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大戰碎了洪荒,人皇伏羲證道.

後土身化六道輪迴,不再現於洪荒.那時洪荒乃強者世界,對後世之人感覺虛無的氣運機緣功德等等看的極清楚.後土以身化六道,未成聖卻令洪荒生靈感念而跪拜,爭來了什麼?

巫族上下相當明白,所得絕對大於一個祖巫在戰場上取得的效果.所以,從某種程度上失去後土,於巫族只遺憾與感激卻不難過.

女媧用九天息壤混土捏泥人,催動山河社稷圖引來陰陽二氣,使洪荒出現了人族這個嶄新種族.此大功德令女媧立地證道,成為洪荒第六位聖人.

這人族與巫妖兩族大是不同,戰鬥力當然不如,繁衍力卻是強得多.妖巫兩族是沒有真正男女之分的,如女媧與後土的娘娘之稱,如男人與女人的區別,其實均為人族出現以後的事.只不過後人不知怎樣還原最根本的女媧娘娘,乾脆以後世想像將其塑造成了一位女神.書家也是直接以女性面貌描繪女媧與後土,作者亦是如此.

此中說道,無論讀者知或不知,同意或不同意,並不重要.只說又是歲月匆匆,巫妖兩族間暫時的平衡終究又被它們自身打破.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容二日.洪荒兩大強族間必需倒下一個,或者一起倒下去.

戰雲再布,洪荒生靈不知該祈求誰來保佑?實際中的巫妖兩族上下也是一般,所謂騎虎難下就是如此了.

此時此刻,無人得知鴻均離了紫霄宮去了魚鯪島,他須請了少清出手收場.沒辦法,他算不得少清,少清卻不喜算,非跑這一趟不可.

鴻均此舉既非為巫也非為妖.此兩族間怨恨之深,壓得了一時壓不了一世,以鴻均之力也僅能暫時調解.因而,他要算計的卻是門下幾個聖人,此舉非要少清出手不可.鴻均必竟還不是混沌聖人,他如出了手,以三清女媧或西方二人之能,還是可以捕捉到一絲信息.算是絕算不得,但以前文所言之反證法,六聖也許能猜出老師有所異動.所以,只有少清出手才可全然無知無覺,除非始作蛹者自身,任誰也只能歸於天道所為.

無需多言,大戰再起又是萬千年,結果唯有兩敗俱傷,巫妖氣運逐漸轉向越來越壯大的人族,可交戰雙方就算知道如此也罷不得手了,終而生不周山決戰.後土娘娘身化六道輪迴為巫族爭了無上功德亦奈不何矛盾深深,兩族無數生靈狠狠撞擊於不周山下,頓時血肉橫飛,直打個天翻地覆,鬼哭神嚎.

隨着帝俊與太一趕來,巫族終是吃了沒有先天靈寶的虧.那帝俊和東皇太一分別有河圖洛書與混沌鍾在手,竟以二人之力催動周天星斗大陣,暫時拖住了十一位祖巫,妖族大聖開始瘋狂殺戮巫族眾人,一時大佔上風.

眾祖巫中以共工火氣最為火爆,眼見族人被殺,如此下去,巫族必敗.急怒中一不做二不休,行了同歸於盡之道,強行衝出妖族靈寶大陣之困,直直撞向不周山,一聲巨響震徹洪荒,不周山應聲而折.不周山乃撐天之柱,倒塌之後豈止是山體崩塌,大地傾斜,生靈死亡無數?而是天空也傾,星辰也離位,大地將陷入黑暗.

又一聲巨響,天空也硬生生塌陷,方圓萬里似要重現混沌.雷火罡煞與地水風火從缺陷內出衝出,九天弱水滾滾而下.如此大禍如不止,洪荒大地必被淹沒,近乎重回開天以前.

可死戰雙方至此更無法收手.眾祖巫狂攻中,東皇鍾震蕩不停,響徹洪荒之鐘聲斷是停不下來,洪荒開始在混沌之聲中破碎.拚死一戰之祖巫則以開天闢地時所生混沌都天神雷對抗東皇鍾.神雷對上東皇鍾,誰更強?

碰撞彷彿重回開天闢地,整個洪荒大地在撞擊中震動.龐大到無以量記的磅礴巨力擴散,所過之處,洪荒破碎,地風水火狂涌.此等巨力,非聖人不能當,帝俊和太一與眾祖巫卻非聖人,一戰而齊齊身隕.不管所為如何,必竟都是蓋世……英雄?梟雄?可悲可嘆,留待後人評說.

其時,六位聖人早已來到附近,卻是只看着大戰不聞不問.女媧身為妖族聖人也不能逆天而助妖族,只能惱怒共工以死來下了自己麵皮罷了.不過,雖說聖人不死,最怕就是失了麵皮,可此時也不算多重要.六聖齊聚,為的是混沌鍾河圖洛書,還有盤古血脈這三項至寶.特別是只有本命靈寶的西方二人,想立教並久長,必需一項上品靈寶以鎮氣運.然西方貧瘠,上品靈寶是沒有的.所以,二人此行是打定了主意要搶得一樣.

問題是強中更要強中手,眾聖哪知少清早應鴻均所託先到了不周山.自也不能出手止了巫妖死斗,但有一樣物事不能落入任何人手,正是那混沌鍾.因那乾坤鼎終比不上開天三寶,鎮壓天地十分勉強,既然太一身殞,混沌鍾必需重回原位以鎮天地.

此為其一,其二是盤古精血大半該歸人族以為洪荒正統,小半該留給巫族以重生,斷不能入了六聖之手僅為一教出力.此舉倒不是與六聖過不去,只是聖人也爭鬥,爭鬥間不願算清,這族運國運不昌,那教運也就是個狗屁.

其三,河圖洛書該歸伏羲.當然,女媧如有那般強勁修為可直接得了去,少清自不願多事.就算給三清得去也勉強可接受,但定然絕對必須不能讓西方二人搶走,管什麼與西方有緣,那都是扯蛋.此中涉及到鴻均事先計算,少清生身於混沌,本不分東西南北,倒是無所謂.但鴻均既然有算計在先,少清自然願幫這個忙.

混沌聖人出了手,混元聖人只能望之興嘆.太一帝竣甫一身殞,混沌鍾即化為流光直射虛空,任是盤古幡太極圖還是誅仙劍陣,或是十二品蓮台七寶妙樹,萬萬攔不住流光逸去,山河社稷圖一樣不行.

河圖洛書更是難得,一脫了帝竣掌握,瞬間鑽入地下,聖人法力也僅是鎖定了一忽,神念即被一片無垠蒼茫氣息所阻,卻是少清暗中祭出鴻蒙珠所致.

至於對盤古血脈,少清做個更絕.早佈下了混沌空間,從共工開始,眾祖巫殞一個收一個,六聖誰也別想打盤古精血一點點主意.

忙罷這些,少清悄然而來又悄然而去,並不管那破碎洪荒.正如鴻均所言,混沌聖人出手,無知無覺.六聖只能嘆曰:天意啊,不可違!

洪荒破碎代表巫妖大戰終結,洪荒該有此一劫,這收場掃尾功德該屬鴻均門下眾聖,少清不會插手.

因這破碎洪荒於六聖人而言,在能力以內卻相當之嚴重.巫妖兩族怎樣拚鬥,都有天命不可違抵擋,但毀了洪荒大地,只剩下幾個聖人,他們自己也就什麼都沒有了.於是,老子趕忙拋出太極圖定住顫抖大地,壓住地火風水不再涌動.元始趕忙祭起盤古幡,暫封了天空塌陷,只是盤古幡卻無補天之能.餘下幾聖也各施法力幫上一二.

至此,女媧更鎮驚於松下高人真是高明,竟在萬千年前即算到天柱將折.能提前算到此災禍,才要女媧煉了五色神石補天,此番大功德卻是誰也搶不走.那高人定是鴻均一般存在,可女媧卻知道,那人不是鴻均.她也去過紫霄宮請教,因而還知道老師知道有此一人,只是決不開口告之,僅令自己將此機緣記於心間.更告訴她……

其實,六聖真要補天,倒是人人都有那法力,只時間卻難說了,洪荒生靈定然等不起.

聖人又如何?身外眾生,單個十個百千個萬個,都是螻蟻.但冷漠至洪荒千百萬眾生都不認,這聖人手中靈寶再好,也僅只一個人不死不滅罷了.想傳道統?又不僅有一位聖人,為何聽你的?

聖人為眾生推崇,最大因由也許是聖人決不能欺騙,聖人之間亦是如此.所以,女媧聲稱可以立補天,其他五聖不能不信,也不敢於女媧爭搶.只能暗中感嘆原本最弱的女媧將集了兩大功德於一身,日後許是最強聖人了.不過,三清與西方二人縱是聖人,卻因少清參與其中,也只能看到凡人之所見.

女媧豈止取了二次大功德那麼簡單?

卻說眾聖提先恭賀了女媧一番后一一離去,女媧從寶圖中取了五彩石日夜辛勤勞作,補完了天後又去大海斬巨龜,斷其足重立天柱.不提剩下最一塊五彩神石被她隨手扔出一段因果來,只說天感其補天之功,降了大功德來將其修為提了半級,成了鴻均座下最強之聖.但那大功德中卻還有她不可取之功,女媧只一入眼,驚的差一點兒叫出聲來,慌忙以手掩嘴.

原來,正是少清藏於不周山巔虛空中的鴻蒙紫氣現身.無需算,女媧知自己定然算不得.但她卻有鴻均對少清一般猜測!

女媧當然猜測到了鴻蒙紫氣應是不屬功德之力.她體悟自身所有鴻蒙紫氣歷百千萬年,一臨身即知隨降紫氣是老祖當初賜與紅雲那道.有能力安排於此,且令混元大羅聖人茫然不知,只有鴻均老祖與那位不知名高人了.而老祖門下該有七尊聖位,已出了六聖,第七聖該是誰?卻是誰算不明此中機緣.

那麼,自該以得了紫氣之人選擇.女媧不會選自己,老祖告之過門下,因受先天所限,新一代混元大羅聖人可以將所悟互相補充借鑒,本體卻只能煉化一道鴻蒙紫氣.女媧既已成聖,當知老祖所言無虛.所以,女媧定是將此鴻蒙紫氣給了自家兄長.事實中,當初鴻均正是此意,少清也是如此安排.只是少清更要偷懶了,因而才有女媧歸途再遇」松下老者」.

一見這微笑」老者」,又是女媧先開口:」女媧見過……老師.」

少清無所謂中揮揮手:」我本一閑人,老師之稱還是免了,娘娘以道友相稱吧.」

「不敢,以女媧從紫霄宮老師那裏所感,您必是當得起老師之尊的.」

「也好,與你兄妹二人終是有緣.剛得了鴻蒙紫氣,我知你心中所想.我又收了河圖洛書,此寶該屬伏羲,你代我與了他,卻應該等他悟通天書,莫急着給了,更莫提起此事......我可與你相見,伏羲證道卻無需旁人在其中.你還該告之伏羲兩件要事.其一,他該以功德證道,卻沒有大功德,而是聚諸功德證道,是謂功到自然成也,無需急切……其二,鴻均座下第七尊聖位並非伏羲獨佔,而該有三人,即前三代人皇,以伏羲為.」

「女媧明白了.」

「再有,你為人族聖母,鎮運之寶是山河社稷圖.而伏羲當為人皇,卻無相應鎮運靈寶,那河圖洛書雖上品,卻鎮不得族運.我有人皇鼎,聽其名即該為人皇所有,你也替伏羲接了,以為人皇護身鎮運之用.」

說着,少清取出一尊小鼎,是他受鴻均之託,以盤古甲融了少清絲所煉,不但可納放氣運,且堅不可摧,實為至上先天靈寶.女媧躬身接過人皇鼎,少清受託之事既了,徑自回了北海.

又暫略少清,先說戰後洪荒.於新洪荒之東方,伏羲經多年治理,定處世規則,再創音律,又命人創文字.凡此種種,使人族部落越強盛起來.功德累積到必然,於河邊靜息時夢見一龜馱河圖,一龍馬馱洛書而來,醒來即現身邊正是河圖洛書.

此後,伏羲靜研河圖洛書,與天書相合而明大道至理,進而創出先天八卦.所謂無極為道,乃天地未分時無物質性渾沌.混沌分天地而生太極,太極動而陽生,靜而陰生,是為兩儀.兩儀再生四象,四象再各自生陰陽成先天八卦.八卦則代表天地山澤風雷水火乃至於萬物.此先天八卦比之老子的太極兩儀生四象更加通俗,使後世人可依此更易探求天地之理.

天地感其諸多功德,令伏羲於禪位后證得了人皇聖位,去火雲宮修鍊.第二代人皇乃神農氏,因大德為眾人敬仰,故伏羲將人皇之位與人皇鼎傳給了神農.神農得了人皇大位后,明農耕技術,又明醫術,再創水利灌溉技術等等,不但使東方人族更加興盛,自己也因功德證得聖位,也去了火雲洞修鍊,人皇大位傳給了軒轅氏.

兩代人皇相繼證道,時光又歷萬千年.此間里,天地人三界已定,卻是沒有後世才有的上下大小之分.如紫霄宮兩童兒受鴻均之命掌了天界,為昊天上帝與西王母.然天帝與王母論地位還差於人皇伏羲與神農,同樣管不了地[冥]界至尊後土娘娘.只是天界有鴻均分給了些天道行使之權,而後土獨身化六道輪迴,世間陰魂卻是萬萬千千,她一個人也管不了許多,該分出權責給天界派人掌管.因而,後土只以一身化二,其一為平心娘娘,持了輪迴之匙.其二為孟婆,守了奈何橋.確是只是掌半個冥界.

但就少清來說,鴻均所託之事與自家所念之事均未完結.因而,於神農氏證道之前,少清再次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