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三聲槍響同時在公關室里響起,震動了整個警署!

「雅煙小心!」段曉晨的低吼聲傳遍整個公關室。

宋南真的槍管冒出硝煙,他打中其中一名狙擊手,將那人手中的槍枝擊落地面。

而段曉暮對空鳴槍,成功地讓房間里尚未散去的記者們全數趴下,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他們幾人站立着對峙。

挑落鴨舌帽的狙擊手在瞄準寒雅煙扣下扳機的同時,段曉晨傾身撲向寒雅煙擋在她面前,為她接下這顆子彈!

「曉晨!」寒雅煙承受着段曉晨傾身向後的撞擊力,她急扶住牆壁撐穩他斜倒的身形……

「哥!」

「曉晨!」

段曉暮和宋南真同時因段曉晨的中彈而震撼的驚呼,並同時扣下扳機射擊,挑落鴨舌帽的狙擊手被打落槍枝,而已無槍枝的狙擊手則被擊中腰部。

媒體記者迅速地被驅離,大批警員湧進公關室備戰。被團團包圍的兩名狙擊手眼見大勢已去,兩人交換一眼,同時翻身準備奪回掉落地面的槍枝。

「別動!」段曉暮大喊,「南真!保護雅煙!」

宋南真健步一跨、疾如閃電,他橫越過一排排的長形桌面直奔寒雅煙身邊,並在迅速移動的同時扣下扳機開槍,神准地擊中地面上的手槍,將它射離狙擊手。

依舊戴着鴨舌帽的狙擊手見奪槍無望,飛快回頭向已經奪回槍枝的同伴大喊:「快!」

段曉暮與宋南真心驚,準星同時朝握槍的狙擊手瞄準!

兩聲刺耳的槍響在兩秒鐘間響起,一陣刺鼻的硝煙在空氣中瀰漫,巨大的槍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令宋南真和段曉暮驚訝不已的是,狙擊手竟然選擇先槍殺失手的同伴再舉槍自戕!

危機在瞬間解除!

宋南真挺直了胸膛,放下握槍的手臂,緩緩轉頭向坐倒在地面上的寒雅煙,忍不住渾身顫抖著。

沒事,她沒事。他呼出一大口氣,以平撫紊亂得如擂鼓的心跳。

「南真!曉晨他……」寒雅煙哽咽著嗓音出聲喚他,生命威脅的恐懼讓她忍不住發抖,而眼淚更是撲簌簌地掉。

自段曉晨身上流出的鮮血沾濕她的雙手,他的重量幾乎完全躺倒在寒雅煙身上,將她的雙腳壓得動彈不得!

「哥!」段曉暮慘白了臉大步往段曉晨奔來。

宋南真蒼白著俊臉迅速彎身檢視段曉晨的傷口……他搖搖頭,「曉晨,你的腹部中槍。看這傷勢,恐怕……」

這番話頓時引出寒雅煙更多淚水,「南真,你是說曉晨他……」沒救了?

段曉暮趕過來,望了望他哥哥的傷勢,也嚴肅地同著宋南真頷首。

「別哭了,雅煙。你知道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別理曉晨了,我們走吧!」宋南真一把拉起寒雅煙準備往外走。

段曉暮也跟着搖頭晃腦地離開,「我可憐的哥哥啊,因公殉職真偉大!你有什麼遺言就交代這些人吧,他們會替你完成的。」

「可是!」寒雅煙頻頻回首望着被丟在地上的段曉晨。「我不能丟下曉晨,他是為了救我才……」

她突然瞪大了雙眼,看着原本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段曉晨竟然獨自站起身來,忿忿然地瞪着準備離開的宋南真和段曉暮,「你們真是他媽的沒人性……啐,你們看啦!我的血又噴出來了啦!」

段曉晨一手捂住流血的傷口,一手推開上前想攙扶的警員,健步如飛的趕上宋南真他們,一點兒也不像中彈受傷的人。「等等我啦……媽的,我的手都濕了!」

曉晨將沾滿血的手拿在眼前甩盪,此舉幾乎讓寒雅煙嚇得昏厥過去。「曉、曉晨,你已經中槍了,還……」

「這對他啊,根本就是小事一椿!」段曉暮還嘻嘻哈哈的搭著段曉晨的肩行進。

「你老母的!哪裏不打,竟然打在我腹肌的正中間!」曉晨掀動自己的血紅衣服,上頭明顯可辨的彈孔觸目驚心,「走快一點,我的衣服要報銷了啦!這一套很貴的耶!」段曉晨果真健步如飛,超越了宋南真與段曉暮往前急奔。

宋南真雙手插放在褲袋裏,閑散地開口:「別坐我的車。你的血會弄髒我的愛車,清理起來很麻煩。」

「南真!」依舊蒼白著臉龐的寒雅煙對宋南真的冷淡與無動於衷大感詫異,她愧疚地轉頭望向段曉暮,只見段曉暮仍舊一臉笑嘻嘻的,絲毫不以為意。

「小氣!看在我救你馬子一命的份上,通融一次吧!大不了我鋪報紙墊著就是了!」啐,警備隊隊長干到這種地步也真夠窩囊的了!

又在南真的座車前討價還價好半晌,他們一行四人終於坐上車往醫院。車裏的三個大男人頻頻拿段曉晨中彈的傷口開玩笑,他甚至還差點兒應觀眾要求在車廂內大跳脫衣舞;滿車子笑聲不斷,只有寒雅煙笑不出來……

小琪協助寒雅煙換下身上沾滿血漬的衣服。

「我看這血跡要完全洗掉是不可能了!」小琪嘆口氣,望着眼前這套名貴的套裝就此報銷。

寒雅煙將頭撇開,「是否可以拜託你把它丟了!一看見它,我就想到不久前的畫面……那麼恐怖、那麼真實的血淋淋……」

不只是她一個人受到生命的威脅,就連她四周的人也無法倖免!

這一次是曉晨,多虧上天保佑他平安無事。那麼下一次呢?會是誰受傷中彈?又會有這種好運氣嗎?

小琪嘴角一撇,「聽說是兩個狙擊手?」

「嗯。」寒雅煙柳眉緊蹙,微微頷首。似又想起什麼,她轉過頭看向小琪:「你怎麼知道?」距離記者會狙擊事件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小琪沒理由知道這些細節。

「嗄?呃,電視轉播呀……你知道,現在每個小時都有焦點新聞。我剛剛趁管家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了一下……」小琪急轉過身佯裝忙碌的折着衣服,藉以避開寒雅煙探索的視線。

寒雅煙不願多加揣測,只是有時候她覺得小琪似乎不如外表顯露的稚嫩?

牽動着嘴角,寒雅煙清了清喉嚨,「這集團真的好可怕!無法完成任務,竟然選擇結束自己與同伴的生命!如此視死如歸……為什麼?」

想不透!寒雅煙真的想不透!兩個原本想殺她的人在無法達成任務后,竟在她面前舉槍自盡……這情景着實震撼着她!

相對於寒雅煙的震驚與不解,小琪竟超乎年齡地鎮靜和理智,「這有什麼了不起?任務失敗后自殺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因為……」

她抿起嘴,笑得天真爛漫,「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距離寒雅煙在記者會遭到狙擊和段曉晨為救人而中彈的事件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來始終平靜的生活終於讓寒雅煙重拾笑顏。

她靜靜地窩在宋南真的懷裏,淺啜他送到她唇邊的紅酒,滿心覺得自己或許能在宋南真的情愛里找到自己的幸福。

「在想什麼?」宋南真俯首在寒雅煙唇畔偷得一吻。

「你好香!」她撒嬌似的湊近他壯闊的胸膛吸著氣。

宋南真睇視寒雅煙嬌嫩的容顏,不自覺地輕柔淺笑。他緩緩俯下頭,一寸一寸的縮短彼此的距離……「你好甜!」

溫柔的啜吻在寒雅煙的嚶嚀聲中轉為激烈的熱吻,宋南真難掩情慾的將寒雅煙放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瞅視着懷中嬌羞的女子,他以唇代手沿着她雪白細緻的頸項一路啜吻而下,最後來到她劇烈起伏的雙峰。

再也抑不住洶湧而來的情慾,宋南真厚實的大掌覆蓋其上、握得盈手柔軟;指尖挑弄著瑰麗色的蓓蕾,寒雅煙在自己的呻吟中伸手環住他的肩膀,拉近兩人的距離。

宋南真的手順着她柔美的曲線向下撫觸,最後來到寒雅煙的裙間。

正待探入,辦公室的大門卻突然被激烈地拍響!

宋南真矯健如豹的瞬間坐起,擋身在寒雅煙面前。

門板在下一秒被猛然踢開……段曉暮高大的身影頓時出現在門口。

滿腔情潮泛濫的宋南真被猛然打斷,他冷凜地掃向段曉暮,卻意外發現他異於平常的慌張。

宋南真的眉心立刻攢起:「發生什麼事了?」

段曉暮揚了揚手中的雜誌,「不好了!那記者竟然緊抓着雅煙不放,這回還扯出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來!」

「什麼?」宋南真急忙望向寒雅煙,只見她原本嬌俏嫣紅的臉色倏地刷白,「雜誌上說了些什麼?」

「上面說雅煙並不是孤兒,她在台灣其實是有親人的,只是她怕丟臉,不願意承認罷了……」段曉暮不願意傷害寒雅煙,盡量挑溫和一點的字眼來敘述。

「騙人!研究室的琳柏媽媽說我是個孤兒,她說我是從孤兒院裏被收容到美國的!」寒雅煙蒼白著臉,急切地看着宋南真。

宋南真伸手環住寒雅煙的肩,安撫地對她笑了笑:「曉暮,說下去。」

「雜誌上說寒雅煙的父親是名罪犯,在她小的時候因為殺人的罪名被關進監牢裏。」

「騙人……」寒雅煙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她轉頭看着宋南真的反應,只見他支手撐著下顎靜默不語……寒雅煙頓時一陣暈眩。宋南真他……不相信她嗎?不,不會的。她該對他有信心,他是愛她的呀!

「據說雅煙的母親有多次吸毒前科,為了籌措購買毒品的錢而跑去當陪酒的小姐……從此以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段曉暮將雜誌里的大幅報導濃縮成簡短的幾個字,雖然只有兩、三句話,但他這已經深深地傷害寒雅煙……

「胡說……這雜誌騙人,上面寫的都不是真的……」乍時間寒雅煙幾乎接受不了這個震撼,無法置信地搖著頭,搖落串串淚珠。「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我是個孤兒,而他們也不是什麼殺人犯或是酒家女……才不是!這不是真的!」

寒雅煙急急轉向望着宋南真,確切地索求他的肯定與支持,「南真,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相信我的,是不是?」

宋南真不發一語,臉色卻鐵青的駭人!

頓時,寒雅煙心靈受傷地驚呼,「南真?你不相信我嗎?你覺得我說謊嗎?還是你認為雜誌上寫的才是對的?」她淚眼模糊地望着他。

南真劍眉蹙擰、收著下顎,他勉強抿開嘴淺笑,俯身在寒雅煙夾邊輕吻:「別胡說。不管事實是什麼,那對我都沒有影響。」退離寒雅煙的身邊,他冷硬著嗓音開口:「曉暮,要跟我去嗎?」

段曉暮點點頭,「就知道你會這麼做。走吧!我早準備好了!」

「你們要去哪裏?」寒雅煙看着他們兩人一臉嚴肅,心底頓覺不妙,「你們要去什麼地方?我也要去!」

宋南真沒回答,伸出手抹去她頰邊的淚水,「乖乖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宋南真與段曉暮沉凜著俊臉,以不可侵犯的冷冽氣勢離開總裁辦公室。宋南真淚眼婆娑地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咬着唇,拾起雜誌細讀。

是他……那個率先公佈她的消息、照片的記者,害她不得已只好召開記者會,然後又在會上緊抓着她的家庭背景不放……就是他!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緊抓着她不放!雜誌上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的爸爸真的是殺人犯,而母親是吸毒的酒家女?難道琳柏媽媽說的全是謊言嗎?

究竟哪一個才是事實?而她到底是誰?!她的父母又是誰!?

「我究竟是誰?」寒雅煙起身走到窗邊,迷缸潘眼望向窗外;宋南真的身影在她的注視下步入等候的轎車,飛快離去。「為什麼我會沒有半點童年的記憶?」她低下頭,眼神陷入迷亂:「我真的是孤兒嗎?我到底……」

「啊!好痛!」寒雅煙的頭突然發生劇痛,彷彿有個秘密的角落被硬生生地用利刃狠狠地刮過刨挖,企圖將那個壓制深埋在角落的記憶掏挖出來,所有的神經似乎在瞬間嚴重糾結緊擰。

「好痛……誰、誰來救我?」寒雅煙淚水盈眶、粗重地喘息,抱頭痛苦地輾轉!

「好痛……南真,救我……」

寒雅煙杏眸一番,暈倒在沙發上。

宋南真收到秘書的通知匆忙趕到醫院,正巧看見醫生自寒雅煙的病房中走出來。

「她怎麼樣了?」他氣勢洶洶的揪著醫生的衣領問。

他惡狠狠的模樣將醫生嚇得幾乎說不出半句話!「這、這位先生,請你放、放手!」

「快回答!我在問你話!」宋南真用力一搖,不算矮的醫生立刻像鐘擺一樣規律地在半空中晃蕩。

「護、護士……叫警衛、叫警衛!」醫生開始不計形象的扯開嗓門嚷嚷着。

「叫警衛也沒有用!我勸你最好趕快說,否則……」宋南真甩開醫生的衣領,交握的十指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聽來格外駭人。

醫生害怕的齒關直打顫。「我、我說!寒、寒小姐她……」醫生不住地後退,「寒小姐的腦部組織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沒有外力碰撞、也沒有神經受損的情況產生。」

宋南真的眉峰開始蹙攏。「檢查結果已經確定了嗎?」照醫生的說詞不就是說雅煙沒病嗎?可是……

「檢查結果確定無誤,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受到外力撞擊的情形。只是……」醫生難掩驚恐的看了宋南真一眼,「寒小姐的腦波很不穩定。雖然還沒有經過證實,但是根據我們的觀察與推測,這很像是被催眠后的結果。」

「催眠?!」他訝異的低喊。

下一秒,宋南真陷入深思。催眠?難道是……「我進去看看她。」

不容拒絕地,他邁著堅定的腳步前行。

「儘可能別吵醒寒小姐,她剛剛服下藥物睡著了!」醫生在宋南真身後低聲說着。

輕輕推開門,宋南真步履輕盈的來到病床前。他伸出手想拂過寒雅煙蒼白的臉頰,卻意外對上她睜開的眼眸。

「你醒了?」他憐惜地睇視她。

寒雅煙嬌弱地拉着宋南真坐在床邊,「我聽見你在外面發脾氣……為什麼?醫生跟你說了些什麼?」

宋南真淺笑着,「那醫生說話結巴,我忍不住吼了他幾句,果然有用。」

寒雅煙唇邊露出一抹笑意,眼眸中閃爍著盈盈淚光,「南真,我會不會離開你?如果……」

「別做這種不可能的揣測!」宋南真粗嘎地低吼。寒雅煙這句話正巧擊中他心底最深的恐懼,而這個可能性也着實嚇壞了他!

寒雅煙順從的點點頭,淚水滑落頰邊。「雜誌上寫的……是真的嗎?」

她望着他,眼眸中有期盼,也有一絲猶疑。

「目前還不確定。」宋南真為她抹去淚滴,「我已經要求那個記者提出明確的證據,證明他在雜誌上所寫的都是事實,否則我絕對要他付出沉痛的代價。」

「你打算走法律途徑?」寒雅煙語氣虛弱、嬌容發白。

「嗯。得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記者知道,他這回到底惹上什麼樣的對手!」宋南真劍眉一揚,「還是你希望我『私了』?」

基本上這方法他比較中意,因為很有效率。

能夠在最短時間痛扁那個記者出氣,不只是他的「奇蒙子」會很爽,也多了個練拳的機會。可是段曉暮也頗有意見!說什麼台灣是法治社會,身為警察的他不能任由「私刑」泛濫……啐,好吧!他只好妥協。

「南真,」寒雅煙遲疑的睇着他,流動的眼眸眷戀地瞅望他俊逸爽颯的容貌。「如果……」

「別說。」他打斷她,心中明白她想說什麼,「是孤兒也好,是殺人犯、酒家女的孩子也罷,那都不關我的事。」

「但是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真的好怕,南真……為什麼我會碰上這種事?到底誰的話才是真實的?琳柏媽媽?還是那個記者?我想知道啊!你能了解嗎?!」

「別激動。」宋南真連忙將寒雅煙抱入懷中安撫,並在她耳邊低語:「我答應你,你想知道事實,我會去幫你調查。但是在結果還沒出來前,你得先養好身子,否則我永遠不讓你知道事情真相!別懷疑,你知道我有這本事。」

「南真,你這是在威脅我?」寒雅煙自他懷裏探出頭,對上他深情的眼眸。

「沒錯,我現在是在威脅你。怎麼樣?同不同意?」他笑點她的鼻尖。

「……好,我答應!我一定會儘快恢復健康,離開醫院!」

宋南真滿意的頷首,忍不住俯身吻上寒雅煙微啟的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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