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有人說,女人的衣服永遠少這麼一件,是哪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如此說的?難道他的小無憂不是女人?可是在她身上就找不到這種「劣根性」。

慕容澤軒帶了她走了一趟美國有名的高級士女衣服專賣街,她除了對於櫥窗擺飾嘖嘖稱奇外,對於裏頭的衣服全然沒興趣。

這趟街可不能白逛,好歹也得帶些衣服回去,而且,慕無憂能穿出去的衣服少得可憐。

既然她沒興趣挑,只得由他幫她選幾件衣服了。選好了之後再由她試穿,然後請店員幫她修改,擇期再過來拿。

逛完了衣服也到了吃飯的時間,夜色瀰漫的異國風情似乎很適合浪漫兩字。結束了晚餐后,侍者遞上了甜點及咖啡。原本慕容澤軒是慫恿她來一客雪糕的,事實上慕無憂也頗為心動,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再吃這小朋友的東西好像……不太好吧?!她怕遭慕容澤軒取笑。

「真的不要?」慕容澤軒看得出來她想吃。

「算了吧!」她一笑。

「美國的雪糕很棒的哦,尤其是瑞士巧克力更是風格獨具。」他對侍者說,「來兩份瑞士巧克力雪糕。」看她想吃又不敢點的樣子,他多少猜出她的心思。

「你點兩份幹麼?你也想吃?」

「男人通常對於甜點都沒啥興趣。」他啜了一口水。「不過呢……有一個『小女生』想吃又怕別人笑,我只得捨命陪君子了。」他笑着看她。

「我才不是小女生。」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

這個可怕的男人,一不小心又著了他的道。

這時侯正好侍者把雪糕端過來。她故意漠視他臉上洋洋的笑意,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往嘴巴送——

「嗯!真好吃!」她一面說一面又吃了一口。

慕容澤軒托著下巴看着她,待她「杯」底見天之後,又把放在他面前的雪糕推到她面前。

「你不吃?」慕無憂的確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對於甜點我沒興趣。」他喜歡看她自在愉快的樣子。「下個星期有幾天連假,我父親新購了一艘遊艇,哪天我們一起出海去兜風吧,除此之外還有牧場,裏頭養了幾匹馬,有興趣可以去騎騎。」

對於後者她較有興趣,她興緻高昂地說:「好哇!認識你真好,時時都有新奇事物可以玩!」

「只要你喜歡,找個長假我們還可以到山上的別墅度假,不過……」他故意停了一會兒,「那個地方還是留着當『蜜月套房』好了。」

「說話沒一點正經!」她橫了他一眼,心跳頻率加速。

他看她臉色不對,忙笑着說:「開玩笑的,別生氣。」低頭看了下表,「時間過得挺快的,咱們該回去了。」

兩人出了餐廳之後,慕容澤軒突然想起這附近有家花坊,女孩子對花都有偏好,他想給慕無憂一個驚喜。於是他說:「無憂,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去去就來。」

「買什麼東西?神秘兮兮的。」她喃喃地說,沒多在意。

就在她等慕容澤軒的時侯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唱歌的聲音,那人唱的還是國語歌曲哩!接着有個醉漢從巷子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是他?」慕無憂認得那醉漢和她在台灣的國際機場有過一面之緣,據說還是她喪失記憶前的朋友劉運策。

該打招呼?慕無憂有些害怕地看着一臉醉意的他。在她仍駐足在原地時,劉運策已經朝她走過來了。

「無憂!你……你是慕無憂!」他指着她,身上熏天的酒氣害得慕無憂差些沒敢呼吸。

「我……我是。」她害怕的直祈禱慕容澤軒趕快出現。一個喝醉的人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這個男人不會突來一拳把她打暈了吧?想來還挺恐怖的。

「今天的……的你好美!你從……從來不穿裙子的,今天……怎麼想穿?」他伸出手撫着她的臉。慕無憂嚇得立即打開他的手。

「你……你想幹什麼?」她所有的神經都處於警狀態。「你再胡來,我叫人嘍!」

「叫啊!」劉運策獰笑,「你叫得愈大聲愈好,最好讓全世界都知……知道我愛你!」他突然抱住她強行吻她。

慕無憂嚇壞了,她努力地掙扎、拚命地喊救命,她忘了此時是在美國,外國人根本聽不懂國語。

劉運策強吻着她,甚至伸出手去拉開她背後的拉鏈……

天!這是在大馬路旁!慕無憂哭了起來,仍努力的去抵抗,只是她一個弱小女子怎麼和一個大男人對抗?忽地她聽到了「嘶」的一聲,肩頭上一涼,衣服已被撕下了一大塊,就在她絕望之際,加諸在她身上的手勁忽然不見,一件溫暖厚實的西裝外套覆在她狼狽不堪的身上,然後她聽到了慕容澤軒的怒斥聲。

「你給天借了膽!我的人你敢碰!」他幾乎是咬着牙說話,一隻手揪著劉運策的領子。如果能夠,他會給對方一陣苦頭吃,但是他自己的脾氣自己了解,一旦讓他出手,這個男人非住院不可。

他是個公眾人物,為了這種人上報不值得!

「你……你是什麼人?」劉運策真的醉了,連情敵都認不出來。「無憂……是……是我的女人,你別壞了我的好事。」

「慕容先生,你先看看你的朋友吧,這個人交給我。」

方才慕容澤軒到花坊買花時正巧遇到公司里的業務經理,兩人聊了起來才會耽誤了些時間,回來時卻遇到這衣冠禽獸居然想當街非禮慕無憂。

可憐的小無憂,她一定嚇壞了,看着她緊緊捉著西裝外套啜泣的樣子,慕容澤軒有說不出的心疼。他傾心所愛的女人居然在跟他出門的時侯發生了這種事,他居然讓這種事發生了……

「對不起。」他將她圍入懷中,希望這遲來的撫慰能令她稍稍安心。「真的對不起……」

慕無憂這才由驚慌中解放,一把緊抱着他痛哭了起來。「我好……好怕。」她在他懷裏仍不停地發着抖,方才的恐懼久久不能平息。

「別怕!事情已經過去了。」慕容澤軒又心疼又生氣。心疼她的無辜,生氣自己怎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放……放開我——」劉運策掙扎著,「我……我要和無……無憂說話!其……其實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她車子的煞車動……動了手腳,只是要……要她受……一點傷,然後我可以去照顧她。這樣一來她一定會被……被我的真情所感動,不會再投向慕……慕容澤軒懷裏而會……回到我身邊怎麼……怎麼料到……她會撞得那麼嚴重……喪失記憶?」他酒後把傷害慕無憂的事情全抖了出來。

慕容澤軒終於明白為什麼她今天會變成這樣,而劉運策為什麼從她出事之後一直不敢去探望她的原因。

「你該死!」抑制不了怒氣,慕容澤軒一拳揮向劉運策,當場把他打暈了過去,要再補另一拳時卻給業務經理阻止了。

「慕容先生,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他是個外國人,不明白此刻在他懷裏的中國醉漢到底說了些什麼,惹得一向自制力超強的總裁打人。但是他得阻止老闆在大為光火下可能招致的麻煩。「你先送你的朋友回去吧,我看她一定嚇壞了。」他看得出來此刻能分散他怒氣的只有那個嬌小的台灣女孩。「這傢伙交給我吧!」方才那一拳夠狠,這醉漢的下巴骨頭只怕斷了。

慕容澤軒點了下頭,扶著慕無憂走向車子。

反正現在已經知道把慕無憂弄成這樣的人是誰了,劉運策好狗膽!他把她害成這樣,今天還敢借酒裝瘋非禮她。

剎那間新仇舊恨全湧上了胸懷,慕容澤軒在心中暗自立誓,他要是讓劉運策在美國立足他就不姓慕容!

※※※

「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慕容春才由加州飛回紐約。他今天原本想好好看看兒子看上的女孩究竟是怎麼個國色天香,但在家中盼了半天,卻看到慕容澤軒沉着臉扶著一個一臉驚慌的女子走了進來。

「都是我不好!」慕容澤軒已經把慕無憂哄上床睡了,她臨睡前那空洞的眼神讓他好不忍。「我沒盡到照顧好她的責任,任由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這種突發事件誰料得到?」

慕容澤軒沉默了下來,終於知道那天怎會在國際機場遇到劉運策了,原來他也是要到美國來。

這傢伙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他在這裏就像顆定時炸彈,不知啥時侯又要嚇壞無憂,這件事得儘早處理!

「小子,別為了這件事自責。」慕容春這老江湖可以很肯定兒子這回是打不再單身的主意了。唉,看來他這「老單身貴族」後繼無人嘍!也好,生幾個孫子來玩玩也不錯。「你的無憂這回真的嚇壞了,到房裏地去看看她吧,這種情況她很容易作惡夢。若被惡夢嚇醒身邊又無人,她會更加不安,會延長作惡夢的次數。」他好歹也算個醫生,不會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於是慕容澤軒不發一語的上了樓。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慕無憂的睡眠情況似乎不佳,慕容澤軒坐在床前看着她在在睡夢中猶豫不安的臉,豆大的汗水一顆接一顆直冒,接着她從長長的睫毛中滲出了淚水,雙手在空中亂揮,「不……不要,放開我……澤軒救我——」她驚慌地坐了起來,然後顫著抖看着身處何境。

「無憂——」她果然作惡夢了。

「我……我夢見了那個人了,他……他還是不放過我!」她害怕得緊捉着衣襟,夢中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強撕得一絲不掛。「我好怕……」她撲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他溫柔地撫着她的秀髮,數個小時才洗的頭髮仍留有宜人的發香。

「陪我,今天晚上不要離開我……」她發覺只有像此刻緊靠在他懷裏,心中的恐懼才能稍減。「你一離開,我就倍覺不安全!」

「好!你乖乖躺回去。」他把她安置好,自己仍坐在椅子上,靜靜地陪着她。

現在是深夜時刻,雖然房裏有暖氣,穿着單絲質襯衫的慕容澤軒仍家些許涼意。

慕無憂看着他,完全沒了睡意。「你在外頭冷,到被窩裏比較暖。」她掀開被子。「來啊——」實際上她想靠近他,現在就算有一點點距離仍叫她不安。

慕容澤軒凝視着她好一會兒。

「我只想靠近你……那會教我心情平和些。」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顧忌,這也算勾引他嗎?

他上了她的床,不去看她的臉,試圖讓波動的情緒平息下來。

慕無憂看着他俊美的輪廓,咬着唇撐起了身子把床頭的大燈開關按掉,只剩下床頭一盞昏黃的美術燈。

「為什麼不看我?」慕無憂今夜好想慕容澤軒能愛她。希望能藉由他把劉運策給予她的污穢感驅走,她挑逗似地把腳纏上他的腰。

「無憂,你在玩火。」慕容澤軒看着她,原本就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幽深,像口井,既神秘又危險。

她伸出手開始解着他襯衫的扣子,柔滑的手探入他的衣服游移了起來……

慕容澤軒捉住她的手,不許她再繼續玩下去,他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抱持着刺激好玩的心態。慾火易被挑起,但後果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承擔的把握。

他愛她,不在乎這關係的發生遲早,但是他怕她後悔,她現在喪失記憶,要是有一天她恢復記憶了呢?會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事?

「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他警告她。

「我要你……」慕無憂怕被拒絕,解開了自己睡衣上的扣子,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放置在胸口,「愛我——」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慕容澤軒撐起身子看她,心中的慾火已被挑燃,就算現在想抽身而退,似乎也遲些了。

他溫柔的吻着她的額、頰、鼻,最後來到了那紅艷的唇,他儘可能的溫柔、盡情的吸吮著……

今夜的慕無憂似乎完全放開了。她契合地回應着他的吻,感受彼此舌尖的交纏、探索。

沿着頸項,他一路上烙下無數親密的吻,最後來到了她生澀高聳的胸前,溫柔地用手逗弄了一番地和憐惜地將它含入口中,用舌恣意挑弄,慕無憂禁不住吟哦出聲,身子無助地輕顫著,一雙手緊捉著雪白的床單。

這一夜愛火被點燃了……

※※※

這一天慕無憂起得很晚,她是被慕容澤軒喚醒的。

「哈,小睡豬,你可以起床了!」這小妮子真不是普通能睡,他幾個小時前出門打網球時還吩咐傭人不準打擾她的睡眠,沒想到幾小時后他回來盥洗完,看完報紙她還在睡,快可以吃中飯了。

「再給人家睡一下嘛——」她含胡地說,把被子拉高蒙住了頭。忽然她彷彿想到什麼似的,把被子一掀,「你……你怎麼會出現在我房間?」

她莫非忘了昨夜的事?慕容澤軒皺眉地想。

在激動之際,她把被子掀得太低,裸露的乳溝若隱若現,而所有的記憶全在剎那間回來了,她趕緊把被子拉高到脖子。

「你……你……你轉過身去!不!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啦!」她羞紅了臉。

慕容澤軒看她既驚慌又困窘的模樣不禁愛憐橫生,如果現在不是時間不對,他還想掀開被子,再……

「昨天不怕我看,今天就怕?」他存心逗她,惡作劇的搖了搖頭,「不行,昨天燈光太暗了,今天這種光線正好,我要再看清楚。」他裝成垂涎樣。

慕無憂一寸寸將被子拉高,最後只剩下兩個眼睛露在外頭,她咬牙切齒地說:「慕容澤軒,我限你一分鐘內離開,要不……」她捉起了床頭的枕頭做投擲動作。

最後,慕容澤軒是給枕頭「歡送」出門的,他身手利落的在枕頭擊中他之前閃到門外,緊接着聽到一聲「砰」,枕頭正中門板。

倚靠着門,他低下眼瞼靜靜地想着昨天發生的一切,一股狂喜擴散在他胸臆間。

發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後她算是他的人了,在這種情況下只給她套上一枚訂婚戒指未免太對不起她,她該有個名分的,是不?

就讓她當個六月新娘吧!

這件事情晚一些再告訴她,他還是先跟慕容春商量一切事宜比較妥當。

「喂,慕容澤軒,你還在外頭嗎?」慕無憂已經換上了衣服。「可以進來了!」她今天一身乳白色的休閑服,把長發梳成馬尾扎在腦後。

她有一張天生的娃娃臉,二十多歲的她看起來仍如同十來歲。在後腦勺晃動的馬尾增添青春氣息且方便,便是卻也使得她看起來更像高中生,甚至……國中生!

「無憂……」慕容澤軒摟着她走到鏡子前面,雙手放在她肩上。「你可以變得成熟些的,我愛看你較嫵媚的模樣……」伸出手將她的馬尾放下,任由長發直泄了下來。「你不覺得這樣好看了許多?」

真的,也許慕無憂不是什麼冶艷、第一眼就能讓人驚艷的女子,但是她卻自有一股耐人尋味,細細品嘗的特質,前者若是艷冠群芳的牡丹,她就是濯水不妖的蓮花,而一個耐看的女子會有更吸引人的空間。

「我知道這樣好看,但是……不習慣!」她還不至於連什麼樣的髮型適合她都不分。

「人是習慣的奴隸。」慕容澤軒香了她一個,「我想多找些機會帶你去購置衣服,你的衣服真實在少得可憐。」

「昨天才買了好幾套。」天!昨天任何一套衣服摺合台幣,居然比她一個月的薪水高,穿上那些衣服就好像穿着錢在路上走一樣。「我想……那些衣服夠了。」

「買給你的衣服是送給你的禮物,我不認為送自己喜歡的女人一些衣服有什麼不對。」說到這個,他想起昨天要送她的花,「昨天你在餐廳門口等我,原本我是打算到花坊買花送你的,沒想到發生了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那件事就別提了。」慕無憂仍心有餘悸。「後來你的花呢?」記憶中她可不曾收過他的花,包括車禍住院時仍只有吃到他送的水果。」

「當時為了把那傢伙從你身上提開,花不知被我扔到哪裏去了。」看她頗為失望的樣子,他笑着說:「沒關係,改天有經過花坊我再買花送你。」女人果然都是對花有所偏好。

「唔……」

「明天我要開始上班,你打算怎麼打發時間?」

「除了早上的『美姿學』之外,我想到街上逛逛書店,希望能找到幾本書打發時間。」到這地方來還真得學習打發時間。哪天待一切都熟悉了之後,她或許還可以請求他讓自己到他們公司上班。

「有沒有把握可以逛街到晚餐時間?」慕容澤軒看着她笑得很神秘。

「從下午到晚餐時間?」這似乎不難。一本書就可以打發兩、三個鐘頭的時間。「怎麼會如此問我?」慕無憂頗為好奇他問話的動機。

「晚上一塊吃飯啊!吃飽飯後我還可以開着車帶你到處走走,如何?挺動人的建議吧?」他發現他開始迷戀這個小女人,無法忍受和她分開太久。幾個小時的時間能有相之苦?想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挺誘人的。」她甜甜地笑。

「那麼,咱們就如此說定了!」

「一言為定!」

※※※

慕容澤軒端坐在辦公室里,手裏批閱著文件。

桌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按了下鍵。

「慕容先生,業務部經理要見你。」

「講他進來。」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門打開了,玄關處站了兩個男人。慕容澤軒看了業務部經理一眼,示意他任務完成可以先行離去。當他帶上門離開后,辦公室裏頭只剩下慕容澤軒和下巴貼了一大塊紗布的劉運策。

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慕容澤軒銳利冰冷的眸子很快使得對方低下頭。

「請坐。」慕容澤軒壓抑住怒氣,離開了座位來到了專門招待賓客的沙發坐了下來,他示意劉運策隨意坐。

「你費了一番心思找我,不會只是要我來這裏坐坐吧?」既來之,則安之,看着秘書送進來的咖啡,劉運策接着說:「應該也不是來喝咖啡的。」

「做這些事,我會找無憂。」慕容澤軒淡淡地笑,眼睛仍是銳利得嚇人。他看着劉運策下巴的傷,「不錯嘛,那天沒把你的下巴打斷,讓你還有能力可以說話。」

漸漸地切入正題了,他想,「那可真是托你的福了。」

「我不管你那時是真醉、假醉……」慕容澤軒頓了一下,「我要你立即起程返國,再也不要讓無憂憂看見你,那天晚上,你已經嚇壞了她!」

「這是一個講究自由的社會,而我……顯然不是你公司的職員,你有什麼資格如此命令我!」他乾笑了一聲,「大總裁,你少把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權威用在我身上,我可不吃你那套。」

「我今天是好言相勸。」他把手交疊在胸前,氣定神閑。「對於你那夜所做的無禮行為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離開這裏。」

「你以為你是誰?美國總統?還是紐約市長?」劉運策誇張一笑,企圖一掃慕容澤軒強烈的氣勢帶給他的不安。「我不會離開這裏,對了,如果你那寶貝女友看到我會怕的話,我會不時出現在她面前嚇嚇她。人生嘛,多些幽默又何妨呢!」他自以為瀟灑的一聳肩。

「你在向我挑戰?」慕容澤軒的眼神不再優閑,帶了一股置人於死地的肅殺之氣。他不當大哥已經很久了,但是這股令人畏懼的氣勢仍不減當年。當年在黑風組織,多少習於刀口舔血的漢子在這股氣勢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何況是劉運策?

劉運策不安地改變了一下坐姿,一股寒氣直竄心頭。一個大企業哪來這股令人膽寒的……他不知該如何這股感覺。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大人物令他有這種害怕的感覺。

「無憂……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劉運策胸口沉悶得欲窒息。「我……一直很愛她。」

「在作傷害她的那一刻,你已經喪失了愛她的權利。」一股火焰逐漸在慕容澤軒心中點燃。慕無憂此刻所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人的一己之私所引起。「拜你之賜她此時是個喪失記憶失的人,請問,你要傷害她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夠本?」

「我無意傷她。」

「傷害已是事實!」慕容澤軒盯着他看。「我雖不放棄她恢復記憶的期盼,卻也安於目前這種狀況,一切以她的心情愉快為考量,你的出現使她有了恐懼感,因此,這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你無權干涉她的事!」劉運策見不得慕無憂幸福。他得不到的東西,他也不要別人得到,更不允許它在別人手中得到呵護。

「我不需要別人為我作評定。」慕容澤軒一臉的傲然。

「你根本是被我說中事實反駁不了!」劉運策企圖勾起了的怒火,「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都是像你這樣習慣搶別人的女人?可憐的是,你這回可搶不對貨了,一雙別人穿過的鞋你也有興趣穿?你可被慕無憂那騷貨給騙了,她那床上功夫是一把罩!」他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劉運策猜想,慕容澤軒和慕無憂應該還沒進行到發生關係的地步,他可不認為慕無憂那張娃娃臉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把華裔界的企業總裁勾引上床。

一個男人對於喜歡的女人一向都企盼她是完美無瑕的,尤其是視為未來妻子人選的女人更是如此,他懷疑像慕容澤軒如此傲氣的男人會不在乎這點,現在,就等著這帥哥變臉啦!

誰知——

「你似乎很懷念和她在床上的回憶?」慕容澤軒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跡象,他似笑非笑的挑着眉。

「棋逢敵手,不懷念都難。」劉運微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男人氣瘋了嗎?怎麼一副「表錯情」的臉?

慕容澤軒一聲冷笑,同情地說:「我不知道你已經到了只靠幻想才能過日子的地步。如果你和慕無憂真的發生了關係,並且認為『棋逢敵手』,那我不禁要懷疑你是否性無能,要不?怎會把完美無缺的她留給我?」對付這種變態,他需要一些刺激。

劉運策紅了臉,面如死灰,一隻手指着他,「你……你和她……」他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怎麼和自己所想像的不同?他和慕無憂已經……已經……

「再過幾個月我們就結婚了。」慕容澤軒表現出他娶定了慕無憂的決心。「夫妻之間行周公之禮,我不認為不妥。」

「你真的會娶她?」

「你的廢話太多。我之前的話請你考慮一下,這樣做……對你而言絕對是好事,我的好脾氣就到此為止,如果你再不識相,我會讓你和你父親的報社一起下地獄。」

「別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我是一個實事求是的生意人,沒把握的事我不會輕易說了口。你以為六年前你們報社的危機是怎麼度過的?又是誰撐下那大部分的股權讓你你們繼續當他的發行人,給你在這裏作威作福的權力?」

「你……」一股寒氣自劉運策心中竄起,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

「桑慶華,也就是你父親口中的恩公。你應該回去問問你父親,桑家和慕容家是什麼關係。」桑慶華的夫人是慕容春的妹妹,這件事情劉運策的父親不會不知。「一旦桑家抽出報社的股權,你們的報社會面臨什麼樣的危機,相信你很清楚。」

「慕容澤軒……你……」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可以不這麼絕,不過劉運策太不識相,他必須「對症下藥」。「現在,你可以離開。至於你要不要考慮離美,那是你的自由。」他已經把劉運策的弱點說出來了,如果劉運策仍堅持不離開美國,那他可就真佩服這男人的堅決了。

「你夠狠!」劉運策知道自己終是輸了。

有他這麼一句話,慕容澤軒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相信劉運微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美國。

他並不愛利用權勢去壓迫人,可是……不可否認的,對不少人而言,這卻是最直接、迅速處理事情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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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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