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馮至剛準確無誤地走進花美玫的房間,慎重地將她放在鬆軟的大床上。

花美玫靠在床沿,沒好氣地看着馮至剛在她房裏找着急救箱,她實在很想將他趕出房門,他幹嘛那麼聽她媽的話?而且她媽只不過說請他【扶】她上樓,他幹嘛那麼雞婆地【抱】她上樓。

這下毀了!樓下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們瞧?有多少三姑六婆會把他們的關係加以揣測?明天醒來八成會聽見他倆要結婚的消息咯!花美玫再度翻了翻白眼。

她雙手厭煩的抱着胸,使得傲人的上圍被擠壓得呼之欲出,豐滿的唇不高興地微微嘟起,像是在邀人汲取她口中的甘泉。

當馮至剛遍尋不着急救箱而轉頭想詢問花美玫時,看到的就是這個誘人的景象。

他又像那夜一般失去理智地向他靠近,腦袋一片空白,三步、兩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他冰涼的唇輕輕覆上她溫熱甜美的紅唇,微顫地吸吮她玫瑰的馨香,一次又一次沾惹清新的露水,這股淡淡卻又撩人的香氣,蔓延的鼻腔,竄入他的腦神經,促使吮吸的動作更加渴求,不斷地深入。

他有這麼饑渴嗎?一轉身就像惡狼撲虎似的撲上她,以為她是一塊上等豬肉嗎?還咬得那麼大力,她的嘴唇明天八成會腫得像豬頭一樣大。

他到底會不會接吻啊?熱情有餘,技巧不足。唉——她在心裏嘆氣。

她反客為主,小手攬上他的頸子,插入他濃密的黑髮,小嘴稍微離開他饑渴的薄唇慢慢地輕添他唇上的肌理。

「接吻要像這樣,首先要細細品嘗對方的唇......」她輕付在他敏感的耳邊說,吐氣如蘭。

粉紅小舌從情慾的地獄竄出,不斷在薄唇四周繚繞,忽遠忽近。

「有時還要給一點甜頭......」甜美的唇瓣忽左忽右地四處漂浮,吮吸他的唇。

馮至剛覺得頭腦不剛才更昏沉了,她輕柔撩人的話語及誘惑的動作,使他的全身因慾望而僵硬發熱,彷彿他稍稍一動,就會在下一刻死去。

她似乎察覺他的僵硬,「對方太緊張,還要記得放鬆他的情緒。」

小手開始四次遊走,撫上西裝下堅硬如石的胸膛,輕巧地撥開小巧的圓扣,深入平滑的胸肌,誘惑地搓揉僵硬的肌肉,感覺它在她手上漸漸因熱情而沁出小汗珠。

此時兩人之間已全然無空隙,她輕扭著窈窕的身軀,在他身下輾轉磨蹭,摩擦出熱情的火花,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你懂嗎?」貼着他已發紅的耳窩邊,呼出一句輕語。

見他已竟自沉醉在慾望中,全身不知是因慾望或是緊張僵化成半石化狀,漸漸將身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漸漸生出一股不悅的情緒。

「你聽到了嗎?」她重咬了他的耳垂一口。

馮至剛自從吻上她甜美的唇之後早已忘了今夕是何夕,更何況是她的呢噥細語,他唯一的感覺是越來越熱。熱得他無法呼吸,熱得他無法思考,熱得他無法動彈。

耳邊忽而傳來地痛楚,喚回他的一絲神智,自慾望深谷回神的他,一不留神就將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在她纖瘦的身軀上,更糟的是——

「啊!」花美玫慘叫一聲。媽呀!她的腳踝呀!

馮至剛聽到花美玫的尖叫,不明所以地微微地起身,不料這個舉動又再次使她的腳又全部壓在他的小腿下,於是乎——

「你又壓到我的腳踝!」花美玫尖叫着。

馮至剛總算明白花美玫尖叫的原因,敏捷地將自己壯實的身軀移離了她的身體,筆直地站在床邊,臉上尤存激情未退的潮紅,表情尷尬地望着躺在床上一臉不悅的花美玫。

「我......"天呀!他從沒如此尷尬過,此時他連手腳都不知要怎麼擺了。

這是他嗎?春和集團的總經理嗎?為何每次遇到她總是令他不知所措,他已不再是青澀的莽懂少年,在她面前卻是永遠這麼糟。

馮至剛望着花美玫因不悅而嘟起的小嘴,明明知道她現在的情緒糟到極點,可是她仍情不自禁地望着她美好的唇形,心思飄到方才印上她的唇的美好感覺——

「你——」花美玫伸出纖指抵著馮至剛的胸口。

這個死人!還在那發獃,一看就知道他的魂不知飄到哪兒去了,沒看到本小姐的腳腫得像豬頭嗎?

她到底走了什麼霉運遇到他?長得又普通(與她以往交往過的男伴相比),又笨(要人家叫一下才會動一下),又不懂情趣(做愛竟然還要她教),總而言之,她現在跟他瞎攪和到底是在做什麼呀?

更糟的是,方才有那麼多的人親眼目睹他抱她上樓,如果她說自己與他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壓根沒人會相信,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啦!

「我的腳好痛!」她附在他耳邊,像是泄憤似的尖叫。

馮至剛在震耳欲聾的高頻率尖叫中,一時從天堂的美好幻想中跌到人間,望着她姣好的面容越形不悅,他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她的心情不會好到哪兒去。

「我......對不起。你......有沒有怎樣?」馮至剛語不成句,也不懂該說什麼哄女人的話語。

「還不趕快幫我冰敷?」花美玫沒好氣地說。

「是......是......」馮至剛誠惶誠恐地回答。

他從來沒對一個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對那個【老頭】沒有,對欺負他的馮家人也沒有。她到底有什麼魅力使他失去成年人該有的行為能力,遇到她使得他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失去說話的能力,失去反應的能力......

「那請問冰塊去哪兒拿?」馮至剛終於恢復正常。

「在樓下的冰箱裏,你問廚房的王媽就知道了。」

在馮至剛轉身要走出房門時,花美玫喊住他「過來。」

他不解地靠近她,只見她伸手揪着他的西裝,細心地將剛才因耳鬢斯磨而鬆開的鈕扣扣好,撫平起皺的襯衫,最後在把翹起的領口折下。

她左顧右盼,有一股地方不太對勁,原來是他的頭髮亂了,小手撥過兩三下,一會就回復梳理整齊的髮型。

馮至剛一直僵硬地站得筆者,低頭看着她幫他整理儀容,心中有種無法言語地感覺覺得心中有塊角落不斷地崩塌,小小的,慢慢的,崩塌——

不是痛苦的感覺,卻讓他難以承受,因為他從沒有此感覺,陌生地讓他害怕,害怕這種感覺將他變得軟弱。

它不斷地擴大,大得令他再也無法待下去,於是他猛然轉身離去。

花美玫愕然地看着關上的門,不懂馮至剛為何突然離去,她還有話要叮嚀他呀!希望他下樓時低調點,不要再讓別人看到他進她的房間,她可不希望謠言滿天飛。

還有剛才她的舉動可不是因為賢惠,只是希望他不要以一副激情過後的模樣冒然出現在樓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剛剛才在房間里干過什麼事。

唉!花美玫難得嘆了口氣不曉得他剛剛逃難似的離開,會不會帶着冰塊回來?

花美玫將最後一個夾子夾到陳美玲頭上,再用巧手撥弄出幾絲秀髮,讓整個髮型帶點慵懶浪漫的女人味。

將陳美玲的頭扶正,花美玫前後左右檢視了幾回,覺得滿意了才鬆手。

「好啦」花美玫的頭依舊帶着嬌柔,掩蓋了她的無聊。

陳美玲興奮地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美得讓人無法置信,花美玫的巧手果然不簡單,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喔,可不能這樣形容,不然自己不就不是那個【腐朽】嗎?

原來打扮是如此的重要,難怪每次月華姨見到她,老是追着她,說是要幫他好好打扮一下。

她從來沒有讓月華姨幫她【打扮打扮】,因為月華姨那股氣勢太可怕了,只要談到任何關於【美】或是【如何讓人變得更美】的事務,她的眼睛就會發亮。

所以她當然是能逃盡量逃,反正每次月華姨要她過去都沒什麼好事情。沒想到,月華姨的本事全讓她女兒學全了。

陳美玲還沒搞懂化妝水,乳液那個先抹,更勿論更複雜的化妝品,但是經過花美玫的巧手,看似不經意的塗塗抹抹,三倆下就完成她的晚宴造型。

望向鏡子裏的自己,陳美玲又驚艷了一次,心裏早已飄到待會的宴會上,她想像威爾森代表華特看見自己時的表情,希望他能注意到她的不同......

上各星期威爾森公司從美國派來了一位代表——華特史坦利,陳美玲負責了一部分的接待工作。

其實她一直對白人存在莫名的恐懼,抗拒著與他們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想到白得嚇人的皮膚與毛髮旺盛的體毛,她不禁就要打起冷顫,全身雞皮疙瘩全立正站好。

但——華特史坦利完全改變了她的感覺。

高大健美的身材,濃密的黑髮,深邃的綠眸和潔白健康的牙齒,一出現就勾走了她的心魂。

過去這一星期來,她滿腦子裏全是他的笑容,只要想到他的聲音,她的心臟就不斷激烈的挑動。

她不敢告訴花美玫,因為過去她暗戀總經理的事情每次都被她拿出來一再地取笑;另外一個原因是她的自卑心作祟,覺得她一點也沒有跟華特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所以也沒有必要說出來,不是嗎?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只要能讓她多看幾眼英俊的華特就行了。

「你準備好了嗎?」陳美玲雀躍地問,回頭望向花美玫,才發現她正慵懶地癱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不太想出門。」花美玫輕描淡寫地解釋,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

天塌下來了嗎?還是下了紅雨?一向是partynaimal的花蝴蝶竟然也會不想出門?真實怪事!

「不會吧?應該有其他原因吧?」陳美玲出現了難得的靈敏反應。

「不會呀!就是不想出門。」花美玫一直打着哈哈,心裏卻在暗罵着:死小孩,幹嘛問這麼多。

其實真正的原因教她怎麼對陳美玲說:因為我不想在宴會上遇到一夜風流的對象,而那個對象就是你以前暗戀的總經理大人。

不想說的原因是因為她不確定陳美玲對他的迷戀到底是真正結束了沒?她寧可選擇不說,反正她與馮至剛之間應該不會再有後續。

好煩!她本來就不是自尋煩惱的人,也習慣被誤會了,但一思及陳美玲那張本來就不頂美的臉蛋如果因此而愁眉苦臉的話,她不就變成了大罪人了嗎?

唉呀!她絕對不是體貼怕她受到傷害,她也絕對不是擔心她——

花美玫縴手支著腦袋,煩懆地思索這個令她困擾的問題。好煩!為什麼越想越煩?不行!煩惱也是美容的大敵。

幹什麼想這麼多呢?不再遇見他,不就成了嗎?不看見他,他倆根本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她什麼時候變得像陳美玲那麼笨呢?說道陳美玲,她人呢?

花美玫終於理好心中的思緒,抬起頭,才發現方才在身邊唧唧喳喳的陳美玲竟然不見了。

「大美女,你想就這樣去參加Party嗎?」一個帶着笑意的男聲問到。

花美玫轉向發聲處,望着玄關處向她走來的馮致祥,身後跟着身着華服的陳美玲。

原來陳美玲幫她開門去了。

花美玫不帶興趣地又轉回頭,才不管會不會對來客失禮,依舊賴在舒適的沙發上,不想起身。

馮致祥見狀,也不等主人邀請,自動落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你打算就穿這樣去嗎?」馮致祥帶點調笑地瞧著花美玫一身性感的家居睡衣。

大紅色的薄紗長袍服貼身地抱這嬌柔女性曲線,若隱若現地顯現黑色的內衣,邊緣處綴著相同火紅的輕飄羽毛,卻不顯俗艷,穿在花美玫身上,就像是為她量身定作般地映襯出她的性感。

「這時巴黎最新的一季的晚宴服嗎?告訴我這是哪個大師設計的,我好去幫每個跟我約會的女伴買這種衣服。你看看,要男人付錢幫女人買這種衣服才是花對了錢。馮致祥故意色色地眯眼,緩緩地掃視火辣的美人。

花美玫眯起性感的雙眸,看着馮致祥耍猴戲,覺得真是無聊至極。「我不想去,你們自己去吧!」

「不行,你也是這次合作案的小組成員之一,怎麼可以不出席呢?」馮致祥搖着手指反對。

「我不去。」花美玫任性地重複一次。

沒關係,我有絕招。馮致祥一點也不着急,只是在嘴邊帶着狡猾的微笑。

「你如果不去,這一件美麗的禮服可就要暗自哭泣了!」馮致祥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個大盒子,雙手撫摸著躺在裏面的晚禮服。

「Oh!MyGod!ChristianDior最新一季的禮服。」花美玫着迷地拿起禮服,雀躍地在身上比試着。

沒辦法,她實在無法對美麗的衣裳硬下心腸,哪個女人不愛漂亮衣服呢?

花美玫在心中為自己輕易地被誘惑找了個借口,證明自己不是意志不堅,只是這個小東西太誘人。

瞧,她是多麼的合身,光滑的絲緞上綴著一片片手工縫製的精緻亮片,交映出一片炫目的金色光芒——

花美玫像是著了魔般地自動穿它上身,巧手對着鏡子中的金色人兒挽了個輕巧的發簪。喔!天呀!為什麼她是如此的美麗呀!她不禁自戀的擁鏡搔首弄姿。

馮致祥見狀趕緊趁著花美玫仍未完全清醒,一手挽着她,一手挽著陳美玲,驅車前往

晚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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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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