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從這天起,韋靖竟奇怪的一反往日敵對的態度,不再拿她當仇人看待,也不曾再處處為難她,往日溫柔開朗的韋靖似乎又慢慢的回來了。

甚至在不經意中,她還能捕捉到他溫柔的目光。

雖然她不明白他突然轉變的原因,但是能擺脫兩人之間陰霾沉重的氣氛,讓她自在也輕鬆多了。

每當韋靖到醫院上班,洛芸就在家裏整理、打掃,再幫他將一櫥子的襯衫、西裝褲燙得嶄新筆挺,然後準備好一桌子的晚餐等他回來吃飯。

雖然她的舉動只換來他莫測高深的一個眼神,然而她卻始終甘之如飴。

她甚至天真的認為,仇恨或許可以從此遠去。

然而誰也想不到,這竟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之後緊隨而來的風暴,卻殘酷的毀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的關係。

在一個月後的傍晚,韋靖剛從醫院下班,甫開車經過警衛室大門,就見到此刻該在家裏乖乖等他回來,等著侍候他的洛芸正親密的靠在另一個男人懷裏。

那個男人是誰?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他憤怒得收緊手掌,用力之猛幾乎捏碎方向盤。

他狂鷙的瞪着兩人緊擁良久、難分難捨的身影,心底一股劇烈的刺痛讓他久久無法移動。

直到後頭響起喇叭的催促聲,他瞥了相擁的身影最後一眼,才不甘的踩下油門,往地下室狂猛的衝去。

懷着憤怒回到家,洛芸果然還沒有回來,他硬是按捺下滿腔欲殺人的衝動,坐進落地窗邊的沙發,等她會罷情人歸來。

韋靖壓抑著滿腔怒火等了數十分鐘,終於聽到她特有的輕盈步履在門外響起。

一如預料中渾身漾著春風的纖麗身影,在他灼灼的注視下,巧然的出現在門邊。

「你回來了?」

遽然看到半隱在黑暗中的俊朗臉龐,洛芸不禁嚇了一跳,掛在唇邊的笑也驀然隱去大半。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

「怎麼會?」洛芸楞了下,突然笑了。

這陣子以來,他遽然轉變的態度讓她對他少了份戒心與畏懼,她甚至相信他的恨意已經慢慢消失。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特別好,怎麼,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一臉莫測高深的站起身,緩緩走向她,直到在她身上嗅到男人的古龍水味。

「沒有,或許是因為……看到你吧?!」洛芸紅著臉,壯起膽老實的說道。

「喔?是嗎?」

他溫熱的大掌從她前襟微敞露出的胸口,一路往上滑到她粉嫩的臉蛋,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

「嗯!」他滑動的手指不禁讓洛芸渾身發熱起來。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鼻、唇往下滑,而後倏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會說謊。」

「什麼?」他丕變的態度讓她錯愕。

「你給我在外頭私會男人,還敢在這裝糊塗,說!有多久了?」

他陰鬱的瞪着她,一身狂暴的氣勢叫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沒有……」

「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撒謊。」

他緊扣住她的下巴,笑中帶怒的陰鷙神情更叫她打從心底恐懼。

「怎麼?這麼快就將情婦的本事學得如此透徹,養起小白臉來了。」

「你誤會了!那是……」

「那是什麼?你眾多情人中的其中一個,還是我去上班后,你用來消磨時間的玩伴?!」

「不是的……」

方才自小就疼她的大哥,氣憤至極的想衝進來找韋靖算帳的畫面,驀然閃過她的腦海。

「是什麼?我倒要聽聽從你這張甜蜜的小嘴裏,還能吐出什麼謊言?!」

不!她不能說,要是讓他們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碰了頭,難保不會有甚麼流血場面出現。

早在她自願當他的情婦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讓她最愛的家人受到一丁點傷害,即使是大哥也一樣。

「我不能說。」洛芸驀然別過頭,斷然的說道。

「不能說?哼,果然不愧是朱永騫的女兒,就連慣用的推託之詞都能說的如此順口。」他扯開唇,冷冷譏諷道。

洛芸沉默的閉起雙眸,任由他含諷帶刺的一字一句掠過她的耳際,始終沉默不語。

「難不成是我沒有滿足你,你耐不住寂寞,只好趁我不在給我戴了頂大綠帽?」

她的沉默讓他益加憤怒,他一臉暴怒的朝她逐步逼近,而後一把掐住她纖細的頸子。

「沒有,我沒有!」

洛芸的呼吸在他緩緩施力的掌下逐漸困難起來,面臨死亡的威脅讓她本能的拚命掙扎。

「我不容許你這樣對找,絕不容許!」

從她寫滿恐懼的美麗臉龐上,他彷彿看見她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中時的幸福與滿足,這更讓他憤怒得幾近發狂。

她是他的……早在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她的甜、她的美,甚至她快樂、痛苦也全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而非其他男人!

「咳咳……你放……放開……我……」

洛芸在他收緊的巨掌下,臉色逐漸泛青,只能拚命捶打着他的鋼臂。

因盛怒而失去理智的韋靖,終於在她狂亂的掙紮下,恍然驚醒過來。

他懼然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龐,緩緩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

一旦獲得自由,她隨即痛苦的咳了起來,許久之後,當她終於能夠正常呼吸,憤怒得忍不住大罵。

「你這個……渾蛋!」他差點殺了她!

怔立一旁的韋靖眼中的焦點逐漸凝聚起來,眼中的怒火再度被她這句話給挑燃,他遽然扯過她的纖臂,俯首攫住她的唇。

「唔……」被緊緊鉗制住雙手的洛芸,只能在他狂暴蹂躪、肆虐的唇下發出無助的呻吟。

「這也可是你自找的!」

他鬆開她的唇,惡狠狠的說道,而後迅速解下領帶,將她掙扎不休的雙手綁起來。

他會讓她知道,背叛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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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芸怎麼也想不到韋靖會用這樣的方式報復她!

從隔天開始,他開始帶着不同的女子回家,除了幫他準備宵夜、聽候他不時的差遣外,她簡直就像個過時的商品,冷門得讓人不想再看上一眼。

她被遣至主卧房旁的客房獨嘗冷清,而她與韋靖共睡的大床成了他與其他女人狂歡縱情的戰場,每當夜深人靜之際,就得被迫聽他與其他女人快活的調笑聲。

她多希望在這一刻立即死去,聽不見他在其他女人身上發出的歡愉呻吟,也感受不到滲進骨髓里最深沉的絕望與痛楚。

她多傻啊!怎會天真的以為韋靖心裏或許還是愛着她的……

「洛芸!去替我倒兩杯酒進來。」

站在門外發怔的洛芸,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叫喚給驚醒,她連忙抹去頰上的淚水,急忙應了聲。

「喔,好!」

自櫃中拿出這幾天來他用來招待不同女人的酒,她迅速倒了兩杯,往他房門走去,就深怕遲了一步惹他不快。

「韋靖,酒來了!」從他知道朱永騫是她父親開始,他就只許她這麼喊他。

她站在門邊,以為他會如同往常一樣出來端酒。

「拿進來!」他低沉的聲音夾雜在一串暖昧的呻吟當中。

聽房間裏頭發出的嬌喘低吟,光用腳指頭想就知道他們在裏面做什麼,洛芸下意識不願目睹這種心碎的場面。

「我……我雙手都端著酒,沒辦法開門。」洛芸隨口扯了個借口。

「該死的!我叫你拿進來。」

門內遽然傳來的大吼讓洛芸渾身震了下,她驚慌失措的趕緊開門將酒送進去。

然而才一開門,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看到洛芸,韋靖好整以暇的朝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顯然是刻意的安排。

倒是他身上正賣力表現的女人見到容貌姣好的洛芸,心裏可不是滋味了。

「她是誰啊?」被韋靖攬在懷中的女人倨傲的瞟了她一眼,醋味衝天的問道。

「我玩膩的女人!」

他無情的回答,以及他臉上滿不在乎的輕佻,讓洛芸已冷的心徹底裂成了碎片。

她抖著唇,手上裝滿淺褐色酒液的酒杯更在她手上晃個不停。

看着衣衫不整,懷中攬著女人的韋靖,她恍然發覺自己傻得既可笑而又可悲。

「既然玩膩了就把她趕出去嘛!留在這挺礙眼的。」

洛芸清靈出塵的容貌讓這名女人倍感威脅。

「趕出去誰來替我們端酒,伺候我們?」韋靖不以為意的笑了。

洛芸白著臉,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將她僅存的理智炸得粉碎。

原來她連玩物都不是,只是一個供人使喚、作賤的奴僕。

「你真壞!玩膩人家之後還把她當女傭使喚。」女人咯咯的嬌笑聲中滿是得意與嘲諷。

「這可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可沒有栓着她,你說是不是,『芸芸』?」他扯出壞壞的笑,刻意喚道。

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從她是個單純、與人無爭的獸醫師,直到韋靖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逐步進駐到她的心房。

一直到演變成她父親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元兇,她忍受心痛與屈辱,只求能替父親贖罪,彌平他失去親人的痛。

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她付出身心,忍受他無情的報復,刻意的羞辱,被他傷得傷痕纍纍,她真的倦了、也絕望了!

她要離開他!

到一個看不到他、不會為他心碎的地方去,雖然挽不回往日曾有的愛戀,最起碼她還可以保有最後一絲尊嚴。

她遽然鬆手,任由酒杯跌落在鬆軟的地毯上,渲染出兩片污瀆。

她噙著淚,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韋靖俊俏的臉龐,在她眼中模糊得看不清,才倏然轉身奔出門。

「你去哪裏?」她決然的神情讓他有一絲驚慌。

「離開你!」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

她前所未有的反抗,讓他氣得忍不住大吼。

然而無論他如何怒吼,卻依然喚不回她的腳步。

他推開身上像水蛭似的緊黏着他不放的女人,衝到大門邊,卻只來得及目送她消失在電梯里的身影。

他又急又氣的衝出大門,驀然發現自己還光着上身,他暗咒一聲,急忙又衝進房間抓起掉落地毯上的襯衫套上。

「你要去哪裏?」女人一臉莫名其妙,他方才不是還樂在其中嗎?

「去追她回來!」

「既然她要走就讓她走嘛!她走了我們不才能玩得更盡興?!」女人一臉狐媚的再度黏住他。

「她虧欠了我還沒有還清,我不會這麼簡單讓她走的!」他咬着牙,憤憤的說道。

「瞧你這緊張的樣子,莫非,你愛上她了?」

「胡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恨他們一家人。」他心驚的立即駁斥她的揣測。「在我回來以前你最好滾出我的房間。」陰鷙的撂下一句話,韋靖不顧女人氣憤的尖叫,頭也不回的往門外沖。

然而女人的話卻宛如播報機似的,反覆在他腦海中響起。

瞧你這緊張的樣子,莫非,你愛上她了?

不!他怎麼可能會還愛着她,是她搞錯了,他只是想藉由她報復朱永騫罷了,對她,除了恨,再也沒有其他不該存在的情緒!

不!絕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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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的禁忌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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