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從外頭拎着大包小包回來的兩人都是一臉笑意,本來以為冷落了齋裏頭的兩個,還特地買了點小東西

回來給他們,沒想到齋裏頭的兩個也是笑眯眯的。而且若不是兩人一路尋到廚房裏去,還真找不到二毛跟風揚兩人的蹤影。

出門前唐朝陽心裏想着這兩天的時間也許會是齋里四年來頭一次休息的時間,只吩咐了二毛好好招待風揚,如覺得沒事可以將已經準備好的餡料人味,東西他在昨天都已經準備好了,至於火候,他學了這麼久的時間不會有差錯才是。

沒料到兩人一回來,就看見廚房裏的鍋子不但正煮著香味四溢的餡料,兩個人還很努力地揉好一個個麵糰,連替點心染色的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都是你們兩個人做的?」小心掀開鐵盆子上的濕布巾,裏頭的麵糰圓潤飽滿,可以看得出揉得很

均勻仔細,餡料的部分還在煮著,甜甜的梅醬里加了桂花釀還有一些參和的香料,稠稠的暗紅色餡料慢慢

地浮起一個小泡泡然後破裂。「是啊!我把我會的部分跟風姑娘說了,她說他也想試試,所以我們就一起弄,沒想到鳳姑娘的雙手真巧,一次就會,您瞧!這是剛剛才熬好的桃香餡,裏頭磨細的肉桂粉拌得可均勻了,一點兒也沒結塊。」不像他第一次拌這東西時,因為桃子釀本來就黏稠,拌進這粉粉的東西老散不開,最後還是師父接手才成功,女孩子的手果然就是巧。

風舞的頭穿過兩人之間的夾縫探進鍋子裏,拿下來的鐵鍋已經不燙了,但是還溫溫熱熱的,裏頭的餡料香充滿鼻間,他是看不出來拌得好不好,但是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指沾一口嘗嘗。

「鳳揚她真的做得很好嗎?」

唐朝陽沾了一點餡料在指尖,的確是很均勻,而且從濃稠度看來時間也掌握得很好。「非常好,看不出是第一次,以前真的沒做過嗎?」

臉紅紅站在身旁的鳳揚馬上搖搖頭,她不過是照着二毛的話攪拌罷了,攪著攪著就攪出了心得來,一手抓着肉桂粉讓它從五指間均勻灑下,搖晃的時候不可以快慢,攪拌時的圈圈要大而固定,那些粉末就不容易結塊,其實……也沒什麼的……

看看臉紅的風揚,再看看唐朝陽指尖欲擦掉的餡料,風舞露出甜甜的一笑,想也沒想的就含住那一根沾著餡料的手指,三個人全因為他的動作而愣住,自己卻傻呼呼地不自覺,舌尖舔舔唇上沾到的餡兒,小

小的鼻子嗅着留下的甜香,接着露出恍若偷着腥的貓兒一樣的笑。

又甜又香,真好的味道!

「風揚,沒想到原來你的才能在這裏呢!」閣主買下了風揚,教了舞也敦了曲子,偏偏鳳揚總是做不來,一張時時沮喪的小臉讓人看了真心疼,雖然她不說,但是他明白她的心裏是難過的,總是嫌自己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可是現在終於明白,原來風揚的能力既不在舞也不在曲,而是在一雙擅長廚藝的巧手上,瞧她臉紅成這樣,心裏必定是開心得很吧!

「不過是做了個餡兒,哪是什麼才能?」臉上的紅雲更盛,頭一次,這還是從小到大頭一次得到稱讚,什麼都做不好的她,原來也可以做出被人稱讚的事兒。

」本來就是才能!呵呵!風揚的手藝既然這麼巧,以後我就不用擔心沒好東西吃了,以後沒練習的時候,我就把你丟到朝陽這兒來,過個幾年……啊!痛!痛!痛!我後天還要獻舞呢!怎麼可以捏我的臉!」話沒說完,就被紅著一張臉的風揚搶身過來捏着他的兩頰往外扯,不是很大力,但細皮嫩肉的他還是被捏出了兩塊紅紅的圓,本來就可愛美艷的臉蛋更多了點嬌俏。「你!你!你!就只想到吃!」

「不想吃要想什麼,好不容易挖著了你的才能,當然要好好用着,再不然你繼續擺下去,成了整天只會嘮叨的……藹—」瞧見摩掌又伸過來,連忙抓着唐朝陽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可惡的女人,要是他隔天獻舞臉上紅腫腫地像祭祀用的豬頭嚇壞了太后,一定都是她害的。

「你,別給我躲,給我出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就不叫鳳揚。」

閃過鳳揚的追擊在唐朝陽身邊轉了半圈,從身後繞到身前,一雙纖細的手卻是緊緊圍着他有力的腰身,鼻間可以聞到他的味道。

以為他做了那麼多的糕點,身上該有的應是甜甜的糕點香,偏偏這人身上的味道乾凈得很,不像王孫公子帶着濃厚的脂粉氣,也沒那些貴人身上刻意薰的香味,聞起來有點像是麝香,但是又不完全像……管他的,反正就是喜歡他的味道。

「你本來就不叫鳳揚。」笑嘻嘻地回嘴,腦海里的思緒頓了一下,真的忘了風揚本來的名,再想想自己

的,除了風舞兩個字之外,什麼也記不起。

連姓都忘了……

沒忽略他眼中的閃神,瞧出思緒的不單單是早已對他熟悉的風揚,還有一雙溫暖的眼睛,原本任他旋轉的高挺身子,終於伸出手抓住了在他身上圍繞的精靈,然後像抱小娃兒似地將他抱在懷裏,小小的臀就坐在他的臂上,高了一個頭的高度,雙手可以輕易地攬上他的頸子。

是他讓他有機可趁的,可不能怪他輕薄了他,眼睛笑得彎彎的,一隻手很自然地搭上他的肩,另一隻空着的手不忘伸到自己眼睛下方輕輕一扯露出眼白,粉粉雙唇吐出嫩小舌尖。「這下子你可捏不到了吧?」

豈知,風揚在他意料之外地往後退了一步,露出壞壞的笑容,將他從上打量到下,連唐朝陽高大的身影也一起放到眼裏去。

「我就說嘛!沒有人幫忙就不會穿衣服的風舞怎麼會提議將我丟到這兒學藝,原來是找著更好的人了,挨罵時不但可以當靠山,肚子餓的時候還有點心可以吃,最重要的是想撒嬌的時候有人疼呢!」她鳳揚沒別的好處,就是一雙眼睛尖,在「盪樂閣」這種環境裏一雙眼睛可磨得利了,什麼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瞧見了兩人的模樣,心裏也有了個底。

雖然是個男人,不過那高壯的體格,還有溫和厚實的性子很適合她家的風舞。

在閣裏頭的男人多半成為官人的男寵,養相公這種事情看多了,男人跟男人親密相處在她眼中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何況以風舞的性子,本來就適合讓男人照顧,從來就沒想像過風舞的身邊會是女人依偎,真要來個姑娘偎進風舞懷裏的話,別說風舞那麼嬌小的體格撐不撐得起一個姑娘的重量,看在別人眼裏還以為是兩個姑娘抱在一起,就說被當成壓寨夫人的肯定是她這可愛的美相公吧!

「你胡說什麼!」這下子換了個人臉紅,要跳下唐朝陽的懷抱又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若是不下去……任誰也聽得出她話裏頭的曖昧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死丫頭!就那張嘴最可惡。

「我胡說什麼?我想想,我有胡說什麼嗎?」臉裝着思索貌,水靈靈的眼睛卻直勾勾地對着兩人瞧。

真的是很適合,瞧那大個子對風舞也有意思,比較麻煩的是那大個子家裏好像沒有兄弟,不曉得他會不會在意傳宗接代的問題。

應該是會在意的吧!

想她過去的家裏是那麼窮,大大小小的孩子卻是一堆,還不是就是因為傳宗接代這一回事,這一次生不出男丁下一次再努力,連續生了三個女兒才有了弟弟,又擔心這等荒年養不大孩子,於是再繼續生了幾個男孩。

打從心底討厭傳宗接代這個字眼,家裏的人餓肚子是為了這個原因,娘身體弱也是為這個原因,也害她必須被賣到這裏養家,現在又面臨同樣的問題。

傳宗接代這問題,老讓人煩憂。

「風揚!」被她這樣瞧著,想消去臉上的紅潮都難,可心裏是歡喜的,真的很開心,朝陽被同樣的目光打量著,可是始終沒放下他,那一雙手仍是將自己擁得緊緊的。

他曉得風揚話里的意思吧!

一定曉得的。

既然曉得,卻沒將他放下遠離,那會是代表什麼?

剛剛我說的……都是真的……

又想起之前他在市集裏對他說的話,抓在胸前的手不由得移動到腰間,將腰上的雙風玉佩摸得切實,滑潤微涼的觸戚慢慢地讓小手溫熱,暖暖的像握著自己的心坎……

原本就白皙的臉龐上了層淡妝,在兩頰眼睛的部分染上淡談的粉紅,黛眉不需多加裝飾,在雙眉間貼上花鈿,又黑又長的發挽成髻,插上金釵與剛摘下來的鮮花……

不是她愛說,這模樣怎麼瞧也不像個男人,天底下恐怕連後宮佳麗也無法與之媲美。每次來宮裏獻舞,她跟鳳舞都是有些心驚胭跳的,宮裏太多養男寵的盲人,就連當今皇帝身邊也常常有男寵隨侍,真怕那天若是讓皇上或大官看上了眼,風舞的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不過也許足因為鳳舞女裝的樣子太過於嬌媚,所以有些人並不曉得他是男兒身,這些人的心態也真是奇怪,同樣都是絕色,偏偏將身份換成了女娃兒,興緻就缺了。

「好了,還有一段時間才上舞,你可別在吃東西時連困脂都一起吃掉了。」在「四色齋」幾天的時間而已,風舞的胃就被養大了,雖然吃得還是不多,但卻是不停地吃,每次吃一點點,過一下子又吃,最後一次練習時點上困脂的紅唇上竟然還有糕餅屑,而這小混蛋一邊舞一邊用舌尖舔去,還對她笑了一下。

「知道了。」這他比她清楚,這裏可是皇宮,可不容許不完美,只委屈了他的胃。

「怎麼今個兒似乎特別熱鬧?」為太后獻舞已經不是頭一遭,上次來的時候皇宮貴族是很多沒錯,但個個都裝衿持,見了面寒喧個幾句,然後私下比較誰送的禮比較厚重。

「聽說是戍守邊疆的王爺回來叮」

「王爺?」

「是啊!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今年才二十又六的年紀,雖然已經納妾卻還沒有正室,也沒有繼承人,所以這一次回來不少人就把自己家的閨女給一起帶出來,瞧瞧能不能攀上這一門親事。」再熱鬧都不關他們的事,只要這一次跟往常一樣順順利利,獻完了舞快快回到閣里,練習的時間練習,沒有練習的時間像這幾天一樣到四色齋晃晃,等到風舞跟閣里的約滿了,讓朝陽將鳳舞給帶回家,所有的事情就不用再擔心。

「原來是這樣啊!」又是一位皇親,對這些人一向沒什麼好感,心裏總覺得除了偶爾會來閣里看看的太子外,每一個都不是好東西,講起話來爾虞我詐的很是累人。

整理一下身上的舞裝後起身,喜歡皇帝給他們的休息地方旁邊那個小院子,說小院子其實可不小,因為這一次是給太后獻舞,所以休息的地方就在太后住的地方——嫻若館附近,這兒的花園不像南邊的花園那樣花團錦簇,偌大的庭院地勢乎坦,整齊地種植松柏、老槐、海棠跟玉蘭等樹木而已,可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簡單的感覺。

「又要去閑晃?」

「是啊,你不用跟來了,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剛剛她就忙着幫他裝飾打扮,還沒有時間吃東西。「別曬著太陽流汗,妝糊了可不好。」邊說手裏邊揀著皇帝派人送來的果子點心,來宮裏一定要記得能多吃就多吃,雖然大部分都是皇帝跟后妃不要的食物,但是畢竟還是從四方干挑萬選出來的貢品,味道好極了。

「知道了。」

擺擺手,習慣了身上有些重量的裝飾,走起路來沒什麼好顧忌的,一下子就來到習慣曬太陽的地方,沒想到院子角落邊的樹蔭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樹蔭底下的人馬上就察覺他的出現,轉過來的身形筆挺,古銅色的臉龐秀挺俊美,邪飛的風眼仔細打量過一身華麗裝扮的風舞后,薄唇輕抿,一抹充滿意味的笑容勾起。

不喜歡他的笑,那笑,看起來令他不安。

這人他沒見過,來皇宮已經不是頭一遭,每年太后、皇上皇后的壽宴跟喜慶節日都會來這兒獻舞,宮裏上上下下能見過的人都見過了,記憶里沒有這一個人的模樣,那一身衣物看來不會是新進的官員……

秀眉微蹙,立刻轉身想回到休息的地方,沒踏出幾步連背後的聲響也不聞,細瘦的臂膀就已經被人抓住給轉過身來。

「你叫什麼名字?」

朱璦麟緊緊拉住這個讓他驚艷的小人兒,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看了他就跑,挺有趣的。

「無禮!」頸間繞着絲緞,應該掩飾了他的喉結才是,這人應該不會發現他是男兒身,唯有身為女兒身,他才有辦法找機會逃開這人的身邊,那一身衣物,看得出不是普通人物。

筆挺的劍眉挑起,大掌仍是沒放開手中的臂膀,腦里兀自猜測這小人兒的性別。

如此嬌小又沒有半點胡疵身着女裝該是女子才是,但是銳利的眼睛沒放過他乎板的胸膛……是男娃兒?還是女娃兒。

「叫什麼??」朱墁麟堅持知道他的名。

感覺臂上的大掌不是他所能掙脫的力量,那一雙眼睛裏的光芒他看得多了,任何一個想將他佔為已有的男人都是這樣看着他,顧不了他高貴的氣質與華麗的衣裳,得罪便得罪吧!說什麼也不可以有機會讓他採得更深。

眼眸轉也不轉,小腳往他的膝蓋脆弱點一踹,如願地瞧見他一聲驚呼並原地跳腳,趕忙趁機掙脫他的

手……『

管不著身上的綴飾在奔跑中二墜落,他必須逃開,

逃開這個男人的視線,心裏頭的不安漸漸擴大,曉得這人跟過去想要他的男人不同,若是被他捉著了,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朝陽……

離約滿還剩下兩年,不能、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

朱墁麟甩甩被踢疼的腳,目光遙望瞬間逃開他視線的小人兒,彎身撿起墜落的玉飾,精緻的飾品看起來價值不斐,但是那一身裝扮,不像是閨閣干金的模樣。看過的千金儘管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從不曾如此直接將嬌艷公然展現,對她們來說那是不懂衿持不是官家千金,自然也不會是宮裏的宮女,沒哪一個宮女有能力配戴如此昂貴的綴飾,後宮嬪妃?還是……戲子?

沒忘記今天是太后的大壽,聽說請來的可是最好的舞樂祝慶。

小人兒,我會找到你的。至於那人兒究竟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他不介意,一點兒也不介意。

「阿——不是叫你別曬太陽嗎?竟然還用跑的回來!看看你,妝都糊了,還有我剛剛才梳好的頭髮,綴飾呢!綴飾呢?」風揚手裏拿着啃到一半的果子,瞧見奔進閣里的鳳舞,嘴裏剛咬下的果肉都掉到了地上。

「風揚,今天我不舞了!」很快地扯下身上零零碎碎的飾物,跑到一邊裝着水的銅盆邊很快將臉上的妝洗去。

「藹—藹—你在於嘛!我弄了半天的妝啊!你到底怎麼了?」雖然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在從來不違背風舞希望的習慣下,還是很快幫忙她卸下一身的裝扮。

「我剛剛遇到一個人,他……」立刻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風揚,讓她幫他將身上的東西全部卸下換上。聽他說着,風陽的一雙眼睛也凝重了,這真的是最糟糕的情況了,今天會來壽宴的沒有一個是小人物,這人還是風舞沒見過的人,不會就是她剛剛提起的那個王爺吧?

死定了!

「那該怎麼辦?」又不能不舞,她們要面對的可是連皇帝都要敬上三分的太后,還有那個不曉得究竟是不是王爺的人……

」怎麼辦?」風舞也急了,若不是有特別的原因,閻主不會讓他這樣隨便說不舞就不舞。

眼睛瞄上窗外有點高度的松樹,摔下來的話應該是死不了人的,可是若是不小心摔壞了腿怎麼辦,以後他還是要舞的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

「鳳揚,幫我爬上那一棵樹!」

「於嘛!」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爬樹。

「我爬上去然後從上面跳下來……」

「不可以!那樹太高了!」跳下來還得了,要是不小心摔斷了腿怎麼辦?那足足有三個大漢疊起來的高度,平常人都跌不起,更何況足骨架纖細的風舞。

「不管了啦!就這棵最適合,其他的太矮,跌下來頂多擦傷還是要舞的,而且若是讓閣主發現是故意的就糟糕了,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就只有這顆最剛好。」那高度只要小心點是跌不死人的,好運點就是扭傷腿,不幸一點就是跌斷了骨頭,寧可跌斷了骨頭也不可以讓那個人有機會找到自己。

「鳳舞……」她還是覺得太危險了。

「鳳揚,我一定要這麼做,除了這麼做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就算足以後都不能再跳舞也沒關係,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遇上他,不管將來我們可不可能在一起,我都希望自己能夠乾乾凈凈的給他。」這是他唯一剩下的了。

「舞……我幫你。」她懂得風舞的心,何況已經堅守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怎麼可以在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願意疼鳳舞的人時功虧一簣!

唐朝陽是個好男人,所以這麼做不會錯的……

幫風舞爬上高高的樹枝上頭,下面的人一雙柳眉怎麼也分不開,上面的人兒即使深吸了兩三口氣還是停止不了身上的顫抖。

「不會再有下次了,你說對不對?」現在他很需要她的安慰,跳下這麼高的地方需要很大的勇氣,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會很疼。

「不會了,絕對不會。」鳳揚根本不清楚自己回了些什麼話,早在風舞登上樹枝幹的那一刻,她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剛剛遠遠看着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站到了樹邊才發現這棵樹似乎比剛剛看的還要高些。

別跳了……想這麼對他說……

但是在看見那張小臉現出決心,想起過去所見到那些以色詩人的舞伎最後的結果時,話終究是說不出口。

於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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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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