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才剛剛離開家明的身體,凌銳就感到他在慢慢往下滑,忙將他抱起來,放到旁邊的空床上。

家明疲憊的閉上眼,他今天實在太累了,累得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凌銳擦凈他身上的體液,其中夾雜着少量血跡,歉意的說:「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家明沒有回答,他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當家明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凌銳正在逗小安玩兒。他忙坐起來。立刻覺得渾身都酸痛不已。凌銳看着他齜牙咧嘴的樣子,不禁露出邪惡的笑容。

家明窘困的下了床,走到小安的床旁,見兒子兩隻骨碌碌亂轉的大眼睛,終於放下心來。

小安向爸爸伸出小手,可憐巴巴的要求:「爸爸……要回家……」

家明握住兒子的小手,輕輕哄著:「小安乖,等你病好了爸爸就帶你回家。」

「不要不要!小安要回家!」小安才不吃這套,就要去拔手上的輸液管子。

急忙忙去按他,無奈小安雖然智商低下,也是十一歲的半大孩子了,才按住手,腳就踢起來,鬧個不停。

凌銳在一旁撇撇嘴:「剛才被握哄的好好的,現在又被你弄壞了。」

家明沒辦法,只好低聲下氣的求助:「那你再幫忙一下吧。」

凌銳得意洋洋的從旁邊拿起一支巨大的針筒,在小安面前晃晃說:「小安再不乖,舅舅就給你打針嘍!」

小安一見,立刻拉住爸爸的衣服,指著凌銳說:「壞舅舅,打他!」

凌銳瞪了一眼家明:「喂,你得配合我一下!」

家明忙沉下臉對小安說:「小安再不乖,爸爸就讓舅舅給你打針。」

小安見沒人給自己撐腰,氣焰頓時矮了半截,扁著小嘴吭哧著:「疼……小安疼嘛……嗚嗯……」

家明心疼的摸摸他的小臉,問凌銳:「能不能給他吃點止疼葯?」

「不行。」凌銳搖頭。

家明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白色褂子,驚奇的說:「咦,原來你為了嚇唬小安還特意借了衣服!」

「喂!你太遲鈍了吧!我是這裏的實習醫生,昨天就穿着這件--」凌銳說着,忽然嘻嘻一笑,「噢,不對,這件是新換的,昨天那件被某人的身體給弄髒了。」

家明被他說得臉一紅,他發現凌銳比以前開朗了,也愛笑了。

--只是昨天晚上的事……

家明現在仍能回憶起昨晚激烈的情事,以及凌銳那句「我愛你」,他的腦子現在黑很混亂,感覺像做夢一樣。

好在凌銳很快就去工作了,他可以不必那麼介意這個小舅子的怪異舉動,一心一意逗小安開心,轉移他的注意力。

晚上,他就陪再小安旁邊的床上睡,誰知才剛要睡,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進來一個人影,坐在他旁邊。

「誰?!」家明警覺的問。

來人忙按住他:「噓,別吵醒小安。」

「凌銳?!」家明立刻聽出聲音的主任,「你要干……」

話沒說完,已經被封住了嘴。這次凌銳吻得很溫柔,但仍然有力。先將對方的雙唇細細的吮咬一番后,再撬開他的牙齒,貪婪的吮吸著……

相對比凌銳那青春健美的身體,家明覺得自己像一堆爛絮,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愛的。

「你不愛我?那為什麼我碰觸你的時候會顫抖?為什麼我的愛撫會讓你勃起?」凌銳的手在家明身上移動着,「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在我進入你的時候你會高潮?」

凌銳從來沒有這樣求一個人,但他這次決定徹底的卑微:「家明,不要離開我,如果你不喜歡這樣,你可以進入我……」

「不!凌銳!」家明大吼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快被凌銳那讓人痛心的神情弄的崩潰了,「我不愛你,因為我愛你的姐姐,我一生一世都愛她!」

凌銳怔怔的看着他,淚水自他的眼眶不停流下來,像一顆顆令人心碎的水晶。

「顧家明,很好笑是不是,我以前恨你不愛她,現在卻要恨你太愛她。」

第二天,家明帶着小安離開醫院,凌銳沒有來送他們,小安一直在問壞舅舅在哪兒?壞舅舅在哪兒?

家明回頭望望醫院,眼前又浮現出凌銳昨天的表情,胸口悶悶的痛,他很喜歡這個任性,一根筋,卻又善良、愛憎分明的小舅子。他一直覺得對凌銳有愧,如果不是自己帶走凌嵐,凌銳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獨、敏感、偏執又脆弱。可是他仍然要狠下心離開,他覺得凌銳對自己只是一種以來,如果跟着自己混,會耽誤他的前途,終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得到完美的幸福。

而他自己,只要照顧好小安,懷抱着對凌嵐的愛過一生就夠了。

正想着,忽然聽見小安尖叫,猛一抬頭,只見一輛轎車正朝着他們的方向猛撞過來。家明大驚,忙拉着小安往右邊躲,幸好及時,車子幾乎世擦着他們的邊開過去的。

家明忍不住朝着那輛車大罵。

凌銳正站在醫院走廊里,目送家明父子離開,也目睹了這個驚險的一刻,他皺起了眉。

--那輛車就像故意撞過來似的,而且主要是沖着小安去,再加上之前那次車禍,莫非是有人預謀要殺小安?這世上有誰會想置一個智障兒於死地呢?

凌銳只想到一個人。

與家明分別之後,凌銳又搬回凌家大宅,並偷偷在家裏的電話線上安裝了竊聽器,接着他又去了凌氏大樓,趁凌世均不在時,也裝上竊聽器。他有的是錢,可以買到最好的監聽設備。

三個月後,終於給他聽到有用的信息,凌世均在電話里說:「再干一次,這回一定要成功,主要是那個小的,事成之後我付你五百萬!」

凌銳經這段話錄下來,小心的保存起來。

然後,他暗中謀划,在酒店中包了一個房間,點了一瓶紅酒,然後打電話約凌世均:「叔叔,你不是想跟我談談嗎?」

凌世均沒想到凌銳還會再聯絡他。小安永遠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污點,不論什麼時候抖出來,都會將他所擁有的一切毀掉,誰知第一次雇殺手,不但人沒殺成,還被凌銳知道了自己和凌嵐的私情,他當時就已經萬念俱灰,根本沒有妄想過得到凌銳的原諒,這促使他更要殺掉小安,因為也許將來不但顧家明會泄露,連凌銳也有可能會宣揚出去。

他一直覺得凌銳很抵觸他,所以這件事凌銳不見得會包容。

對於凌嵐,實在事出於對哥哥凌世鴻的忌妒和憎恨。當初這個小丫頭向他暗示感情,凌世均非但沒有遏止,反而迎合了她的感情,他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而對凌銳,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侄子,每每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難以壓制的慾望,可凌銳卻對他置若罔聞,他想,這或許是報應。

現在,凌銳主動找他,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因此想也沒想就趕過去。

當凌世均走進酒店房間的時候,凌銳正坐在一張轉椅上,翹著腿,慢慢喝一杯紅酒。看見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叔叔來的真快,本來我還想偷偷喝完這瓶酒呢。」

凌世均心裏本來七上八下,見凌銳這副表情,心倒放下一半:「小銳,你還沒成年,不可以喝這麼多酒。」

「那叔叔幫我喝一點吧。」凌銳站起來,另外倒了一杯酒,遞給凌世均。

本來凌銳已經很高了,但是略顯單薄一點,相對凌世均一百九十公分的魁梧身材,顯得有點兒弱不禁風。

凌世均因為緊張,也想喝點酒放鬆一下,於是欣然接過酒杯。

凌銳看着對方一口一口把酒喝下,微笑着說:「叔叔知道我找你來是什麼事嗎?」

凌世均猶豫着:「是不是因為你姐姐的事?」

凌銳未置可否,隨手解開襯衫上的兩顆扣子:「還記得我曾問過叔叔,為什麼倒現在還不結婚嗎?」

「那、那是因為……」凌世均忽然覺得很熱,喉嚨乾的要命,煩躁的扯了扯領帶。

凌銳看在眼裏,走到他面前,很近很近,近得凌世均可以感到他的呼吸:「我以前一直以為叔叔是因為我,可沒想到是因為姐姐,真讓我難過。」

感覺到凌銳潮熱的呼吸,不斷撲到脖子上,那半敞的襯衫裏面光滑、富有彈性的皮膚,還有凌銳那張漂亮的無懈可擊的臉,那雙充滿挑逗的眼睛……凌世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覺得一股火正從下腹熊熊燃燒起來。

他啞著嗓子問:「小銳。難道你……」

凌銳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撫了一下對方脖子上微微顫抖的喉結。凌世均徹底喪失了理智,抓住凌銳的胳膊將這個迷死人的妖精壓倒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想要立刻進入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體,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顧了!

凌銳一邊冷笑一邊掙扎著,只有掙扎才能更激發起對方的獸慾,使場面看上去更像強迫。他早就感覺到叔叔對自己抱有畸戀,所以才要搬出去,並且處處防備。今天,他在那酒杯里放了強力的春藥,又極盡挑逗,凌世均怎麼可能不就範?

春藥的催情作用讓凌世均慾火難耐,抬手狠狠大量凌銳兩個耳光,凌銳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嘴角也在流血。凌世均扯下自己的領帶,將凌銳的兩隻手綁在床頭的欄桿上,現在的凌銳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預約了服務生來打掃房間,為什麼還不來?!為什麼還不來?!--天哪,救救我吧!家明!

當賓館服務生打開房門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床單上浸著大片大片的血跡,被綁在床上的少年瞪着空洞的眼睛,彷彿死了一般,在他的下體和大腿上沾滿了血和精液。而躺在他旁邊中年男子正在呼呼大睡。

這件凌氏家族的醜聞第二天就成了所有報紙的頭條,在第一版赫然印着凌銳那張失神的臉。

家明和小安逛街,忽聽小安叫了一聲:「壞舅舅!」

家明順他手指看過去,正是一張報紙上印的凌銳的臉。忙掏錢買下一份來看,家明的胸口像被人重重擊了一拳,心臟劇烈收縮扭痛著。

--凌銳!凌銳!凌銳……

抱起小安奔向醫院,發現門口的記者比訪客還多,保安不讓任何人進入。

家明眼尖抓住一名熟識的醫生問:「大夫,請你讓我進去看看他!」

醫生認得是凌銳的姐夫,語氣比較客氣:「不行啊,現在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家明急的跺腳:「那他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醫生看看左右無人,小聲對家明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的非常重。」

家明後退一步,面如死灰。

--天哪!如果當初同意跟他一起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是我害了他!

一個月後,凌銳出院,家明遠遠看着他坐在輪椅上,被推進豪華轎車裏,臉色蒼白的嚇人。

家明幾次想去凌宅看他,都被告知少爺不想見任何人。

又過了一個月,凌氏案開庭審理,凌世均被判入獄,並被剝奪對凌銳的監護權。

家明帶着小安去探望親生父親,凌世均眼睛通紅,憤怒的說:"是凌銳陷害我!他故意在我的酒里放春藥!"

家明相信他沒有說謊,但也同樣不解凌銳的做法。

他再次來到凌宅,拚命往裏闖,任嫂認出他,拿個雞毛撣子拚命往外打:"你這個壞坯!以前招惹我們家小姐,現在又來招惹我們家少爺!"

家明被打得烏煙瘴氣,又不能跟老人家動手,只好大喊:"凌銳,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被打死啦!"

"任嫂,讓他進來吧。"凌銳終於秒年十時億年,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消瘦了許多。

任嫂狠狠瞪家明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家明見凌銳削尖的下頜,一陣心疼,撲過去抱住他:"你都快瘦沒了。"

凌銳輕輕推開他,輕輕笑着:"因為傷還沒有痊癒,不敢吃東西。"

"凌銳,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了給你姐姐報仇嗎?你這麼做不值得……"家明急急忙忙的問。

"姐姐的事已經過去了。"凌銳領家明到自己房間,給他聽那捲錄音帶。

家明不解的問:"你為什麼不把它直接交給警察?"

凌銳搖頭:"這卷帶子的內容不足以告倒他,我不能用你們的生命冒險。"

家明還是那句話:"你這麼做不值得……"

凌銳看着他:"如果我愛你,就值得。"

家明忍不住緊緊擁抱住他,吻住那兩片淡淡顏色的唇,溫柔的吸吮這,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一個認。凌銳微微愣了一下,立刻熱烈的回應着,兩個人痴迷的索取著對方的香甜。

"小銳,我帶小安搬過來住好不好?"家明在他耳邊輕輕的問。

凌銳偏開頭:"你不需要為這件事報答我。"

家明吻着他的頸子:"不是報答,是因為我愛你。"

凌銳看着他,眼睛裏蒙上一層水汽:"反悔的話我可是要揍人的。"

家明假裝哆嗦一下:"我現在就去接小安過來。"

還沒走出房子,家明就回頭對凌銳說:"小銳,我看還是……"

"什麼?"凌銳握住拳頭。

家明瞟瞟任嫂:"我看還是你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比較好,我怕被雞毛撣子打死。"

凌銳終於露出讓家明最着迷的笑容:"好,現在就走,我只要帶張信用卡就可以。"

任嫂跟在後面哭:"少爺啊,你怎麼也跟小姐一樣被他給騙走啦?"

凌銳擁抱她說:"放心吧,任嫂,我會比姐姐更幸福。"

家明仰頭看看天,天空中飛過一隻灰色的鳥,是她顧家明的幸運色!

究竟是不是愛他也不太清楚,因為他不像凌銳的黑白那麼純粹,但是他想給凌銳一生一世的幸福,所謂愛情也不過如此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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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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