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除夕夜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每年,「寶閣」的員工、家裏的傭人總是極力邀請席寶琳到家裏吃團圓飯,她感謝大家怕她孤單、為她設想的這份心意,但是,她不願員工在自己家裏仍將她奉為上賓,小心呵護她的心情。

因為家人在一起,是無拘無束,最放鬆的時刻。

今年,她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苗子齊家裏,到最後一分鐘,她還掙扎著,會不會破壞了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氣氛,不過,苗子齊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沒給她機會反悔。

席寶琳跟在苗子齊後頭,走進他父母和大哥、大嫂同住的兩層樓透天房子,感覺心臟就要蹦出口來,買賣動輒數百萬的寶石也沒這麼緊張過,她開始懷疑自己有潛藏的氣喘病因。

推開客廳玻璃門內的紗門,苗子齊從身後將席寶琳抓出來,大聲向家人宣佈──

「喏,我帶回來了,叫她寶琳,以後別再打電話煩我了。」

他介紹女朋友的出場方式讓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家人,瞬間目瞪口呆,席寶琳則恨不得把他拉出門外,痛扁一頓。

原來,她真的是被抓來當擋箭牌的。

苗子齊的母親回過神后緊張地起身。「可以準備吃飯了。」

「等等──」苗子齊喊住母親。「先說喔,她不是來作客的,有什麼事盡量使喚沒關係,自己人啦!」

說完,回過頭對席寶琳說:「還不去幫忙端碗、拿筷子。」

「遵命!」她偷偷扔給他一個白眼,哪有帶朋友回家卻要家人盡量使喚的。

不過,她那揪緊的心情也頓時放鬆了下來。或許她該說,知她者,莫過於苗子齊。

圓桌上擺滿豐富的年菜和冒着熱氣的火鍋,一般家庭尋常的年夜飯,擺好碗筷,家人便一起圍上桌。

苗子齊的大哥生了兩個男孩,剛上小一、小二,正是好動、好問的年紀,吃沒幾口便開始坐不住,一個打聽寶琳姊姊是不是叔叔的女朋友,一個悄悄跟苗子齊的大嫂說姊姊好漂亮,沒多久兩人就為一杯汽水吵起來了。

有這兩個小孩子在,簡直熱鬧得沒一刻安靜,席寶琳好羨慕這樣吵吵鬧鬧的感情。她是獨生女,想吵,也沒對象吵。

「手伸長一點,自己挾菜嘿。」苗子齊今晚反常的不體貼,就是希望她不要拘束。

家人聚在一起,聊著聊著便聊到彼此發生過的糗事,因為有席寶琳在,大家默契十足,火力全開對準了苗子齊,把他小時候那些豬頭事迹全挖了出來。

「我們家子齊啊,上幼稚園,第一天就給我帶了個小女娃回來,說是他們兩個要結婚了,要讓小女娃以後都住我們家,妳看看他腦袋,都不知道裝什麼。」苗子齊的母親又笑又搖頭。

「你滿早熟的嘛!」席寶琳也跟着取笑他。

「厚……拜託,這件事你們都講過幾百遍了……」苗子齊喝了杯酒,很無奈。

「最糟糕的是,也不知道這女娃住哪裏,問她她也講不清楚。」苗爸爸接着說。「我們趕緊帶他們回幼稚園問老師,結果,人家媽媽已經急得要去報失蹤兒童了。」

「這傢伙一見到女人就頭昏。」比起苗子齊沈穩許多的大哥冷不防地下句結論。

「喂、喂……我帶女朋友回來是讓你們搞破壞的喔?好歹幫我留點面子給人探聽啊!」

「沒關係,我喜歡聽。」她在桌面下往他腳背上一踩,什麼時候她成了他女朋友了?這謊還愈編愈順口。

苗子齊吃疼,又不敢張揚,只能悶悶地挾菜吃。

「他早就需要人管管了,寶琳,不用對他太好,隨妳打罵,伯母挺妳。」苗媽媽見兒子難得願意帶女朋友回家,高興地把兒子給賣了。

「謝謝伯母。」她掩嘴一笑,仰起臉向苗子齊說:「聽見了喔?」

「聽見了……」他大口嚼肉,表情卻像嚼蠟。

這頓飯吃得此席寶琳預想的還要愉快輕鬆一百倍,先前的擔憂實在是想太多了。

晚飯結束,女人們收拾桌面后擠到廚房裏邊洗碗邊閑聊,男人們紛紛將飯後餘興節目的道具搬出來。

苗子齊準備好撲克牌和紙筆,喊著:「大嫂、寶琳,快點來坐好,開賭嘍!」

接着又喊:「老媽,老爸跟那兩個小鬼頭在等妳玩大富翁哦──」

席寶琳擦乾手后,見他興緻高昂,像個孩子似的,也感染了他的興奮,只是還不知道,他先前說的「賭很大」是賭多大。

「寶琳,我先跟妳說明一下遊戲規則,我們這個遊戲叫做『有求必應』。」

「嗯?」她聽不懂。

「玩法就是排七啦,妳先在紙上寫一件希望別人幫妳做的事,最後,最輸的那個人必須完成最贏的那個人的要求。」苗子齊解釋。

「呵……」好有趣,不過,她要寫什麼?好像沒有需要別人幫她做的事。

「他小時候都寫『幫我寫完寒假作業』。」苗大哥推推眼鏡,嘆口氣。「我不知道幫他寫了幾年的寒假作業。」

「哈……」席寶琳笑出聲來。「你怎麼這麼賊……」

「不這樣我大哥能拿兩個博士?不信妳問他,他這輩子最感激的人一定是我。」苗子齊好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

「是……要謝謝你那一手好字,半夜幫我抄情書,才能拐來這麼一個好老婆。」

「蛤?」苗大嫂終於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你的字怎麼愈變愈丑,原來是子齊代寫的?」

「不是、不是,字是他寫的,但內容是我想的……」苗大哥趕緊解釋。

席寶琳被這對夫妻給逗笑了。

「哈哈!妳看是不是?」苗子齊得意說:「全家人從小就想贏我,不知我暗地裏花多少精神鑽研,真是傻瓜。」

他這大話一出,就算原本跟他無冤無仇的人也想整他了。

苗大哥、苗大嫂、席寶琳都很快地寫下惡整苗子齊的招式,三人互瞄一眼,心想,眾志成城,不信扳不倒他。

有了這個重要目標,平凡的接龍遊戲也變得緊張刺激了。

苗大哥洗牌時,苗子齊悄悄靠向席寶琳,小聲問道:「有沒有穿我買給妳的紅內衣啊?」

她臉一紅,怕他再說出什麼羞人的話,急得往他大腿捏下,不料正中他下懷,他便在沒人看得見的桌面下,緊緊握着她的小手不放。

不是第一次被他握住手,但是,這種枱面下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動作,教人的感覺變得格外敏感,席寶琳被他挑逗得滿臉羞紅。

「要不要我偷偷告訴妳我寫了什麼……」他又在她耳邊吹氣。「是寫給妳的喔……」

明明沒什麼好怕的,經他用如此曖昧的語氣,聽得她整個人都快酥軟了。

這傢伙真是個危險人物,如果有心想要迷惑女人,恐怕她也得費好大的勁才能抵擋。

苗大哥將牌發好了,苗子齊也不得不放開手,但那不安分的腳背卻勾著席寶琳纖細的小腿,害得她大腦完全無法運轉,頻頻出錯牌。

瞪他,他便回一個飛吻給她。

無賴!勝之不武!

她在心中狂喊著,但是,喊這種冤,誰說得出口啊?!

眼見自己的積分與苗子齊愈差愈多,不知該佩服他的賭技高超還是損他不學無術。

另一邊長青幼童組的大富翁也是廝殺得哀聲連連,只聽見苗媽媽向兩個小孫子討價還價,問過路費可不可以算便宜點,她是老顧客溜,小孫子堅持不二價,不過等等再包紅包給奶奶。

這可愛又爆笑的對話,讓席寶琳不時得壓着剛吃飽飯的肚子,笑到發疼。

不禁要眷戀起這樣和樂的氣氛,不禁要想像如果和苗子齊共組家庭,是不是也像這樣大小一起耍寶,笑聲連連?

望向他好看的五官,霎時,心柔柔地蕩漾了起來。

他們的孩子,會長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可愛得讓人一抱起就捨不得放下?會不會從念幼稚園開始就有人偷偷放情書在他的書包里?

就當席寶琳心神馳騁於無邊無際的想像時,苗子齊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下意識地瞄了席寶琳一眼,隨後接起電話。

「喂……嗯,在家。」

「打牌,沒空。」

「好……再找時間打給妳。拜!」

對話雖然很簡短,但是,他瞄她的那一眼,她便已明白,是女人打來的。

不只她知道,苗子齊的大哥、大嫂也猜到了。

他有多風流,自己家人怎麼會不曉得,但是,當着席寶琳的面,他們也不能挑明了講,只是略帶責怪地看看他。

席寶琳的想像幻滅了,她開始譏笑起自己的白日夢。

面對苗大哥、苗大嫂護着她的神情,若不是還有那面「朋友」的盾牌,這時,她將難堪得無地自容。

做他的女朋友就無可避免得面對他的花心與冷漠。

也許有一天,她打電話給他,他也會開始以沒空來敷衍,實際上,他的沒空,只是因為他對這個女人不再感興趣了。

此時,她真的很慶幸,他們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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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興節目結束,一家人到門口燃放美麗的煙火,十二點一過,遠處便開始傳來零星的鞭炮聲。

「新年快樂,恭喜妳又老一歲了。」苗子齊摟着席寶琳的肩膀,笑着調侃她。

「新年快樂,恭喜你往中年男子更邁進一步了。」她也回他一句,只是眼神里少了份聰慧狡黠,黯黯地。

「在擔心我的有求必應寫什麼?」他或許知道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只是,沒有十足把握。

「有什麼好擔心,耍賴我也早跟你學會了。」她輕哼一聲。

「好了、好了,你們該上床睡覺了,」苗母在一旁哄著仍精力旺盛的孫子,回頭跟苗子齊說:「你們也早點休息,我跟你老爸年紀大了,熬不了夜。」

「知道了,洗完澡就睡覺。」苗子齊回說。

「咦?」席寶琳聽出異樣。「你不先載我回家?」

「來我們家作客,當然就在這裏過夜啊!」說完他便走進屋裏,上樓去了。

她趕緊追過去,一直到他房間才跟上。「可是我沒帶衣服……」

重要的好像不是這個問題。

「我跟我大嫂拿套衣服,妳先進去洗,待會兒我從門縫遞給妳。」

「可是……」她沒可是完,他人已經又走掉了。

當苗子齊捧著棉質衣褲進來,見她還坐在床沿,問她:「要我幫妳洗啊?」

「這裏只有一張床,我睡哪裏?」她埋怨地瞪他,每次都用唬咔的就想唬過她。

「豬頭,當然睡床上,我怎麼可能讓妳睡地板。」

「喔……」那就好。

席寶琳進浴室洗澡,還是覺得不妥,但是,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反對,他一定不會答應讓她回家。

洗完后換苗子齊洗,她便一直坐在床邊,沒來由地愈來愈緊張。

她相信他不會踰矩,第一次跟他回山上老家,那時兩人都還不熟,她都不怕他了,怎麼現在反倒緊張起來?

為安撫緊張,她試着集中精神,觀察起這個房間。

小小的,大約五、六坪,簡單的床、書櫃、書桌和衣櫥。

大學之後他就開始在外面租房子、打工,所以,這房裏的物品大多是他青少年時期留下來的吧!

她注意到,他居然有兩張書法比賽冠軍的獎狀?!

這跟他整個人的氣質很不搭……哈哈。

笑着笑着,突然想到剛才玩輸牌,他交給她的紙條,特別叮嚀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看。

起身從皮包里,找出那張紙條,不知道他寫了什麼整人的事,用那麼曖昧的口吻……不會是什麼下流的要求吧?

還沒看她就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紅了臉。

先大大地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紙條,沒想到紙條上寫着──

只要妳快樂。

她怔怔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面寫的每一個字,紅了眼眶。

「什麼嘛……」趕緊抹去眼角的淚水。太狡猾了,故意讓人提心弔膽,結果卻是這種收買人心卻不用本錢的肉麻話。

她又哭又笑,將紙條收進皮包里,更氣自己沒出息,任他將她的一顆心一會兒拋高,一會兒摔疼。

不過,這字真是好看。

一直以來,她的富有、她的美麗、她的聰明,這種種令人稱羨的條件卻也是她寂寞的來源,認真說來,他是第一個真正走入她心房裏的朋友。

但是,這份關係也隨着兩人相處的時間愈多而愈來愈難控制,今天,她吃醋了,為那一通不知名的女人的來電,明天,她是不是就再也無法忍受從他口中吐出任何一個女人的名字?

「這麼冷不躲進被窩,站在這裏做什麼?」苗子齊剛洗完澡,熱呼呼的手臂往她肩上一攬,彎身看她。

「還不想睡……」她垂下眼,莫名地緊張起來。

「啊勒……眼睛怎麼紅紅的?」他發現。「妳看過紙條了?」

「還沒。」

「被我感動了?」

「那種騙三歲小女生的話我怎麼可能感動?」她反駁。

「那就是看過了?」

「……」她鼓起腮幫子,怎麼就那麼容易被他抓包。

為逃避此時親密接觸帶來的悸動,她轉身溜上床去,假裝要睡了。

「躺進去一點,我看起來有這麼苗條嗎?」他坐在床沿,推推她,雙腿跟着縮進被窩。

「欸?!你也要睡床上?」

「不然咧?」他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不行,那我睡地板。」她掀開棉被一角,起身就要從他腿邊繞過,下床。

「緊張什麼?」他大臂一攬,她便毫無招架之力地滾回他的懷裏,他順勢用腳鎖住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這姿勢太親密、太曖昧,太引人想入非非……

他唇角微微一勾,盯着她閃爍的眼眸。「在想什麼?想得耳朵都紅了?」

「哪有?」她摀住耳朵,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又將臉往她挪近了些,陣陣的熱氣包圍了她。

她將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以防他更貼近。

「擔心我一時意亂情迷,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他問,用那張性感邪惡的唇,輕輕吐著氣。

「你想做什麼……」她問話問得很虛軟,像是早已明白他的意圖。

「我對妳的企圖一直很明顯不是嗎?」

擁着她柔軟的身體,聞着她用一樣沐浴乳卻散發出不同味道的香氣,他是正常男人,是個很早便懂得男歡女愛的男人,明知道這狀況很難控制,但是,他想冒個險。

「我們只是朋友……你這樣……已經越界了……」她縮著脖子,感覺整個人益發躁熱了起來。

「妳不能說我沒有努力維持朋友的界線,但是,我想知道……妳真的希望一直停留在那樣的關係?」他發誓,一開始真的沒有任何預謀,只是……生理的變化快得他踩不住煞車,而且,他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想。

她嚅了嚅唇,心緒太亂,也沒有心理準備要面對這樣敏感的問題,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他摟緊了她的腰,試探地將手掌鑽進她的上衣里,觸碰到了她光滑柔嫩的腰部肌膚。

「子齊……」她猛地倒抽一口氣,緊握的小手抵抗地壓上他的胸膛。

「嗯……」他的手往上移,就停在她胸衣的扣鈎下。

他想知道,她對他是否真的沒慾望,真的沒衝動,真的只想做朋友?

她急喘著,唇瓣發乾,心臟速度快得無法負荷,那拳頭是那樣地無力,那樣地欲迎還拒,下不了決心。

啪!

他手指一挑,緊貼着她胸脯的那層薄薄布料,鬆脫了。

「不、子齊……」她縮起背脊,困難地發出聲音,腦中亂鬨哄的,身體也熱烘烘的。

「再堅定一點拒絕我……」他凝視着她迷濛的眼,按捺著綳到極限的慾望,他要聽見她心底真實的聲音。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不夠堅定,她該拒絕他、該推開他,但為什麼所有的力氣都不見了,為什麼她竟開始渴望更深的擁抱?

他修長的指自她背後緩緩移往她柔軟的胸側,直到整個掌心包覆上。

一股電流瞬間流過她的心口,她不自覺嚶嚀一聲,無法承受更多的挑逗。

不自覺地抬起眼,不自覺地迎向他的注視,在那迷惑人心的眼眸中,拳頭鬆開了……終於放棄了抗拒。

他沒有遲疑,低下頭含住了她嬌艷欲滴的唇瓣。

「嗯……」她仰著頸,品味陌生卻又令人難耐的悸動。

他熟練地褪去彼此的衣衫,指尖探入她烏黑柔細的發間,貪婪地品嘗她的甜美,那樣帶着侵略性的親吻,一次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激起更多的漣漪。

他想取悅她,想往更深處探索,想完完全全的走進她,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再也無法催眠自己的感情,再也無法隱瞞,他為她着迷,為她瘋狂,壓抑到連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的極限。

耳鬢廝磨,肌膚之親,對深受彼此吸引的男女是何等的誘惑。

他支起身體,旋身覆在她上方,輕輕曲起她的膝蓋,她微顫著,因緊張而繃緊,她想說些什麼,但是,尚未來得及開口,他已經挺身探入。

疼痛發生的一瞬間,她和他同時都不自覺低呼一聲。

驀地,他停下動作,睜大眼看着她。

她皺起眉頭,忍耐那股不舒服感。

久久,他不發一語,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停下來。

苗子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種種情緒在他胸口翻騰著……

他知道她談過幾次戀愛,所以沒考慮到這可能是她的第一次,然而……他驚喜、他激動、震撼得幾乎落淚。

不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是她願意將這樣重視、不曾交給別人的身體給了他,她當然是愛他的,之前他是少了哪根筋,怎麼會沒看出來?!

天啊──她愛他……為此,他狂喜得想要仰天長嘯。

「你到底要怎樣啦……」她掄起拳頭,尷尬地搥了他肩頭一記。

「喔……」陷入喜悅而忘了原始慾望的他抱歉地回過神來,先是捧起她的臉一陣亂親,等親夠了又摟起她的肩,緊緊、緊緊地抱着,最後,才萬般珍惜地、溫柔地帶着她領略男女之間最神奇美妙的體驗。

今晚,將是她,也是他最難忘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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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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