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躺在床上,我的思路仍然不停運轉着。

眼見已十月底了,我的稿子卻龜速的只進行到第三章節,就感到有點兒對不起編編。想撥電話告訴編編因為謙謙的病情,以及故事的架構出了些問題,所以全文幾乎被我砍得差不多了,可一想到編編有可能會因此抓狂而當真跳樓給我看,我就有點兒給他害怕的臨陣退縮了。

看了腕錶一眼,哎!九點鐘了,我得趕快補個眠,不然等等水電工人要來修理水管,肯定找不出時間睡覺了。

「鈴——」刺耳的電話鈴聲震醒了暈頭轉向的我。

因為謙謙的登革熱已通知衛生單位,所以前天衛生單位才派人來家中做整棟樓的全面消毒,所有在使用的家電器具或食物,全被我藏起來,電話機早不知被我藏到哪去了,我手忙腳亂的找著電話機。

原來電話機被我藏進衣櫥里,我稍整理了下凌亂的電線才接起電話。

「在忙嗎?這麼久才接電話。」彼端傳來一串富磁性的男性嗓音。

我興奮地急喘著氣,用力的搖著頭,突然想到「他」根本看不到我的表情,我才出聲回應:「沒有,你呢?」

「我也沒在忙。」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咳了幾聲,「我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了。」

「什麼?」我耳邊轟隆隆的響着,有點反應不過來。

「傻瓜,我肚子好餓,等會有東西可以吃嗎?」他低沉的嗓音幽默的笑出聲來。

情緒激動的我不自覺的抓緊了話筒,懸淚欲泣的用力點着頭,「有,我立刻去準備,你想吃什麼?牛排好嗎?」

「別急,我才剛上高速公路沒有多久,你累的話先去休息,我到了,自然會把你叫起來,我們再一起去醫院。」

「好。」輕輕地掛上話機,我匆忙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水。

想闔上雙目,休息一會兒,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只好起身將放在冷凍庫的牛排拿出來解凍。

我左等右盼了整整半個月,他總算肯抽出空閑下高雄來找我了,叫我怎能不興奮?戀愛中的女人是不是永遠像小女孩般的幼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夠失去他,他是我惟一的精神支柱。

對他,我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如果失去他,我鐵定會活不下去。

不管經過多少歲月的洗禮,對於執著的愛情觀是不會改變的,它總讓人在創傷中一次又一次的堅強爬起,卻永遠都學不會失敗的教訓,永遠無法學會在失敗中如何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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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盈盈突然有點兒後悔的想退縮,因為前所未有的感覺已強烈的佔領她的身心。

「怎麼了?」

如果她現在反悔有意打退堂鼓的話,無痕可以肯定的回答她——做夢!打死也絕對不給她臨陣脫逃的機會。

「你……你……你溫柔一點好不好?」盈盈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李慎抱着她的,也沒有產生這種感覺,惟有無痕給她震撼。

然而,她真的認為自己有一點點喜歡上李慎了,所以當李慎吻她嘴時,她接受了他的吻,可是當李慎把舌頭伸人她的嘴裏時,她心口卻泛起了一陣厭惡。

她以為是自己技巧不好,所以才頻頻咬到他的舌頭,因而她才會不喜歡和李慎接吻的感覺,所以她認為只要把接吻技巧學好,她就會愛上接吻的滋味了。

但是她卻不知道,當無痕將她摟人懷裏時,已釀出了罪惡的根源,因為性別差異,男女有着不一樣的胴體,在摩擦間驀然燃起了火苗,在兩人體內熊熊的沸騰了起來。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她象牙白的肌膚上,撒下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她的小臉像水蜜桃般紅潤誘人,他愛憐的凝視着她,接着不發一語的將她壓在床上。

「這樣夠溫柔了吧?」他敏感的雄軀一接觸她的身體,就產生了微妙的生理反應,碩壯的男性象徵隨之硬挺。

「嗯……」盈盈發出嬌嚶的抗議聲。

緩緩地,他的雙唇壓上她微數的紅唇,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議。

一陣雷擊迅速流竄過他倆微顫的身子。

前所未有的激情感受,令盈盈受到極大震撼的瞠大雙眼,吃驚的瞅着他,忘了自己和他接吻的目的是什麼。

「等等……等等……」盈盈細碎嗓音在他嘴邊模糊的響起。

「又怎麼了?」無痕可停不下來了,話語溢滿了不耐煩,口氣卻溫柔的令她迷醉。

「你能不能慢一點?忽然不說分由就吻過來,我……我……我還沒做好準備……」盈盈渾身燥熱起來。

「這樣呢?」無痕慢條斯理的再次覆上她的唇口,唇邊的動作顯得小心翼翼而緩慢。

「嗯……」當無痕將小舌貪婪地探入她口中尋找甘露時,盈盈幾乎渾身發軟了,她情不自禁的闔上雙眼,驚嘆似的發出一串嬌吟聲。

當無痕狂野的吸吮着她雙唇和舌頭,盈盈感覺她整個魂魄都快被他吸過去了,銷魂地沉醉在他的熱情中,意亂情迷的嚶嚀著。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蓮藕般的玉臂不自覺地纏上他的脖子,周遭的空氣變得炙熱而稀薄。

無痕的嘴唇和大手再也不聽使喚的在她身上游移,他將有如火焰般熾燙的俊臉埋人她光滑的頸窩裏,嗅着她獨特的香氣,親吻着她柔嫩的肌膚。

她後悔了,不該請求他教她接吻,這個吻魔力非凡,來勢洶洶的全面席捲了她的身心,讓她深陷谷底,想爬也爬不出來。

直到電話鈴聲如雷濯耳的震醒了如痴如醉的兩人,羞愧欲死的盈盈才匆忙的推開他的身體,迅速翻身下床。

她不敢多看他一眼,低垂著頭整理凌亂的衣衫,她打從心底厭惡著自己,感覺自己罪大惡極、風騷冶盪。

「盈盈,找你的。」無痕粗喘著氣息,直勾勾地瞅著面紅耳赤的她。

「嗯。」盈盈臉紅的搶過他手中的話筒,「喂?」

「盈盈,你還沒睡嗎?」彼端傳來李慎充滿關切的溫柔嗓音。

「還沒……」盈盈瞄了無痕一眼,見他熾熱的雙目瞬也不瞬的直盯着自己,一顆心不禁又紊亂起來,她匆忙別開頭去。

他溢滿情慾的火熱眼神,令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是光溜溜的呈現在他面前,她不自覺的揪緊胸口的衣衫。

「你在做什麼呢?」李慎好奇的問道。

「我……」盈盈作賊心虛的瑟縮了下秀肩,吞吞吐吐的回道:「我正準備去洗澡。你呢?」

「我正在想你,所以才忍不住撥電話給你……你想我嗎?」李慎期盼著。

「我……」盈盈茫然的將臉頰埋進膝蓋里,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細若蚊納的回應着,「我不知道……」

「盈盈,我想知道,你喜歡今晚那個吻嗎?」

盈盈心思亂成一團的扯著頭髮,「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想欺騙他,可是他們之間才剛起步,她怎能因意氣用事而草率的結束掉這段感情,她試着撫平紊亂如麻的心情,試着重新接受李慎的感情。

李慎沉默著,片刻,他才道:「好吧!可以告訴我,你明天塔幾點的班機嗎?」

「十一點多吧!」

「真遺憾,我明天一大清早就會飛離巴黎了。」

「回台灣再撥電話找你。」

「等你電話,晚安。」

「晚安……」輕輕的擱上話筒,盈盈心慌的咬着手指頭,不敢目視無痕,不敢開口說話。

「盈盈,我……」無痕才一開口喚她。

「我去洗澡了。」臉紅心跳的盈盈,飛快取了衣物后,像逃毒蠍猛獸似的,一溜煙躲進了浴室裏頭。

無痕發愣的盯着緊閉的浴室門。

他猜不出盈盈的心思,盈盈的行為大為反常,他不知道此刻的盈盈到底在想些什麼。

今晚的行金完全是情不自禁,他也為自己超乎常規的舉動,感到懊惱非常,但他很清楚自己是因為愛她才會受控不住。

但盈盈做何感想呢?無痕很想知道盈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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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打開水龍頭,讓蓮蓬頭流出來的水灑落在身上,望着反射鏡中那紅霞滿面的自己,她的嬌軀正微微顫抖著。

憶起無痕的熱情,之前令人臉紅心跳的景象,又清晰的竄入她腦海里。

自小到大,她一直把無痕當成自己無話不談的好哥們,直到她上了初中,正值青春期的她看見無痕裸露著上身,居然會臉紅心跳,自那一年開始,她每天不斷的自問著,自己是否已愛上他?否則為何每當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心頭總不是滋味。

可是,無痕在情場上,總是扮演着花花大少的角色,她不喜歡他的花心,總是難以接受他女友一個換過一個。

於是,她終於明白,她是真的無法自拔的愛上無痕了。

而無痕呢?他或許只是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他們之間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否則他為何操女友比換衣服還要快呢?

無痕的一舉一動都盡收她眼底,她躲在角落中,像個小傻瓜似的偷偷盯養他、偷偷愛慕着地,偷偷妒嫉、吃醋,但又能如何?

暗戀加單戀的感覺實在是苦澀到不行了,於是當下她就痛下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抽光自己對無痕的感情。

為了遠自己將感情轉移到其他男人身上,她開始談起戀愛來了,但都只是牽牽小手的單純戀曲,比起無痕那情場浪子,她的成績顯得微不足道。

憶起適才的激情,盈盈矛盾的不能自己,好不容易才抑止下來的狂潮熱愛,萬一全部被激出來了,那該怎麼辦才好?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無痕適才失控的待她,究竟是情不自禁,抑或單純的只是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她又怎敢臆測,像他那種情場浪子,會有多少真心?

況且,出身子富豪世家的他,有本錢揮霍,有足夠的條件可以玩弄女人,但她沒有,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女人,想起母親拋下他們三姐弟,和別的男人遠走他鄉的事實,她對婚姻就感到一陣莫大的恐懼。當無助的她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時,只有無痕會御下他高貴的身份,在旁陪伴她。無痕的脾氣雖怪異非常,但他也有溫柔體貼的時候,他視她如同自己的親妹妹,照顧得無微不至。其實她也一日懷疑過,無痕是否有一點點喜愛着自己……

直到無痕去當兵,她才知無人陪伴的孤單滋味,好不容易等到他退伍了,卻臨時宣佈他已跳離家族企業,和一個女人經營起一間廣告公司。

自他成立公司的那一天起,無痕又開始享受超人生。

他繼續揮霍金錢,繼續當他的風流大少,繼續玩弄他的女人,這才徹底打碎她對他所執有的憧憬與愛戀。

無痕如刀雕的五官看起來有點兒像混血兒,他結實的體形顧長而均勻,一點多餘的寶肉都沒有;他有張英俊的臉孔,修長而細狹的黑眸、挺直的鼻樑、弧度優美的唇瓣,以及那閃爍着迷人光芒的古銅色肌膚。

她實在不敢承認,她隱藏了一顆熾熱如火焰般的心,也沒勇氣承認她確實愛死了無痕親吻、愛撫她的感覺……

盈盈不能自己的閉上雙眼,感受到體內的春潮再度被撩動,整個人幾乎快被融化成泥漿。

是的,無痕向來是迷人的、是英俊的、是吸引人的,但這一切可以屬於任何女人,就是不可能會有屬於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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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耶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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