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追丟了紫衣少女的夏侯邃,懊惱地回到蒲國公府邸。

一進門,拜見夏侯夫人,夏侯夫人立刻開始嘮叨娶妻生子一事,夏侯邃懶得聽,藉口與鄰里舊友有酒約,雙手一拱便逃之天天,招了三五好友上酒樓,再入家門已是夜深時分,除了守衛之外,四周一片寂靜。

酒喝過頭了,夏侯邃感到頭疼欲裂,決定到後花園呼吸新鮮空氣。

這夜,月正好被雲層遮住,時而雲動風涌,吹得黑漆漆的樹葉如鬼魅般晃搖。

夏侯邃坐在圓石上,忽見通往涼亭的石階上有一紅光,輕飄飄地移動,奮力撐大兩眼,雖酒精仍盤聚在腦中不散影響眼力,但他仍清楚地看見紅光是來自一盞紅燈使然,拿着紅燈的是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

是丫鬟吧!夏侯邃心想,卻不知女孩就是地這些天來朝思暮想的紫衣。

其實夏侯邃並未眼花,紫衣穿着淡紫色衣服,在黑夜中看起來確實像白色。

紫衣一手提紅燈、一手拿爐盤,臉上罩着紫紗,裊裊婷婷走人亭中,將爐盤放在石桌上,卸下紫紗面罩,露出雪似的臉蛋。

然後燃了三住香,俯身跪地,向天祈求保佑師父和翠盈師姐平安,將香一支支插向爐中,再次深深跪拜,正欲起身,眼前出現一雙男人的長筒皂靴。

紫衣還來不及站直身子,纖腰突被一雙大手勾進男人的懷中。

「放開我!登徒子!」紫衣急將紫紗面罩遮住臉。

「大膽丫鬟!本爺抱你,是你的榮幸。」夏侯邃帶着醉意說道。

「你再不放手,當心我扭斷你的手,讓你變成殘廢。」紫衣奮力掙扎著。

「喝!好大的口氣!本爺就不信憑你的縴手能奈本爺如何!」夏侯邃愈抱愈緊……

紫衣作勢伸出纖指在夏侯邃的眉心上點了一下,千嬌百媚的說:「大爺真細心,知道奴家怕蚊蟲,如此體貼奴家,奴家真高興。」

「到了本爺的房裏,本爺會讓你更高興。」

「大爺,你把眼睛閉起來,奴家想先給你一個驚喜。」紫衣嬌笑道。

「是什麼樣的驚喜?是不是一個熱吻啊?」紫衣這一笑迷得夏侯邃心神蕩漾。

「討厭!你快把眼睛閉起來嘛!」.紫衣佯怒地蹙起蛾眉。

「美人兒別生氣,本爺閉就是了。」夏侯邃聽話地合眼,將嘴噘高。

「不準偷看哦!」紫衣拾起掉在地上銅製的香爐,往夏侯邃頭上狠心一擊,「咚」地一聲,鮮血霍地從夏侯邃的烏髮中流了下來,而夏侯邃整個人被這一擊,給驚訝得怔愣住了。

紫衣趁夏侯邃呆愣之際,又是一個快手,在他的臉上抓出五條紅痕。

等到夏侯邃從渾沌中清醒過來,花園裏已不見美人兒的蹤影。

只見風更急了,搖得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嘲笑他上了美人兒的當……

一大清早,夏侯夫人還在床上,就聽見門外亂紛紛的腳步聲。

夏侯夫人叫住門外的丫鬟問明原因,原來是復侯邃在點召所有的丫鬟到大廳集合,但丫鬟不知所為何事。

夏侯夫人心覺不祥,連忙叫丫鬟打水梳洗后,碎步奔向大廳,但從房間到大廳這一路上,除了身後的貼身丫鬟外,卻不見一個丫鬟與家丁,人都到哪兒去了?

到了大廳,一見夏侯邃臉上有如被貓抓的傷痕,夏侯夫人大感吃驚。

「娘,日安。」夏侯邃從椅子上起身,問安之後迎夏侯夫人坐上座。

「邃兒你的臉怎麼了?」夏侯夫人忍俊不住地問。

「昨晚有一新來的賤婢抓傷的。」夏侯邃眼中冒出怒火。

「你的武功高強,怎麼會被婢女所傷?」夏侯夫人心中已有幾分明白。

心想夏侯邃一定是誤將紫衣當成丫鬟,因為唯有紫衣的本領,才有可能傷到夏侯邃,其他丫鬟並沒有拳腳功夫。

但夏侯夫人不懂,紫衣個性溫柔,否則那日在荒廟殺了數個響馬,她怎會不忍他們曝屍郊野,不但好心埋了他們,還念佛語超度亡魂。

這樣的好姑娘,萬萬不可能無緣無故抓傷夏侯遽,除非……

夏侯夫人眼神一斂,心中的譜更是清楚了。

「我喝醉了酒,一時大意才被她所傷。」夏侯逢避開夏侯夫人銳利的眼神。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夏侯夫人捺住性子,一副要問個水落石出的模樣。

臉一紅,夏侯邃趕忙轉移話題,「娘您別問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個賤婢。」

夏侯夫人心裏有數,不想在下人面前為難他,明知丫鬟中沒有地要的人,卻不動聲色的說:「府里的丫鬟全在此,你自己去找吧。」

「娘確信全部丫鬟都到了嗎?」夏侯邃一眼望過去。

「沒錯。」夏侯夫人點點頭。

「她不在此。」夏侯邃失望地嘆口氣。

「你看清楚了嗎?」夏侯夫人佯裝關心地多此一問。

「很清楚。」夏侯邃頹坐在椅上,連多看一眼都只得賣力。

「你們統統退下,去忙各自的事。」夏侯夫人一聲吩咐,五、六十個丫鬟一起福了福身「是,夫人。」然後靜默地從偏門退了去。

一瞬間大廳變得空蕩蕩胭脂花香味殘存,猶如昨晚飄滿花香的花園,夏侯邃只覺彷彿置身夢中,悵然若失地喃喃自語,「難道昨晚我撞見鬼了!」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夏侯夫人追問。

「我在花園吹風時,遇到一個穿白……不,是紫色衣服的女鬼。」

「然後呢?」夏侯夫人喉頭一緊,聲音顯得異常沙啞。

「沒什麼特別的。」夏侯邃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說:「摸了她幾下罷了。」

「你這狂兒!居然一點禮教規矩都沒有!」夏侯夫人怒聲斥責。

「我以為她是府里的丫鬟,再說模幾下又不會少塊肉……」夏侯邃突然驚覺夏侯夫人的臉色不對勁,恍然大悟的說道:「娘知道她是誰!」

夏侯夫人不疾不徐地將那日在荒廟遇響馬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夏侯邃聽得甚是仔細,但眉頭卻越皺越緊,心知娘的救命恩人就是兄長欲緝拿的要犯之一,心裏好生為難,不過未免娘煩心,夏侯邃不打算說出來。

說到最後,夏侯夫人總結道:「紫衣是娘的救命恩人,不許你胡來。」

「名字頂好聽的,但可惜是根麻舌的辣椒。」夏侯邃伸出破皮的舌舔了舔下唇。

「不正經!」夏侯夫人搖頭,對夏侯邃的舉止感到頭痛。

「她現在人在哪裏?」

「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報仇雪恥。」

「你休想我會告訴你。」夏侯夫人其實也不知道。

這時夏侯夫人的貼身丫鬟走進來,小聲提醒:「夫人,早課的時間到了。」

身兼將軍的妻子及其子的娘親,夏侯夫人篤信佛,每日念誦金剛經千遍,求佛保佑戰場上的丈夫與二子,已是她每日固定的生活作息。

雖然早課時辰已到,但夏侯夫人心繫紫衣的安危,深知兒子發起脾氣活像脫韁野馬難以控制,赴趄走了幾步,回過頭叮嚀:「答應娘,不要找紫衣的麻煩。」

「就算翻遍府邸,我也要找到紫衣。」夏侯邃堅決的說。

「紫衣姑娘和小姐在練武場召集所有的家丁和守衛。」丫鬟插嘴道。

「多嘴!」夏侯夫人白了一眼貼身丫鬟。

就在夏侯夫人想勸阻夏侯邃之前,夏侯逡一溜煙的跑掉了……

同一個時間,練武場上聚集了上百個守衛和家丁。

紫衣一夜未眠,越想越不甘心,天還未亮,拿着鐵拂塵到花園打算去找昨晚的登徒子算帳,正巧碰到獨自在花徑漫步的夏侯娜,夏侯娜是個心直口快的小姐,一見紫衣眼袋一抹黑雲,立刻打探原因,紫衣拗不過夏侯娜,只好一五一十招了。

夏侯娜聞言大怒,不容府邸有此敗類,拉着紫衣的袖子跑去敲總管的門,命令他在卯時以前召集府中所有男人以便檢視,但在夏侯娜逐一檢查他們的臉后,井未發現可疑之處,於是散去所有的守衛和家丁。

「沒發現有臉被抓傷的色狼。」

「莫非他已畏罪潛逃!」繁衣扼腕的說。

突地身後傳來渾厚的男聲,「該逃的人是你。」

「夏侯娜姐姐,就是他。」紫衣循聲回過頭,臉色丕變。

「他是我二哥,夏侯邃少尉官。」夏侯娜扯了扯紫衣的袖子,小聲告知。

「什麼?」紫衣聞言,好似耳邊起了一記響雷,把身體震得連退好幾步。

「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夏侯邃惡狠狠的說。

紫衣緊抓着鐵拂塵的長柄,雖有一戰的決心,但卻顯得有些遲疑,她的遲疑並非因為她怕夏侯邃,而是夏侯邃是夏侯夫人的兒子,這些日子夏侯夫人待她如親生女兒,夏侯娜小姐又對她如親妹,她豈能在此撒潑!縱然夏侯邃有千錯萬錯,不過她已從他的頭上和臉上討了公道,兩不相欠,實無道理再起事端,話雖這麼講沒錯,但即使她有息事寧人之意,可是從夏侯邃黑潭似的眼眸中,卻只看見熊熊怒火,完全沒有和解的善意,她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紫衣和夏侯邃兩人呈現緊張狀態,卻又互相按兵不動之際,沒有武功的夏侯娜得以輕易地閃身站到兩人中間,張開細臂主持公道的說:「二哥,紫衣都跟我說了,是你錯在先。」

夏侯邃威脅道:「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也揍!」

這時夏侯娜忽地向夏侯邃身後急急趕來的夏侯夫人招手,大聲地告狀:「娘您來得正好,二哥要揍我和紫衣,快來救我們。」

夏侯夫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言道:「邃兒!休得放肆!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娘,我可不只臉被抓傷,我的頭還被她打破,流了一碗血。」

「你是軍人,受傷流血是很平常的事,用不着大驚小怪。」

「去年你右臂中毒箭,大夫替你拔箭療傷時,你流了兩碗血,也不聽你吭一聲,怎麼這次受點小傷,卻像個娘們似的哀哀叫!」夏侯娜落井下石。

紫衣雖在一旁沒說話,但她看得出來這對兄妹相處不甚和氣。

遭到娘奚落,又被妹妹反咬一口,再加上美人兒一副看笑話的表情,一肚子的怨氣急需要發泄,夏侯邃忿忿的怒道:「夏侯娜你給我閉嘴!」

「我不閉,你能奈我何?」

「那我就撕爛你的嘴,讓你永遠都閉不了嘴。」

「娘!救命啊!」夏侯娜躲到夏侯夫人背後,卻探出頭扮鬼臉。

「你們兄妹倆非得要一見面就吵得我耳襲嗎?」夏侯夫人喟嘆。

見夏侯夫人蹙眉不悅,夏侯家兄妹互以白眼相瞪,紫衣自忖禍是因她而起,慚愧的說:「夫人,都是我不好,引您不快。」

「不關你的事,他們兄妹倆是冤家投胎。」夏侯夫人頻頻搖頭。

「紫衣在府上叨擾數日,承蒙夫人的照顧,紫衣感激不盡,夫人恩重,紫衣來日再報。」紫衣是江湖中人,行江湖之禮,拱了拱手,做出拜別姿勢。

夏侯夫人大驚,「來日?紫衣難不成你要走!」

不待紫衣回話,夏侯娜搶著說:「紫衣你無家可歸,要走去哪裏?」

「天大地大,紫衣一定會找到安身之處。」紫衣去意堅定。

見夏侯邃一臉事不關己的輕鬆貌,夏侯娜將矛頭對準夏侯邃,冷嘲熱諷的說:「世局那麼亂,你又長得那麼漂亮,哪個男人見了你不起歹念!」

「你看我幹什麼?」夏侯邃冷眼睨著夏侯娜。

「都是你不好,一回來就像凶神惡煞似的把紫衣嚇跑。」

「我哪一點像凶神惡煞?」夏侯邃不服氣的說:「你這個眼睛被蛤肉蒙蔽的妹妹,你到外面去打探一下,你二哥我可是朝中第一俊男,多少公主向我拋楣眼,爭風吃醋。若不是皇上怕把某個公主許配給我,造成其他公主的不滿,你二哥我現在已經是駙馬爺了。」

「真不怕咬到舌頭!」夏侯娜撇著嘴說。

「我的舌頭早就被咬到了。」夏侯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紫衣。

紫衣雙頰立刻像泡在紅色的染缸里,讓人一看就知她心虛。

夏侯娜解危的說:「依我看,那些公主的眼睛八成被狗屎粘到。」

「夏侯娜!女孩子家講話要有分寸!」夏候夫人出言糾正。

「臭夏侯邃,你給我記住!」夏侯娜把帳算在夏侯邃的頭上。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原諒你們女人的無知。」夏侯邃冷不防的說。

「你們女人」當然包括紫衣,這傢伙好賊,用這種含糊的字眼變相留住絮衣。

「娘,二哥罵您無知!」夏侯娜捉住話柄煽火的說。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夏侯邃反唇相譏。

夏侯夫人懶得理這對見面跟仇人似的兄妹,挽著紫衣的手,細聲要求她留下來,然後兩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進佛堂,一起禮佛誦經,一柱香之後,兩人走出佛堂用膳,從丫鬟的口中得知那對兄妹還在吵架……

夜深了,天空無雲,月光皎潔,花蔭竹影,甚是美景。

但一雙墨色長筒皂靴踩着花蔭竹影而行,四下無聲,彷彿月下無人行走,的確不能算是人,是賊,是個採花賊正逐步逼近紫衣的閣樓。

算算日子,紫衣在蒲國公府已作客十餘天,其間她曾趁夜外出,一方面打探有五師父或師姐的消息,一方面恪遵師父教誨,每到之處必行鏟奸除惡之事,為免讓人發現她夜潛出府,所以她所選擇居住的閣樓較為偏遠。

不過這棟閣樓共有六個房間,上三戶,下三戶,她獨住上面最右邊的一戶,其餘五戶則分住十個丫鬟,兩女共用一間。

當然,這個採花賊不是別人,是夏候邃這個色膽包天的二少爺。

雖身分尊貴,但乾的是壞勾當,怕別人聽到,於是他事先戳破其他房間的紙窗,以細管吹迷煙入內使丫鬟們昏睡。然後無聲地推門進入紫衣的房間,發現紫衣並不在房內但包袱還在,只有鐵拂塵不在,……

心想,紫衣大概去做所謂的行俠仗義之事.於是不慌不忙地飛到樑上等待。

約莫半個時辰,紫衣輕聲回到房裏,不敢點燈,只推開窗子引月光進來,就著朧白的月光,拔下月牙梳子,青絲如瀑布泄在背上,更換衣服后關上窗子,只留一線細縫,上床就寢。

還未闔跟就已警覺到樑上有賊,但賊的動作比她快,如電光石火般,在她身子離床不過半寸之際,已飛撲到她身上,往她任督二脈一點,雙腿如被長釘釘在床上,雙臂如被十道麻繩綁了起來,四肢皆無法移動。

看清賊相,紫衣氣呼呼的問:「半夜三更,你來幹什麼?」

「報仇。」夏侯邃跳下床,點了燈,將桌子拉進床邊,照亮羅帳內。

「你不是說不與我計較了!」紫衣運功想衝破被制的穴道,但力道不足。

「我說好男不跟女斗,而我從來就不足好男。」

「君子一言九鼎……」紫衣急得額頭冒出冷汗。

「我是小人、無賴,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夏侯邃邪笑道。

「你有膽就解開我的穴道,我們公平決鬥,」

「我不會再上當的。」

夏侯邃逐一解開紫衣身上的暗扣,紫衣咬着牙問:「你想幹什麼?』:「這個時候我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想魚水之歡。」夏侯邃沙嘎著嗓子說。

「你別碰我!」紫衣眼瞳燃燒着火焰。看着身上的衣物漸少。

「我偏要。」不一會兒,白玉無瑕的胴體裸裎在眼前,夏侯邃的大手從她的細頸向下滑行,越過高聳的山峰、平坦的小腹,來到黑色三角叢林,輕撥僚弄,逗得紫衣又氣又急,喉嚨像被掐住般無法出聲……

突地,他揪起一根黑毛,放進嘴裏咀嚼,佞笑道:「人間美味!」

「救命!」紫衣衝破喉嚨,如在瀕死邊緣般放聲大喊。

「省省力氣吧!其他房間已被我吹了迷煙,就算你喊破喉嚨也叫不醒她們。」

他大手探進她兩腿之間,無視紫衣淚眼蒙蒙,邪惡地握住整片柔軟的花心,恣意蹂躪,好不快活。

他的舉動逼得紫衣以哽咽的哭聲說道:「我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你非禮我,等於非禮你娘。」

「我娘頂多打我一頓,罵我一頓,又不會殺了我。」夏侯邃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說。

「我將來還要嫁人,你這麼做,叫我日後如何見人?」紫衣越說越傷心。

「反正我娘喜歡你,你不如留在蒲國公府,好好服侍我,討我歡心。」

「無媒苟合之事會遭天打雷劈的。」紫衣恐嚇道。

「沒聽過這種說法,不過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夏侯邃訕笑道:「跟你一起死,到了黃泉下,我還是會同你做苟合之事,到時天雷想劈也劈不到我們。」

心念一轉,夏侯邃問道:「你先前跑去哪裏?」

「不關你的事。」紫衣臉色暗沉,怏怏不樂地嘟著嘴。

「你不老實說明白,我就不停止。」夏侯邃威猛地加重力道抽送。

「我去殺人,你滿意了吧。」絮衣招架不住,老實招了。

「殺誰?」夏侯邃全身神經猛地崩緊,宣洩的衝動油然而起。

「守城少尉官。」紫衣驕傲而且不避諱地回答;「以後不許你隨便濫殺朝廷命官。」夏侯邃臉色丕變。

「誰要他欺壓百姓,如果讓我知道你也是個壞官,我照殺不誤。」

「我現在不同你說了,我要出來了……」一陣抽搐、一陣溫熱,夏侯逢突地癱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呼吸。

半晌,紫衣幾乎是合了眼正要睡着,夏侯邃突然從她身上翻到一旁,拉起她的身子,語氣剛強的說:「你給我聽清楚,從今以後,晚上不許出門。」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行動?」紫衣睡意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挑釁之意。

「就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夏侯邃霸氣的說。

「我又沒嫁紿你,我怎麼會是你的女人!」紫友嗤之以鼻。

「按照禮俗,除非我不要,別的男人才能揀我吃剩的殘羹冷餚。」夏侯邃殘酷的說。

紫衣突覺一陣酸澀湧上心頭,她的身已被他侵佔,他居然還用言語羞辱她,這個男人她真應該趁他毫無防備之際,執起鐵拂塵從他頸子上一刷,取他性命,但是——她下不了手。

雖然他強佔了她,但那是一開始,之後她明白自己是多麼地配合他,她覺得自己像一朵初綻的花,被蜜蜂一采,從此就喜歡上那種刺入的感覺……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有如此淫蕩的想法,真是丟臉!深吸一口氣,紫衣桀驚不馴的說:「你錯了,我的身子雖被你玷污,致使我不能嫁到好人家去,但我的心是純凈的,我大可一輩子不嫁,削髮伴佛。」

這席話換來夏侯邃的哈哈大笑,「說大話.我就不信你耐得住寂寞。」

「你已經報仇了,還不快滾下床。」

紫衣冷不防一踢。

「哎喲!」夏侯邃一聲慘叫,這一踢正好踢到那東西。

「你活該!」紫衣的眼神透露著些許擔憂。

夏侯邃本想發火的,但他竟原諒了她,這對他來說是破天荒的,他的血液中帶着殘酷的因子,只要是讓他不高興,包括夏侯娜在內,他一律拳頭相向,但他不察他的殘暴正一點一滴地流失。

心念又一轉,夏侯邃無賴的說:「用腳踢我.又記上一筆,我不走了,就在這兒睡到天亮。」

「你不走,我走。」紫衣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跨過。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夏侯邃隨即環住紫衣的腰,將她拉坐在他的腿上。

「放開我!」紫衣驚天動地的大叫。

「除非你有辦法自己逃出我的手掌心。」夏侯邃雙臂如同銅牆鐵壁般箝住她。

紫衣扭動着身體,但看到他的目光充滿情感地注視着她搖晃的雙乳,紫衣又氣又羞又惱,將雙手遮掩住胸部,哀怨的說:「你我同睡一床,萬一讓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傳到我娘耳里,大不了納你為妾就是了。」

「妾?你要我做你的妾?」紫衣的眼睛瞠張。

「你很高興對不對?」夏侯邃會錯意的反問道,這可是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算起來叫負責,他以為凡是聽到這個建議的女人,都會高興得飛上天,但紫衣卻板着臉孔說道:「不對,怎麼說我也是個官家小姐,打死我都不做妾。」

「令尊是……」夏侯邃有些愕然。

「前吏部恃郎袁雍。」紫衣表情突地黯沉下來,十年未見爹娘一面,如今得知爹娘不好,師父和翠盈又毫無音訊,此刻的她應速去巴陵與爹娘團聚,可是她卻被困在男人的懷中……

至於失身之事已無法挽回,就當是前世欠他的孽緣,今生還給他!與師父修行十年,漸漸地她對於自己無力改變的事,都訴諸於宿命。

夏侯邃語帶懷疑的說:「我認得他,不過並沒聽說他有女兒。」

「我的的確確是他的女兒,只不過十年前囚故離家。」

「十年前你不過六歲,不可能自己離家,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必要向你一一報告。」

「你很喜歡跟我作對!」夏侯邃不太高興的蹙眉。

紫衣眨了眨長眼睫,意外地發現她每說一個字都能牽動他的情緒,心裏一陣洋洋得意,乃高傲的說:「我才懶得理你,明日一早拜別夫人,我要去巴陵找我爹娘,一家人團聚,和樂融融。」

「袁雍原先是充軍巴陵沒錯,但巴陵現被響馬玫占,亂成一團,大部分的人都已逃離巴陵,你若去巴陵,只怕會落人響馬手中成了玩物。」

紫衣彷彿被嚇到似的屏住呼吸,但她並不是因為巴陵失守而感到驚憂,畢竟父親是武將出身,自有辦法保護娘親脫離險境,不須她操憂,她操憂的是她自身的處境,正如他所說,是個——玩物!是他害她成為玩物的,她感到苦澀,可卻有—

種執迷不悟的感覺困惑住她的心,令她無法思考。

她喟嘆一聲,也許睡一覺之後,她會找到出路「我好累,我想睡覺了,我求你放過我,回你自己房間睡覺。」

「不,我不讓你睡,明日我要回京一趟,七、八天見不着你,我要多玩幾次。」

「你非要把我累死嗎?」紫衣感覺到他的慾望在她兩腿之間變硬。

「美人兒,我怎捨得讓你死……」夏侯邃笑嘻嘻地擄攫她的唇。

明日,他打算回京要求聖上,讓他接任江都守城少尉官一職,為的是以後可以常常回家,跟她玩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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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情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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