」

汪小蝶驚怒地瞪着他，他強悍霸道的手勁令她心中駭怕，她知道自己無力掙脫，除非他自願鬆手。

「不願意就拉倒，你幹嘛還罵人？」雒騏煒朝她咆哮。

「我……」汪小蝶驚愕地發現，他沉鬱的黑瞳中竟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是她眼花了嗎？

「你走！」

他突地鬆手，她就這樣跌坐在路面上。

汪小蝶完全不知所措，怔愣地望着他一瞬間變得冷酷緊繃的臉龐。

『她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此刻有資格生氣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不是嗎！？

然而，她還來不及發作，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就發生了……

＊＊＊

「喂！雒騏煒，今晚老大請客，跟我們一起去Happy吧？」一輛廂型車停了下來，裏面的三個染髮青年是在道上混的。

「不去！」雒騏煒一口回拒。

他們那群人一直想招攬雒騏煒，甚至常常到學校附近找他，雒騏煒卻甩都不甩他們。

「你太不給面子了吧？」這樣斷然被拒絕，對方自然很不高興。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喔……」

雒騏煒懶得理會這些人，徑自發動機車，就要離去。

這時，跌坐在路面上的汪小蝶也已站起，低頭輕拍身上沾著的灰塵。

小混混們兩眼發亮、口水直流地盯着她，「喲，美女耶！」

淫穢輕狎的目光和語氣，令汪小蝶不悅地蹙起眉心。真是倒霉到家了，被雒騏煒氣得差點吐血不說，現在又遇上這群流氓！

她一刻也不想久留，轉身匆匆走開。

然而，那輛廂型車卻緊跟着她，小混混們從車窗探出頭來，肆無忌憚地逗着她，「美女，一個人啊？要不要跟哥哥們出去玩啊？」

汪小蝶怒瞪他們一眼，此舉卻令他們愈加興奮、鼓噪。

「來嘛，別害臊嘛，哥哥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讓哥哥教你一個人疊人的遊戲……」他們愈說愈不堪，笑聲夾着高漲的淫念。

見汪小蝶被那些傢伙騷擾著，雒騏煒一雙濃眉擰得死緊，猛催油門的他竟無法離去。

機車一個利落的迴轉，他來到她身邊。

「上來。」

汪小蝶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逝，完全沒料到他會折返回她身邊，但一想到他剛才可惡的要求，她不免心中有氣。

哼，憑什麼他叫她上車她就得上車？他以為他是誰呀！？

她忿忿地把頭轉到一邊，對他不理不睬。

「哈哈……雒騏煒，人家美女根本不甩你耶！」那群小混混哄然大笑，「看來我們還比較有機會喔！」

「汪小蝶！」雒騏煒從牙縫中進出這三個字，搞不清狀況的笨女人！

「你走開，我不想理你！」她大聲的說。

想到他剛才提出要她「陪他一個晚上」的無恥要求，她就憤怒難平。他當她是什麼？一個可以任他搓圓捏扁的玩物嗎？

哼，她才不會聽他的！

「哈哈……雒騏煒，你聽到了嗎？美女叫你走開，你就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的了！」那群小混混樂不可支，在一旁扇風點火。

被憤怒沖昏頭的小蝶，根本沒察覺到自己此刻已是置身在危險中。「汪小蝶，你最好理智一點！」雒騏煒按捺著脾氣，深不見底的黑瞳中流轉着對她的關切之情，「上車，跟我走！」

「Noway！」她瞪他一眼，回以顏色地說，「我的理智告訴我，最好跟你保持距離。」

雒騏煒雙眼燃著怒焰，「你說什麼？」

不知天高地厚的汪小蝶，把他和那群混混歸於同一類，「你們都是一丘之貉！色狼！敗類！走開啦！不要再纏住我，不然我報警了！」

雒騏煒一臉鐵青，耐心早已被她耗盡，他冷聲警告：「我走了，你可不要後悔！」

「走啊走啊，你走啊！」汪小蝶朝他吐吐舌，然後迅速拐進一條車子無法通行的窄巷裏，甩開了他們的糾纏。

「美女，別走嘛，大家交個朋友嘛！」箱型車無法擠入窄巷，小混混們在她背後大聲嚷嚷。

「哼！」

真是個倔強的小女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個人盲目的往偏僻的巷子裏鑽！

雒騏煒眉頭不悅地緊攏著，伴隨一陣驚天動地的引擎聲，身下的哈雷機車揚長而去。

「喂，金毛，讓那小美人溜掉，太可惜了吧！」廂型車內，傳來欲求不滿的惋惜聲。

「看得到，吃不到，我小弟弟可難受死了！」

「那麼正點的貨色，真是可遇不可求，錯過了是一輩子的損失啊！」

「反正，看樣子她也不是雒騏煒的馬子，不如我們把她擄走……」交談的內容愈來愈淫穢，「兄弟們好好的爽一爽……」

「是啊，我們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那些被我們玩過的女孩子有哪一個會去報案的？而且，雒騏煒那礙手礙腳的傢伙也走了，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啊！」

「小黑，還不開車，到巷子的另一端堵她！」

「耶！今晚可有得爽了！」

＊＊＊

汪小蝶踩着輕盈的步子穿過寂靜的小巷，還以為自己已成功甩掉那班流氓，而渾然不知大禍臨頭。

「喂，學長？」掏出手機，這次她終於撥通了林汶彥的電話。

「喔，也沒什麼事啦，我下午去看楊鈞了，你也知道他出事了嗎？楊鈞要我告訴你，雒騏煒他最想對付的人是你……」

專註於講電話的她，絲毫沒察覺自己身邊已是危機四伏。

「學長，你就不要理會那傢伙嘛，算我求你，不要跟他鬥了，好嗎？我不想見你惹禍上身啊！」

說到這裏，突然巷口竄進兩條人影，不懷好意地向她欺近。

汪小蝶根本還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嘴已被人一把捂住，雙手也被人制住，緊接着她整個人被扛了起來，塞進停在巷口的那輛廂型車裏。

「唔……嗯……」

她驚恐萬分，嘴巴被捂住，想要大聲呼救都不能。

廂剎車迅速駛離現場，荒僻的小巷恢復一片死寂，只剩掉落在地上的手機還傳來林汶彥焦慮不安的呼喚聲——

「小蝶，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小蝶，快回答我啊，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