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X先生的再度出擊
長相艷麗的女子，與同樣氣質出眾的尹清熙坐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幅油畫，輕而易舉地成為整個餐廳的焦點。
人生就是這樣不公平哦，有的人天生就具有吸引力，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目光聚集之處。
平凡的小麻雀可可看得心裏直泛酸。
下課鈴響，可可極不淑女地打了個大哈欠，從課桌里拿出下一節課要用的資料，視線一轉，一張暗紅色的紙條隨着她的粗魯動作，飄到地上。
哇哇哇，不是吧！
她連嘴巴都忘了合上，連忙把地上的紙條撿起。
——請關注尹清熙本月的一舉一動，注意每個與他接觸的人，每天把結果發送到我的郵箱。X
天啊天啊，是X先生！
這個神秘人，可可以為他已經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呢，誰知道，竟然在一年之後，再度下達了指令。
「你在發什麼呆啊？」
正看得專心，肩膀忽然被人捶了一下。
可可拍拍胸口，呼了口氣，「死丫頭，幹嗎突然跑出來嚇我！」
天天嬉皮笑臉的，「只是看你在發獃，過來關切一下嘛，誰讓我們是死黨來着？」
可可左右張望一下，看沒有人注意這邊，把手中的紙條遞給了天天。
「呀！」天天驚呼一聲。
可可伸出手指豎在唇前，發出「噓」的一聲。
天天配合地壓低聲音：「X先生耶！他怎麼又出現了？」
可可打了個冷戰，擺出一張苦瓜臉，說：「我怎麼會知道啦，我以為這個人不會再出現了，誰知一拉開抽屜就看到了。又不知道他這次想幹嗎？」
天天彈彈手指，道：「這事有鬼了。」
「什麼有鬼？」可可好奇地問。
「你說這事怪不怪？X先生已經一年沒有跟你聯絡，現在，尹清熙一回來，他就又冒頭了。」
可可眼睛一亮，「你不說我還沒有想到呢。真的啊，自從尹清熙出國以後，我就沒有接觸過X先生，果然他一回來，X先生也隨之出現。」
天天皺眉說：「而且還要你注意尹清熙的一言一行咧，他想幹嗎？該不會是尹清熙的仇敵吧？」
可可被天天的大膽提議嚇到了，獃獃地看着天天。
「喂，據你所知，尹清熙有沒有什麼仇家？」
可可抱怨：「哼，他那副死人樣子，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了。不過總覺得X先生是沒有惡意的，雖然做事不太光明磊落。」
天天轉轉眼珠子，說：「可可，不如我們花點心思，把這個神秘的X先生找出來吧。憑我的直覺，這人一直是在我們身邊的。也許，搞不好就在這個學校里呢。」
「啊？那要怎麼做？」
「先不用有什麼動作，按照他的指示，注意尹清熙的一言一行再說。」
天天拍板決定了事態的走向。
關注尹清熙的言行舉止。
這個任務要怎麼進行？
當然是關注他每天做了些什麼，去了哪些地方了。
據可可所知，尹清熙是每天準時出門，在學校里呆一整天，學習處理學校的各種事務。
而每天七點左右，他就會回到住處。
生活很正常哦。
那就只好把目標放在周末了。
不過，自從受了臭小子雷允尚的影響，可可每次看到尹清熙都覺得有點不對勁，要是天天都要關注他的言行，會不會更怪啊？
可可開始有點憂心。
但是憂心歸憂心，卻沒把任務落下。
此刻，可可正牽着天天不知在哪裏弄來的狗狗，偽裝成遛狗者，尾隨在尹清熙的後面。
尹清熙左拐右拐的，終於進了一家餐廳。
他好像和什麼人約好了，徑直走到某張桌子旁坐下。
可可嬌小的身子迅速一縮，幾乎要貼上地板。她抓着狗兒的項圈，拉着它一起匍匐前進，東閃西躲地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挑了個盆栽旁的位置坐下。
餐廳的侍者連忙迎上來。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可可擠出一抹僵硬的笑，說：「先來杯冰水吧。」
「好的。」
侍者轉身去吧枱倒水，可可連忙撥開茂盛的綠葉，尋找尹清熙的位置。
「小姐，冰水來了，請問現在要點餐嗎？」
侍者很快端來冰水，禮貌地詢問。
可可坐正，擺擺手，說：「我在等人，暫時不點。」
侍者退下了。
餐廳內誘惑太多，狗兒不斷掙扎，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哈哈哈地直流口水，想去攻擊另一張餐桌上的牛小排。
「狗狗、狗狗，不可以!」可可低聲命令，緊緊抓着項圈，死命想把狗狗給壓回桌下，「不要動——不要動——」
一人一狗在盆栽后相互對抗，葉片被碰得沙沙作響。
「怎麼有你這麼貪吃的狗狗啊，出門前不是才讓你吃過嗎?」可可擰著柳眉數落，輕拍它的腦袋，「再不趴好，就把你送去火鍋店。」
威脅奏效，狗狗可憐兮兮地嗚嗚兩聲，不情願地趴下來，眼珠卻還是死盯着牛小排，饞得口水亂滴。
順利制止狗兒暴動后，可可鬆了一口氣，翻身半跪在椅子上，一頭埋進盆栽的綠葉，執行X先生交代的任務，密切觀察眼前的動靜。
咦，尹清熙約見的人是個年輕女子。嗯，五官出色，身材火辣，胸前相當有看頭，據她目測，至少也有C吧。
長相艷麗的女子，與同樣氣質出眾的尹清熙坐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幅油畫，輕而易舉地成為整個餐廳的焦點。
人生就是這樣不公平哦，有的人天生就具有吸引力，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目光聚集之處。
平凡的小麻雀可可看得心裏直泛酸。
最最關鍵的是，她有一雙好大好大的眼睛，比自己的還大，看她與一張棺材臉的尹清熙有說有笑的，也知道性格是外向的，啊啊，難道尹清熙口中性格爽朗的大眼睛姑娘不是可可，而是眼前這位嗎？
綠葉之間的小臉滿是妒忌，可可微眯雙眼，努力伸長脖子，想察看得仔細些，沒想到才稍微探出身子，那個女子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糟糕!
可可反射性地想縮回腦袋，卻還是慢了一步。
她不但瞧見了她，甚至還挑釁地挑起右眉，彷彿在嘲弄她只敢躲著偷看，卻沒膽現身。
被艷麗女子的眼神一激，可可反倒深吸一口氣，豁出去般跳出盆栽外，拉着遛狗皮繩，大搖大擺地往兩人走去。
「哈啰！」可可大大方方地和尹清熙打招呼。
尹清熙有些錯愕，皺眉道：「可可，你怎麼會來這裏？」
「呵呵，」可可含糊地應兩聲，說：「我出來遛狗，正好走得有點餓了，就想來點東西吃。」
「哪來的狗？」尹清熙看了口水直滴的狗狗一眼。
「啊啊，這隻狗……是天天的，天天你記得吧？是我的死黨，她最近有點不方便，所以拜託我幫忙照顧一下她的狗狗。」
坐在尹清熙對面的年輕女子這時笑着和可可打招呼：「原來你就是可可？真的好可愛哦。我叫阮寧。」
被一個美女讚美麗是很爽的一件事，但被一個美女贊可愛，卻不怎麼讓人愉快了。
可可有點不高興地點點頭。
還有，她知道她可可，而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聽過這個人，這種感覺也不太有意思呢。
年輕女子阮寧繼續說：「難得遇到，不如一起坐吧。」
可可本來想拒絕，但是想到這樣可以正大光明地觀察兩人，也就快速地答應了。
「好啊好啊！」
她一屁股坐下，生怕坐得慢了，會被板著一張棺材臉的尹清熙給拒絕。
那樣也太沒面子了。
尹清熙什麼也沒表示，依然一張酷酷的臉，問：「點東西了嗎？」
「沒有。」
阮寧開口：「我們已經點好了，你要不要也來點吃的？」
她伸手招來了侍者。
「呃……」想到癟癟的錢包，可可有點猶豫。
哇，這家餐廳坑人哦，連果汁也要五十以上。
阮寧熱情地說：「不用客氣，反正是尹清熙請客。」
既然有人請客，我就不吃白不吃。
可可笑成了一朵花。
但是她還是要表現一點矜持，就點了一份中等價格的燴飯。
在餐點上來前，可可抓緊機會了解二人的關係。
「嗯，阮寧姐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阮寧笑笑，「什麼問題？」
「你和他——」可可掃了尹清熙一眼，發現他正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小聲地問：「你和尹清熙是什麼關係啊？」
阮寧嘻嘻笑，朝可可眨眨眼說：「是很親密的關係。」
啊？可可沒想到阮寧這麼爽快地承認了二人的關係。
尹清熙瞪了阮寧一眼。
阮寧笑起來，說：「難道我們的關係還不親密嗎？尹清熙，難道你是這麼沒有良心的人，要否認我們之前的關係？」
尹清熙只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尹清熙並沒有否認呢。
雖然有做過這樣的猜測，但是聽到，還挺不是滋味的。
哼，她就說雷允尚是在胡說八道嘛。
尹清熙怎麼可能不要眼前這個大美女，而喜歡上她可可呢。
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哪個條件比較好啦。
可可瞥了尹清熙一眼，說：「那姐姐你真的很偉大哦，能忍受尹清熙的冰山臉。」
尹清熙的目光殺到，可可做了個鬼臉，逗笑了阮寧。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早看習慣了。」
原來還是青梅竹馬哦。
嗯，這個要記下。
可可心裏暗暗想。
阮寧又說：「其實小時候，尹清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聽到八卦的味道了。
可可連忙追問：「哦，那尹清熙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他小時候，愛哭又難纏，一個人不敢呆在屋子裏……」
「不是吧，他膽子這麼小啊。」可可捂住嘴偷笑。
「是呀是呀，還有啊——」
「阮寧。」尹清熙警告地叫了阮寧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說。」阮寧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她轉頭對可可說：「當着當事人的面講人家的糗事有點不好，不如下次我們約個時間一起喝茶，躲起來講個痛快。」
可可當然是一口答應，有八卦難道還有誰會放過嗎？
況且，她也好想多知道一些尹清熙小時候的事呢。
尹清熙無奈地嘆氣：「阮寧，你不要背着我給可可灌輸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她這人只有一根筋的，要是當真就麻煩了。」
切，怎麼這麼說人家！
可可很不滿地白了尹清熙一眼。
阮寧搖搖食指，反駁道：「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啊，我可是只講實話的。」
「哼，總之少跟她說些有的沒有的事！」
「你不是怕我破壞你在可愛的可可妹妹心裏的形象？不不不，你在可可妹妹心中的形象已經很糟糕了，我多跟她說一些你的事，有助於修復你的形象呢，這可是積德行善。」
「強詞奪理。」
在兩人的打情罵俏（可可認為的）中，三人點的餐陸續上來了。
可可沒什麼食慾地攪著燴飯，蹲在她腳邊的狗狗看見了，連忙湊上來。
可可把一隻蝦丟給它，它立馬安靜了。
「對了，」阮寧開口道，「我聽說，可可你的手藝不錯呢，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嘗一嘗？」
可可得到讚賞，不禁對阮寧生出幾分好感。
她有些得意地說：「我只會弄一些簡單的菜，姐姐想吃什麼，提前通知我一下，只要有菜譜，買得到材料，一般的菜都能做得出來啦。」
「那就這麼說定了，有空我一定會去叨擾的。」阮寧笑眯眯再笑眯眯。
一直只顧吃的尹清熙忽然開口：「她隨口說說，你可以不用當真。」
阮寧嬌嗔地掃他一眼，「尹清熙你怎麼這麼說話？」
可可也有點小不爽，「就是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女朋友啊？」
「女朋友？」尹清熙口中的牛排差點噴出來，他草草嚼了嚼，吞下，說：「誰說她是我女朋友？可可，你得了妄想症吧？」
可可疑惑地看着阮寧。「不是嗎？」
阮寧但笑不語。
尹清熙捏捏眉間，有點頭痛地說：「我們不是情侶！」
阮寧開口解釋：「他的媽媽是我姑媽，我的媽媽是他舅媽，這樣的關係，你明白了嗎？」
可可被繞得有點頭暈，「嗯，我想想，哦，我知道了，你們是表兄妹。」
阮寧含笑糾正：「表姐弟，我比尹清熙大。」
尹清熙撇撇嘴，「比我老是件很得意的事嗎？」
可可莫名其妙有點小開心。
原來他們不是情侶哦。
食慾突然來了。
可可挖起一大勺燴飯塞進嘴巴里。
嗯嗯，這家餐廳的燴飯很不錯的樣子，CHESE放得多，量又很足。
下次可以自己在家試着做做看。
回到家，可可把今天尹清熙與阮寧碰頭的事告訴了X先生。
X似乎一直掛在網上，很快回了一封電子郵件。
——做得很好，繼續。
可可又開始琢磨X先生的來頭。
到底為什麼X先生這麼注意尹清熙的行為舉止呢？
他是出自什麼樣的目的？
難道、莫非，這其中牽涉到傳說中大家族的勾心鬥角？
還是說，是學校里的某人不爽尹清熙年紀輕輕成為代理理事長，想要找出尹清熙的弱點進行攻擊？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幫着X先生，不等於是在害尹清熙嗎？
但是，她不敢不聽從X的指令。
他的厲害，可可可是領教過的。
嗯，想不通，還是找一下天天吧。
天天雖然不算是個聰明的人（作者：比你總聰明一點。可可：敢變相說本姑娘笨，再次T飛！），也許是行為與常人不同（作者：說到與常人不同，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啦！可可），有時候能一語驚醒夢中人呢。
想到此，可可連忙開了QQ，雙擊了天天暗暗的頭像。
可可：死丫頭，在不在啊？
天天：在啊！
可可：為什麼不上線，隱身幹什麼？
天天：一上線就有個傢伙纏着我，煩都煩死了！
哼！知道你追求者多。顯擺！炫耀！
天天：對了，你跟蹤尹清熙跟蹤得怎麼樣了？
可可：唉，也算有點小收穫。我正想跟你討論一下這事。你說要找出那個X先生，到底有什麼妙計嘛？
天天：暫時還沒有啦：（
可可：……
天天：M_M，不過我忽然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可可：？？
天天：我猜這個X先生，就是尹清熙本人。
可可：@#￥%！我不知道你還喜歡看偵探漫畫。
天天：只要是好看的漫畫，本小姐一向來者不拒啦！
可可：無語……
天天：這也是說得通的嘛。你看，尹清熙走，X先生走，尹清熙回來，X先生也回來了，這也是一個大大的巧合耶！
可可：有什麼證據嗎？
天天：就是沒有什麼證據，才叫大膽的推測嘛！要是有證據，我就可以說出「兇手就是你」這句話了。
可可：ORZ一下。他有病哦，叫人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天天：不要這樣嘛，很多偵探小說和漫畫告訴我們，越是看起來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是兇手，HIAHIA！
可可：那我們的大偵探天天小姐，可以再根據你的思路，推測一下這位X先生的動機嗎？
天天：唔，也許，是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一類的。
可可：昏死！
天天：哇哈哈哈哈，難道其實是X先生對你有意思，想讓你天天把他放在視線里？
可可：呃，怎麼會這麼認為？
天天：開玩笑的：）尹清熙不可能看上你吧？
可可：切，什麼叫才不會看上我？我哪裏不好了？虧你是我的好姐妹，就這麼看輕我啊？55555
天天：掃瑞掃瑞，沒注意你的感受。
可可：BS一下，明天請我吃漢堡。
天天：這是「赤果果」的敲詐啊！
可可：哼！
天天：啊，我突然又有一個更大膽的推測了。
可可：又想到什麼站不住腳的主意了？
天天：什麼站不住腳的主意？我這是發散性思維，懂不？
可可：說來聽聽嘛！
天天：我們一直都思維定勢了，以為X是個男的，搞不好其實是個女的咧，是X女士，而不X先生。
可可：啊啊，可是我聽過他的聲音，是男的。
天天：為了混亂你的思維，找人代她發言，很容易的嘛。越想越有可能，這種偷窺啦跟蹤啦之類的無聊事，女的最做得出來啦！什麼叫三八啊，就是既十三點又八卦！
可可：默。
天天：嗯，也許是尹清熙的女朋友，想叫你幫她監視尹清熙的舉動，看他有沒有劈腿，或者是暗戀他的人乾的。
可可：怎麼你的猜測老是圍着愛呀喜歡呀的。
天天：唉喲，這年頭，做一件事的目的，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愛恨，難道因為無聊嗎？
天天：不行了，家裏的太后催我睡覺了，我要下了，明天我們一起逛街吧，再開動腦筋，仔細想一想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可：好的，3166！
天天：88！
天天的頭像立馬暗下去。
天天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的。
可可晃晃腦袋，覺得這些煩心事還是等到明天再想吧。
她關掉電腦，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
第二天是周六，天天拖着可可逛了一整天的街。
天天不愧為街霸，體力驚人，逛整整八小時也不會喊累。
如要上學也有這麼認真的話，就不用每次要到考試的時候，去求爺爺告奶奶地要人給她划重點了。（作者：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你還不是一樣！可可：叫你不要當着人的面說實話啦，還來！）
當然，討論X先生OR女士的事，也早被拋到腦後了。
現在天天眼裏只有漂亮的衣服。
在商場關門之前，天天終於盡興。
「唉，感覺真爽啊！」
可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以後我再也不要頭腦發熱，和你去逛街了，真是要我的老命哦！」天天看她一眼，說：「好啦好啦，我也累了，去喝點東西吧？」
「還喝，都幾點了，地鐵快停運了，我要趕緊回去。」
「那好吧。下次再喝。呀，我的車來了，先走了！」
天天拎着大包小包上了計程車。
「可可，周一見。」
「周一見。」可可無力地揮揮手，跟天天道了別。
等慢慢地挪到地鐵站，可可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
可可欲哭無淚。
呃，怎麼這麼倒霉啊！
可惡，一定是剛才上扶梯的時候被人盯上了。
幸好電話還在。
只好打電話讓家裏誰來接一下啦。
叮鈴鈴——叮鈴鈴——
一片靜寂中，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電話鈴聲，尹清熙連忙接聽，果然是可可打回來的。
「可可，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死回來？」
「是你啊。」可可的語氣中好像有點失望。
尹清熙有點不爽，「是我怎麼了？」
「沒……沒有，那個……除了你，有沒有其他人在家？幫我叫他們一下。」
「除了你」？這是什麼意思？當他死人啊！
「沒有，家裏就我一個活人，有話快說！」她就是有這個能耐惹他動怒。
「……你到底在對我生什麼氣嘛？」
電話那端安靜了片刻，才傳來可可略帶委屈的埋怨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尹清熙高漲的火氣突然消退了大半。
「你先回來再說。已經很晚了耶。」他算退一步了。
「那你來接我吧。」
「不要得寸進尺了。」他話里倒沒多少不悅。
「沒辦法啊，我的錢包掉了，我又沒膽坐計程車嘛！我早猜到你不會樂意來接我，才問你有沒有其他人在家──」
「告訴我地點。」
「啊？」可可愣了一下才會意過來，忍不住開心地問，「意思是你要來接我嗎？」
她高興的語氣讓尹清熙忍不住想逗逗她，故意沉聲說：「廢話，大半夜的怎麼好意思把你留在外頭嚇人。」
「留在外──你真的很可惡耶！幹嗎老是針對我──」
「你確定要用手機跟我對罵？到時候話費超支，可別叫哦。」
「哼，回去再跟你算賬！你記清楚喔，我在……」
記牢了可可說的地點，尹清熙立刻去接她，但是抵達了目的地，卻沒看見人。
「人呢？」
心急如焚的他連忙下車查看。同時，一個人影突然從行人路旁的矮樹叢里跳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你來啦！」
可可蹦到尹清熙面前，感覺得到她明顯地鬆了口氣。
「都幾歲了還裝鬼嚇人，不會太幼稚嗎？」虧他還為她那麼擔心。
「裝鬼？」可可怔忡片刻才明白尹清熙指的是什麼，「我哪那麼無聊啊！我是擔心自己長得太美，一個人站在這麼安靜的馬路旁，萬一被色狼強行擄走怎麼辦？躲一下比較安全嘛！」
尹清熙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白衣的她。「小姐，我看你是想太多了，男人看到你只會加速駛離，就怕惹到什麼『髒東西'吧？」
「喂！」她忍不住氣嚷，你真的很沒眼光耶！我明明──」
可可忽然噤聲，因為尹清熙突然伸手撫上她面頰，她的心頓時跳了好大一下。
「干……幹嗎？」她都結巴了。
「你臉上有髒東西。」尹清熙神色自若地望着她，「走吧，回家。」
「嗯。」可可有些失神地跟在他後頭走。
「躲在草叢裏……不曉得會不會有蟲掉在你身上？」
「什麼？不會吧？！」
尹清熙一句話嚇得可可當場又跳又拍打身上，好像真有一隻蟲在她身上爬似的，忙得她團團轉。
「你這個人真好騙！」她慌得瞎忙的有趣表情逗笑了尹清熙。
可可氣得連連跺腳，「怎麼有你這麼惡劣的人啊！」
捉弄她打擊她真的很好玩嗎？
雷允尚這個臭小子竟然還說尹清熙喜歡我，他一定是腦筋搭錯線了！
呆會兒見到他，一定要賞雷允尚一套降龍十巴掌。
這個傢伙，居然敢跟一個心思纖細的豆蔻少女開這種玩笑!
「我是喜歡你啊。」尹清熙笑了笑，說。
可可僵住了。
喜歡?
尹清熙剛才說喜歡她?
這個從來喜歡奴役她打擊她的男人居然喜歡她?
她的耳朵一定出問題了！
喜悅的火苗躥出心口，卻在尚未燎燒前，就被她自個兒潑上一桶冷水，徹底澆熄。
他喜歡她?這怎麼可能？！
怒氣迅速取代了喜悅。
「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她雙頰火紅，好生氣好生氣地瞪着他。
有誰的喜歡是這樣表達出來的啊？
「這不是玩笑。」尹清熙的聲音很輕很柔，口吻不帶半點戲謔，那雙黑眸所傳達的情緒更是無比認真。
可可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圓圓的。
他眼裏的認真嚇到她了!
「你搞錯了，對不對?你一定是搞錯了!」
「不是。」尹清熙回答得斬釘截鐵、萬分肯定。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我喜歡你的笑容，喜歡你的臉紅，喜歡你的莽撞，喜歡你的惱怒，喜歡你煮的菜——」
轟轟轟!
可可僵硬得像石像，一動也不動地呆在原地。
尹清熙一句又一句溫柔的低語，聽在她耳里，都像是響雷，轟得她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了。
他喜歡她？非常喜歡?這並不是惡劣的玩笑，而是貨真價實的告白?他是真的真的喜歡她?
「沒錯，我就是這麼喜歡你。可可，你呢？」
可可不知要怎麼回答。
她選擇落荒而逃。
雖然這樣很沒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