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花初戰露鋒芒 （下）

溟楓、溪塵兩人展開身法，於樹梢、屋頂之上疾行，一路想着九清池奔去。溪塵邊走邊想今夜所生的事，凝神道：「溟楓對於這魔界之人的所作所為你怎麼看？這百花仙會究竟有何陰謀？」溟楓道：「我也不知，不過那黑無影修為之高，除了我師父，真是冠絕當世，無人可敵！溪塵疑道：「難道玉虛、玉珠兩位仙尊也不行么？」

話間，兩人已快至九清池，忽見前方有人影閃動，但見一人攔在兩人面前。

赤炎候冷聲道：「不許就是不許。再說放你這樣的妖孽進去，難不成再讓你大開殺戒？」溪塵罵道：「***！溟楓你且先去！看我來打他！」赤炎候大怒，罵道：「小子你也太過狂妄了！」溪塵罵道：「少說廢話！看招吧！」溪塵縱身搶上，以劍指為劍，展開凌霄劍法，急攻上去。赤炎候抖擻精神，與溪塵纏鬥於一處。

溟楓道：「溪塵兄此處交與你了！我得馬上趕去九清池！」赤炎候拆招之際，罵道：「小子莫走，留下來與老子大戰二百回合！」溪塵哈哈笑道：「有我在此討教您的高招！急什麼！」

溟楓閃過赤炎候，縱身疾行去了。赤炎候虛晃一招，想要擺脫溪塵，追上溟楓。溪塵哪裏上當，回招之際，擋在赤炎候身前，道：「先勝了我再說！」

赤炎候道：「你有傷在身，我不想欺負一個受傷之人！快走開！」溪塵淡淡道：「有傷在身，難道就不能勝你么！」赤炎候大怒，罵道：「小子你也忒狂妄了！看招！」赤炎候大怒之下，招式凌厲異常，便是搶攻而上。溪塵連道：「來得好！」

溪塵原修為、武功當在赤炎候之上，不過先前溪塵受了傷。此時大戰，倒是赤炎候佔了上風，招式上已壓住了溪塵。

溟楓縱身飛閃，遙遙望見九清池處燈火漫漫，池中天武台上，但見數名玉虛少年，布下一陣困住一黑袍客。溟楓心中大顫，忖道：這陣法竟是那夜大敗我的九天凌雲劍陣！大驚之下，溟楓望到那黑袍客乃是赤眉真人，心道：怎麼他們打在了一塊？也罷，先看看情況。

赤眉真人從腰間取下隨身拂塵，倚仗拂塵之利，於凌雲劍陣中穿行飛閃。這凌雲劍陣當真是高深莫測，陣中弟子隨手的一劍，也能化出萬萬千千的凌厲劍氣;一人出招，便似是有千軍萬馬於其中狂攻。也幸得明俊感念先前赤眉真人想讓之意，此刻並未下狠招。不過赤眉真人在這陣法之中勉力支持了片刻，便已是感到疲憊不堪、難以招架。

赤眉真人心下已知明俊有意想讓，心道：如此再糾纏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反正大王吩咐的事也已辦妥。赤眉真人收了招式，拱手道：「明俊道兄，這凌厲的劍陣，我赤眉真人甘拜下風，這下便不打了！」

明俊收住招式，拱手道：「兄台先前手下留情在先，我豈有不知？承讓了！」赤眉真人微笑抱拳猴，縱身便離去了。明俊一時連敗兩名高手，已是證明了玉虛仙法的高深莫測。此刻明俊倒有意先退下去，自己對於金凝芝也沒什麼興趣。想了片刻，明俊道：「明軍僥倖得勝，算不上什麼，這下便下去了。」

「慢！」忽聞一聲高呼從不遠處傳來，但見一道身影踏着樹梢飛閃而來。明俊凝神道：「來者可是溟楓？」那人影朗聲笑道：「不錯！是我！」溟楓御風急轉，如飛鴻一般的影子，在九清池上踏着水花，翻身落上天武台。溟楓抱拳行了一禮，淡淡道：「明俊兄，我還沒討教高招，如何急着要走？」明俊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前幾日你剛敗在此陣之下。」

溟楓微微笑道：「不錯，前幾日我確實不自量力。向明俊兄討教此陣法，也確實是不敵，還多得明俊兄手下留情，放我一馬。不過今日，我依舊是不自量力，想向明俊兄在此討教這九天凌雲劍陣的厲害。」溟楓語氣雖是極為平淡，但依舊掩蓋不住其中的豪氣。

蕭馥婉於席間看到溟楓到來，芳心是又驚又喜。忽然聽到溟楓，又要再次挑戰九天凌雲劍陣，芳心咯噔一跳，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上。蕭馥婉眉目始終沒有離開天武台上，遙遙地望着遠遠站着的溟楓，想要密語傳音給溟楓，卻念到溟楓桀驁的性格，定是不會聽，千言萬語卻是梗在喉頭，無從說起。

明俊遠遠望到蕭馥婉盈盈的美目，忖道：馥婉始終喜歡這溟楓。心中那股無名之火燃起，便道：「既然溟楓兄弟有意討教，我只好再一次現拙了。」朗聲道：「師弟們！佈陣！」眾弟子依言佈陣，各自依著兩儀化四象的方位站着，劍尖所指便是溟楓。

溟楓凝神望着各人的方位，忖道：果然不錯，這九天凌雲劍陣，便是以兩儀之法幻化而成。師父這九天劍法怎麼交給了玉虛門，而這玉虛門又如何將這高深的劍法划入劍陣之中？溟楓凝神思索，雙目緊緊地盯着陣中的弟子的劍招。

溟楓將當初在補天爐中，所見到的兩儀道法回憶了一遍，心下道：「上善若水任方圓！這凌雲劍陣的劍根應是，在這兩儀其中的萬化萬象之中。這兩儀相連，天地化無。既是我劍化萬劍、我招化萬招。九天劍法的劍招，便應是在這劍陣之中傳影。若是我在這劍陣中學到了師父的凌雲劍法，便以這相同的劍招與他見招拆招，說不定便能破了這凌雲劍陣。」

忽見數名弟子揮劍搶上后，狂攻而來。凌厲的劍影似是一道，但卻是萬萬千千的劍氣從四面攻來。溟楓心道：好快！展開身法，只顧疾退。拔出背上的香凝劍，架開劈來的長劍。溟楓想要記下那幾名弟子的招數，卻是在這一瞬間，那幾名弟子的身影幻滅在空氣之中。

溟楓心中大震，低呼道：「竟能將自我化入兩儀之中，如此一來，他們便已和天地化為一體，我以一人之力，如何敵得過天地萬象？」

思索之際，又有數道劍影划空而來，直逼溟楓周身數處大**。溟楓連忙閃了開去，手中緊緊握著香凝劍，狂揮亂舞著寶劍，勉力護住周身。

蕭馥婉看到台上，師弟們飛轉閃現，若有若無的身影，暗暗為溟楓擔心，娥眉緊鎖，美目幾乎要滴下淚來。楚碧凌看到愛徒如此模樣，暗自輕嘆道：「馥婉用情太深，日後必定會傷了自己。」鳶君對台上的溟楓似也是十分的關心，緊緊地盯着台上的變幻。

放勛也暗暗為溟楓捏了把汗，莫名間放勛已握上了晨雪的柔夷，轉目正好對上了晨雪柔柔的目光。晨雪眼中儘是關切之情，放勛心中一陣激蕩，道：「晨雪放心！溟楓兄弟不會有事的！我這下便去幫他！」轉身對着溪塵，道：「溪塵兄，我們一起去助溟楓兄弟去！」

溪塵頓了半響，微微蹙眉，道：「以溟楓的性格，他倒是不喜歡我們幫忙。我們何必去幫忙？」放勛一怔，忖道：溪塵兄弟，今日當真好生的奇怪，怎麼這般說？崇景於側，也不說話，犀利的眼神深深地望着溪塵，似是看出了什麼。

溟楓被困於陣中，一時之間想不出破陣之法，也只有憑劍招架。忽然間，溟楓聽到明俊於耳畔道：「溟楓兄弟小心！」溟楓大驚，連忙回身橫斬。明俊又道：「我在這呢！」明俊忽從天降下，手上凝起金色的真氣，信手揮之下。

真氣化成萬千金絲急雨，密密麻麻地交織於空中。溟楓慌忙翻身躲開，劍鋒狂舞，護住周身要害。但這急雨何等之密？溟楓又如何躲得開？金絲轉照，透過劍鋒刺在溟楓身上。

溟楓喉頭腥甜狂涌，面如金紙，香凝劍登時便脫手飛了出去。身子受了重創，搖搖晃晃的，幾乎支持不住。但溟楓性子堅韌，咬着牙哼也不哼上一聲，勉力站住。

「溟楓！」蕭馥婉遙遙看到溟楓受傷，慌忙站起高呼。芳心有如刀絞一般，玉淚便已湧出眼眶。蕭馥婉正想縱身上前相助溟楓，素手忽被他人抓住。耳畔聽到楚碧凌道：「依他的性子定然不願你上前相幫。」蕭馥婉撒開楚碧凌的手，道：「明俊師兄連凌雲劍陣的『金元箭雨』都使出來了，若是我再不上去，我怕溟楓支持不住！」

罷蕭馥婉抱緊司幽靈琴，飛到天武台上，扶住溟楓，將真氣渡入溟楓體內，柔聲道：「溟楓你沒事吧。」溟楓知來人乃是蕭馥婉，心中一痛，忖道：我先前對她如此的冷淡，為何她卻能如此的待我？我溟楓又怎麼承受得起？輕輕推開了蕭馥婉，淡淡道：「蕭仙子多謝了。我自己能站得住，還請仙子下去吧，我還要繼續討教這凌雲劍陣。」

蕭馥婉沒想到溟楓會說這話來，怔怔半響說不話來。蕭馥婉身後的明俊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卻也是無可奈何，冷冷地苦笑數聲，卻也不知是笑蕭馥婉，還是笑他自己。

但見明俊依劍而立，朗朗吟道：「冷月化無情，亂花笑我痴。楊柳岸上孤寒影，夜無眠，愁如絲。碧湖光波，昭靈仙子。尋玉眾里苦，相見做不識。澈藍夜中奏空曲，霧靄散，淚流時。可憐無奈，形單影隻。」

第十五章百花初戰露鋒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