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絕對不能讓耿長生再有看到鳳羽的機會!」好不容易被聶藍哄的不再哭了,鳳凰站在卧室的中央對着看不到的敵人揮舞正義的制裁之拳,而聶藍則臉色鐵青的從隔壁卧室走過來。

「鳳羽怎麼樣?」她轉身問自己的丈夫。

「哭睡著了。」聶藍嘆氣,把鳳凰拉到床邊坐下,心疼的用手指抹去她臉孔上的眼淚痕迹。「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總之不要給那個混蛋再接近我家小羽的機會!」不提還好,一提她的精神頭就來了。

聶藍點頭,「鳳凰,我們把鳳羽送出國怎麼樣?我記得現在南亞那邊有不少的奇花異草正在開花,用這個把他引誘過去不就好了?」

鳳凰依偎在丈夫手裏微微的點頭,「大概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也去那邊收集素材準備下一季的畫展吧……我這邊處理完了店裏的事務就去和你會合,好嗎?」

「好……你說的話我有說過不好嗎?」聶藍笑起來,溫柔的吻着她的頭髮,「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就後天吧。」鳳凰俐落的說道。

「後天?」真是急驚風的性子,哪有這麼快的?

看出聶藍的心思,鳳凰有些憤怒的抿起嘴角「……我無論如何不能讓鳳羽再在有耿長生的地方多待。」耿長生那傢伙心性難定,今天說放了小羽,誰知道他第二天忽然想起來又會怎麼樣?她可是對耿長生知根知底。

想想看她說的並沒有錯,聶藍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鳳羽啊鳳羽,我該拿你怎麼辦……」窩在愛人的懷裏,風凰無法可想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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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刺眼的強烈,沒有窗帘的遮蔽,五月末六月初的太陽像是炫耀着什麼的笑臉,大大咧咧的張揚在蔚藍色的天際,把身邊幾絲薄薄的雲晒成絲縷一般的金黃顏色。

鳳羽蘇醒過來,他微微的張了一下迷濛的大眼睛,已經住了很多年的房間在此刻的他眼裏,卻透著一絲莫名其妙的陌生,好半天他才認出來這是自己的房間。

很晚了吧?太陽都這麼的高了……想着,鳳羽肚子餓的咕咕叫,決定起床去找些吃的。

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鳳羽想要起身,卻險些滾落到地面上,他只感覺到從腰際上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疼痛,讓他差點哭出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茫然的想着,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他巴掌大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他不大清楚耿長生對他做了什麼,他只知道昨天那個男人確實的侵入自己的身體,和他分享最親密的痛苦和快樂……

自己……有點不大一樣了……某種被給予的感情在身體中蘇醒過來,彷彿是第二個靈魂一般在身體里跳動着鮮活的概念。

想着想着,鳳羽傻兮兮的笑了,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險些再哭出來。

「你醒了嗎?」聽到他房間里的聲音,鳳凰走了進來,看着他蒼自中泛著一絲奇異潮紅的臉色,在心裏嘆息;果然是發燒了,摸摸他的額頭,覺得溫度不是很高,鳳凰把準備好的葯拿到他面前,如果明天鳳羽還沒有退燒就不能上飛機了。

「餓了嗎?」坐在弟弟的床沿旁邊,鳳凰看着他乖順的把葯吃下去,然後輕輕拍拍他的頭。

「恩……」皺着眉頭把苦苦的葯吃下去,鳳羽看着鳳凰,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姐姐不生氣了?」

她很生氣,但是又不想對鳳羽說,鳳凰模糊的應了一聲,「我去給你拿百合粥。」

一會端了百合粥進來,小口的看着鳳羽狼吞虎咽的把粥喝了下去,鳳凰嚴肅的看着他,「鳳羽,你暫時要離開國內一陣子,好嗎?」

「……」他從碗的後面看着她,「思思……」

「現在南亞那邊全是些奇異的花草開始生長和即將開花的季節,小羽想不想去?」她這麼誘導著,而頭腦單純的小白痴立刻就雙眼放光。

「真的嗎?!」

「真的!」

他立刻拉住鳳凰的手,「姐姐,我們立刻就去吧……」他撒嬌一般的央求着,美麗的眼睛帶着潤澤的水光看着鳳凰。

鳳凰一直相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得了她弟弟那雙眼睛裏面的哀求,她只是把他吃完百合粥的空碗拿走,把他塞回到被子裏,「等你燒退了我們就走。」

把被子拉到眼睛的下面,鳳羽小心的看着姐姐,「……姐姐……姐姐,我什麼時候可以退燒?」他想去南亞看花。

鳳凰黑色的眼睛裏流淌出了溫柔的神色,她輕輕的撫摩他黑色的頭髮,溫和的微笑起來,「……等我的小羽乖乖睡一覺醒過來退燒了我們就去好不好?」

用力的點頭,鳳羽正經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就睡著了,而鳳凰則一直坐在床沿,看着陷在被子裏的弟弟,良久的看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俯下身,在他白皙而滾燙的額頭上烙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我愛你……小羽,所以你一定要幸福才可以……」她這麼說着。

也許是因為實在太想去南亞了,鳳羽的燒在第二天夜裏就退了,而鳳凰也遵守諾言,在第三天天一亮就整理行裝讓聶藍帶着鳳羽起程去南亞。

「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去嗎?」他拉着鳳凰的衣袖輕輕的搖著,一雙大眼睛撒嬌的看着姐姐。

摸摸他的細發,鳳凰在他額頭上大親了一下,「不要擔心,我自然會去的,不過是晚幾天而已,難道你姐夫還照顧不好你嗎?」

「喔……」失望的低頭,鳳羽鬆開了手,被扛起行李包的聶藍拖走了。

「你一定要快點來和我們會合哦!」鳳羽大聲的叫着,用力的揮手,而鳳凰站在門口輕輕的揮手,白皙艷麗的容顏上浮現起微弱的笑意。

希望——希望這次她心愛的弟弟可以逃脫耿長生的魔掌,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忿氣,但是她衷心的希望耿長生可以忘記自己的弟弟——

她的弟弟太白痴太單純,不會是耿長生的對手,尋常的女人落到他手裏都只怕會流盡一生淚,負盡全部痴心,何況是自己智力有缺陷的弟弟?

智力有問題並不代表不會受傷害,她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是她知道鳳羽除了智力之外,是個敏感而纖細的孩子,這樣的鳳羽,如果被傷害的話,叫他拿什麼活下去?

鳳羽沒有保護自己不會被傷害的智慧。

看着他們開着車的影子消失在空氣中,鳳凰微微的嘆氣,回到了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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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的上了飛機,經過長達七個小時的飛行,鳳羽和聶藍搭乘的飛機降落在位於麻六甲海峽附近一個島國的首府。

熱帶的六月初最是迷人,不會太熱,和煦的陽光像是情人溫和的手指,撫摩著每一個被他所照耀的人們。

笨拙的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出來,鳳羽效法著自己姐夫的動作,卻無論怎麼看都無法像聶藍一般的輕鬆帥氣。

看着他像是猴子拖口袋一樣笨拙的動作,聶藍沒有辦法的搖頭,決定接手他的工作,把只有形體巨大,其實輕飄飄的行李箱拎在了手裏。

不久就到了鳳凰在首府的別墅,在即將踏入別墅大門的時候,鳳羽楞了楞,他小聲的說,「……我……似乎對這一畏有印象……」

「應該的吧……」聶藍心不在焉的回答。這個別墅是當初鳳家的老頭送給鳳凰母親的結婚禮物,到他們母子三人被趕出鳳家、鳳凰的母親和鳳凰的父親離婚之後,這個房子也是屬於鳳凰的母親所有,聽鳳凰說過他們曾經旅居過這裏一段不短的時間,住過這裏應該沒有什麼意外——不過——

他意外的看看風羽,難得鳳羽還能有印象。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看管這個別墅的人走了出來,恭敬的問好之後拿起了他們的行李,帶領他們走進去,房子裏的光線很足,沒有意料之中腐爛的霉味撲面而來,也沒有預期的破敗,除了擺設還帶着十多年前特有審美趣味之外,整個房子隨時可以住走入來。

「一點都沒變啊……」鳳羽興奮的東摸摸西摸摸,然後像是一個找到寶貝的小孩子一樣興奮的拿起自己在沙發底下找到的東西,向自己的姐夫炫耀,「姐夫,我離開的時候掉在這裏的東西還在哦。」

聶藍看着保養的出乎自己意料好的房子,讚歎了一下,他把蓋着白布的沙發上的罩子掀起,看着下面沒有落一絲灰的絲綢襯子,再看了一眼像是小孩子一樣興奮的鳳羽,轉身,從懷裏拿出一把美鈔遞給看管房子的人,「您非常盡責,這些是給您的酬勞。」

老人看到這麼一筆豐厚的酬勞,高興的合不上嘴,感激的鞠躬,「您要是還有什麼吩咐交代我就好了,我就住在這附近,您可以隨時找到我。」

目送著老人離開,聶藍拉起皮箱向樓上走去,把行李和鳳羽一起安置好,聶藍在略微歇息一會轉頭問旁邊的鳳羽,「小羽,餓嗎?」

鳳羽只覺得困,他搖了下頭,就歪倒在床鋪上像是死狗一樣動也不動的躺平。

看着他的模樣,聶藍覺得好氣又好笑,只是為他拉上被子,就安靜的看着天邊燦爛耀眼的太陽。

等到了中午,沒有體力的小懶蟲終於睡醒了「……餓了……」蘇醒過來的鳳羽眨巴著一對大而明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聶藍,而聶藍則把手裏的書放下,微笑着看他,「小羽,你對這裏還有印象吧?我們去野餐怎麼樣?」

「好啊!」鳳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用力的拍着手,美麗的黑色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澤,「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好地方哦!我帶姐夫去!」

說完,風羽套上外衣,咚咚的跑進浴室又咚略的洗好臉跑出來,站在聶藍的面前乖乖的站好。

聶藍失笑,摸摸他的頭,拉起他向樓下走去。

拿起裝滿東西的大籃子,聶藍看着風羽像是小孩子一樣歡呼著衝出去,不禁微笑起來,他慢慢的提着籃子走在後面,看着鳳羽腳不着地的飛奔進一片璀璨的陽光之下。

午後的陽光很熱,但是不像是正午的那麼霸道,帶了一點溫柔的感覺,清澈而透明的灑到人身上,帶着不緊不慢,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的一點熱度。

鳳羽左右跑跑,轉身對聶藍用力的揮手,「姐夫,我們到那邊去,那邊有個只有我知道的好地方哦!」

別墅的後面是一大片長滿野生植物的原野,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山,被茂盛的樹林幾乎完全掩蓋了,差點就被人的視覺忽視過去。

硬拉着聶藍到了樹林里,鳳羽跑到一口枯井的旁邊,確定一般的左右看看,來到一片被綠色的爬牆虎包圍的山壁旁,將綠色的天然屏障左右撥開,露出一片黃褐色的石壁。

聶藍不怎麼了解的看着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不過是普通的石壁,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鳳羽左右敲敲,笨手笨腳的順着石壁上縫隙摸著,在一棵樹和石壁的縫隙之間左弄右弄,不知道怎麼弄就把幾塊石頭弄的鬆動了下來,幾聲悶響大量的沙石就垮了下來,聶藍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衝進沙石里,一把把鳳羽護在了身後——

片刻,塵埃落定,他的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側身進去的洞穴。

聶藍雖然冷靜自持,但是本質上卻是一個好奇心相當濃重的人,他拉着想往裏面沖的鳳羽,「小羽,裏面是什麼?」

「裏面是很好玩的地方,有很漂亮的石頭——會發光。」鳳羽天真的說着,但是他的形容詞只讓聶藍明白了一半。

「……嗯,小羽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小時候!」他用力的舉手,「媽媽帶姐姐和我來這裏,媽媽生氣的時候,我就跑到這裏,直到姐姐來找我……」

默默的抱住他,聽着他以沒有心機的單純聲音說着那段辛酸的過去,聶藍心裏一疼,他攬著鳳羽的肩膀,「小羽,我們就在外面的草地上吃飯,我們吃完之後回去拿手電筒來看你覺得怎麼樣?」

「思!」快活的答應,鳳羽乖乖的抱住自己的膝蓋坐在鋪好的塑膠布上,看着聶藍把食物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在他面前。

鳳羽羞怯的把容顏埋在手臂里,一雙黑色的大眼睛看着對面的聶藍,笑了起來,「姐夫你真好。」

「那當然,」擺好食物,他摸摸鳳羽的頭髮。

「除了鳳凰和耿先生之外,只有姐夫摸小羽的頭小羽不會害怕。」他無邪的咯咯笑起來,白皙的面容帶着孩子一般純真的感覺。

「……」聶藍沉默了一下,俊美清秀的容顏上浮現起了一絲名為苦笑的表情,他繼續摸著鳳羽柔軟的頭髮,若有所思的拿起一個三明治。

「……鳳羽……你覺得耿長生怎麼樣?」他不像是鳳凰那麼武斷,雖然結論都是鳳羽不應該去靠近耿長生,但是他還是覺得應該去問問鳳羽的感受。

「嗯……」鳳羽歪著頭咬着三明治,思考了很長時間之後開口,「……他很溫柔……」他羞怯的笑着,「耿先生對鳳羽很溫柔,雖然很疼,可是耿先生摸鳳羽的頭髮……鳳羽喜歡他……」

溫柔嗎?喜歡嗎?聶藍沉默,把鳳羽從耿長生那裏帶回來之後他檢查過風羽的傷口,確實是不重,能看出來耿長生是留手了,而且耿長生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在對情人溫柔上這點倒是名聲好極——不過這話由鳳羽說出來他只覺得說不出的刺耳。

多麼可悲——在鳳羽的眼裏,侵犯他的耿長生居然是對他溫柔的人——

而這又說明鳳羽是多孤單寂寞的?他甚至覺得只要有人肯給他溫暖就算傷害他也無所謂的程度——

無言的摸著鳳羽的頭髮,聶藍只是默默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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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樹林里吃到下午兩點,把東西打包打包,回去拿了探險的基本配備之後又回到了樹林里。

聶藍旋開手電筒好奇的向里走,小心的拉着鳳羽的手,這個洞穴的入口很狹小,朝地下的方向延伸而去,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就很寬敞了,足以容納幾個人並肩行走。裏面沒有想像中來的黑暗,不知道從哪裏透下來的光照亮着附近的道路。

走了有幾百米,眼前的地方豁然開朗起來,一個可以容納十幾個人的鐘乳石岩洞出現在聶藍的面前——

洞裏很暗,手電筒的光芒向四周撒開,暈黃的光輝讓千姿百態的鐘乳石發出潤澤如同白玉一般的美麗色澤,像是夢裏才會有的景色。

「嘩!真漂亮!」聶藍比鳳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左右摸摸,手電筒不停的晃來晃去。

「漂亮吧?」鳳羽獻寶似的呵呵笑了起來,黑色的大眼睛滿足的彎成月牙。

「小羽啊,我看這裏溫度也不錯,我們去房子裏把發電器搬一個過來,接上電燈,把這裏當畫室怎麼樣?」聶藍突發奇想的說。這裏風景這麼美,不拿來利用太可惜了!

原來姐夫和自己一樣喜歡這裏!鳳羽高興的拍手。聶藍是說到做到的人,立刻就拉着鳳羽出去,衝到別墅就開始搬東西。

到了晚上七八點,吊床、椅子、畫架、發電機、零食等等一大票東西被鳳羽和聶藍順利的搬到了山洞裏,看看面前被自己佈置的漂漂亮亮的山洞,聶藍得意的笑起來,他把攤倒在床上的鳳羽輕易的揪了起來,「走,小羽,我們到外面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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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首都附近的區域是很有名的旅遊區,相當多的遊客和政要富豪都在這附近置辦房產,所以這附近的消費也以高檔昂貴為主。

耿長生施然的走進一家餐廳,悠閑的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他一身貴氣,服務員自然是殷勤備至的上前,「先生,您要什麼?」

看了一會功能表,耿長生微微抬眼,流暢而優雅的以英文回答,「海鮮套餐和莊園紅酒,我要克斯特盲目年份的。」

一聽就知道是行家,服務生鞠躬離開。

興趣盎然的看着面前水晶瓶里的一枝玫瑰,再看窗外一片彷彿絲綢一般的深藍色天空和上面碎鑽一般美麗的星子,耿長生微微的笑了起來。

事情算是辦完了,在這裏再盤桓上幾天看看風景就可以順利的回國去籌辦和溫齡的婚禮——很完美。

他看了一眼座位上沒有禁止吸煙的牌子,優雅的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細長的自桿香煙,銀質打火機一聲脆響,帶着淡紫色的煙氣就從手指之間繚繞了上來。

他的人生中沒有什麼誤算,鳳凰是唯一的脫軌,但是被他巧妙的修正過來,不過在得意之餘他忽然覺得有點無聊——這樣的人生似乎太無趣了,什麼都能得到什麼都能做到,讓人除了得意之外整個心都懶洋洋的——

看樣子他需要去找下一個獵物了……或者就乾脆以鳳凰為目標作到底算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點的套餐送了上來,就在這時,餐廳里低低細語之中一聲清脆的笑聲傳到他的耳朵裏面,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耿長生轉過頭去,向聲源看去,在牆角不引人注目的一個角落裏,兩張他相當熟悉的容顏在昏黃的燭光下微妙的搖曳著。

那兩個人一個俊美優雅,一個容貌秀麗端正,都是他認識的人一一聶藍和鳳羽。

耿長生低低的笑起來——他是不是該說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地方都能碰到他們——真是幸運啊……他覺得無聊的時候正好:與他覺得很有趣的人送到門口來,他的運氣還真是好得很。看樣子他大概要多逗留一些日子了,而大概也不會象現在這麼無聊了。這麼想着,他輕輕彈動手指召喚服務生過來,向鳳羽和聶藍的桌子揚揚下巴,「給他們送兩杯紅酒,算在我的帳上。」

服務生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坐在另外一個方向的聶藍和鳳羽就一起向他這邊看過來。

耿長生心情很好的向他們兩個人舉舉杯子,看到是他,鳳羽白皙的小臉上蕩漾開一抹無邪的笑容,而聶藍雖然不像鳳凰一樣把表情直接擺在臉上,但是一雙深沉的黑色眼睛裏也多了絲沉鬱。

他心情更好了。

聶藍似乎是在和服務員交涉把酒送回去,服務員懊惱的回頭看耿長生,他卻只是含笑搖搖頭。

看着他,深沉黑眼上的纖細眉毛挑動了一下,聶藍點頭把酒收下,服務生才如釋重負的離開。

目送服務生離開,又看看耿長生對着他們舉杯子,鳳羽羞澀的對着遠處的男人微笑,然後好奇的轉頭,看着聶藍,小心的碰碰面前的水晶杯子。

他神秘的低頭,小聲的對聶藍說,「姐夫,耿先生給我們送酒哦。」

「……嗯。」聶藍模糊的回答,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看着好奇打量杯子裏琥珀色液體的鳳羽。「……這個你不能喝,你會喝醉的。」

「哦……」失望的點頭,鳳羽乖乖的喝着果汁,他偷偷的去看在遠處恰然自得的耿長生,在食不知味的咽下幾口食物之後忍不住的看着聶藍,「……姐夫,耿先生給我們酒,我們不去道謝嗎?」

聶藍看着他,被他注視,鳳羽神情赧然的低下頭,聶藍黑色的眼睛裏有什麼情緒跳動了一下,「……姐夫去就好。」

「哦……」又應了一聲,這回鳳羽是乖乖的吃飯一個字也不問了。

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耿長生優雅的微微在水晶杯后笑了起來——

發現在這種地方都能看到耿長生,聶藍的食慾一點都沒有了,他匆忙的幾口把食物吃完,又催促鳳羽快點吃完,等鳳羽咽下最後一口食物,他就拉着鳳羽離開了餐廳。

特意從離耿長生最遠的距離走過,耿長生看着他們遠遠的繞過自己,不禁又是一笑,而就在鳳羽離開餐廳的時候,他偷偷的背着聶藍對他遞出一個微笑,白皙的容顏上微微泛起艷麗的紅色。

那是非常純凈而無邪的笑容——讓他回憶起上次歡好時這個小白痴乾淨的美好味道和他雖然一邊哭泣卻一邊忍耐,還用信任的依賴眼神看着他的樣子——那是非常容易被激發的回憶,也讓他身體內屬於雄性的征服本能微妙的抬頭——

仔細想起來那麼美味的可人兒只吃一次似乎不怎麼夠啊……

這麼想着,目送他們離開,雄壯優美的唇角浮現起了優雅的笑容,耿長生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鍵,撥通等在外面的嚮導兼司機的手機,簡短的下了一個命令,「現在從門裏出來的兩個中國人,你好好跟着他們,注意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不要讓他們發現也不要讓他們跑掉,事情辦好了自然不會虧待你。」

得到了司機肯定的答覆,耿長生關掉手機,開始認真的享用面前的海鮮套餐。

到這個國度來真是讓人愉快的事情啊……

他微笑着想,把一口食物咽到了喉嚨里——彷彿他吞咽的是鳳羽年輕而青澀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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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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