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溜進庭院,他拉着她的手穿梭在黑暗中,躲開在庭院中的賓客朝溫室前進。

丁敏柔溫順的任他拉着手,看他如此熟悉丁家的庭院,便證實了心中另一個疑問。冷冽就是老許,難怪兩人氣質如此相近。她滿足的想着。

想起兩人談話的內容,她向老許坦白愛意,不禁羞紅了雙頰,幸好黑暗中看不清楚,否則不知如何見人。

進入溫室,冷冽抓着她細瘦的肩膀,黑暗包圍他們。

「敏兒,告訴我遊艇上的事你記得多少。」

她仔細搜索腦海中殘缺的記憶,認真思索。

「我記得,那天是我十二歲的生日,爹地送我一份生日禮物,就是我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珮。他還交代我……」

「他交代什麽,仔細想想。」他的心高懸,屏息等待答案。

「他說如果發生什麽事我不明白,長大后再拿下鑲在玉珮中央的珠子,把珠子打碎就會真相大白。」

「那珠子呢?」

她取下鑲在玉珮上的玉珠子,放在冷冽的手掌上。

「我本來想等你到我房裏時,再把珠子交給你,可是你一直沒來找我。」她哀愁的目光、含怨的語氣,就像個被受冷落的小妻子。

冷冽收好玉珠子,才將敏兒摟進懷裏,不住的親吻她的臉。

「我也想去呀!可是又怕把持不住自己的熱情,忍不住要了你。」嗓音低沉沙啞,含着濃濃的欲潮。

「你的自制力就是太好了。」她忍不住埋怨。

冷冽聞言大笑,他知道。他心愛的女人和他一樣,在期待他們真正結合的那一刻來臨。

他感覺到自己的褲子越來越緊,再不離開這隱密處,只怕會走不了,到時候所有的人都來找他們就不好了。

「我們快回去,免得有人懷疑。」他牽着她的手,小心的朝大廳走回去。「至於玉珠子,回去以後我再交給小龍處理,也許有重大發現。」

快到大廳,他讓敏兒先進去,自己才繞到另一邊的側門進入。

隨後加入丁仲平的行列,和各商家討論世界經濟、各國政治情勢,以及未來經濟展望。

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他非凡的氣質、見多識廣的學識,收服眾商家的心。

丁敏柔又被諸位公子哥包圍住。她遙望冷冽,知道今晚再也找不到獨處的機會。

沒關係,來日方長。她安慰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的過了午夜,已有不少賓客告辭回家。

冷冽和籠成鋼也告辭準備離去。丁仲平夫婦熱情的將兩人送到大門口。

「謝謝你的光臨,希望你玩得盡興,也希望有機會能拜會考夫曼先生。」

「我祖父不在台灣。」他下意識的拒絕了不想提起令他不愉快的人。

「可是……總裁不是已經來台灣了。」丁仲平遲疑的說。

「誰說的。」他不悅的瞪着了仲平,因他不識相而不高興。

「龍小姐親口告訴我的。」

「我爺爺身體不好,已很久不在公共場合露面,也不見外人。」他雖客氣的拒絕,兇狠的目光卻直盯龍成鋼。

完了!完了!龍成鋼在心中哇哇大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知道回去后一定會被冷冽刮下一層皮來。

這該死的丁仲平,大嘴巴!她在心中咒罵他。

「那真是太可惜了。」丁仲平惋惜的說。

「如果沒事,那我們告辭了。」說完打開車門,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龍成鋼塞進車子裏。

引擎加速離去,此時龍成鋼真希望有個地洞能把自己藏起來,否則她會死得很難看。

一回到自己的窩,冷冽的怒火完全爆發出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老傢伙來台灣的事。」

他的雙目像要噴出火焰,頭髮好似要豎起來,頭頂冒出絲絲白氣。

他的樣子真把龍成鋼嚇壞了,不過她沒有表現出害怕,反而痴迷的說:「冷冽,原來你生氣的樣子那麽帥,簡直酷斃了。」她明白如果表現出一絲害怕,反而會被冷冽吃定,所以才扮花痴混淆視聽。「我終於看見你的生氣的樣子,真是太棒了。」

想起多年來的心愿達成了,被吼也值得了,畢竟要讓冷冽氣成這樣也不容易。不過她大小姐好像忘了,這並非她的功勞。

「龍成鋼……」他真是被打敗了,面對他的怒火她還能笑得花枝亂顫,真不知她腦袋裝些什麽。

「好了,別吼了。」她不在意的揮揮手,像在趕蚊子,「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誰敢告訴你,他來台灣的消息。」自己代他照顧祖父還被他吼,越想越委屈,「也不想想是誰替你照顧他的。」

「沒人要你多管閒事。」

冷冽一臉嫌惡的說,龍成鋼看不過去,決定要為那受到病魔折磨的老人說句公道話。

「他已經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他又希望你能原諒他呀!」

「我不會原諒他的。」他恨恨的道,眼中的寒意足以凍斃一切生命,「我也不會繼承考夫曼的一切,讓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因後繼無人而化為烏有,這就是我的復仇。」

「他究竟做了什麽事,讓你如此仇視他。」她不解的問。

「因為他害死我的父母。」他大聲的吼出心事的悲傷,臉上脆弱哀傷的神色,是龍成鋼從來未見過,不由得令她愕然。

悲傷的淚水凝聚在他眼眶的四周,硬是不肯流下來。「對不起,我失態了。」

龍成鋼獃獃的說:「沒關係。」她沒想到冷冽竟然跟她道歉,他一向高傲,做錯事也絕不低頭。

天呀!今天所有的人都不對勁,連她自己的反應也遲鈍了。

冷冽抹去殘留的淚水,由衣袋中掏出一粒玉珠子,交到龍成鋼的手上。

「這是什麽?」她好奇的問。

「這是敏兒交給我的,說是父親交代她保管的東西,還說如果有不明瞭的事,只要打碎玉珠子就明白了,我把東西交給你處理。」

冷冽說完,帶着疲乏的身體走回自己的房間,今晚的衝擊太大了,讓他又想起當年的自己,孤獨、哀傷的一個人成長。

龍成鋼握緊手中的珠子,看着冷冽寂寞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敏兒,只有你幫得了他們。」

冷冽無神的坐在沙發裏,他的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

他的父親原是富家公子,卻愛上來自台灣的女留學生。兩人決定結婚,卻遭到男方家長強烈的反對,因而私奔離開紐約前往三藩市。

哪知考夫曼卻切斷兒子的經濟來源,更不讓他找到可以養家餬口的工作。

逼得他父親為了妻兒到碼頭做苦力工人,最後因操勞過度而離開愛妻稚子。真是諷刺,堂堂的哈佛企管碩士,竟被自己的父親逼去做苦力。

他的母親帶着他投靠祖父,卻被祖父無情的逐出考夫曼大宅,在那嚴寒的冬天,飄着大雪的紐約。

最後,母親為了替他取暖,凍死在紐約的街頭。他被上校發現而成為他的養子,但卻永遠失去母親了。

是誰?使他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帶着孤獨悲痛的心,在殘忍的世界活下去。

是他那無情無義的祖父。他絕不會原諒他的,絕不!

星期一早上,龍成鋼拿着玉珠子,到國際刑警局的台灣分局。

他們打碎玉珠子,發現兩張微型的底片,底片放大后發現竟然是丁仲平夫婦和黑龍會販毒的證據,還有他們早年透過國外銀行洗黑錢的記錄。

丁仲平犯罪的證據,都在這兩張底片中。

龍成鋼高興死了,她知道他們在台灣的任務即將圓滿結束。她很快可以喝到冷冽和敏兒的喜酒,然後飛到歐洲抓紅狐。這次絕不讓「他」逃掉。

龍成鋼興奮的通知冷冽,也向上級申請不少警力,準備將丁仲平一舉成擒。

當天晚上,龍成鋼和冷冽詳細的規畫明天的行動,一組人馬負責對付黑龍會,他們倆則負責逮捕丁仲平夫婦。

「你不打算讓敏兒知道這次行動嗎?」

冷冽沉默不語的搖搖頭。

「為什麽?」她又發揮好奇心,打破砂鍋問到底。

「敏兒還未想起丁仲平殺害她父母的往事。」

「所以你不打算讓敏兒參與。」

「嗯!丁仲平到底是她的伯父,不要讓她太為難。」

「我看不只這樣吧!」她瞅着他。

「唉!什麽都瞞不過你。」冷冽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疼如妹妹的女郎。

「那就快說。」她不耐煩的催促。

「以前我怕她恢復記憶後會離開我,現在我寧願她不要想起過去悲傷的往事,幸福快樂的過日子。至於會不會留在我身邊,就讓她自己選擇吧!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冷冽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愛一個人不就是如此嗎?時時為她着想。

「唉!好偉大的愛情呀!」龍成鋼羨慕的說,臉上帶著作夢的表情。

冷例見狀,忍不住賞她一個爆粟,敲醒她的美夢。「羨慕嗎?那就趕快找個男人吧!」

她揉着頭,一張臉都皺在一起,「我才不要,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男人靠邊站吧!」

「歪理。」冷冽反駁道。

他真的希望有個好男人出現,能好好照顧他這位小妹子。

夜晚,就在他們倆互揭瘡疤下快速溜走。

今天丁仲平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早餐。

丁仲平仍扮演着好父親、好丈夫的角色。

倒是方雯一大早就顯得心緒不寧,隱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丁曉晴自從無意中得知父母的計劃,便寸步不離了敏柔的身邊,讓他的父親無法下手。

這段日子以來,堂姊妹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忽然,庭院中傳來一陣騷動,陳媽跑了進來,「老爺,外面有警察找你和夫人。」

「找我?!」丁仲平詫異,心中泛起強烈的不安。

他一向小心,不可能留下線索,讓警方找上門,難道……

他快速的瞥了侄女一眼,見她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起身走到院子裏,一家人也跟在他的身後。

「是你們。」他驚愕的看着冷冽和龍成鋼,還有跟着他們的幾位警員,臉色難看至極。「你們……你們是警方的人。」此刻他才明白,他一開始就被人設計了,這完全是要引他上鈎的局,他們就是暗中操縱一切的人。

冷冽拿出證件和拘補令。「丁仲平夫妻以販毒的罪名被逮捕了。」

「你們不能抓我,你們沒有證據。」他仍然在做垂死的掙扎。

「十五年前,令弟從你這兒拿走的罪證,我們已經找到了。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什麽?」丁仲平臉色鐵青,眼中充滿恨意的看向丁敏柔。「我真的應該殺了你,知道你活着時,就該殺了你。」

丁敏柔撇過頭,避開伯父充滿恨意的眼神。

站在他身後的妻子,已經臉色發白,搖搖欲墜。丁曉晴和陳媽也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將他們夫妻倆帶走。」冷冽下達命令。

「不要。」丁曉晴衝上去,擋在父親的面前,「我絕不讓你們帶走我的父母。」

她的固執讓警方人員感到為難,但也不能為此而不執行任務,準備強行突破。

此時,狡猾的丁仲平用力將女兒推倒,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快速的朝侄女奔過去。

丁敏柔來不及避開,就已經讓伯父將自己的手扳到身後,還掏出手槍抵住她的太陽穴。

「你們不要過來,否則我一槍打死她。」他拉着侄女朝車庫走去。驚呼聲此起彼落。

「爸,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放了敏兒,一切好商量……」龍成鋼焦急的說。

「如果你殺了她,我一定要你賠命。」冷冽咬牙切齒的說。

「上車。」丁仲平將侄女推上駕駛座,自己從另一邊上車,「開車,快開車。你們最好別追來,否則要她好看。」

丁敏柔無奈,只好開着車離去,耳邊還聽到堂妹的哭泣聲,令人心酸。

看着佳人被挾持而去,冷冽的心好似被人從身體裏活生生的挖走。那種痛苦令他難以忍受,不由得仰天吼叫起來,「啊……啊……」

他發誓,一定要將敏兒救回來,更要丁仲平付出代價。

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那兩張底片所透露的訊息。他的臉上流露出冷酷的笑容,殘忍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包住。他已經知道丁仲平的去處。

「小龍,這裏交給你,我去追他們。」冷冽一邊交代,一邊發動車子。

「你知道他將敏兒挾持到哪兒嗎?」龍成鋼擔心的追問他。

「放心,我知道。」冷冽安慰憂慮的小龍。心想,丁仲平一定是將敏兒帶到他平常交貨的偏僻海岸,想從那裏搭船逃走。

「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會的。」冷冽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冷冽此刻就像一位屠龍英雄,準備從惡龍的手裏救出他心愛的佳人。

龍成鋼擔心的看着冷冽駕車遠去,心中為他們的安全祈求蒼天保佑。

丁敏柔被自己的伯父用槍控制着,強迫她駕着車子前往偏僻的海岸。

一路上,丁敏柔強忍惱人的頭疼,從早上開車到中午,終於到了伯父指定的地點。

丁仲平將丁敏柔強拉下車,將她拖着往海岸邊的懸崖走去。

她仔細打量四周環境,一邊是久未修建的公路,一邊是懸崖峭壁,海浪拍打峭壁,海風呼嘯而過。

丁仲平將她推上懸崖,後面便是萬丈峭壁,海浪不斷衝擊峭壁。

丁仲平用槍指着她,臉上是兇狠惡毒的表情,充滿恨意的眼光直盯着丁敏柔。

這個眼神好熟悉,丁敏柔訝然的想道,頭又劇烈的疼起來。

我在什麽時候見過這種眼神,她忍着頭疼努力的思索。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她看見好幾位殺手,用槍指着她的父母,包圍着他們。

她看見他的伯父坐在椅子上,臉上是兇惡的表情,佈滿血絲的雙眼盈滿恨意。

她的耳邊傳來機槍的掃射聲,她看見父母倒卧在血泊之中。

她還看見年幼的自己站在血泊中,悲哀充塞在心頭。

她只想遺忘那濃濃的哀愁,那椎心之痛。

光陰流逝,沒想到十五年後遺忘的記憶又回來了。她想起來了,她全想起來了。

丁敏柔不理會他,以冰冷的表情回瞪着她的伯父。心中的仇恨如火燃燒,報仇的意念在腦中紮根。

「待會兒我的屬下就會來接我,只要殺了你,我就可以到國外逍遙。」丁仲平說完,猖狂的大笑起來,他得意的笑着沒有人可以扳到他。

「你以為真的可以那麽簡單的逍遙法外嗎?」丁敏柔嘲諷的說,臉上是冰冷的恨意。

「你以為還有人會來救你嗎?這裏是我交易的地方,地處偏僻,平常人是不會來的,你死心吧!」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她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

「對!不需要,你反正就快去團聚了。」丁仲平伸手扣動扳機,兩聲槍聲響徹天空。

丁仲平的手槍掉落地上,臉上滿佈驚愕,不相信的看着丁敏柔。

只見了敏柔右手堅定的拿着一枝冒煙的手槍,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冰冷的眼瞳射出熊熊的恨火。

「你……你怎麽會……會有如此快的槍法。」他驚愕的問,她甚至沒有看見她拔出乎槍,自己的手槍就已經被打掉。

這快如閃電的神槍法,已經完全打散他的信心。

她不屑的冷哼一聲,看着眼前喪失自信的男人。「你以為有槍就是老大嗎?你以為有槍就可以掌握別人的生死嗎?沒想到風水轉得如此快,你的生死轉眼就掌握在我的手上。」

「你……你想怎樣?」他顫抖的問。

「我想報仇。」她冷酷的說,原本清麗出塵的嬌容佈滿殺氣,「當年你為了私慾殺我父母,今天就由你嘗這苦果。不過我有個疑問,你先回答我。」

「什麽疑問?」他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是這位厲害的侄女不知道的。

「你們為什麽在我的牛奶裏下安眠藥,又在床底下放個錄音機。」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他苦笑的說。

「快說,否則斃了你。」她威脅的說。

「我說,我說。」他害怕的渾身打顫,「我們打算讓你以為仲安是毒販,再製造你自殺的假相,瞞騙世人。」

「你們夫婦還真配。」她嘲諷的說,「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

「敏柔,你放過我。我保證不再做壞事。」他苦苦的哀求,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丁敏柔不理會他的哀求,伸手扣下扳機,子彈射中他的左肩,鮮血如泉湧出染紅西裝。「這槍是為我父親而打。」

丁仲平因劇痛而大叫,臉色像死人一樣蒼白。丁敏柔絲毫不同情他,再度伸手扣下扳機打中他的右肩,丁仲平又大叫起來。

「第二槍是為了我可憐的母親而打。」

丁敏柔伸手第三次扣動扳機,打中丁仲平左腳的膝蓋。丁仲平痛得跪了下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叫出聲。

「第三槍是為你的父親、我的爺爺而打,因為你的野心害他痛失愛子而傷心過世。」

想起爺爺,丁敏柔的心痛了起來。可憐的爺爺先失去奶奶又得知我們家人的事,怎能承受這麽大的打擊。

「不要……不要殺我,求……求求你。」他跪在地下,臉色蒼白,開口哀求了敏柔放過他。

她再度冷哼一聲,「你也會求人,當年我父親可不像你這麽沒骨氣。」她睥睨的看着他,語氣充滿了厭惡和不屑。

「別……別殺我。」他再次開口哀求。

「不可能。」她憤怒的大叫,「不殺你難消我心頭的怒火,最後一槍瞄準你的心臟,結束你罪惡的一生。」

就在她準備扣下最後一槍時,緊急煞車聲摻雜在海浪的拍打聲中,引起丁敏柔的注意。

她抬起頭看見冷冽下車,快速的朝懸崖而來。

冷冽走到丁仲平和丁敏柔之間。他看見敏兒拿着手槍,臉上佈滿殺意。丁仲平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鮮血沾染他的外套,流到地上。

「敏兒,放下你的槍。」冷冽警告她,「你是執法人員,如果現在殺了他,那你和丁仲平一樣,都是為了滿足私慾的冷血殺手。」

看見她臉上浮現掙扎的神色,冷冽再加緊的苦勸。

「敏兒,想想你的父母,他們一定不希望你為了報仇而殺人。」他也想要讓丁仲平好看,但他不要敏兒成為仇恨的傀儡。

想起疼愛自己的雙親,她垂下拿槍的手。冷冽走上前溫柔的抱住她,口中不住的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她完全放鬆下來,偎入冷冽的懷中,感覺到她那被憤恨充滿冰冷的心,再度溫暖起來。

突然心中警鈴大作,她留心注意四周的一切,發現丁仲平忍着疼痛撿起他掉落的手槍,眼中下了同歸於盡的決定。

她連忙推開冷冽,快速的扣下扳機,正中了仲平的額頭。

丁仲平的生命結束在寒冬的下午,眼中充滿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望着已死的了仲平,雙眼空洞,心中毫無歡喜。

冷冽再一次的將她抱在懷中,希望他的懷抱能抹去她的傷痛。

依在冷冽的懷中,淚水滑下她素淨的容顏。她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想把當年的悲哀都結束掉。

冷冽並沒有勸她,只是抱着她,任她的淚水沾濕他的衣裳。冷冽摟住佳人,緩緩離開這偏僻的懸崖。

冷冽帶着丁敏柔回到他和龍成鋼暫居之處,安排她住進隔壁的房間。

冷冽擔心的看着她,自從在海岸大哭一場之後,她的情緒顯得很落寞,她機械化的打點自己的一切。他的心被揪得好疼,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岡為剛剛才撕裂的傷口,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癒合。

「你早點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一聲。」

「冷冽,不要走。」她走到他的面前,期盼的看着他,「今晚留下來陪我。」開口挽留他。

「敏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冷冽痛苦的說。面對愛人的邀請,他怎可能無動於衷。看來他不是做正人君子的料。

「我知道。」她肯定的說。丟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宛如衝破烏雲的明月一樣光亮動人,令冷冽的心加速跳動。「冷冽,我愛你。今晚,我需要你為我趕走所有的噩夢和悲哀。」

冷冽不再遲疑浪費時間,他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來到床邊,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

他快速的脫光自己的衣服,丁敏柔毫不害羞的看着他健美的身材。因為在她的心中,自己早已是冷冽的妻子。

冷冽知道她在打量自己,便靜靜的站立,希望她喜歡所看到的一切。

她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的身體也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寬闊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結實的臀部、修長的大腿,還有……還有那已昂然挺立的象徵。她害羞的低下頭。

他低下身子,輕吮敏兒的耳垂,還為她輕解羅衫,「喜歡你所見的一切嗎?」他邪惡的問她,欣賞她紅艷嬌羞的容顏。

熱氣噴在她的耳朵上,令她全身不住的輕顫起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冷冽將她放平在床上,自己也壓住她的嬌軀,感受兩人肌膚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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