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江氏企業位於三十六樓的超大會議室里，此刻正聚集了江氏所有的一級主管。
江霖詳細地講解著此次由美國帶回來五千萬美金的訂單內容，大夥仔細聆聽，台下一片靜默。
江父驕傲而滿足的坐在上位，他看着兒子憑着自己的能力，輕易地讓這些追隨他多年的老幹部各個心悅誠服，不禁慶幸自己當初決定讓兒子隱瞞身分進入公司是正確的決定。
突然，會議室內的分機響起，坐在一旁的秘書接了起來。
「找江經理？是什麼人打來的？不行，你請他等會再撥……是嗎？這……」
江霖停頓下來。「找我的？」
秘書點頭，「外線電話，說是重要的事。」
「是誰？」
「一位姓趙的先生，他說一定要和你說話。」
姓趙？趙夫仁嗎？
「接過來！」江霖接過電話，「喂！」
電話那頭安靜無聲。
「喂！」江霖不耐煩地又餵了一聲。
一陣陰險恐怖的笑聲自話筒傳出，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呵……是我，江霖！」
真是趙夫仁！江霖緊皺眉頭，他的笑聲令他覺得毛骨悚然。「你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是一個人嗎？」趙夫仁陰森森地問著。
江霖不耐煩的應道：「沒錯！你到底有什麼事？」
「是嗎？太好了，我要讓你聽聽一個人的聲音，你一定會很開心。」
「什麼意思？」江霖瞇起眼睛，「趙夫仁，我沒空和你玩遊戲！」
「嘻……遊戲？沒錯，是一場遊戲，只不過這場戲我一個人是演不起來的。」
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直竄上江霖的心，「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呵……你會知道的。」此時的趙夫仁開心極了，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可以把江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將話筒貼在小雲的臉頰，「叫啊！叫兩聲給妳的心上人聽聽，不然，他以為我在騙他呢！」
江霖全身血液迅速流失。「趙夫仁！你幹什麼？是小雲嗎？小雲！是妳嗎？」
該死的！不會的！緊握著話筒的江霖感到腦中一陣陣暈眩，令他差點站不住腳，「雲！是不是妳？」
「媽的！要妳叫怎麼不叫了？」趙夫仁見小雲下肯開口，怒火中燒，揮手就是一巴掌。
雙頰早已痛得失去知覺的小雲，心碎地聽着江霖一聲聲的叫喚，她的雙頰早已佈滿淚水，幾乎就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與怨慰宣洩出來；但是，她用力咬着唇，硬逼着自己不許回話。她知道只要她一出聲，江霖一定會很緊張、很心疼，所以，她不能哭！
此時，趙夫仁又猛扯她的頭髮，在她耳邊用力地吼叫：「現在教妳叫，怎麼妳不叫了？快叫給那臭小子聽呀！」
這個粗暴的動作終於令小雲禁不住痛苦地哼出聲。
天啊！江霖全身戰慄，雖然只是短短的一聲，但已足以讓他知道，那真是小雲的聲音！
「雲！」那清脆的巴掌聲及小雲的痛苦呻吟，讓江霖的五臟六腑全揪成一團，「雲！妳還好嗎？你怎麼了？」
小雲淚流滿面，在心中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妳現在怎麼樣了？雲，別怕，我馬上去救妳……妳別怕……」江霖愈說心愈寒，聲音竟顫抖了起來。
小雲再也承受不住的嗚咽出聲，那細碎的哽咽，重重地撞擊著江霖紛亂焦急的心。
「聽到了嗎？這個女人你應該不陌生才是。」
「趙夫仁！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准你再動她！聽到了沒有？」江霖嘶聲狂吼。
聽到江霖命令的口氣，趙夫仁十分丕局興，「動她？我現在只不過是將你那天給我的，加倍還在她身上，只不過，嘖嘖嘖……一個可愛的小臉蛋腫成這個樣子，連我看了都有些不忍呢！」
他的小雲被趙夫仁……江霖猛搖著頭不敢再想下去。
「趙夫仁！你給我放了她，聽到沒有？」江霖整個人都慌了，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你到底在哪裏？你到底要什麼？不要為難她！有什麼事沖着我來！」
聽着江霖失控的話語，會議室里的人立刻知道有人被挾持了。
趙夫仁突然狂笑了起來，那可怕的笑聲撕裂著江霖的心。
「我要什麼？對一個女人我還能要什麼呢？」整倒江霖的感覺，簡直是令他開心到了極點。
「不準動她！你聽到沒有？」江霖全身劇烈顫抖著，控制不住想殺人的衝動。
張明凱走到江霖身邊，緊皺着眉關心地看着老友。
「你不要傷害她，只要你不要傷害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江霖哀求道。
趙夫仁等不及想看江霖害怕、哀求的表情，他立即對話筒說：「好！現在我只要你一個人回到你們這個愛的小窩，快點來，我沒什麼耐性！記住，一個人來！不準報警！只要多一個人，我就讓你再也看不到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江霖狠狠地摔下電話，不顧一切地往會議室門口奔去，一旁的張明凱拉也拉不住，讓他給甩了開來。
江霖愈想愈害怕，他在心中暗禱著：小雲，撐著點，我就來救妳了！他按著電梯的手指劇烈地顫抖著。
「霖！發生了什麼事？」張明凱趕了上來，急急的追問。
江霖睜著一雙驚恐的眼死盯着電梯門，無法回答張明凱的話。
江父也追了上來，問著兒子。「你倒是快說，到底怎麼了？」
江霖迅速地進了電梯，張明凱和江父也跟了進來。
「霖兒……」江父關心地看着兒子痛苦的神情。
「是小雲……趙夫仁綁架了她……該死！」江霖重重地捶著牆壁。
「夫仁！」雖然剛才江父已經聽出了一個大概，但是，他仍然很驚訝趙夫仁競真的擄走他未來的兒媳婦。「這是為什麼？」
江霖毫無頭緒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要去找他們？」江父大聲的問道。
「霖，我跟你一起去！」張明凱早知道趙夫仁不是個好東西，他不能讓老友一個人去對付那個可怕的人。
「不行！」江霖激烈地搖頭反對，「他只要我一個人去。」
「可是萬一……」張明凱仍想勸道。
「不行！」江霖斷然拒絕。他害怕如果他不守約定帶人過去，趙夫仁一個下高興，把小雲……那他會恨死自己的！
一出電梯，江霖急着跑開，卻被江父喚住。
「我跟你一起去！」江父堅持着。
「不行！」江霖搖搖頭，他一顆慌亂的心全系在小雲身上。
「也許我能說服他……」
「爸！」江霖大聲吼著，完全沒注意自己這聲「爸」讓大廳上里多少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爸！你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這個人，他的性格異常變態，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趙夫仁，他不會聽你的！」
江父緊繃着一張老臉。「那你去就有用？」
「他指名要我一個人去！」他握拳吼著。
「我畢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他不會不買我的帳。」
「而小雲是我的女人！」江霖不敢相信事到如今，父親仍然站在趙夫仁那邊。「小雲是我唯一深愛的女人，我要親自去把她救回來！」
就在眾人錯愕、驚訝的眼神中，江霖轉身奪門而出。
他狂奔到隔壁大樓，在大門警衛訝異的注視中，直奔至套房門口，猛地敲門。
「姓趙的！天殺的！你趕快開門！」江霖一遍遍的喊叫着。
趙夫仁緩緩的開了第一道門，隔着鐵門，他冷眼看着江霖慌亂的神情。「來得倒是很快嘛！這麼急？怕我把她給吃了？」
江霖抓着鐵門，慌亂的想藉著隙縫找到小雲。「你趕快開門！」
趙夫仁陰狠的目光閃了閃，才開了門，便迅速地轉身拿着銳利的水果刀抵在小雲纖細的脖子上。
江霖一衝進去，就看見小雲手腳被縛，滿臉是血的躺在凌亂的床上。
「雲！」他發出最凄慘的吼叫，不顧一切的就要衝上前去。
「不準過來！」趙夫仁大聲暍斥，一手緊扯小雲的頭髮，手上的利刃也更貼近小雲的脖子，劃出一絲血痕。
小雲痛得悶哼出聲。
她還活着！江霖搖頭甩掉一陣因為釋然而突來的暈眩。
「放開她！姓趙的！」江霖心痛地看着小雲蒼白的小臉，大眼飽含着恐懼不安，兩頰和眼角腫大，鼻下和嘴角皆滲出一絲絲的血漬，頰上還有一道沭目驚心的傷痕……天哪！
他憤怒的狂吼，「為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麼要傷害她？」
趙夫仁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江霖。
「雲，妳還好嗎？」江霖盯着小雲，痛心疾首地問。
她試着用眼睛告訴他，她沒事，她很好，然而淚珠卻一顆顆的滾了下來。
「放開她！」看着小雲落下的淚水，江霖喉頭哽咽得幾乎無法出聲。
趙夫仁抬起下巴，輕蔑的看着江霖，「放了她？求我啊！姓江的！只要你肯跪着求我，我就放了這個女人！」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我要你求我，我要看看一向不可一世的你到底有多了不起！」趙夫仁栘了栘手上的刀子，鮮血立刻從刀下沁出。
江霖顫了一下，呼吸霎時急促起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要為芙琪報仇嗎？但她真的不是我殺的！」
趙夫仁倏地冷笑起來。「我知道。」
江霖陡地睜大了眼。「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綁架小雲？你要錢嗎？多少？只要你開出數目，我馬上給你！」
「哈……」趙夫仁瘋狂地大笑起來，「錢？我要你那一點臭錢做什麼？我、要、江、氏、企、業！」
「這就是你的目的？」江霖震驚地瞪着趙夫仁，江氏企業？這就是他所要的？
「沒錯！」
「江氏企業不是我的！但是，只要你放了小雲，我會說服我父親讓你入主江氏！」江霖看着趙夫仁瘖瘂地說。
「說服你父親？呵……」趙夫仁既怪異又陰險地笑着。「都怪芙琪太沒用了，否則她只要為你們江家生個兒子，好歹我也能分一杯羹。」趙夫仁搖搖頭。
「可惜她太笨了！放着江氏不要，居然和那個窮小子有了小孩……我只有先除掉那小子，讓她死了心，她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你。誰知道她後來竟然又威脅不再幫我，可惡！我最恨別人威脅我了！」
趙夫仁一再地搖頭，「她死了我也很難過，而你！居然連那點錢也不肯給我！現在，你知道自己的愚蠢了嗎？早知道要付出整個江氏，你當初就不該拒絕給我一億元！」
江霖緊盯着趙夫仁不放，「芙琪的車子也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趙夫仁仍舊搖著頭，「我原本不是要害她的，誰知道那個笨女人運氣太差，我是想要教訓你的，誰教你害我失去工作……」
「你瘋了！」
「我沒瘋！」趙夫仁狂喊出來，「誰說我瘋了？」
「別動……」江霖全身顫了一下，深怕刺激了這個瘋子，他會再次失手傷了小雲。
突然，情緒激動的趙夫仁沉靜了下來，「若是你這個唯一的繼承人死了，例如殉情之類的……那麼不用你去說服，憑我和你老爸的關係，江氏遲早有一天會落到我手上，不是嗎？」
江霖瞪着他，他真的瘋了！
趙夫仁愈想愈興奮，自言自語地說：「對了，只要你們兩人都死了，報紙的標題就是：『江氏企業董事長反對兒子的婚事，企業小開與員工在愛的小窩殉情自殺』，哈哈哈……」
趙夫仁突然大笑出來，手中的刀也不經意地移開了小雲的喉間。
江霖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扭開他的手，「喀！」的一聲，趙夫仁的手腕竟硬生生被江霖扭斷了！
「霖！小心！」重獲自由的小雲喊啞著破碎的嗓音大叫。
趙夫仁「砰！」地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地，哀嚎了起來，江霖仍猛地揮拳揍他。
此時突然由門口闖進數人，其中兩名警察試着將追着趙夫仁猛毆的江霖架開。
「霖！」小雲虛弱地喊著江霖。
江霖驀地轉頭，一看到小雲渾身是血的模樣，喉頭一梗，狂奔過去。
倒地的趙夫仁被警察毫不客氣地抓住。
趙夫仁激動地扭著身體狂喊著：「放開我！」
趙夫仁看到江父走了進來，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喊道：「江伯伯，救我！他們抓錯人了！救我！」
江父緩緩地走到他面前，心痛地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
「江伯伯！叫他們放開我，我又沒做錯事——」趙夫仁仍不死心的狂喊。
「住口！我都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從小看着你長大，費盡心力栽培你和芙琪，我萬萬想不到，你竟然為了……」江父心痛得說不下去，身體晃了一下。
一旁的張明凱連忙扶著江父，憤怒地道：「姓趙的，你真是喪心病狂！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為了謀奪江氏企業而連殺了兩個人！現在甚至綁架、傷害無辜的小雲，你簡直是比豬狗還不如！」
「不準罵我！」趙夫仁像瘋狗似的狂叫亂喊，「江氏本來就是我的！是我們趙家的！」
「我看你不只是非不分，連神志也不清了！姑且不論江家花了多少錢培養你們兄妹兩人，就連你爺爺去世前的債務也全是江家一肩扛下的，你們給江家的那點錢，江家早就不知加了多少倍還給你們了。你居然還恩將仇報？你簡直不是人！」張明凱愈說愈憤慨。
「不是、不是！江氏是我的！是我們趙家的——」警察架著趙夫仁漸行漸遠。
江霖急急地解開小雲手腳的束縛，心疼地將她擁在懷裏，痛苦地不斷說着安慰及道歉的話。
「霖！還不趕快送小雲到醫院。」張明凱喊醒江霖。
江霖這才回過神來，小心地抱起小雲，往門口走去。一路上，小雲卻異常沉默，沒有開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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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提着一籃水果踏進醫院，臉上滿是苦惱。
小雲住院這一個星期以來，不論江霖怎麼哄她、怎麼向她認錯，她始終沒有開口對他說過一句話。
江霖煩躁極了！他停在電梯口，看着籃里的水果，這些都是小雲愛吃的，也許今天她會開口跟他說話。唉！這已經變成他每天的期待。
「哇噻！好浪漫啊！妳瞧，江氏企業小開勇救心上人，也因此洗刷了自己多年的冤屈……」
江霖轉頭一看，是一群年輕女孩拿着最新一期的八卦雜誌，正熱烈的討論著。
「天呀！妳看看，綁架她的居然是他前妻的哥哥，而且這個人還殺死了自己的妹妹耶！好可怕喔！」
「什麼嘛！他殺了雨個人，第一個是她妹妹的男朋友……」
「好惡劣啊！聽說這個男的是個瘋子，不是被判謀殺罪，就是要一輩子關在精神病院哪……」
「活該！這種壞人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去！」
江霖不耐煩地等著電梯，眼角突然瞄到了一個手拿攝影機的男子及一名記者朝自己飛奔而來。他轉身想走，可後頭不知何時也冒出一堆記者。
「江總，我是××雜誌記者，能不能給你做個專訪……」
「江總，我是××台記者，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和聶小姐最近的情形……」
「江總，我是××報記者，聽說天名財團的李總裁有意將二千金許配給你，請你發表一下意見……」
江霖煩透了，他此刻沒有心情去應付這些人，草草的說：「我會在近期內宣佈結婚！」
眾記者見江霖開口了，更是不放鬆的追問——
「婚期決定了嗎？」
「新娘是聶小姐嗎？」
「你父親同意這門婚事嗎？」
江霖看着這群窮追不捨的記者，不耐地又重複了一句，「我會宣佈的！」
「你的意思是新娘不是聶小雲？」
「難道是天名財團的李二千金？」
「江總，請你多說一點……」
關於婚事，他想在小雲生日上給她一個驚喜，實在不想在此時多說什麼，因此他擠開記者，快速地搭電梯離開，留下一群胡亂揣測的記者。
終於，江霖站在病房門口，示意門口的保鏢小心那群記者，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小雲正半躺半坐在床上，懶懶地梳着自己的頭髮。
「雲，我來了，有沒有想我？」他輕鬆地走向床頭，放下水果，轉身親吻她的額頭。「王媽說妳最近不怎麼吃飯，我特地帶了些妳最愛吃的水果，多少吃點，身體才好得快……」
小雲仍像前幾天一樣，任由江霖一個人唱着獨腳戲，沉默不語。
她仍然不能原諒江霖刻意欺騙的行為！
也許他隱瞞身分是不得已的，但是，在和她交往後，他就應該對她坦白！他這麼做，分明是不信任她。
而且，聽說豪門企業兒女的婚事，通常都是無法自己做主的。也許她就會變成小的，一個被包養、沒名分、不被社會所接受的情婦！
她抬眼看着江霖，他正在替她削水果。
自從她住院后，不論白天他多麼忙，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到了夜裏也不回去，總是睡在沙發上守着她。他對她的好，連現在正在看護她、從小照顧江霖到大的王媽也覺得不可思議。
小雲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不管江霖對她的去留如何抉擇，她一切都會尊重他的。
「雲，來，吃點水果。」江霖替她叉起一辦水梨，放在她嘴邊。
出乎江霖意料之外，小雲竟然張嘴咬了一小口，這令江霖高興極了。
「雲……」他熱切的盯着她，「妳肯原諒我了？」
她緩緩地嚼著水梨，好半晌才回答道：「我又沒怪你，幹嘛原諒你？」
「這幾天妳一直不肯和我說話，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江霖心中猶如放下一塊大石頭，綻開嘴角笑開了。
「我還是有點生氣。」小雲斜眼瞄着他。
「我知道！但我絕對沒有欺騙妳的意思，我一直想找機會講，妳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算了！我知道，我不怪你了。」這幾天江霖不斷重複地解釋，她已經聽膩了。
江霖將她輕擁進懷裏，「寶貝，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騙妳的，現在還害妳受了傷，妳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我也很痛啊！」小雲抗議著，她推開江霖，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裏，也疼得很呢！」
江霖看着小雲瘀紫的手腕，包裹着紗布的頸子，嘴角仍然紅腫不堪，眼下還有一圈圈深暗青色的瘀痕——江霖真是心疼極了。
「對不起，我會補償妳的。」
「人家才不要你補償。」小雲嘟起嘴，看來江霖還下明白她真正心痛的是什麼。
「可是，我一定要補償妳。」江霖打算用他的一輩子來補償她。
「隨便你！」她伸手拿了一片水梨，心裏不安地想着，人家都說情人之間不該分著吃梨，這難道是不祥的預兆？
她搖著頭，張嘴咬下這辦嫩得出水的梨。如果江霖真不要她，那麼就算不吃梨，她還是留不住他的。
「嗯！」小雲忘記自己的傷，大口咬梨的結果是牽動了嘴上的傷口。
「怎麼了？別吃那麼大口，慢慢來。」
小雲點點頭，可是嘴裏的梨卻是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尷尬得很。
江霖瞧著小雲痛苦的表情，將手湊在她下巴說：「來，吐出來。」
小雲搖搖頭，不願這麼做。
江霖嘆了口氣，突然將自己的唇湊上前去，伸舌從小雲嘴裏撈了些梨過來吃着，一邊用拇指輕拭着她的唇邊，「哪！小心點吃，別弄裂了傷口，我會心疼的，嗯？」
小雲紅著臉點點頭，雖然才經過一個星期，她卻覺得江霖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親吻過她了。
江霖拿掉小雲手中吃剩下的半片，全送進了自己口中嚼得半碎，然後再湊上前去喂著小雲，就這樣，在江霖的幫忙下，兩人合力吃完了整顆梨子。
「還要不要？」江霖撫着她的小臉問道。
小雲紅透了整張臉，輕喘著氣緩緩地搖頭。
江霖輕撫她的背，漸漸手轉移到她胸前的鼓漲，輕緩地揉着。
「雲……」整個星期未碰著小雲，江霖早已捺不住情慾，「我要。」
「不行！」小雲搖搖頭。「這是醫院，不可以！隨時都會有人來的。」
江霖感到胯下的悸動，雖然他仍顧慮著小雲的傷勢，可他依然啞著聲音哄道：「我知道有個好地方。」
他小心地將小雲抱往浴室。
「不行啦，萬一王媽……」還有門口的保鏢……
江霖才不管！進了浴室后，他將門反鎖，先將自己的衣服全脫了，再小心地脫下小雲的衣物，她幾乎遍體瘀傷。
他先墊上一條毛巾，將小雲放坐在浴缸旁的大理石上，然後每看到一個瘀青，他便心疼地輕輕吻著……就這樣吻遍了她全身。
「該死的渾蛋！」他實在心疼至極。他輕輕地將她攬進腿間，扶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探着她柔嫩的私處，輕輕畫出更多的滑潤……
好一會兒后，江霖溫柔地替小雲洗了澡、擦乾了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才將她抱上床，還不忘在她額上親密地吻了一下。
這時江霖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他接起后，簡短地交代了幾句話便收了線。「雲，我要先回辦公室一趟，妳好好休息，晚上我再過來。」
「沒關係的，你不要這樣跑來跑去，會累壞身體的，這裏有王媽照顧我，不要擔心。」
「傻瓜！為了妳，再累都是值得的。」江霖笑着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小雲好感動，他是這麼真心的對待她。「我也是，為了你，我也什麼都不害怕。」
江霖抬起她的下巴，嘴唇輕點了一下她的。「說什麼傻話，我不會再讓妳受苦了。」
小雲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一會兒王媽推門進來，她白胖的臉上凈是笑意。「小雲小姐，我剛才遇到小少爺了，他交代我東西要煮軟些好方便妳吃。他對妳真是體貼啊！」
小雲感到好窩心，滿心甜蜜地開了電視，邊吃着王媽準備的東西，邊看着電視。
「本台追蹤報導。江氏企業總經理江霖與聶姓女友的戀情可能起了變化……」畫面上出現了江霖站在一堆麥克風前的畫面。「江總經理今天親自證實，他將於近期內結婚，但是對象是誰，江總經理並未提出說明……」
小雲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視里的江霖。
「……據聞天名財團的二千金李芷苓是江董事長中意的兒媳人選，我們為你獨家訪問到了李小姐……」
電視里出現了一位嬌貴可人的富家千金，小雲獃滯地看着這個舉手投足間皆充滿嬌貴氣質的女人，心裏不禁一陣陣地痛了起來。
這就是江霖要娶的女人嗎？江氏的獨子當然是要和像她這樣的人結婚，但小雲的心卻一寸寸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