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十斤白面、一斤素油、花椒、小茴香各一把……

「師傅!」

將花椒跟小茴香炒過……

「師傅啊!」

然後磨細加入鹽巴做成料末……

「師傅,你把糖給加進去了啦!」孫二毛瞪着那一缽從咸料變成甜料的細末,一臉噁心地吐著舌頭,雖然味道還是很香,但是感覺就是不對,何況一開始唐朝陽就已經放錯了料,將一把芝麻當成茴香撒進鍋子裏頭。

花椒拌芝麻,天知道那會是什麼味道。

被他搶過手中的研缽,唐朝陽呆了一回兒才會過神,聞起整個屋子裏的味道,又是今天不曉得第幾次失了神。

「師傅!咱們這一次的材料雖然多買了點,但是也不能這麼個浪費法,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明天還要將這些東西送到城西的王大人家裏呢!再這樣恍惚下去,我看就只能讓他們吃吃咱們「四色齋」的特有麵皮了。」

「對不篆…」嘆了一口氣后,重新將花椒茴香仔細炒過。

「師傅,您那天從惺櫬筧四嵌乩粗筧司凸止值模⑸聳裁詞慮槁?」哪天他在廚房待了好些時

間。還被人當尚書府的下人使喚,回來的時候師傅就一直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搖搖頭,很快將炒好的東西加入鹽巴做成料末,再將白面揉人老面仔細搓揉,確實將新麵糰與老面合成一塊。

「您不會是看上了那一家的千金吧?」通常男人會失神,都是為了女人,師傅也是二十又四的年紀了,還沒看過他對那一家的姑娘動心,說不定這一次就真的在尚書府裏頭看見了哪一個美若天仙的干金小姐才會如此失神。

桿面的雙手頓了一下,動作又熟練地繼續將麵皮桿長摺疊再揉過。

他……沒看上哪一位千金小姐……他不過是滿腦子揮不去那天的那個小人兒所舞出的美妙姿態。

看舞,向來不是他們這種人家所能夠見識到的享受,平常見識過的舞,也就只有節慶時官人為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準備的餘興節目。再不然就是一些小舞團讓廟裏的人請來跳舞或是祈求平安的謝神典。

特地為了取悅官人而舞的舞蹈,從來也沒見過。

那天,他停在原地等鳳舞上台,可是當他上台的時候,他卻差一點認不出他的人來,嬌小輕盈的身子,穿的是女子裝扮,無數鮮花點綴在髮鬢之間。原本白皙的臉龐點上困脂,艷紅的唇、眼上迷人的紅彩,將一個清靈的人兒點綴成華麗的花神一般。

不曉得他跳的是什麼舞,只記得輕盈的身子沒有一刻停止舞動,每當旋轉身子的時候,輕飄飄的紅紗

裙捲起飄揚的圓弧,底下是月白的綢裙舞動。

紅白相間的色彩,美得叫他閉不上雙眼。

明明是男兒身,怎能舞得如此曼妙妖艷?

尤其是舞動問那一雙飄向自己的雙眸,可以清楚看到原本勾魂的大眼慢慢眯成兩道彎月,連紅唇也柔了,可以看見他笑得溫柔。

那一刻心跳得厲害,呼吸卻無法配合,直到腦袋發了暈,才發現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少年的舞而忘卻自己的存在。

「師傅,如果您真的不小心看上了哪一家的千金,還是趕快把她忘去,永遠也別想起來。」他們這些乎民老百姓,說什麼也不可能配得上那些千金小姐,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俠客,可以義勇救美奪得芳心,那還有一點點的希望。

「不是,你想太多了。」或者該說,他單純的腦袋瓜子無法想像更多,永遠也猜不到他師傅現在心裏想的不是哪一家的干金小姐,而是一個少年。

還沒嘗過心動的滋味,沒料到初嘗戀愛滋味,竟是為了一個天人一般的少年。

「不是就好,徒兒是擔心您,再這樣繼續下去,咱們這「四色齋」的大名可就要毀於一旦了,賣出去的糕點吃起來都是不一樣的怪味……師傅,您不會正是在研究新的口味吧?雖然這弄出來的東西怪了點,但是味道還挺好聞的。」說着,忍不住伸手沾了一下剛剛還覺得噁心的粉料嘗一口……

這味道……

「師傅,這味道真的不錯耶屍雖然黑黑的一團,但是嘗起來香香甜甜的,除了有芝麻的濃香之外,隱隱約約中還有一點點花椒特有的香味,做成甜餡的話應該不錯嘗才是。

唐朝陽有點訝異,伸指沾了點餡料放進口中……真的是不錯的味道,再多放點芝麻跟蜂蜜的話應該也是一道不錯的點心,呵!沒想到心裏恍惚想着那個靈巧的小人兒,居然還能誤打誤撞地弄出了一道新的點心。「配上糯米團應該是不錯的味道……叫它「香絲」吧!」加入了糯米跟蜂蜜該是會牽起絲來的黏齒,與相思有着一般的滋味,掙不脫、煩人卻又甜膩得惹人一嘗再嘗。

左踏右移,提身後彎,揚手摺腰轉圈……

同樣的動作,數不清是今天兒第幾次重複著,腰跟腳踝都痛得難當。

趁還能舞著的時候就別停,這是離開的舞塵對他說的,舞伎里鮮少有男子,舞伎的一生本不長久,沒人願意看風華去盡的身子舞動,男舞伎的一生更是短暫,雖說練舞的阻止了身子原本的成長,但是男子終究不比女子,再如何嬌小也是比一般的女舞伎來得高大。

高大的身子不會適合跳如此輕盈的舞,所以趁現在能跳的時候盡量跳,為自己多掙得一分錢財,晚年才不至於落魄無家。

這話他記得,所以他辛勤舞著,就是怕哪天連根都不存。

可是……真的好疼,像要折斷了一般地疼……

「風舞,休息一下吧!昨兒個你的腳不是還疼著嗎?這樣舞下去,隔天太后的壽宴你就不能舞了。」風揚瞪着他,美麗的小臉蛋上儘是心疼,她年紀跟舞一般,只是身子骨架不適合跳舞,歌喉又不如人,再加上一手樂器也沒好醜哪兒去,所以只能淪為當丫鬟的地位。

「盪樂閣」的紅牌身邊都可以配置一個僕人,整個「盪樂閣」裏頭也只有六個人有這種身份,她的主子風舞就是其中一個。其他擁有僕人的紅牌是怎麼個態度她是不曉得,但是對自己的主子她可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天到晚練著舞,目前使整個「盪樂閣」已經沒有人的舞可以比得上,他還是辛勤地舞動,聽說舞得越是勤,身子越是不容易抽拔,所以主子明明是男兒身,跟她這個女孩子家比起來卻小了一個個頭,輕盈的身子哪天一個大風吹來,都不曉得會被吹到哪兒去。

停下舞動的身子,晶瑩剔透的汗水在臉頰旁閃爍,一滴滴順着光滑的兩頰凝聚到尖削的下巴,再凝聚成渾圓的透明珠子落下。

風揚覺得最美麗的,就是風舞在舞動時飛落的汗珠子,若是在烈陽高照的日子裏,棚子也擋不住陽光總是將粒粒汗珠照耀得七彩閃爍,連她看了都不下百次的舞蹈,腦海依然覺得一次比一次動人。

她是不曉得那些官人喜歡鳳舞的舞蹈是喜歡些什麼地方,對她來說,最喜歡的就是跟汗珠一起飛揚的舞。接過她遞來的巾子,很快將臉上的汗珠盡數擦去,在閣里練習的時候不用上那一層層;的裝扮,舞起來輕鬆多了,巾子承接的汗水也是乾凈的。

雖然舞了那麼多年,早已經券:不清楚多少次粉墨登場,他還是厭惡那帶着濃厚香味的胭脂,總覺得塗上了它彷佛在掩藏着什麼一樣……厭惡……

「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是除了練習,我還可以做些什麼?」腦子裏裝的東西,除了練習之外,還是練習。曾想過哪一天自己一旦不能舞了,貧乏無物的腦子可能就跟着空成一片,跟個傻子一般也舍也不做。

「逛逛街啊!」拉着他的手就往澡堂里去,鳳揚早巳替他準備好了外出的衣袍。

「逛街?」

「是啊!」服侍他這麼久的時間了,還沒跟他一起出門過。

「那要花錢的。」

「當然要花!」傻鳳舞!

她知道鳳舞的家境不好,雖然年紀小小就被送到這裏來,從來也不曾聽他埋怨過,賺到手中的每一分錢,全都寄回了家鄉,自己吃的穿的全都是用閣里給的,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可是他不懂得為自己想,她卻要替他想,那些他要她請人送去的每一分錢她都仔細商量過,絕不多給他的家人一分錢,那些人讓舞養了這麼多年的時間,除了第二一年的時候曾經請人寫信問候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聯繫,這樣的家人,那麼、真為他們忙做啥?

她看過家鄉裏頭多的是同樣的惰形,把家裏的孩子賣了,用他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錢財,等到孩子期滿歸鄉的時候,如果是在有錢人家瘃里當長工的也就算了,像他們這些賣去當戲子舞伎的,一回到家就只能看人眼色,明明是他們賺錢養活的一個家,卻因為操過賤業就莫名地比人低一等。

幫舞寄回去的錢裏頭,有些讓他的兄弟去上了學堂讀書,那是舞要求的,但她猜得出讀了書的人總是認為自己比人高一等,舞這麼做,不就等於是傻傻地淹沒了回家的路。

所以她替他省下一切可以省下井{的錢,她跟他不同,她的父母簽的是賣身的約,無期的,讓閣主把她給了風舞,她這一生就永遠是他的婢,自然該為自己的主子好着想。

雖然不多,但畢竟舞還是紅牌,這些年累積下來的賞,夠讓他們主僕兩人過簡單的一輩子。「你放在我這裏的錢還有,我們來來往往各大城鎮多年,就你一個永遠傻傻地練習,不懂得該學學學其他人逛逛街,你啁!再這樣下去,就準備當一輩子的傻子吧!」

聽她叨叨念,鳳舞不平地嘟噥。「我那裏傻了,閣主說過我很聰明的,什麼東西都是一教就會,哪裏傻了?」儘管腳已經踏人澡堂里,他還是一邊脫著汗濕的衣服對外面的人抗議,眼睛瞪着又是被灑了一池花瓣香精的水既想嘆息正想發火。「風揚!」

「幹嘛?」

「水被人用過了,啦!」

「哪有?我剛剛讓人熱的。」

「整個水裏都是花辦跟香油味,還說沒有。」閣里的男孩有不少人都有用香油沐浴的習慣,可是他…直不喜歡,所以每次閣主發給他的那些東西全都丟給鳳揚用……一個大男人,用那些東西,詭不詭異?

「嗯!肯定是阿朝那新來的傢伙添的水,他還不曉得每個人的習慣,你就勉強用吧!水絕對是乾凈的,而且閣主給你的香料,你自己都沒好好聞過,味道很好的,很適合你。閣主曉得你不喜歡女人用的胭脂味,所以弄了其他的味道,真的很好聞的。」平常全送給了她的肌膚享用,可是那味道香雖香,卻不太,適合她,就像是閣主特地替風舞調出來的味道一樣。

皺眉掬起一缽水聞了一下,說不出來是什麼的香味,不過的確是挺好聞的。「真的要去逛街嗎?」

「當然是真的,帶你四處看看,城裏的東西可多著,尤其是吃的更是琳琅滿目。」

呵呵!剛學到的文人話呢!在這裏待久了,連自己也覺得跟過去那個鄉巴佬的自己差得越來越遠,不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鄉下姑娘了。

「吃的?有我上次吃的那個小糕點嗎?「他啊就糟糕地喜歡吃容易胖的糕點,只好每次一拿到賞錢他都交給鳳揚管理,要不然真擔心自己會拿那些錢去買好吃的點心。

「你是說尚書大人送的那些嗎?」上次尚書大人的壽宴,因為大人實在是太喜歡風舞的舞蹈,在知道鳳舞喜歡吃點心之後,特地將府裏頭剛出爐不久的糕點給他們帶上兩籠回去,那味道真的是好吃極了。

「是啊!我好喜歡呢!」可惜那一次莫名其妙地邊吃邊發獃,讓其他人搶去了不少糕點,害他吃不過癮。

都怪那個大個兒,害他嘴裏吃着好吃的點心,腦子裏居然想起他的模樣。

那天可是他舞得最好的一次,在他的視線下即使舞到最後已經是累得頭昏目眩,但是心裏卻滿滿地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偷個神瞥眼瞧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專註得好似天地間就只有他們兩人,圓滿的感觸讓他不禁對他微笑。真是糟糕,幸好那一場舞是歡愉場景,要不然再這樣亂笑,他這個「盪樂閣」的紅牌可就砸了招牌了。

那天跳完舞的時候,傻大個兒也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自己心裏其實是想問問他到底是誰,想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但是……

想歸想,清楚就算那天下了枱子,傻大個兒若還足在原地的話,心裏的問句恐怕是一個字也不會問出口。這樣就很好了,他要的不過也是一個能夠記得他的人,一個曾經看過他努力的人,想要在那一潭溫柔的眸光中藏有自己的影子。

「你說的那糕點,我問過了,知道你喜歡吃,那好像是「四色齋」的糕點,在城裏頭很有名的。」鳳舞愛吃的東西她都記着,看過他辛苦的樣子,自然也就想看他開心的模樣……唉唉!她真的像是一個老媽子。

「真的?那等一下我們買一些回來好不好?」好喜歡那糕點的滋味,甜的餡料光聞就覺得垂涎,吃進嘴裏頭甜甜蜜蜜的好滋味,就算是吃盡了手中嘴裏的所有點心,將一點點碎屑都送進了肚子裏頭,整個喉嚨里還都有着剛剛的甜味,鼻子也充滿著香氣。

有餘韻的糕點……頭一次嘗到這麼好味道的東西,不曉得是誰才可以做出這麼棒的味道,一定有一把年紀了,才有這樣的功力。

「我看我們還是買著在那裏吃掉或是邊定邊吃算了,要是帶回來的話,你阿!又沒機會吃下多少塊。」鳳舞的性子就是這樣,就算自己想吃的要命,還是會將東西給了其他想吃的人。「你好了沒?再不快一點的話今天就別玩了。」

腦子裏想着大個兒,想着糕點的味道,沒發現水都已經涼了,連忙從池子裏起身,隨便擦了一下身子剛好鳳揚就進來替他着裝。

他們倆,真的比較像是姊弟,閣主送僕人給他們這些紅牌,其實也有侍寢的意味在,偏偏兩人都無這般心思,風揚以前又在自己家裏頭照顧弟弟習慣了,對他光溜溜的身體也沒多大的感觸,頂多偶爾吃他的豆腐故意用妒忌的口氣說他的皮膚美得緊,然後讓他追着打。

「風揚……」

「嗯?」手裏替他繫上紅巾帶白腰巾,風舞的膚色白皙,很適合穿紅衣服,尤其是配上一身的白袍跟綉上紅緞的袖口及領子,樣子真的是媚極了。

這些話當然不能再他面前說,要不然又是一頓追打,最喜歡的還是他穿女裝的樣子,呵呵,美得如花嬌艷啊!

「哪一天找個男人把你嫁了!」眯眼瞪着眼前那一雙帶着「色慾」的美目,別以為她沒說出口,他就不曉得她心裏在偷想些什麼,她了解他,他也同樣懂她。

風揚不痛不癢地輕笑。「好啊!就嫁你好了,這麼樣一個美相公,哪家的姑娘不愛啊?」說完腳比聲音先跑了一步,如預料中的,風舞瞪大眼睛追了上去。

「你這個討打的死丫頭,哪天肯定把你嫁給山寨的惡霸!看你的嘴還刁不刁?」

「呵呵,我怕山寨的大王先看上我的美相公呢?」

「風揚!」

兩個人忘了剛剛還說要逛街的打算,在澡堂外頭的小院子裏追打起來。

近午的陽光灑落,將兩個身影照耀得光彩奪人,遠遠地看着,還以為兩人身上散發着光芒。

「小孩子。」

不遠處的閣樓里,一雙眼睛寵溺地瞧著追打的兩人,手中悠閑地搖晃蒲扇,一陣風兒吹過,將披散的發吹在半空裏飄揚。

粉色雙唇,慢慢牽起醉人的笑……

每一天「盪樂閣」里都是這般景緻,怪不得常常有人偷偷攀爬外邊的牆沿,為的也不過是希望看見追逐的精靈,醉人紅顏……或是彷佛天籟一般的歌聲。

午時的大街正熱鬧着,尤其是各大客棧食堂里都充滿了老老少少的客人,「四色齋」里也是同樣的情景。因為「四色齋」不僅僅是做好吃的糕點小點心,還有當主食的包子饅頭,提供小酒跟簡單的茶晶。每次一到了午膳時間,「四色齋」的門前店裏總是人山人海,有位置的就坐下來專心品嘗,找不到位置的也只好用油紙包了帶回去享用。

住在這城裏的人都曉得,想吃「四色齋」的包子點心,最好是提前幾天跟老闆說,要不然就得小心買不到空等候。

「啊!蝦肉包子跟細餡包子又都沒了,明明昨個兒就多準備了各四十顆的材料啊!」瞪着冒煙的蒸籠里空洞洞地,孫二毛傷腦筋地抓抓頭皮。

「店夥,來兩顆鵝鴨包子跟兩顆梅花包子好嗎?」軟軟嬌嫩的聲音從孫二毛身邊響起,不用回頭看,他也曉得買包子的肯定是年紀不大的姑娘家。

果然,轉頭一看,一個穿着頗為精緻的小姑娘帶着甜甜的笑容對着他看,差點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給看丟了。

「姑…姑娘……梅花包子已經賣完了,鵝鴨包子還剩下一個,你要不要換?」摸摸蒸籠底,果然是一顆包子也不剩,不想讓小姑娘失望啊!「還有什麼包子?」另一個清脆的嗓音跟着響起,孫二毛稍微將視線往旁邊移動,這一次差點將眼珠子給掉出眼眶。

好……好美的一個人兒……是穿着男人的衣袍,可是那比剛剛那位姑娘還纖細的身子,跟那張嬌美絕倫的臉龐怎麼看也不像個男娃兒啊!「只剩下一顆薄皮春繭包子還有剛剛姑娘要的鵝鴨包子一顆,其他的都沒剩了。」

兩個小姑娘必定是外來的吧!這裏的人都曉得「四色齋」的主食包子饅頭過於午二刻就不會有剩下的了,她們現在才來,自然是買不到。

「礙…」吃不到好吃的包子了。

聽見想吃的包子全沒了,鳳舞跟風揚兩張小臉全垂了下來,讓孫二毛看了好不心疼。

「這樣吧!你等等,我幫你到廚房裏看可好?」雖然東西是他搬出來的,明明曉得不可能有剩下,但是為了姑娘的歡心,他孫二毛理應想個讓她們露出笑顏的辦法來。

「可以嗎?」

「怎麼了?」

兩個完全不同的嗓音同時響起,後來的聲音是隔着一層布簾發現二毛站着發獃覺得奇怪而走出來的唐朝陽。

「啊!傻大個兒!」隨聲音望過去的鳳舞,一眼就認出了至今仍記掛心中的那個傻大個兒,沒有理由地,剛剛因為買不到包子而失望垂下的唇角上揚,化成一道柔和美麗的笑容,笑容里藏着讓人想要伸手揉捏的滿足。

看着那醉人的笑顏,唐朝陽也傻了眼,手中揉捏的小麵糰啪一聲掉落地面。

孫二毛跟風揚兩人狐疑地來回看着這兩個傻在原地的人,心裏頭總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完全不清楚。

「你住這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知是誰先回過了神,但是問話卻是一起出口的,兩個聲音合在一起,乍然間分不出哪句是誰的問句笑了。

同樣分不輕是誰先笑出了聲音,只知道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在笑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動人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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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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