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程寬在陽台上焦慮的來回踱步。已經九點多了,天愛到現在還沒回來。他看着每一台經過的車輛,希望這其中有天愛的身影,但他卻一再失望,心裏因此更加緊張。

他一直以為哲學已經完全佔據他的心了;今天天愛一走,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天愛才是真正控制他心緒的人。而自己竟為了課業冷落天愛。到今天才知道,沒有任何事物比得上天愛的重要性,她才是他最在意的。

他居然氣走天愛!

當時天愛開車離開時,雖然他馬上騎車追着天愛,但由於她的車速太快,程寬那輛破舊的老爺機車根本追不上,甚至還因程寬猛加油而中途拋錨。都怪自己,若不是他冷落天愛,她也不會離家出走。

明知道天愛不喜歡被忽視,他還傷她的心、讓她難過。她悲傷的神情讓他心碎。

天愛,你到底在哪裏?

「天愛,快回來好不好?」他輕輕說道。

在程寬心裏,天愛是嬌貴的花朵,只能以愛灌溉,當灌溉不足時,她就會像沒了水分的花一樣枯萎。程寬曾暗暗發誓,絕對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天愛是他心中的寶啊!或許他因為近來無暇重視她的感受,但他仍是那麼地愛她,並不會因為課業繁重而少愛她一分一毫,天愛,聰明如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十個尼采加起來也比不上你對我的重要啊!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緊急煞車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程寬往下一看,竟是天愛回來了。

他趕緊推開房門,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

「程寬!」車子才剛熄火,天愛就看見快速朝她跑過來的程寬,她也顧不得車子未停好,隨即下車往程寬跑去,緊緊的抱住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疊聲道歉。

「我才該道歉。」程寬搶著話,「我讓你傷心、讓你痛苦,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天愛。」

「不!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

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子,沐浴在昏黃街燈的光暈下,渾然不覺時光的流逝,直到天愛推開兩人之間些微距離。

「程寬,人家腳好酸。」她凝視程寬,眼底柔波流轉,含着無限柔情。

此時天愛嬌媚的模樣,不禁讓程寬回想起第一次親吻天愛的景象。

「要不要請你坐?」他笑問。

天愛偏頭想了三秒鐘,微笑着回答:「好啊!如果你抱我上樓的話。」

程寬二話不說,橫抱起眼前佳人便往公寓的樓梯走,到了三樓他已經開始呼吸加快了。

天愛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幸好我們不是住在五樓,不然我可能要當寡婦了。」由於他們租賃的房子是舊式的,沒有電梯,因此他們只能用走的上四樓。

呼!好不容易到四樓了,程寬吁了一口氣。

「到了,該下來了。」程寬放下天愛。

他太久沒運動了,想當初剛結婚時,抱着四十幾公斤的天愛爬四層樓,他可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而現在,可能是太久沒運動了。

進了門,天愛拉程寬坐在沙發床上,「我生氣的樣子一定很醜陋,活像只大猩猩,對不對?」

「哪有這麼美麗的猩猩!」程寬趁她不備,偷偷親她一口。

天愛正視程寬,嚴肅的說:「你知道嗎?這一陣子我好討厭自己,覺得自己變得好惹人厭。」

「怎麼會?」

「怎麼不會?我還是喜歡以前的我,獨立、自主、不依賴,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一個人自由自在。」天愛苦笑着道。

「你覺得我綁住你了?」程寬問。

天愛搖搖頭。

「是我綁住了我自己。我把自己變成一隻被豢養的鳥,每天在家等著主人回來逗弄,即使沒有人關住我,自己也不願意飛出籠子。」她加重語氣:「我真厭惡這樣的自己。」

程寬了解天愛的意思。

「記不記得上次一起讀到心理學家容格所寫的句子——『兩個人的相遇,彷佛兩種化學物質的接觸,如果能有反應,兩造再非當初。』我們的相遇、結婚,確實對兩人都造成很大的改變,」程寬心疼的摟緊天愛。「沒想到這種改變讓你這麼不快樂。」

天愛無語。

程寬親親她,「天愛,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過這種生活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發瘋。」天愛認真的看着程寬。

「想好該怎麼辦了嗎?」

「嗯,我想過了,我決定要找個工作。」

「可是你不是想再出版一本詩集嗎?如果出去工作會不會就沒有時間創作了?」

「可是,我每天待在家裏都會好想你,你一回來就想纏着你,不但你沒有時間讀書,我也容易情緒失控,不如我找個工作,白天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至於寫詩這件事,我可以晚上寫啊!反正你晚上得念書,也沒什麼時間陪我,我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寫詩。你說好不好?」天愛理智的分析著事情,眼神又回復了昔日的光采。

「只要你不覺得太累,我當然沒有立場反對。而且依你的聰明與能力,不工作也實在可惜。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再回廣告公司嗎?」程寬心疼的輕撫著天愛的頭髮。

天愛毫不考慮的搖頭,「不想!做廣告太傷腦筋了,我想多留點時間來寫詩,明天先看看報紙求職欄,再慢慢決定吧!」

「也好。」

天愛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推推程寬:「喂!你明天不是得跟教授吃中飯討論什麼嗎?還不趕快去準備?」

「現在沒有讀書的心情了。」程寬摟緊了天愛,「我現在只想陪着你、聽你說話。」

「真的?」天愛顯然很高興程寬重視她甚於那些研究討論,她將頭枕在程寬的大腿上,舒服的躺卧著。

躺了幾秒鐘,她開始低頭頑皮的啃咬他的膝蓋。

「天愛,不行!」程寬制止她。「不可以咬膝蓋,太危險了。」關節部位的反射神經太敏銳,萬一他忍不住癢,膝蓋用力一屈,恐怕會撞傷她的牙齒或下巴。他可不想誤傷天愛。

天愛撒嬌的說:「不管嘛!人家就是喜歡啃這種沒有肉的地方。」說完,不理程寬的話咬得更起勁了。

程寬一翻身,不但阻止了天愛的動作,更成功的將她壓在身下。「現在換我了。」他故作邪惡的說。

他湊近她纖細的頸子一陣輕咬,讓怕癢的天愛嬌聲討饒,程寬這才緩和了動作。

「老公,剛剛爬樓梯的時候,你喘得挺厲害的喔!」天愛手指在他胸前滑走,語氣十分曖昧。

程寬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圖,輕笑道:「是嗎?」

「是啊!」她的手還在畫圈圈。「你就是缺乏運動嘛!才會稍微一動就氣喘吁吁的。」

「那怎麼辦呢?」程寬故意苦惱的問道。

「多多運動羅!」天愛伸直雙臂,勾住程寬的脖子,將他往下一拉,順勢貼上他的唇。

「程寬,我愛你。」天愛用勾魂的眼神鼓勵他。

「我也愛你。」說完這句話,程寬一頭埋進溫柔鄉。

明天跟教授的討論?早就丟到十萬八千里去羅!

五天後,天愛順利找到工作,職稱是汽車銷售業務員。

經銷處經理只跟天愛談了半個小時的話,就決定大膽起用這名汽車銷售界的新人。

剛下課回到家的程寬,聽到這消息時,還以為天愛開他玩笑,因為她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推銷汽車的業務員。

「怎麼會想當業務員呢?」程寬問她。

「有趣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興趣是天愛找工作的最高指導原則。「而且又有挑戰性。」

「你對車子夠了解嗎?」天愛對車子的知識、常識雖然比大部分男人豐富,但畢竟汽車銷售得具備更專業的知識,才能應付各種突髮狀況。

「你對我還不放心嗎?對車子我本來就有興趣,」天愛從背包里拿出一大疊相關資料,原來早在寄出履歷表前,她就已做了準備,「我做了許多功課,這些還難不倒我。」這就是天愛最令人欣賞的一面,不論事情大小,她總是會盡全力去做。

看她這麼有把握,程寬也消除了一大半的疑慮。任何事情,只要天愛下定決心要做,她就一定會做得很好,除了得天獨厚的聰明資質外,也因為她會做好事前萬全的準備,並且全力以赴。

由於天愛喜歡充滿挑戰的生活,自從她去上班后,她的日子開始變得充實、愉快。

她是個相當成功的汽車推銷員,上門來看車的顧客,總是先被她美麗高雅的氣質所吸引,接着馬上折服於她的專業知識與服務熱忱,最後皆在她高明的口才遊說下,掏出了支票。

天愛迷人之處,除了麗質天生的身材容貌外,從小在法官父親與教授母親的調教中成長,她的舉止言行自然有一般人所不及的優雅。長大后雖因個性而漸轉為狂野任性,但高雅與野性這兩種氣質合而為一,在她身上不僅不顯衝突,反而更令男人為之瘋狂。

天愛推銷的是高級的德國進口車,買主多數是政壇高官或巨賈富商,而這些人裏面超過半數以上皆有一個共同特色,那就是喜歡追求美女。

男人天愛看多了,不好色的幾乎沒有。尤其是一些身上有了幾個臭銅板的富賈鉅賈、名流政要,總以為全天下的美女皆可以如貨物般任他挑選,這是男人根深蒂固的劣根性,也是他們最可悲、最容易被利用的一點。

他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用金錢換取女人的愛情,卻不知自己不過是女人眼中的凱子、冤大頭罷了。說實話,天愛對這種愚蠢的男人是挺瞧不起的。她目前用來代步的那輛昂貴跑車,就是一個大財團的第二代買來討好她的,結果他還不是一個星期不到就被天愛技巧的甩開了。

天愛也不怕那男人不高興,因為接受禮物時,她就會同時聲明:送我禮物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不代表能換到我的真心。怪的是男人就喜歡這種調調,越是不在乎他,他的出手便越大方。

在汽車經銷處工作不過兩個月,天愛已經賣出十二輛單價三百萬左右的名車。買主中不乏對天愛有好感的,其中追得最勤的一個,叫做徐萬林,他除了是某政黨大老的兒子,也是現任議員。

四十歲不到的徐萬林,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因為他的父親是橫跨政、商二界頗具影響力的大老外,也因為他成功的接收父親的資源,積極跨足影視界,因此許多當紅影視女星都曾與他的名字扯上關係過。而他對自己的緋聞,並不惱怒,反而沾沾自喜。

他不怕所有人知道他喜歡美女,尤其是有才情的美女。

他幾乎是第一眼見到天愛就愛上她了,一個明明艷冠群芳,卻對自己的美貌不在意、不賣弄的女人,最讓男人心動。

徐萬林當然知道天愛已婚,因為她從不避諱在人前談論程寬,也不在乎讓所有人知道她對程寬情有獨鍾。一般男人得知天愛已婚、而且夫妻感情甚好后,雖不甘心,卻也只好知難而退;但徐萬林一點也不介意她已婚的身分,依然勤快的展開追求攻勢。

她已婚又怎麼樣?宋天愛是一個值得他用心思、手段去爭取的女人。他叫手下調查過她的背景,她的丈夫,那個叫做程寬的窮酸學生真的是一窮二白,除了學識外,什麼也沒有。這樣的男人憑什麼獨得天愛的青睞?

能在龍蛇雜處的議會生存,徐萬林自然有他圓滑的一套,碰了幾次軟釘子后,他很快就看出來,這個讓他心動的女人,絕對不同於一般送送名貴禮物就能到手的女人。而徐萬林也不是只想玩玩,這次他絕對是認真的。

既然不可能讓天愛主動離開程寬改投入他的懷抱,就由她最鍾愛的丈夫來推開她吧!雖然這方法有些沒品,但在愛情的鬥爭里一向是只論輸贏,不論方法的。

徐萬林的腦子裏已經浮現一套計劃。

徐萬林選了個星期六的中午,在天愛下班前十分鐘,空手來到經銷處,既沒有美麗的鮮花,也沒有昂貴的鑽飾。

「宋小姐,在忙啊?」

看到徐萬林的到來,天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就如同對一般顧客恰當的招呼他,「徐議員,怎麼有空來?是不是車子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你推薦的車子哪會有問題?」

「那徐議員今天是……」

「今天是特地來請宋小姐吃午飯的,宋小姐你務必賞光啊!」

「這……」天愛大動作的看了一眼手錶,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沒想到徐萬林根本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他故意忽略天愛的暗示,進一步的說:「我知道宋小姐下班后就不談公事了,不過今天情況特殊。」

「哦?」天愛面帶職業微笑,可有可無的回應了一聲,繼續收拾桌面,打算下班時間一到就走人。

「是這樣的,我的幾個朋友最近有意思要換車,我想將他們介紹給你。星期六中午是大家唯一挪得出來的共同時間,大家吃個便飯認識認識,先有了交情,以後做起生意也方便嘛,宋小姐你說是不是?」

「如果徐議員的朋友想買車,也可以請其他同事幫忙啊!」天愛朝其他同事看了看。「他們也都是很專業盡責的服務人員。」

「宋小姐,」徐萬林做出沮喪的模樣,「我可是好心想讓你賺仲介費啊!你一點也不領情,讓我好難過。」

天愛笑笑的說:「要不……改天好嗎?改天我請你們吃飯。今天真的不行,我跟程寬約好了回他媽媽家。」

程寬每個月固定回去看他母親一趟,任何事都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行程,加上接下來這幾天剛好是元旦假期,他們說好了回台中住幾天。天愛答應今天她一下班就一起南下回台中。

這一點徐萬林早就向她的同事打聽清楚了,所以他才會剛好選在今天約她。

「只是吃個午飯嘛!花不了多少時間的。」他儘力說服她。

「真的不……」

徐萬林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拒絕,搶先道:「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那些朋友們都在餐廳里等我們了,你不會讓我下不了台吧!」

「徐議員……」

「可別再說不行喔!你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我徐萬林。」

天愛眼看沒辦法拒絕,只好笑着答應:「徐議員這麼熱誠的邀約,我要再說個不字,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

「別這麼說,能邀到宋小姐是我的榮幸。」

「不過,徐議員,我話先說在前頭,午餐后我就得走了,你們要是還有第二攤,可別把我算進去!」天愛笑容可掬、但語氣堅定的說道。

「放心,只是吃個飯,沒有什麼第二攤。」徐萬林拍胸保證。

「那我們走吧!」

天愛只好跟着離開。

早該知道男人的把戲!天愛無奈的想着。

她看了一眼手錶,都兩點半了,跟這群話不投機的人相處,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天愛巴不得能早點離開。

徐萬林沒說謊,真的只是吃午飯,沒有什麼第二攤,但天愛看得出來,這些人根本沒打算讓她提早離開。八成是徐萬林事先交代過,所以他們幾個人輪流與她說話,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開口說要離去。

他們雖不至於惡劣到灌她喝酒,但一個接着一個的趁著寒暄時向她敬酒,要不是她酒量極好,可能很快就不支倒地了。

徐萬林口中的朋友原來是他新成立的經紀公司的經理和幹部,以及旗下幾位模特兒或演員、歌星。

天愛不了解,好好的議員不當,搞個經紀公司做什麼?

難怪人家都說演藝圈是墮落之源,這些男男女女大白天就拿着烈酒當開水喝,讓天愛看得直搖頭。

美酒是不該拿來這樣糟蹋的,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就像這些個美女,她掃了在座美女們一眼,每一個都很漂亮,但是……可惜都沒有靈魂,平白辜負了老天爺對她們的厚愛。

美麗的女孩子容易招嫉,一不小心就會落得「空有外表、沒有大腦」的封號,所以更該充實自己。天愛不自覺的又嘆了口氣,看到漂亮的女人只曉得賣弄身材、外貌的模樣,實在讓她痛心疾首。

天愛這兩次的嘆氣,都落入徐萬林的眼底。

「宋小姐不舒服嗎?」他伸手摸摸天愛的額頭,語氣動作都溫柔、體貼至極。

天愛躲過他的手,趁機說:「我很好,只是我真的該走了。」她拎起背包,打算離座。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馬上拉住她:「宋小姐,再坐一會兒嘛!難得徐先生今天心情好,你就別掃了他的興。」

被她這麼一拉,天愛只好又坐回椅子上。

「是啊!你要是走了,只怕徐先生也沒興緻了。」另一個女人正上下打量著天愛,似乎在暗示些什麼,「我在徐先生旗下工作這麼久了,還沒看過徐先生對女人這麼溫柔呢!」

她曖昧的語氣與眼神,搞得天愛心情大壞,她皺起眉頭,耐性已到極限,沒有任何人、任何工作值得她委屈自己。

「宋小姐不但人長得美,氣質更好,有沒有興趣拍拍電影或演個電視劇?」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沒察覺到天愛臉色驟變,還不識趣的插話問道。

「對不起,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她轉向徐萬林,略帶不悅的表示:「很抱歉,徐議員,我想我該回家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想換車,請在上班時間內打電話給我。」

對於她的反應,徐萬林似乎並不驚訝,反而像是意料中的事。他起身送她到餐廳門外。

「我送你吧!你喝了不少酒,開車會危險。」

「不用了,這點酒還醉不倒我。」天愛看着他,溫和但嚴肅的說:「徐議員,如果你是在跟我玩遊戲,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已婚,而且一點也不想玩『失樂園』的遊戲。」

「我不是在玩遊戲,也沒有意思玩遊戲。」徐萬林看進天愛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記清楚我的話,我——是——認——真——的。」

「你……」

「三十幾年來,此刻大概是我最認真的時候了。」

「我該感到榮幸嗎?」天愛將眼光移向遠方,聽不出情緒的回答。

徐萬林微笑着看她:「你是第一個讓我動了結婚念頭的女人。」

「再一次提醒你,我已婚,而且我深愛我的丈夫。」天愛不但沒有受到驚嚇,而且她的語調堅定得不容置疑。

拒絕的語氣要堅定,才不會讓人以為自己在玩欲拒還迎的把戲,這是天愛的原則之一。許多人惹上桃色糾紛,就是因為拒絕時不夠狠。

「天愛,我可以這樣叫你吧?這名字真適合你。」他笑笑說着,然後臉色突然一凜:「你的丈夫配不上你,我才是唯一能跟你匹配的男人,只要你給我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不會有任何機會。」天愛丟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的走向跑車,揚長而去。

徐萬林望着逐漸遠去的跑車,自信的笑了,他喃喃地道:「會的,天愛,我會有機會的。」

你太在乎程寬了,所以你一定受不了他的懷疑,不是嗎?而我,保證會讓程寬變得多疑,而且是你無法忍受的多疑。

再堅定的愛情也經不起外人存心的挑撥,更何況是如你這般剛烈又厭惡被懷疑的女人!

天愛,原諒我吧!要怪只能怪你太吸引人了,而我又難得遇到這麼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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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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