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直升機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降落，動物園的主管早已收到命令，做好準備在一旁恭候，還替二人安排好吉普車和嚮導。但霍星翔當然想和凌月庭過二人世界，自己又曾在非洲狩獵旅遊，對環境甚為熟悉，於是婉拒了嚮導員的跟隨。
「哇……」在寧靜無人的大自然中飛馳，穿梭於溫馴的山羊和跳脫的鹿群中。
眼前壯麗的境色令凌月庭除了驚呼外，已經說不出別的話去表達心中的讚歎。
銀盤似的月亮柔柔照亮了整個草原，過千頭長頸鹿在河邊棲息，幾公哩外的一群飽食的母獅帶着幼獅嬉戲，微涼的空氣帶着青草的芳香。
霍星翔看着愛人開心的笑容，心中洋溢着一片幸福的感覺。
「冷嗎？把羊毛氈子披上好嗎？」霍星翔一向細心，對凌月庭更是無微不至。一直隨身攜帶了不少用品，好隨時侍候對生活質素極有要求的愛人。
「嗯……謝謝。翔，我……咦？那是什麼？」凌月庭大為感動，正想跟他說些感謝的話，卻忽然留意到附近的草叢裏有綠油油的眼睛。
霍星翔順着他的眼光看去，見到一頭花豹正優雅地慢慢地靠近他們。
「哦，是豹子。不用怕，這裏的動物看慣了吉普車，知道不是好吃的東西，牠一定……咦？應該……呃……糟了！牠向我們衝過來！」霍星翔在千鈞一髮間猛力蹅下油門，逃過鋒利的獸爪。
「哇啊啊啊！你不說牠知道吉普車不好吃的嗎？牠為什麼還要追啊！」豹子還是在追着他們，凌月庭忍不住哇哇大叫。可是由於有霍星翔在身邊的關係，他內心連一點恐慌也沒有，反而覺得驚險刺激。
「這……也許是你看起來實在太過好吃，令牠按奈不住。」憑着高超的駕駛技術，和性能卓越的越野車，霍星翔依然可以從容不迫，輕鬆自如地跟凌月庭調笑。
「你還胡說八道！開快點啦！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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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了花豹后，霍星翔把車子駛去一個寧靜的山丘。此處可以居高臨下，可以俯瞰廣闊的草原，看見一群一群動物的作息，還有這是觀看日出的好地方。
現在距離日出還有幾小時，於是霍星翔把準備好的冰鎮香檳、水果、干乳酪和魚子醬取出來，邀凌月庭共享佳肴美酒，賞月談心。
凌月庭淺嘗了一點香檳，「這全是你專誠帶來南非的？難怪你的行李那麼重。」
「我怕你會吃不慣這裏的食物。」
凌月庭心中一陣感動，眼眶一紅垂頭說：「翔，你又何必對我那麼好。我……」
「噓。別跟我說客套話。」霍星翔微笑着輕輕抬起他的頭，以磁性魅惑的聲音道：「告訴我，你覺得今晚怎麼樣？開心嗎？」
「開心啊，還很刺激。我一輩子也沒試過這樣緊張刺激。」想起剛才的事，凌月庭不禁笑了。
有點酒意的凌月庭臉上泛著醉人的酡紅，霍星翔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忍不住握着他的溫軟的手，深情地說：「只要你開心，我們可以常常這樣啊，我可以帶你玩遍天下，我們有一輩子。」
一輩子……兩個人男真的會有一輩子嗎？……會那麼順利嗎？沒有婚姻的約束，要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不堪入耳的流言緋語……
凌月庭的笑臉變得黯淡了。
「月庭，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我又不是在迫你，你知道我是願意等你的。當然啦，你也別要狠心得要我等得滿頭白髮。哈哈哈……」霍星翔雖已故意逗他開心，但凌月庭的心情依然沉重。
等？等到什麼時候？這年代誰也不會等誰一輩子。何況以翔的條件，可以有很多的選擇，無論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也無愁沒對象，他不是非自己不可的。自己有什麼好？又挑剔，又任性，又倔強，又彆扭，脾氣又懷。
「翔，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向來高傲的凌月庭突然對自己完全失去自信。
「啥？」霍星翔一愕，一時間反應不及。
凌月庭看見他一臉呆相，不由得不耐煩地質問：「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那我現在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為什麼愛的我？我有什麼好？你快回答呀。」
「嗯……你突然這樣問，我也不知該怎麼說才是。」翔也在默默思索。
是呀，自己對月庭這麼執著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真的不知道。連自己的心是什麼時候陷落的也搞不清楚。總之是覺得心中有團火在燃燒。見到他的時候會開心莫名，見不到的時候心總是時時刻刻的想着挂念著。他笑的時候，自己也會笑。他哭的時候，自己的心會不由自主地抽痛。自己也不是什麼青澀的少年了，也談過幾次轟轟烈烈的戀愛，但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心這麼無法控制……
凌月庭見他一直在皺眉苦思，心不禁一直往下沉。
「你平時不是口若懸河、雄辯滔滔、連黑的也可以說成白的嗎？為什麼這時候倒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道……難道我連一點好處也沒有？竟然要害你想得那麼辛苦！」忍不住心情激動。
霍星翔被他嚇了一跳，立刻急急忙忙地答道：「不！不是！你怎會沒好處呢，你的優點多如天上的繁星，我一時之間也不知應該先說那一樣。」
「哼，也不知是真是假。」板着臉。
「真的，真的。你的眼睛像又大又漂亮，好像星子一般好看。你的睫毛像把扇子似的，比女人的還要長還要美麗。你的皮膚又白又嫩，跟小嬰兒無異。還有你的鼻子又挺又可愛，就連你的手指頭也比別人漂亮……」
「夠了！」凌月庭忍無可忍地打斷他。
「呃……我還沒說完耶。」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啰？比我好看的人又不是沒有，肯小姐不是更好看嗎？你為什麼不去喜歡她？」不禁心灰意冷。
「呃……當然不是啦，我還沒說完。我承認當初是被你的外表所吸引，但後來發現你的內在美更吸引呀。」
「真的嗎？」很懷疑。
凌月庭也很清楚別人對自己的評語，不是疙瘩、挑剔，就是壞脾氣、情緒化。自己的內在美……卻從沒聽說過……真的有嗎？
「嗯，你很聰明，你知道嗎？很多外表好看的人都是草包子，凈會靠一張臉。但你不一樣，跟你一起工作了幾個月，我很清楚你了不起的地方。你不只聰明，學習能力強，很努力，很堅強。你的成功不靠父蔭，不靠幸運，全是憑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商場上對你有許多流言，都說你靠外貌、靠背境。我說那些人都瞎了眼。」
聽到有人了解自己的苦楚，凌月庭的心不禁軟化。
霍星翔繼續娓娓地說：「還有……雖然你的性情有時候比較急燥，但其實你的心腸很好很善良，你從來不去害人，也不做半點壞事。性格光明磊落，在這個險惡的社會實在難能可貴。你的優點多到數不盡，我也說不出我最喜歡你什麼。因為我喜歡的你是整個人呀。」
「翔……」凌月庭感動地擁抱着霍星翔。
「月庭……」美人在抱，霍星翔興奮得連心臟也差點跳了出來，忍不住吞一吞口水，結結巴巴地說：「其實也不用太感激我啦，不過如果你真的很感動，也不防獎我一個吻，輕輕吻一下就好。」
感到凌月庭的身子突然一僵，霍星翔以為惹他生氣了，連忙補救道：「當然啦，你不願意吻也沒關係，我喜歡你不是貪圖你的美色的。」
凌月庭抬起小臉凝視着他，「你喜歡我真的不是因為我的臉？那麼……那麼如果我說以後也不要做.…..做那種事了，你也不介意？」這樣好像有點對不起翔，可是……這種事真的好可怕，雖然上次做的時候醉了，記不得到底是怎樣做完的，但事後可是酸痛了好幾天呢。
那種事？是床事吧。呵呵，月庭寶貝真是純情得可愛。呃……等一下！他剛剛說什麼來？以後也不做！這怎麼成啊！
霍星翔聽了差點嚇得心臟病發，但當他正想就愛情必須靈欲一致發表一篇偉論時，就碰上了凌月庭那揉合了盼望、依賴、信任的目光。
為了不忍令凌月庭失望，又怕自己一拒絕，凌月庭就立刻反面不認人，霍星翔在無可奈何下只好打腫臉孔充胖子，故作大方地說：「沒、沒關係，你不喜歡就不做好了。小傻瓜，你不願意難道我會迫你不成？」
嗚……不要啊！至少也要偶然讓我吃點甜頭嘛。難道、難道我上次的表現真的那麼差，讓你試過之後就永遠不想再做！不可能啊！我的表現不可能這樣差勁的！
「翔，你真好。」凌月庭聽見他竟連這個無理的要求也答允了，心中更加感動，情不自禁地深深投入他的懷抱。
「呵呵......」霍星翔只好苦笑着回抱他。
「其實我也不是討厭你，只是、只是……」霍星翔答應得爽快，凌月庭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咦？聽來好像事情還有轉機，霍星翔連忙把握道：「只是什麼？你還在介意我們因酒後胡塗的事嗎？其實那次我真的不是存心不尊重你，只是我實在醉昏了頭。那次…..那次是不是令你很痛苦？」最有記念價值的初夜就這樣胡裏胡塗的沒了，難怪月庭寶貝會不高興，而且那次我也好像急燥了些，但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做，一定不會讓月庭寶貝有半絲不滿。
凌月庭臉上一紅，尷尬地說：「那、那次的事我已經沒生氣了。我……我也明白不能怪你…….只是、只是……」
「跟我做很噁心嗎？」心吊上半天。
「呃……也不是啦。」嘖，根本就記不起是怎麼做的嘛，怎知惡不噁心，反正事後不舒服就是了。
吁……不是噁心就好！
霍星翔暗暗鬆了口氣，再試探道：「那……我這樣擁抱着你，你會討厭嗎？」再抱緊一些。
「噫……不會啊。」被抱着很舒服啊，有被愛被需要的感覺，最重要的是抱完了也不會痛得要死。
凌月庭索性閉上眼睛，放鬆地去享受被緊擁的溫暖。
「那麼……吻呢？你討厭嗎？」霍星翔以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引誘。
「吻？」凌月庭奇怪地抬起臉，霍星翔熾熱的唇已經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