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裴景睿一行人迅速趕抵皇城,當他們來到後宮,宮女便將他們領至皇后的寢宮,一進入花廳,便看見眾御醫愁眉不展,皇上更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裴景睿、曄涵和顏公公一見皇上立即行跪拜禮。

「免禮。」皇上急急喚他們起身。「涵兒,朕可否如此喚你?你快來看看皇后究竟怎麼了?」

曄涵二話不說立刻走進內室,她用一根紅絲線為皇后懸絲診脈,過了一會兒,便將紅絲線交給一旁的宮女,又仔細審視皇后的臉色,思忖半晌,然後起身走回花廳。

「怎麼了?要緊嗎?」皇上急急地問。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是被人下了蠱。」嘩涵如是回答。

「什麼是蠱?皇后中的又是什麼蠱?」

「舉凡蠱毒,大致可分身益和葯蠱,身蠱是以人的身體為蠱居,然後喂其蠱食,使蠱蟲存活,故身存蠱活,身亡蠱死。而葯蠱則是以瓦罐或公司罐為蠱居,喂其蠱食.待蠱蟲長大,再下蠱寄居人體,但——」

華御醫不待曄涵說完,立即開口打斷她的話,問道:「依裴少爺所見,皇後娘娘是中了身蠱或葯蠱呢?」

「適才各位都有為皇後娘娘看診,依你們所見,皇後娘娘可能是中了什麼蠱呢?」曄涵不答反問。由於她最晚探診,皇后也因御醫們開的葯而昏睡,到底有些什麼癥狀她並沒有親眼觀見,因此不敢斷言,只好先由他們說出癥狀再加以證斷。

眾御醫聽了曄涵的話,以為她是謙讓的問話,立即—一說出自己所見和所診斷的結果。

「那依你們之見,皇后是中了無葯可醫的身蠱是嗎?」皇上不待曄涵開口,便對御醫們的意見下結論。

「回皇上。依微臣這兩日所診斷,應該是如此。」華御醫代眾回答。其他御醫皆頷首表示同意。

皇上對於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臉色凝重地看向曄涵,「涵兒,依你之見,是不是這樣?」

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裴景睿着急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有更高明的說法,以安撫皇上。

「啟稟皇上,依曄涵之見,皇後娘娘所中的應該是葯蠱而不是身蠱。若是能找出下蠱之人是以何種藥草喂飼蠱蠱,便可以配製解藥,如此蠱蟲便不能再在皇後娘娘體內繼續毒養身。」

「那如何才能——」裴景睿正想詢問該如何找出解藥,卻被匆匆進來的顏公公給打斷。

「皇上,右僕射覲見,說有急事非立刻見皇上不可。」顏公公進來傳話。

「宣他到御書房吧。」右僕射在退朝後又進宮求見,表示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奏稟。「景睿,你陪朕一起去吧。涵兒,皇后的事朕就請你多費心了。」

「皇上請請放心,曄涵定當儘力儘力。」

☆☆☆

天才蒙蒙亮,一行四人快馬從郊道奔入灌口縣。

「大哥,前方有一間廣緣客棧,不如我們投宿在此可好?」嘩涵摟着小湘策馬向前問著裴景睿。

「好。」裴景睿點個頭,「元令,上前打點。」

「是,大公子。」元令聽命,立即策馬向廣緣客棧奔去。

「謝謝大哥。」

「累了嗎?要不要大哥接手?」裴景睿看着與小湘共乘一騎的曄涵。

「不必勞煩大哥,曄涵還可以。」曄涵一邊調整靠在懷裏的小湘,一邊繼續向前進。

七天前,曄涵為皇后看診,確定皇后是中了無心蠱,她便和眾御醫嘗試各種解藥,但都沒有任何進展。過了兩日後,成都的武玄門飛鴿傳書至安平王府,表示成都太守的千金也中了無心蠱,武玄門的大夫束手無策,希望曄涵能走一趟成都。

由於兩者的病症相同,而無心蠱最初也是從蜀地傳出,因此曄涵請裴景睿向皇上奏請,讓她走一趟蜀地,也許能找到可解蠱毒的藥草。

得到皇上同意后,曄涵本想獨自前往,但因裴景睿也打算再到蜀地,與敬君安兩人一暗一明的將漏網的扶風賊一網打盡,於是兩人領着小湘及元令一起出發。

由於他們馬不停蹄地趕路,不慎錯過了宿頭,因此昨夜四人露宿距離灌口縣三十里之外的竹林裹。

裴景睿、曄涵和元令三人皆是練家子,一夜露宿郊外倒也無妨,但小湘卻因風寒露重,而感染了風寒,渾身因發燒而滾燙,他們立刻上馬趕往灌口縣。

當裴景睿和曄涵到達廣緣客棧門前時,客棧的掌柜已在門口恭迎,帶領他們到東廂一處安靜的別院。

「客倌,這別院是咱們客棧最清靜的上房,你們儘管在此安心調養身子,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的。」

「掌柜的,謝謝你。」曄涵客氣地道了聲謝。「對了,可否請問這兒的廚房在哪裏?我想要借用一下,煎一些藥草。」

「客棺,我立刻吩咐廚房的師傳,請他——」

「不必麻煩了,因為這藥草若在煎熬時不慎,過了火就會失了藥效,所以我想自己動手。」

「原來是這樣,一會兒我會要店小二帶你去廚房。」

「謝謝。」

「那兒的話。」掌柜的笑着說。

曄涵將小湘安置好后,便隨前來帶路的店小二到廚房。

「大哥哥,你也會煮菜啊?」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女孩問著曄涵。

「會啊。不過我不是在煮菜,我是在為一位大姊姊煎藥。」

「煎藥?是不是一種黑黑的茶水,又苦又難喝還會讓人想吐的那種啊?」小女孩皺着臉形容。

「嗯,是不好喝,不過大姊姊生病了,不喝葯病不會好。」曄涵一邊和小女孩說話,一邊煽著爐火。

「大哥哥,等一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那位大姊姊嗎?」

「好啊!不過你為什麼想去看大姊姊呢?」曄涵好奇地問道。

小女孩咯咯地笑道:「我想去看大姊姊長得漂不漂亮啊?」她見曄涵只是笑看着她,繼續說:「因為你長得這麼好看,如果大姊姊長得不漂亮,那我就是要告訴她,不許她喜歡你。」

「哦,為什麼?」曄涵放下蒲扇,抱起小女孩走向一旁的小板凳。

「因為她若長得不漂亮就配不上你呀!所以她不可以喜歡你。」小女孩說完,立刻又嘻嘻一笑。「大哥哥,你可不可以等雲娃長大,讓雲娃當你的新娘子?隔壁的阿旺哥哥每次見到雲娃,都跟雲娃的娘這樣說,可是雲娃喜歡香香的大哥哥,不喜歡臭臭的阿旺哥哥。」

曄涵對於雲娃的童語只是微笑以對,兩人雖然年紀相差甚遠,卻也相談甚歡。

一陣突來的聲響打斷曄涵和雲娃的對談,接着有三名黑衣人出現在廚房門口,雲娃害怕得驚叫出聲。

察覺出來者不善,曄涵立即點了雲娃的昏穴,然後抱起雲娃飛身帶出廚房,要將她帶至安全的地方,卻被三名黑衣人攔下。

「三位大哥,不知為何攔住在下?」曄涵一邊問話一邊打量對方。

「別跟他廢話!把他帶回去,到時裴景睿自然會拿東西來換他回去。」右邊的黑衣人對中間的人說。

中間的黑衣人點點頭,三人立刻將曄涵圍在中間。

交手幾招手后,曄涵發現他們並不想傷他,因此抱着雲娃飛身越過其中一人的刀口,而那人果然和她所料地立即收回刀子,曄涵便乘機奔往房間方向。

三名黑衣人見狀立刻追了去。

由於曄涵懷中抱着雲娃,因此動作比以往慢了些,那三名黑衣人幾個縱躍便追上了,再度將曄涵包圍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曄涵邊問邊護著雲娃。

為首的黑衣人對她的話笑而不理,「你不可能在護著那娃兒的情況下,從我手中逃脫的。」

曄涵在他攻向自己左方時,勉強側身閃過。如黑衣人所說,她不可能在顧著雲娃時,又能令自己安然無恙,但她也不能棄雲娃不顧,所幸眼前這位黑衣人並沒有打算傷她性命,所以一時之間倒也不分軒輕。

幾個回合之後,黑衣人發現曄涵的心思,便說:「哼!你以為我不敢對你下重手?」

「不,我知道你打算擒我的決心是勢在必得。」曄涵毫不遲疑地說出黑衣人的想法。

「沒錯,所以——」

「元叔,快來接手!」曄涵突然朝黑衣人身後大喊。

黑衣人霎時一怔,回身不見有人又回頭時,已不見曄涵身影,立即又追了上去。

怎知這次裴景睿和元令真的迎面而來。

裴景睿和元令兩人安排好馬匹之後,正打算回別院找曄涵,卻在半途聽見打鬥的聲音,立刻循聲而來。

「元令!」裴景睿出聲示意一旁的元令接手。

元令縱身上攔住直追着曄涵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和元令交手十來回合后,知道已無機會抓到曄涵,便朝同伴使個眼色,隨即虛晃一招乘機離去。

裴景睿蹙眉看着黑衣人離去的方向一會後,才轉身看向氣喘吁吁的曄涵,見她手中抱着胖嘟嘟的雲娃,於是不悅地自她手中接過。當他看清手中的娃兒是睡着的時,不解地看向曄涵。

曄涵立即伸手解開雲娃的昏穴。「我怕她嚇著,所以點了她的昏穴。」

裴景睿見雲娃醒來,立即放下她,「小娃兒,去找你娘和你爹。

雲娃不依地躲到曄涵身後,曄涵只好轉身對她說:「雲娃乖,自己去玩,大哥哥和大哥有話要說。」

「他是你的大哥?」見曄涵點點頭后,雲娃才無奈地離去。

「為什麼不喊大哥或無令呢?」裴景睿在雲娃走開后問。

曄涵聞言,低垂著頭,「對不起,曄涵一時忘了。」

裴景睿氣她平淡的語氣,但礙於元令在一旁,他也不便發作。「對方是誰?目的為何?」

她搖搖頭,「不知對方是何來歷,他們只說要以我逼大哥交出東西。」

「什麼東西?」裴景睿問。

「不知道,他們並沒有說。

「公子,不如讓小少爺先喘口氣,午膳過後,再來談論這事。」元令插嘴道。

曄涵忽然想起廚房的葯,立即說:「我為小湘端葯去,大哥和元叔先用午膳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裴景睿在曄涵離去后,站在原地沉思,心想,過了灌口縣便是成都了,有些事他必須對她表明清楚,免得又發生剛才類似的事件。

☆☆☆

晚膳時,裴景睿交代曄涵用完膳一個時辰後到他房裏。

於是在裴景睿回房后,曄涵先去廚房為小湘煎藥,待小湘服完了葯才回房拿着藥箱到裴景睿的房間。

先前當曄涵聽到裴景睿要她為他做經絡推拿時,她雖有些驚訝,不過並沒有問他為什麼,倒是裴景睿主動告訴她,由於這幾日不停趕路,讓他有些精神不濟,因此元令建議讓曄涵幫他按摩、推拿,好消除連日來的疲累。

曄涵平時若幫人按摩是為除病驅痛,誠如三國名醫華佗所言:「凡人肢節腑臟,鬱積而不宣,易成八痴曰:風、寒、暑、濕、飢、飽、勞、逸,凡斯諸疾,當未成時,導而宣之,用手術按摩疏散之,其效神速。」所以她一向只做病痛的局部按摩。但在長安有一家西域人士開的按摩院,專門替富家公子或一些貴婦人做經絡按摩,因此曄涵早先聽了后才會有些驚訝,因為這種按摩,會讓彼此有較親密的接觸,而她一向不喜歡與人太過接近,但裴景睿是因身體不適而提出要求,她沒有理由拒絕。

「大哥可準備好了?」曄涵一邊將藥油瓶蓋打開,一邊問着他。

「不許戴手套,如果你非戴不可,那你就回去吧。」

曄涵聞言感到有些猶豫。一般來說,按摩師若非親近之人,皆會戴這種特製的手套,避免和被按摩者太過親密。不過既然他不喜歡,她就遵命地脫下它。

「大哥,衣服……」曄涵有些遲疑地問。

「你服侍我吧。」

曄涵只好先將藥油放置一旁,走近床邊,遲疑了一會兒,才伸出手以不熟練的動作為裴景睿脫去外衫和內袍。

「大哥,你先躺下可好?」

待裴景睿躺下后,曄涵便將藥油倒在掌心,搓熱后開始輕輕擦在他的身上,當身上均勻抹上藥油后,她才開始替裴景睿按摩。

約過一炷香的時間,曄涵開口說:「大哥,可以起身穿衣了。」

「好,你扶大哥起來。」裴景睿慵懶地說。

曄涵先用布巾拭凈手,才低身靠近裴景睿,打算扶他坐起,但這時她卻覺得腰側一僵,整個人直直落人裴景睿的懷裏,她滿眼狐疑地瞪着他,不解他為何要點她的穴,卻無法開口詢問。

裴景睿動作溫柔地將她安置在床上,轉身放下幃帳后才面對她。

凝視她半晌后,裴景睿才低聲說:「涵兒,辛苦你了。」

曄涵想對他說這是她應該做的,但她不僅身體動彈不得,連口也不能開。

「你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大哥知道你一定會說,這是你應該做的,對不對?」裴景睿從曄涵的眼裏知道他說對了。「但是大哥還是覺得應該向你道謝。連日來不停地趕路,又逢小湘受風寒、遭黑衣人襲擊,加上方才你又為大哥按摩消除疲勞,大哥想你也應該感到很疲累才是,所以……」

見曄涵一對美目直瞅着他,他伸手為她解開發鬈和衣袍。

「涵兒,你的頭髮又長又黑,為何大哥以前從來不曾發現呢?」他繼續輕輕撫她的臉頰和頸項,「你的肌膚是如此細緻,你可曾仔細瞧過你的耳垂,圓潤、紅滑、飽滿,若戴起金台灣省子,定比那名門千金更勝千分。」

曄涵不明白裴景睿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話,但是她心裏可急了,若他繼續往她的身子摸下去,那她的秘密就會被他發現了。不行!她一定要趕快解開他對她的禁錮。曄涵遂偷偷運功解穴。

對於曄涵的行為,裴景睿一清二楚,他知道涵兒不可能乖乖地任他為所欲為,但運功解穴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他不急。

「涵兒,為了感謝你,大哥也替你按摩一番,好讓你消除這幾日的疲勞。你一定很奇怪大哥為何會突然點你的穴,因為大哥知道,如果大哥說要為你按摩,你一定會拒絕,但是大哥又不想讓你拒絕,因此點了你的穴,直接為你按摩,你便無法拒絕大哥的好意。」

曄涵恨不得自己能起身奔離,奈何身體受制於人,於是她只有無奈地閉起眼睛。

裴景睿為曄涵褪下外袍后,又接着解開她的內袍的衣帶,他發現她沒有穿肚兜,而是以布條纏胸,他想她可能是為了幫他按摩,而改用此法,以避免兩人在按摩時太過接近,而暴露了身分。

他一邊褪去曄涵的衣服,一邊輕撫着她的雪肌,當他撫上她胸前的布條時,他幾乎可以看見她眼中閃爍著淚光。

裴景睿低頭輕吻她的眼瞼,慢慢將曄涵纏胸的布條解開。胸前的蓓蕾從布條里乍放而出的同時,曄涵正好自行沖開穴道,裴景睿見狀,立刻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同時也將自己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

「涵兒,你可有話對大哥說?」裴景睿輕貼在曄涵的唇瓣說着。

曄涵才羞放地喊出「大哥」兩字,便讓裴景睿攫住了朱唇……

一番巫山雲雨之後,曄涵因疲憊而睡著了;裴景睿愛憐地擁着她的身子,細細地端詳她的嬌顏。曄涵的美麗是人間少有,但由於平日太過嚴肅,所以她雖然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卻仍與大家保持一定的距離。

放下所有戒備的她是如此年輕、嬌嫩,他後悔自己把太多的責任壓在她身上。

此時她柔弱、信任地依偎着他,令裴景睿非常心疼這些年來對她的疏忽,所以該屬於她的寵愛都被他給忽視了,他恨不得此刻能全部彌補給她。

他輕輕地貼在她的耳畔說:「涵兒,對不起,原諒大哥這幾年來對你的疏忽。」心中的愧疚令裴景睿不自覺地加重了擁抱她的力氣。

耳後莫名的搔癢,令曄涵蘇醒過來,她習慣性地翻個身,竟意外地發現自己被困住。

「大哥把你吵醒了?」裴景睿制止曄涵離開他的懷抱。

曄涵因為他的話而完全清醒。「大哥,為什麼?」她沙啞地問道。

「什麼為什麼?」裴景睿好笑地看着她不解的表情,用力將她摟緊,讓她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親密。

果然,因他的舉措,曄涵霎時明白兩人目前的情勢,她想將暈紅的臉隱藏起來,結果反而讓兩人更加的貼近。

裴景睿發出一陣朗笑聲,雙手愛憐地撫着她柔細的雪背,「為什麼要隱瞞你的身分?」

「曄涵並不是故意要隱瞞大家的,只是當年被大哥和元叔誤認為是男孩時,我想時間久了,大家自然會知道其實我是個姑娘,沒想到眾人一直以為我是男兒身,日子久了,我也不知如何對大家啟齒,所以……」

「所以只好一直被誤認下去,是嗎?」裴景睿幫她把話說完,感覺到曄涵在懷裏點頭,他又問,「為什麼中了「盪魂』,不找大夫幫忙,反而存心讓自己受苦?」

「曄涵對「盪魂』的毒性很了解,加上中毒后延誤了解毒的時辰,便明白除非……除非……」知該如何啟口,在尋思適當的字彙時,忽然想到裴景睿既然知道她中毒的事,那他也可能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了。「莫非那日是大哥進了曄涵的房裏?」

「不然,你認為大哥是如何知道你的秘密呢?」他伸手抬起她的粉臉,「以後有什麼事,不許你再瞞着大哥,知道嗎?」

曄涵被裴景睿看得不好意思,點了點頭后,又將自己埋進他懷裏,雖然這樣很親密,但總比被他盯着好。

「曄兒,你會不會怪大哥沒有和你拜堂,就先佔了你的身子?」

曄涵搖搖頭,「大哥別這樣說。自從那年跟了大哥之後,曄涵便認為今生不管是身體或生命都屬於大哥,伺候大哥是我應該做的事;更何況依曄涵的身分,根本不能與大哥匹配,今生能這樣跟着大哥,曄涵就心滿意足了。」她輕聲說出自己的心意。

雖然曄涵如是說,裴景睿聽了卻非常不滿。他忽然了解當年老爺爺在將涵兒託付予他時,堅持要他答應非等涵兒的親事成了,他才可以完婚,原來這小妮子的心思是如此頑固,但早在他們初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不是嗎?當時若不是她的堅持,他或許就不會出手相助,當然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就已註定。

裴景睿本想對曄涵說不許她如此看輕自己,卻在低頭之際發現懷中人又沉入睡眠之中,於是他拉好兩人身上的被子,輕聲喃道:「涵兒,大哥今生要定你了。等扶風賊的事一完,你我立刻拜堂完婚,大哥不許你違背我的意思,知道嗎?」

曄涵對於他的話,只是若有似無地輕喃一聲,然後吐氣如繭地平穩呼吸;裴景睿無語地摟緊她,讓自己與她在夢中相逢。

☆☆☆

翌日,小湘緩緩醒來,立刻看見床邊有個小女孩,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大姊姊,你可醒了。」雲娃鬆了口氣說。

「你是……」小湘疑惑地問。

雲娃知道小湘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立刻為小湘—一解說。

小湘這才知道,原來她生病了,還麻煩曄涵照顧她一日,於是立即起身換裝。

「大姊姊,你的病剛好,可以起身嗎?」雲娃歪著頭看她。

「可以的,只是個小風寒,已無大礙,何況現在已是清晨,小少爺也起身了,我必須去服侍才行。」

「那我可以跟你去嗎?」雲娃跟在小湘身後問。

「可以,不過你不可以太大聲,萬一小少爺還沒醒,吵醒她可不好。

雲娃點點頭,「說不定他已經醒了,現在正在幫你煎藥。」

小湘一想也對,問道:「那你知道廚房在哪裏嗎?我們先去那兒找找。」

雲娃頷首同意,於是這一大一小立即朝廚房出發。

當她們在廚房沒有找著,又四處遍尋不著曄涵時,小湘便去詢問元令,但元今也表示不知,三人便在房外討論一大早曄涵究竟去了哪裏?

曄涵被外頭的聲音給吵醒,她一起身,便聽到幃帳外的聲音,「涵兒,醒了?」

「是的,大哥。」

曄涵抓着棉被遮著赤裸的身子,正想找衣服穿上時,幃帳已經被人一把掀開。她看見裴景睿已換好衣衫,他手裏正拿着她的衣衫。

「還累嗎?要不要再歇息一會兒?」裴景睿將衣裳放在一旁,坐在床沿將曄涵摟入懷裏,輕撫着她。

「大哥,讓曄涵起身着裝可好?」她低着頭說。

裴景睿看曄涵暈紅的臉頰,知道她對昨夜的事羞怯不安,不想太難為她。「好。但是你身上的紅印須先上藥,不然可要紅個三日,你不想要這樣吧!」

曄涵聽他一說,低頭注視自己露在棉被外的肌膚,發現身上真的有他說的紅印,而且這些紅印跟上次她被下藥后所留的紅印是一樣的,她忽然了解到上次身上的紅印是從何而來,一陣紅潮不禁湧上粉腮。

裴景睿見她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心中一盪,俯近曄涵的臉,輕吻她的唇瓣,「還記得大哥交給你的美人圖嗎?可是認真想過那美人的模樣跟誰很像?」他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又不敢把逼得太緊,只好以那幅畫不斷地暗示她。

看着曄涵輕搖著頭,裴景睿又說:「再想想,想不出來可以把畫拿出來要小湘幫你看看,等你想到美人是誰,再想想大哥當時對你所說的話后,就來找大哥談談。」

語畢,裴景睿瞧著柔弱、嬌美的曄涵,心中那股想要佔有她的慾望再度湧起,他強迫自己放開她,集中心思想着扶風賊的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往屋外走。

「涵兒,大哥先到飯堂等你,用完膳后,我們就起程。」

曄涵對他點點頭,她一直等裴景睿出了房門后才起身着裝,邊穿邊著裴景睿給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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