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房間里好安靜,靜得彷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卜雋皓倚靠在陽台的落地窗沉思,連香吟則坐在柔軟的床鋪上沉思。

半晌,連香吟開口了,「我們假裝上床了,行嗎?」

他眉頭一皺,回頭看着她,「妳在胡說什麼?」

「我不能被退貨,我也不想變成商品被轉來轉去,至少我們是熟識的,必要時,你還可以幫我。」

「幫妳什麼?」

她吐了口長氣,「故事很長,我不認為你有耐心聽我說完,而且我們的交集不會太久,你就再忍耐半個月,我一定會消失在你的生命中,不會再打擾你的。」

上雋皓冷嗤一聲,「這是老頭子教妳的欲擒故縱術?」

連香吟仰頭翻了翻白眼,「又來了,我根本不認識他。」他怎麼老是聽不懂,又不是姓「魯」!

他的黑眸閃過一道不以為然,「妳以為我剛剛在想什麼?我爺爺若不確定妳在我心中的分量,他剛剛就不會用那種方法逼我。」

「意思是他知道你在乎我,不可能讓我成為沈奕凡或別人的妻子?」她慢吞吞的說着,腦子也慢慢的消化這項訊息,眼神更是慢慢的亮了起來。

他還在乎她!

看見她過於燦亮的黑眸,他眸光一冷,「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的事早就成為往事,不過……」他眉頭一皺,「我從不知道妳還會幫牛接生。」

「我有一個大學朋友家裏也是開牧場的,我看過她父親幫乳牛接生。」她聳聳肩,「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呢!」

他們當年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個半月,不談彼此,只將所有的時間拿來相愛,說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為過。

「我也許不知道妳的許多事,但我知道妳是因為錢才再次出現。」

「你若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連香吟懶得跟他辯。

只是再來要怎麼辦?她真的需要他跟自己同盟,骨氣就先扔到一邊去吧!

「卜雋皓,呃……我們重新再來好不好?就是繼續剛剛的話題,假裝我們已發生性關係,你落個清閑,我也能留下來,這不是很好嗎?」

她的音調一下子降八度,還裝出一臉溫柔。

卜雋皓看着她。爺爺若知道她肚子裏可能有小娃兒了,應該不會再煩他沒錯,但就怕她跟爺爺串通演起雙面人,將他一步一步的誘往兩人設下的陷阱。

屆時,爺爺有曾孫抱,她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卜家少奶奶,而他得到什麼?

激情的歡愉!這一點,對象不必是她,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就可得到,而性愛合一的激情,他早已視為糞土!

就算跟她做愛,這種加了金錢在裏面的肌膚之親,也不真實了!

連香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得出來他又不高興了。「卜雋皓……」

「我睡床上,妳睡沙發。」扔下這句話,他轉身走到衣櫥前,一打開門,眸中立即竄出怒火,火冒三丈的拿了件換洗衣褲,回頭看她,「妳說妳跟我爺爺沒串通,那這些衣服是為誰準備的?」

她眨眨眼,看着他氣沖沖的走進浴室,一會兒就聽到水聲。

她起身走到那嵌進牆壁的大衣櫥前,驚愕的看着裏面有一半的空間居然擺了幾套性感絲質睡衣及十多套名牌衣服,而下面的抽屜里,胸罩、小褲褲更是整齊排放。

看來老太爺早就找人買好這些東西了,也早就料到他們會共處一室,但最怪的是……

她拿起一件連卷標都未拆的胸罩,胸圍及CUP跟她的一樣,她再拿一套衣服比試,長度剛好,看裏面的卷標,尺寸也跟她平常穿的吻合。

她杏眼圓睜,真是活見鬼了!

她是臨時跟段氏阿滿偷天換日的,雖然兩人未曾謀面,但可能嗎?兩人的身高、體型完全一樣。

「喀」一聲,浴室門開了,卜雋皓僅著一件條紋睡褲走了出來,俊俏非凡的他頭髮微濕,古銅色的胸肌沾滿水珠,一手以著毛巾擦拭頭髮,看來男人味十足。

連香吟覺得喉嚨有些乾澀,身體更是莫名其妙的發熱,在他臭著一張俊臉瞟向她時,她沒來由的臉紅心跳,胡亂的拿了換洗衣服逃進浴室,這才看到裏面有一個好大的按摩浴缸。

但她現在可沒有心情泡湯,更不能放輕鬆。

洗了澡、洗了頭,她窩在浴室里吹乾頭髮,遲遲沒有出去。

老爺爺的安排讓他對她充滿敵意跟誤解,這該怎麼辦?

兩人條件又沒談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挺危險的。

時間滴滴答答的經過,一個在浴室里想事情,一個已在床上躺下來,闔上眼睛睡覺。

但思緒複雜,要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時間都還沒超過八點。

卜雋皓睜開眼睛瞥向浴室,對她還有感覺是他最大的敗筆。

今天這一戰,他輸了,爺爺贏了,可以預見的是爺爺一定會利用這一點將他吃得死死的,他要反擊恐怕不易。

問題是,他該拿那個女人如何?

「喀」一聲,浴室門終於開了,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假寐。

睡了?!那倒是解決了一個問題。連香吟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走到沙發上躺下,拿了個抱枕抱在懷中,不知道是用腦太多還是真的累了,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她很快的就夢周公去。

夢裏,時間倒退五年,她跟卜雋皓在埃及法老王下深情擁吻,她笑得好甜……

而真實世界裏,一雙遲遲無法入睡的黑眸正凝睇着她嘴角微揚的睡顏,終於抵抗不了心中的渴望,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沒想到她突地貼近他的手,他如遭電擊般立刻縮回手,抿緊了唇轉身回到床上,凝睇着她,直至天泛魚肚白才沉沉睡去。

越南胡志明市的市區里,一家出產橡膠零件的工廠內一片狼藉,一些生產器具、半成品,甚至要出貨的完成品,全被潑灑油漆,東西倒了一地,液體原料也流了一地,氣味四溢,原有的一、二十名工人也全跑了。

「還是晚來了一步!」

開車前來的謝嫚軒一見工廠已被毀了大半,下車問鄰居,得知香吟的父母已被帶走了,眸中露出一抹複雜的眸光。

當初走那一步棋似乎走錯了,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反而像滾雪球般愈滾愈大,汪威迪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要是沒有找到香吟,肯定不願善了。

她長嘆一聲,開車前往汪威迪的住處。

約莫半個小時,市郊一處佔地近三百坪的豪華住宅映入眼帘,汪威迪顯然也猜到她會來,所以警衛一看到她便替她開了大門,一下車,也有人引導她到汪威迪的禪室。

一走進充滿日式風格的楊楊米禪房,她就看到連香吟的父母臉色發白的坐在一臉陰沉的汪威迪面前。

夫婦倆看着女兒的好朋友,欲言又止。

她跟兩人點點頭,才看向汪威迪道:「你想怎麼樣?」

他冷笑,「妳膽子倒不小,真的來了。上次的事還是沒讓妳學乖?」

錯!她學乖了,他那次的羞辱讓她知道她有多麼愚蠢,竟然將自己的心給了一個冷血的男人。

她直視着他,神情淡漠,「這不是膽子大小的問題,當一個女人的身心都被嚴重羞辱后,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了。」

他冷冷的盯着她,「我沒興趣聽妳耍嘴皮,但我要妳跟香吟傳個話,她再不出現,我就將她父母關在我這裏,哪兒也不許去。」

他會這麼說,實在是因為幾乎將越南的每一吋土地都翻遍了,仍找不到連香吟,他甚至透過關係查了出境紀錄,但沒有資料,所以她應該還躲在越南的某個角落。

謝嫂軒冷笑一聲,「何必自欺欺人?自香吟不見后,你派人監控伯父、伯母還有我,我們的電話,甚至家裏都被裝了針孔、竊聽器,她有沒有跟我聯絡,我有沒有辦法跟她傳話,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

「妳……」汪威迪語塞,因為她說的是真話。

「你關着伯父、伯母也沒有用,他們向來都沒有膽子反抗你,更不可能慫恿香吟離開你,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他看來是小看她了,她似乎將自己看得很透徹。

他抿了下唇,「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香吟沒回到我身邊的一日,我就會想盡任何方法逼她現身。」

「我知道,因為在這裏沒人敢違抗你,就連越南政府你也不放在眼裏。」因為有錢有勢,他在哪裏都吃得開,更是政要官員巴結的對象,也因此,霸道冷酷的他愈來愈無法無天。

「謝嫚軒,妳一向是個聰明人,也知道我的耐性有多少,別逼我用更殘暴的方式來逼妳說出香吟的下落。」他犀利的眸光射向她。

「最殘暴的方法你已經用在我身上了,其它的嚴刑逼供最多只能傷身,但傷不了心。」她聲音幽幽的,含着一絲控訴。

汪威迪知道她愛他,但他的心裏只容得下一個女人。

他的目光移向站在門口的下屬,「將他們三個都帶到二樓後面的房間。」

「是!」

看着三人被帶出去的身影,他黑眸竄出兩簇怒火,連香吟最在乎的三個人全被他留在這兒,他就不信她不乖乖現身。

不知越南已風起雲湧,台灣的連香吟已經在為她的自由倒數計時。

再過十天,她就可以跟熳軒見面了,但這幾天日子肯定難熬!

她跟卜雋皓依然維持着在台東時的相處模式,每天晚上她睡沙發,他睡床,表面看來相安無事,但就她而言,一晚可比一晚都還要來得煎熬難過,空氣中像是有一股接近臨界點的緊繃氣息飄浮着,而且是愈夜愈緊繃……

他從沒有掩飾被逼着留在這兒的不悅,他的情緒緊繃,一天對她也說不上兩句話,倒是老爺爺老雖老,肺活量可不小,一天開炮好幾回。

但今天,卜雋皓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一大群看來弔兒郎當,開著名貴跑車的有錢少爺湧進別墅,眾人對他嬉笑怒罵、撾肩調侃,他居然都沒生氣。

老爺爺的消息則很靈通,在這群將音響開得震天價響的年輕人到來前一分鐘就到公司去了,而可憐的沈奕凡則被留下來跟那些人同歡。

看得出來他們都是舊識了,一會兒打打鬧鬧,一會兒話題繞着她打轉,眼神也在她身上轉,搞得她渾身不自在,只好先溜到屋外透透氣……

但卜雋皓這一群友人都是為了她而來,怎麼可能放過她。

他們坐在二樓客廳里,透過玻璃帷幕,看着在屋外靜靜賞花的美人。

陽光照在她臉上,將美若天仙的小臉襯托得更為明亮動人,鵝黃色洋裝完全掩飾不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看來實在不像越南婆子。」

「我也這麼覺得,她嘗起來味道一定很不錯……」

說話的何方跟庄世凱長相都不錯,女人更不少,但從沒碰過這麼美麗的越南女人,兩人對她的「性」致都頗高。

楊敬江也聽出來了,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建議,「咱們來玩個遊戲,先做簽,抽中的人就去親她,然後大家賭賭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下注嗎?」何方興緻勃勃的拿出皮夾。

但有人立即跟他使眼色,要他看看一直面無表情的卜雋皓,大夥臉上興奮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氣氛也有些尷尬。

他們常常這樣玩的,他們中間有人有老婆,所以也玩了一陣子的換妻俱樂部,甚至來個女友大風吹。

卜雋皓雖然是裏面比較ㄍㄧㄥ的,不跟他們玩這種遊戲,但也從沒阻止過,再說了,這個越南婆子是他那個強勢的爺爺買給他的,他應該更不會介意才是。

就在氣氛僵持間,卜雋皓突然開口了,「這個遊戲原本就是咱們的樂子之一,有什麼關係。做簽吧,抽中的人下樓去親她。」

坐在一旁監視怕他們High過頭,連搖頭丸那種助興東西都出籠的沈奕凡一聽,眉頭立即一皺,「雋皓,這不好……」

「只是一個吻而已,再說,她只是被買來懷我種的女人,沒有嬌貴到連碰都不能碰。」

「你……」

卜雋皓冷冷的瞟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但其實只有他心裏最清楚,他有多麼厭惡這一切。

他厭倦了兩人共處一室,厭惡自己愈來愈想佔有她、愈來愈不能忽視她,他更厭煩她白天離自己遠遠的,晚上早早就寢,作夢時還喃喃數着再過幾天,她就可以離開他……

他曾以為她是假作夢,目的只是要勾引他,因為她的肚子關係着她在乎的錢,但平穩的呼吸聲又告訴他,他是錯的!

那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倦了、累了,或許讓他的朋友引出她的假清高、引出她的惺惺作態,他就可以將她驅出他的心坎。

沈奕凡對好友那記冷眼很不以為然,但能怎麼樣?

卜雋皓看着興緻勃勃的好友們,「我做莊家,我們就設定她有三種反應,一個是裝模作樣,欲拒還迎,一個是賞一記耳光,最後一個是欲罷不能,餓虎撲羊。」

「一定要這樣玩嗎?」沈奕凡真的看不過去,又開口。

「你不願意可以退出抽籤行列。」其它人可是躍躍欲試。

沈奕凡當然也看出來了,只得點頭,「那好吧!我來做簽,抽中的人贏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反正是他要將自己的老婆當獎品,他何必替他捨不得。

他走到另一旁拿了張紙分成幾等分,想了想還是做了手腳,再將每一張都寫着「中」的紙招起來,回過身將紙簽放到一個杯子裏,看着卜雋皓道:「由你先抽,若抽中了,其它人就不必抽了。」

卜雋皓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簽是你做的,你第一個,我第二個。」

「遊戲是我起的頭,由我先才對。」楊敬江想眺上第一線。

「她是他的老婆,當然由他先。」沈奕凡瞟了好友一眼。

「不,就由奕凡先抽,我堅持。」卜雋皓眼神一沉,瞥了桌上的杯子一眼,知道他做了手腳。

沈奕凡瞪着他,火大了。好!他抽,他將杯子搖晃幾下,抽起其中一張簽,展開。

「中了!」其它人發出懊惱聲。

沈奕凡看了面無表情的卜雋皓一眼,三步並作兩步的下樓。

一肚子火的他來到越南婆子的身邊,卻頭疼了。怎麼親?總不能來真的!

借位!

沒說半句話,他硬著頭皮俯身靠近她。

連香吟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傾身靠近她?但在他愈來愈接近她的唇時,她回過神來嚇了一跳,踉踉蹌蹌的倒退好幾步。「你幹什麼?沈奕凡,你別亂來!」他不該是個色狼啊!

「妳會說中文?」沈奕文瞠目結舌,驚訝她居然說了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

下一秒,在看到她踉蹌倒退時,系在紅線上充當墜子的古老戒指從上衣領口輕晃出時,他更加錯愕。

老天爺!他認得那隻戒指。

戒指的色澤,還有刻劃在戒面連續的R&L圖案,都跟雋皓曾戴在手上的戒指同個模樣。

當時他就很好奇,一個不喜歡飾品的男人居然戴了一個褪色、像路邊攤賣的戒指,更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他一戴便是三年,直到跟廖逸珊訂婚前一個禮拜,兩人到埃及旅遊,那個戒指才從他的手上消失。

記得,他還曾詢問他,「戒指呢?」

「對戒只剩一隻太孤單了,我乾脆讓它回到原來的地方。」

當初卜雋皓的回答還讓他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現在……

原來,對戒中的女戒在她身上!

太過於興奮了,沈奕凡居然忘情的伸手想去拿那隻戒指……

「啪」一聲,「色狼!」

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摑上他的臉,還加上一聲氣憤的嬌斥。

沈奕凡看着怒不可遏的她將那隻戒指又塞回衣服內,雖然尷尬,但他也有一絲興奮,老太爺肯定隱瞞了一些事。

難怪!在她卸下那濃得好象會裂開的厚厚粉底與彩妝后,清麗脫俗的臉蛋怎麼看都不像越南女子。

他撫著發疼的臉頰道:「雋皓也有一個跟妳一模一樣的戒指。」

連香吟原本還怒氣沖沖的,一聽,馬上一愣,「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曾經看過。」賓果!她果真是雋皓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知道妳聽得懂中文,那就簡單了,上面--不,別往上看,雋皓設了一個賭局,要我們……」他將事情大略跟她提了下,「我不小心抽中了,為了男人的面子,就勉強跟我配合,借個位,我不會碰到妳的。」

連香吟真的沒想到卜雋皓會變得這麼惡劣,她略微低頭,偷偷的以眼角餘光往上瞄,果真看到窗前聚集了幾個興緻勃勃等著看好戲的男人,而卜雋皓,眸中似乎還有着一抹狂傲的嘲諷。

好!想看好戲。

帶點賭氣,她主動的伸手勾住沈奕凡的脖子,踮起腳尖,唇與他的相距只有咫尺。見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以狡黠的眼眸示意,何妨共演一出讓某人期待的好戲?

沈奕凡莞爾一笑,看來雋皓心中的女人果然不是庸脂俗粉,不但外貌佳,腦袋也一流。

「哇塞,真的吻上了!」

「不過她也很絕,三種反應全有,這場賭注不全輸了,而且還成了莊家通殺。」

「就是啊!雋皓,你們上過幾次了?這麼了解那個越南婆子的反應。」

二樓客廳,大家瞠大了眼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這會兒吃不到美味又瘦了口袋,口氣多少都有點兒酸。

卜雋皓卻沒有反應,但一雙黑眸變得深邃、犀利,甚至暗潮洶湧。

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線,突然大步的轉身往樓下去。

幾個人好奇的湊到窗口,看到卜雋皓到了外面,一走近看來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身邊后,用力的推開沈奕凡,一手攬住越南婆子的小蠻腰后,粗暴的將她帶到自己懷中,俯身捕捉她的唇。

卜雋皓強硬的吸吮她的櫻唇,沸騰的怒火讓這個吻不見一絲溫柔。

連香吟用力的搖頭想掙開他的唇,但這個舉動顯然更激怒了他,他的身體將她往前推,迫得她不得不後退,一直到後背抵到一株樹榦再也動彈不得。

但明知她進退不得,他卻還將挺拔的身體強壓向她,而這期間,他盛氣凌人的唇都不曾離開過她。

她喘息吁吁,柔軟的胸脯上下劇烈起伏,這柔軟的接觸像火燒般撩撥起他全身沉寂多時的慾火,他想要她,強烈的想佔有她……

「唔嗯……放、放開我!」她使盡吃奶力氣終於推開他,一手搗著被他吻腫發疼的唇,氣憤難捺的瞪着他。

「不準妳吻別的男人,妳是我的!」見她跟奕凡親熱,卜雋皓感覺五臟六腑翻騰,妒火攻心。

「是嗎?我以為是你准許這場鬧劇的進行,而為了不讓我的丈夫失望,我當然得……」

「別激怒我,連香吟。」

「那就別找人來糟蹋我,卜雋皓,我並不欠你。」

她在雜誌上看過他的未婚妻被他捉姦在床,兩人因而解除婚約一事,而報導也說,其實他的風流史從未間斷,若以一個局外人來看,他根本沒有生氣的權利。

他冷騖的眸光瞪着她,她不欠他?不,曾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中,她欠他最多--

因為他只對她一人付出真感情,其它的女人,只跟他的身體有交集,她們有珠寶拿、有錢拿,他則得到身體的滿足,雙方互取其利。

只有她擁有他的心,她怎麼還?她永遠也還不起。

「不準再跟別的男人接吻,必要時,我不介意讓妳成為禁臠,哪裏都去不了!」

見他撂下話轉身就走,連香吟火冒三丈。

從何時開始,女人成為男人的附庸了?汪威迪如此,卜雋皓亦如此!

一想到這兒,她就像泄了氣的汽球軟軟的癱坐地上。

老天爺!我是哪裏得罪了你?

她在越南時就當過無數次的禁臠,也曾嘗試過上百種脫逃方法,而今好不容易逃出汪威迪的勢力範圍,沒想到一樣也要當禁臠。

早知如此,她何必那麼辛苦的從監牢逃到另一個牢籠。

這一天的鬧劇在男主角卜雋皓自己開車外出,久久沒有回來的情況下劃下句點,無聊的友人們只得跟嫂子道別,另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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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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