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最近在羽程集團的總部,處處傳出流言,聽說,有一群女職員集體辭職,又聽說,有女職員開始吃齋念佛,為出家做準備,還聽說,公司內到處在灘水,女廁所的衛生紙每天不夠用,更有,女職員的工作效率大大減低,幾乎影響到公司正常運作。

如果說一年之計在於春,那恐怕羽程集團今年……不太好。

「老羽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就連閻嗥都抱着胸膛扯起眉頭,可知情況嚴重。

兩個人到處去繞了一圈,回到十五樓,在往總裁室的途中。

「他媽的!」商繼羽氣得只剩下這句話。

「總經理、副總裁——」鳳家非見到兩人,招呼才打了一半,總裁室大門已經柳地被踹開。她聳肩,埋頭又繼續工作。

「死桃花眼!」

「老羽,有活好說。」閻嗥跟在後面勸,不過那語氣聽起來……看戲的成分重些。

沈東白坐在位子裏,微笑對着話筒說:「我知道了,舅舅,我找時間回去一趟……好,那到時候見。」

他放下電話,靠向椅背,交疊十指,望向兩人,「看樣子……你們對我這個當總裁的挺不滿,那要不要重新抽籤?」

「看吧,我就跟你說不要太衝動。」閻嗥靠近商繼羽的耳朵低聲說:「你別忘了那群只會說,不做事的股東們也只有這個笑臉桃花擺平得了,咱們還是別太得罪他,有話好好說。」這一句就是認真的了。

一聽到可能得應付那群比三姑六婆還難纏的股東,商繼羽收斂的速度比火箭還快,嘴角抽了兩下,隨即掛上笑臉。

沈東白笑望着交頭接耳的兩人,「怎麼不說話啦?」

閻嗥走過來,「沈,你知道公司最近有個傳聞嗎?」

「哦?」

「他媽的這樣要問到什麼時候?桃花眼,你是不是跟隔壁那個死潑辣女給我搞同居?」商繼羽忍不到兩秒鐘,那急躁的性格又犯了。

沈東白目光一理的溫和,笑容始終優雅,他換了一個姿勢,優閑地托著下巴,手指在把手上輕敲,「老羽,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媽了呢?」

「媽的你別給我轉移話題!」

「老羽,注意一下口氣,你的確沒有質問人家的權利。」這一點閻嗥是站在沈東白這一方。

「我質問?去你的哪一隻耳朵聽到我在質問他了,我只不過是問一下,要他講清楚而且!」商繼羽雙手環胸,昂高下巴,那一份理直氣壯實在很難讓人不「誤會」,如果真有誤會的話。

閻嗥睞他一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予置評。

「小閻,是怎麼回事?」沈東白直接就對他不合不問,眼光里只剩下閻嗥。

「公司上下都在傳,你跟隔壁的『超級大帥哥』正式同居,聽說你跟那個『超級大帥哥』目前是咱們公司女孩們心目中的兩大偶像,」傳出你們是同性戀的消息,一群未婚女職員大受打擊,幾乎都對身為女性的身分不具備情心了,已經有不少人遞出辭呈,女廁所內衛生紙光這幾天就消耗了一年份,辦公室內到處可以聽到悲泣聲,已經嚴重影響到整個團隊士氣。」閻嗥儘管扯眉,那雙深炯的眼底反而隱隱閃著光芒。分明是把這件事當繁忙公務里的娛樂小插曲在處理。

「超級大師哥?」沈東白細細咀嚼這句話,嘴角揚起一絲興味……嗯,那張白凈的臉孔,突出的五官,加上瘦長的身材,隨時自信滿滿的模樣,確實散發着無限魅力,的確有資格登入此列。

「去!一群瞎眼的笨女人!」商繼羽初聽到時,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和一連串的咒罵,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那群女職員的眼光和心態,明明怎度看都是一個沒氣質兼沒品的潑辣女。

沈東白和閻嗥對望一眼,曾經他們也把李安寒看錯性別,沒有批評的資格。

「還有你!」

「我?」沈東白微笑望着商繼詡。

「天下女人那麼多,你去看上那個恰查某,你那雙桃花眼是裝飾用啊?」媽的,一想起那兩巴掌就有氣!

「老羽,別——

「人蔘?我還電玩咧!這老小子不只頭髮白,還眼睛花,沒老先衰,把個圓仔花看做國花,大罵嘛!」不罵就怕他不會醒。

「人家圓仔花也是一朵花,又沒得罪你。」再說關國花什麼事,這傢伙愈扯愈遠了。

唉……要說人家的壞話之前,這些老闆們是不是應該先「關起門」來呢?鳳家非簡直沒臉見人了。

李安寒拿起鳳家非桌上那副眼鏡,對着鏡片照了照,「圓仔花是長這樣子啊?」

聽她的口氣,好像沒看過此品種花。

鳳家非尷尬地陪笑,「商副總裁說話一向……比較不經思索,你可別介意。」

李安寒放下眼鏡,一派優閑地撐着手肘越過桌面,俯身靠近她,對她微笑,「不理他們,我是來找你的,家非。」

那雙深咖啡色眼睛像對她放電,白凈的一張俊臉近對着她笑,那樣引人遐想的迷人,儘管知道同身為女人,也實在很難不對她着迷。老實說,經過她這一、兩個月來鍥而不捨的「過來走走」,她愈來愈難拒絕她的邀請。

「如果是模特兒的事,咱們就別談了好嗎?」鳳家非苦笑,她實在不會在人前搔首弄姿,否則早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不談這個,我的秘書最近打算退休,你說過願意過來幫我的,是不?」李安寒已經打定了主意,反正先不管別的,先把人拐過來再慢慢進行洗腦說服的工作,事半功倍。

「咦?」天啊,那是一句客套話——雖然她真的心動,不過李安寒也太光明正大了吧?她可是拿人薪水還在工作當中耶,而且老闆就坐在裏面而已……啊,出來了!鳳家非瞥見三個老闆走出來,正要站起來,沈東白示意她別有動作,害得她坐得全身僵硬,只好拚命對李安寒擠眼睛。

李安寒半個身子趴在桌面上,這時候一手撐起下巴,對着她笑。這個家非看起來很有氣質,有女人味,怎麼連個媚眼也不會拋?不要緊,她要有興趣,這個將來也可以訓練,公司多得是她可以學習的對象。

「家非,我的秘書做到下個月底,你這個月遞辭呈,下個月就可以來接班,當然在待遇方面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可以信得過我,嗯?」

「信你媽個頭!你這個死女人,光天化日挖人挖到公司來,我踹死你——」

「老羽,別這樣,交給沈處理就是了。」閻嗥連忙拉着他。

李安寒直起身子轉過來,「光天化日?好奇怪的用詞。」俊臉淡淡一笑,一點不給面子。

「意思就是你做的是偷雞摸狗的事,還敢給我這麼明目張膽!你這個恰查某!瘋女人!死小閻,你給我放手!」商繼羽拚命在檔衣袖,要衝過去揍人。

「拜託,你就別火上加油了。」閻嗥望着李安寒那一臉無所謂,當真是擔心。萬一又給老羽抓狂起來,這個月的公物添購資又要超出預算了。

李安寒轉向沈東白,他溫和的眼光直瞅她,不見有動怒或動氣,嘴角還是掛着笑,卻令她莫名地背生寒,一陣惱意隨即浮涌而上,立刻抱起胸膛回以瞪視。

沈東白一怔,笑着過去拉起她的手。

李安寒緩緩低頭,望着那隻大手牽起她的,正疑惑的當口,不知不覺腳步已經跟隨他走人辦公室,聽見一連串火爆的咆哮聲音漸小,她才回神,發現他把門給關鎖上了。

「生什麼氣?」他的語氣里有笑意。

她狐疑地瞅他,「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的,別以為你那一張笑臉面具騙得過我。」

「我?我沒有生氣。」他的手伸往她背後,勾攬住她的腰,含笑的目光凝望她,「你是不是聽到剛才老羽那些話?」

「說你頭髮白,眼香花,未老先衰嗎?那有什麼,我都曾經懷疑過。」李安寒專註地研究他白衣服上的四角鈕扣,沒怎麼在意地說。她確實並不在意商繼羽的批評,那個人說話反而中肯,她也不太明白沈東白究竟是看上她哪裏……「喂,你眼睛到底有沒有毛病?」

她中低音的語調坦白而率直,聽不出有自憐的味道,反而好奇多一些,他睇望她,把一雙迷人的勾魂眼湊近她,「也許哦,否則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原來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我有。這並不是我的問題,只是我知道通常男人比較喜歡柔質嬌麗的女生,而我更知道我的外表容易引起別人誤會,你在看我的時候,難道不會有錯亂的感覺?」她的手搭着他手臂,感覺得到他衣服下結實的肌肉,老實說和他的外表不太相稱,他看起來……說書生,他沒有書呆的感覺,說小白臉嘛,他眼底里那抹隱藏在溫和底下的內斂又不像,總之介於兩者之間,就不像是一個會練肌肉的人。

他瞅着她,眼光從她白凈的臉下移,她修長的身材裹着一身黑,衣服下擺整整齊齊的扎進合身的長褲里,腳下是一雙有跟的黑色皮鞋……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胸部,一隻手優閑地罩上,她裏面只穿了一件背心式的內衣,一如以往不穿胸罩。

她僅有的動作就是抬起眼光,疑惑地望着他。

沈東白笑容更溫和,掌握她的柔軟的手隨着撫摸往上移至她細白的頸項,「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和你交往。在我的眼裏,你就像我所感覺到的一樣細緻而柔軟。」

「有比我更細緻更柔軟的女孩,起碼她們在外表上一眼就看得出來,為什麼你不選擇她們?」

「也許我照顧不來吧,對我而言,大部分女性有過多的大驚小怪,過度的反應,被害妄想,」如表面風光的女強人也會有一面歇歇底里,而你比她們好多了。」只除了對感情遲鈍,還有一些粗線條。唉,人果真很難有十全十美。

「……這麼說,你只是懶得去追求需要花心思,花時間呵護的女生?原來如此。」李安寒自言自語,自己想了又自己回答,忽然恍悟原來她是他一個「懶」字下決定要交往的對象。

瞅着她那只是恍然的表情,他緩緩一笑,他喜歡她的就是這一點,以她的個性壓根就不會去想到要在這一點上做計較,她要的只是一個解答出來的答案。

李安寒微笑凝望他,「我會欣賞細緻柔美的女人,不過也跟你一樣難以應付她們。」她有同感地說,而且是感同身受,比他還慘的一點是,那些女人通常在知道她的性別後、更少了並矜持的顧慮,對她更大膽到上下其手,拿她當玩具在玩,她可困擾著。

這……像是情侶之間的對話嗎?沈東白望着她,在心裏笑嘆,碰上她,他好像通常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他低頭輕觸她的唇,「『超級大帥哥』你說該怎麼對那些女孩們解釋我們的交往?」身為老闆.他得顧慮整體員工士氣,還得顧慮廁所的衛生紙超出支出預算。

李安寒警覺地瞅住他,「我不會到大廳去宣佈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生,打死也不做那麼丟臉的事。」她馬上是一臉要跟他撇清關係的表情,說什麼也不願意捲入他們公司里的是非,要解釋他自己去,她又沒買羽程的股票,幹嘛要去浪費口水。

他笑起來,「我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個方法可以用。」

「當我沒說。」她微惱一時嘴快,自掘墳墓。

「嗯,是挺丟臉的,有一個不會丟臉的方法,你想不想試試?」他迷人的笑臉充滿誘惑的味道。

她推開了他一點,不太信任他的眼光里充滿小心冀翼。

「安寒?」他低沉的嗓音輕柔地呼喚。

「我覺得頭皮發涼,你說出來聽聽吧?」她蹩眉,他那一臉詭橘的笑容太溫暖,而她愈來愈了解他了,總之她聽歸聽,別想她違背自己的意願。

唉,怎麼一副隨時準備落跑的模樣?沈東白微笑地不著痕迹地握起她的手放到心口上,「就當是為了我做的,穿一次裙子,做一次女生的打扮.好嗎?!」

……什麼?

李安寒獃獃地張著嘴巴愣了好一會兒,忽然一回神,發現甩脫不開他的手,尖硬的黑皮鞋不留情地往地小腿踹——

「你想都別想!」害她雞皮疙瘩掉滿地,噁心死了!

什麼混帳提議!這個笨蛋!

沈東白閃開她的踢腿,也同時讓她溜了,她不停擦抹兩隻手臂,一臉的咬牙切齒迅速往門外走。

「安寒——」他追上?

「去死啦!」

砰!

……哎呀呀,差點打到他,還好退得快。

沈東白摸著僥倖逃過一劫的鼻子,還是那一臉的微笑。

唉,就一定要這麼衝動嗎?他還有話沒說哩。

穿裙子?!這傢伙簡直瘋了,這輩子除了學生制服,她連宴會都穿西裝打領帶,她會為了他去碰那個穿起來兩腳發涼,走路都會忘了怎麼走的裙子?他以為他是誰,馬丁啊!

就怕還催眠不了她哩,這個自大狂。

「別碰我。」她肩膀偏開了他的碰觸,盤腿坐在沙發里捧雪糕舀著吃,吃得兩隻手冰涼涼的。

說不碰就不碰嗎?!沈東白笑着雙臂一張,整個把她給抱住。

「喂!」她抗議一聲,拿高差點給撞掉的雪糕。

是好不容易才買到的,來回要花一個多鐘頭的車程,是那些模特兒知道她愛吃這家店的雪糕,特地買來的呢,為此她還給偷去了一個吻哩。

「不吃飯嗎?!」他望着她笑,一雙勾魂眼極為迷人。他推掉了一場晚宴,特地回來給她煮的晚餐哩。

「不要。」她轉開去,又舀一匙雪糕往嘴裏送,已經決定要拿它當晚餐。她會不知道這傢伙心裏計算什麼?他休想拿一頓晚餐賄賂她,她就是不要穿裙子,打死不!

「那我做的飯給誰吃呢,嗯?」

一股熱氣灌入她耳里,隨即感覺到他火熱的舌把她的耳朵當雪糕在舔,她一陣莫名的戰慄,緊緊的蹙眉,「誰管你,不要舔我啦!」

她像起蒼蠅似的揮他,而他就像黏在糖上的蒼蠅趕不走。

「安寒,你那麼不喜歡,就別穿了,別鬧彆扭,去吃飯吧。」他含滿笑意的語調里,只有溫柔和體貼……

奇怪,那一抹不安好心的味道到哪去了?她還當真聞不出來。李安寒回過頭,眯起深咖啡色眼睛一再搜尋這張笑臉。

「……你當真放棄?」

「我什麼時候強求過你,嗯?」這笑容再溫暖不過。

李安寒拿斜眼冷淡睇視他,要她說,那可數不完了,擅自搬進她的公寓,趕也趕不走,強迫她吃早餐,漠視她的人權對她亂舔亂摸,連一開始的交往她都有被他拐騙的感覺,這傢伙當真是把睜眼說瞎話奉為座右銘徹底在做。

從她的眼光里他加深了笑容,「不說這些,去吃飯吧。」

哼。

李安寒冷冷一哼,看樣子自己還知道要羞愧。

「你發誓不再提起裙子這檔事。」

沈東白笑望着她,「你好像很排斥,我倒覺得你穿起來應該很好看,而且你不認為換上裙子更可以避免一些誤會和騷擾?」

「不是排斥啦……我只是覺得會加深誤會。」她磁性嗓音里冷冷淡淡地,多了一份懶,是戀媒饈停?沒有排斥,只是穿長褲方便,穿裙子麻煩又不自在,她特別討厭,誰都別想勸她。她回過頭又舀了一匙雪糕吃。

「加深誤會?」眼前都這樣了,還有可能加深?這個他當真不能理解。

她感覺他的擁緊,舀了一口雪糕回頭送進他嘴巴里。?

她忽然咧嘴,想起她心底的想法連她都覺得好笑。

她說出來:「很好玩哦.同性戀的傳聞接下來就可能會傳出我為你變性成為女人,其實你穿裙子的效果就跟我差不多,何不你來穿?」

這要不是夠了解她,還真會以為她是自嘲,而她根本是當真在調侃他而已,他幾乎看透了她那顆腦袋裏幻想出來的書面,又一次哭笑不得。

看樣子他真的是得放棄。

「唉,好吧,我發誓不再提起……」沈東白忽然一怔。這,話好像不能現在就說滿,難道將來他們結婚,她也要穿西裝打領帶?

「幹嘛?」說了一半又不說,又是哪一條神經打結?

李安寒邊吃着雪糕邊眯望他。

……有生以來第一次有組織家庭的念頭,不能否認多少是受了兩個朋友的影響,不過也只有她,才給了他安定下來的想法……也只有她能而已。

沈東白笑望着她,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雪糕,「安寒,你有沒有想過為我們的將來做一些打算?」

「什麼打算?」她拉住他的手舔去上面的雪糕,一點都捨不得讓它浪費,對他的話反而心不在焉。

「跟我結婚?」他溫暖的迷人勾魂眼勾着她。

她睇他一眼,「沒有。」想都沒想過,怎麼會有打算這回事,他頭鼓壞了。

那雙勾魂眼絲毫沒褪去光彩,雖然心裏有絲絲遺憾,還好還有心理準備,料到了她一點面子也不會給,真得會讓人想掐了她……唉。

「那現在開始想呢?」微笑依舊。

一桶雪糕見底,她的心思這才分了他一些,仔細瞅着他的笑臉,她點點頭,「好,我會開始想。」

……就這樣?

等了好半晌,沈東白嘴角掛着笑容,眼光隨着她站起來而轉動,看着她走入廚房……

唉。

「安寒。」他站起來跟着進去。

李安寒看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菜,很捧場的立刻拿碗拿筷坐下來,連飯都沒添,檢着她喜歡吃的菜吃個不停,僅別了一眼住她身邊落坐的男人當有聽到。

他看着她吃,對她微笑,「結婚其實也不像對不對?」

他等了一會兒,等她把嘴裏的佳肴嚼細吞下去,等她又想了一會兒,才聽見她回答,「好壞我不知道,如果對我有好處,我才會考慮。」沒好處她幹嘛放着眼前好日子不過,找死折磨自己,她又不笨。

「什麼樣的好處?」……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身價幾時暴跌成這樣?……唉,不要太深入去想,心情會好一點。

「你一下子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她嫌煩地扯眉。

不是答應他,她會想的嗎?他不知道想是需要時間的嗎?

「……好吧,那等我回來,你再給我答案。」真是糟糕。沈東白忽然發覺事情不太對,怎麼……什麼時候起,變成他在乎她比她多的局面了?……該不是他把她給寵壞了,是真的,那可糟糕啊。

李安寒停下動筷,轉頭瞅住他,「你要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怎麼聽他的口氣,好像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回來的?

沈東白望着她,微微一笑,「……有點事,我要回中部一趟,可能得住兩、三天。」

……她看見了,他那雙溫和的勾魂眼絲絲地微微閃了一下……很細微很細微,只是她正好全神貫注鎖住他的眼光,所以他逃不過。李安寒緩緩轉過頭,動作有一些緩,繼續夾着菜吃。

「今晚就回去嗎?」

「不,明天早上。」

嗯,那她還可以睡一個覺,還好。

「我知道了。」她微笑,專心吃她的「點心」。

沈東白是太過於輕忽她,忘了這個粗線條當她願意的時候也有挺敏感的一面,才會一時鬆了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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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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