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不可以不要喝？」看着眼前那碗又黑又濃稠的葯汁，蘇素苦着臉仰起頭看向坐在身旁盯着她的男人。
韓逍斷然否定，「不行，一定要喝下去。我在這裏看着妳喝。」大夫都說了，她的身子還需要好好的調理，怎能不喝葯呢？
「可是真的好苦啊！」她帶點撒嬌意味的訴苦。
天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喝葯，小時候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以至於她對童年的回憶只有喝不完的藥水，好難受！
韓逍顯然也想到這一點，是千年紫燕貝才讓她一直活到現在的嗎？他的眼中立時閃過一絲陰霾，發現她正在看着自己，趕緊將複雜的心緒收起。
「聽話，我特地叫廚房放了好多糖，一定不會苦的。」
「好了、好了……」蘇素點點頭，「我喝就是了，你別生氣了！」說完，她端起碗，將黑呼呼的葯汁往嘴裏送。
「小心點喝，別嗆著了。」見她囫圇的喝法，韓逍急忙伸出手在她的背部輕撫。
蘇素因為他的細心而心裏流過一陣暖流，他是真的很在意她。
「真的不苦。」她驚奇的發現，也不知道廚師放了多少糖進去。一想到這裏，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伸伸舌頭，神態甚是嬌憨。
這個無心的動作卻讓韓逍的眸子一黯，胸中掩不住的激蕩；這個女人到底有幾種面貌？高貴、倔強、柔弱、嬌憨……每一種都教他移不開眼睛。
「別動！」他忽然喝了一聲。
蘇素疑惑的停住一切動作，疑惑的看着他……
韓逍慢慢的將身體側過去，離她越來越近。
蘇素的臉不可遏止的染上紅霞。
「妳的嘴邊沾到葯汁了。」說完，他竟伸出舌頭緩緩的舔去她嘴角沾著的些許葯汁。
兩人急促的呼吸聲交織著，讓蘇素一動也不敢動的，耳里只能聽見自己的還有他的心跳聲，還有迎面撲來的他強硬的氣息，不容她拒絕。
「閉上眼睛。」韓逍柔聲吩咐。天知道他早就想這樣做了，每天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什麼都不做的感覺真的不太好。老天！她是這樣的美！他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搪瓷娃娃般，溫柔的引領她進入一個從來沒有進入過的世界。
這就是親吻嗎？蘇素閉上眼，靜靜的體會他帶給自己的激蕩；就算是不了解，也能從他的舉止知道他是壓抑放縱盡量以溫柔來對待自己的。
一吻過後，蘇素虛弱無力的倚在韓逍的懷裏，臉上彤雲紅艷，美麗不可方物。兩人就這樣相互倚著，直到迴廊那邊傳來說話的聲音，她才意識到兩人是在光天化日下的涼亭里。
蘇素急忙想坐起來，但溫香軟玉抱得正舒服的韓逍可不願就這樣放開她，雙臂一使勁，她又重新回到他的懷裏，他才心滿意足的閉目養神。
「宮姐姐正往這邊來呢。」蘇素羞怯的想掙開他，卻無奈撼動不了箝制着自己柳腰的那雙臂膀半分，而另一邊的人聲越來越近了。
「宮雅？」他眼睛沒有睜開來，「放心吧，她自己都顧不了，不會有時間注意到我們的。」若是他沒有聽錯的話，那個傳言中的男人已經出現了；他的嘴唇微揚一道邪氣的笑容。
這個男人真是一點都不會顧及到別人的看法，無奈之下，蘇素也只有搖搖頭，不過她對那兩個正拉扯著越來越走近的人比較感興趣。
「你放開我啦，一來就拉拉扯扯的。」宮雅沒好氣的躲著身邊的男人，心裏暗呼：天啊！您是妒忌我日子過得太優閑了嗎？
她的身手已經夠快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他，洛陽城中滿天飄着傳言與她「有染」的男人──徹城城主展域衡！此刻他眼中正閃爍著衝天的怒火，「聽說妳受傷了？」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傷害他的女人？他不會讓他好過的。
「沒有，你聽錯了，一點迷藥而已。」宮雅敷衍他，暗忖：他能不能把抓着她的手放開呢？
「一點迷藥？妳怎麼就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才出門幾天妳就遇上這種事，妳教我怎麼放心把妳一個人留在這裏？」
出門？敢情這傢伙是把這兒當作是他自己的家了？宮雅冷笑地看着他，真是好意思說！
「是誰？」展域衡不理她的抗議，固執的想問出答案。
他不能輕易的放過那個人，誰知道同樣的事會不會發生第二次；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就坐立難安。
「那個人死了，你要找她的話就到陰曹地府去找吧，我不奉陪了。」她翻個白眼，纖纖玉手優雅的掩住嘴打了個呵欠，繼續往前走着，但隨即又被拉住。
「幹嘛呀你？拉拉扯扯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聞言，展域衡的火氣更大了。俊眼一瞇，將這個氣人的小女人拉入自己的懷裏，「妳敢說我們沒有關係嗎？」說完，他迅猛的吻住她的唇。
「放手啊你！」宮雅的聲音被他壓住，一開始她還很不情願的搥打他的胸膛希望他能放手，但當他轉而溫柔的在她嘴唇上輾轉吸吮時，半個月來的思念像潮水般湧來，讓她再也無力抗拒，只有乖乖的環上他的頸項。
「妳還敢說我們沒有關係嗎？」過後，展域衡氣喘吁吁的問著懷裏同樣氣息不穩的美艷女人，表情擺明妳再說個不字就讓妳好看。
宮雅不甘心的撇撇嘴。只會用這招的男人，但她似乎是忘了這招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有用。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就在一步之遙的涼亭里，有着兩雙興緻盎然的眼眸從剛才一直看到現在。
「放開啦！」宮雅掙開他。
「要看早就看到了，現在還害什麼羞。」展域衡鬱卒的只好放手。
涼亭里的男人卻絲毫不以為意，依舊穩妥的摟着懷裏的美人兒。
「韓逍，好久不見了。」展域衡沒好氣的朝他打招呼。
韓道的眼裏掠過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見。」
江湖中，一城一庄二樓。城，即徹城；庄，即出雲山莊；樓，一為青衣樓，一為掬日樓。人們都知道這幾大勢力平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鮮少有人知道徹城城主展域衡和出雲山莊少主韓逍是交情甚好的朋友。
展域衡打量著韓逍身邊的美人兒，直到韓逍刺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幾乎刺出了一個大洞。
「你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嘛！」他輕笑着。不過看了一眼他就受不了，他是認真的呢！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陷入情網，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大好。
「小心宮雅不給你好臉色看。」韓逍難得有心情調侃他。
韓逍不願蘇素將好奇的目光一直放在別的男人身上，起身擁着她準備回房。和展域衡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以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記得，宮雅是吃軟不吃硬的。」說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花園。
「媽的！」這小子敢情是從頭看到尾，而且又欠他一次人情，不過很值得，不是嗎？
自此，錦閣除了韓逍和蘇素之外，又多了一對交頸鴛鴦──那就是宮雅和展域衡；和韓逍你儂我儂之際，再看看另一對打情罵俏，讓蘇素忘記了一切煩惱。直到這天，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向韓逍通報后，韓逍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蘇素心裏閃過一絲風雨即將來臨的不安。
「怎麼了？」她柔聲的問著。
韓逍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以免嚇著懷裏的美人，「不，沒什麼。」然後他下定決心，朝蘇素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素素，要不要和我一起迎客？」
「啊？」蘇素睜大了眼，他們不是借住在別人的家裏嗎？
客人真的很多！錦閣前的空地里多出了好幾十騎騎兵，領頭的是一個穿着白衫的男子，看上去瀟灑俊帥，吸引了錦閣無數侍女的眼光。
宮雅立即認出了是誰，不禁在心裏暗罵道：死小子，偏挑這個時候來！
「他和你長得有點像呢。」蘇素低聲的對韓逍說，但他說的話讓她更驚訝。
「他是我的二弟韓遙。」他苦笑。
兩人正說着時，韓遙已然來到眾人的面前。
「大哥。」
蘇素心一窒，是她看錯了嗎？這個男人的眼神居然比韓逍還要冷，而且給她一種壓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本能的向韓逍靠去，卻發現他全身綳得緊緊的。一個念頭像閃電般滑過腦海，她疼得無法呼吸。
分別的時刻就要到了嗎？她和韓逍……
韓逍朝他一頷首，「你來了。」
「我特地帶了出雲三十六騎來接大哥回庄。」韓遙的臉上依舊是俊雅的笑意，看起來似乎是溫文儒雅，實際上是將自己的心緒掩飾得天衣無縫，這就是出雲山莊二少爺的厲害之處。
「衛離呢？」他記得派了衛離上山。
「衛離在路上正好碰見我們，所以就一起來了。」
「既然來了就一起回去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不到片刻的工夫，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打點妥當。蘇素又重新坐在以前的那輛馬車裏，感覺到車輪正在緩緩的向前駛。
「韓遙！」正準備出發的韓遙被宮雅叫住。
「雅姐？」
「韓遙，素素是個好女孩。」宮雅能做的事也只有這麼多了。
韓遙望着她半晌，話也不回的掉頭追趕早已在前方的三十六騎，只剩下一縷輕煙和宮雅的低嘆。
洛陽到出雲山莊的距離其實不太遠，日夜兼程趕路，只用兩天兩夜就到了孤鷲峰的山腳下；而連日的奔波加上越往北天氣驟然變冷，讓蘇素大病初癒的身子越來越虛弱，思緒斷斷續續的，偶爾有一些片段在腦海里浮現，韓逍、韓逍……
手裏拎着件白狐大麾將虛弱的蘇素從車子抱起，韓逍的臉上有着深深的憐惜心疼，但更多的是自責。
「素素。」他輕喚，心裏有絲慌亂。
韓遙走過來執起她的手腕，「放心，她只是體質弱了些，適應不了北方的氣候，休息兩天就好了。」所謂久病成良醫說的就是他吧！
韓逍點點頭，直接抱着手中的人兒走入峰頂的隧道里，這條隧道直接通向出雲山莊。
韓遙在他後頭低嘆，宮雅的話在他的耳邊縈繞；她是個好女孩又如何？
安置好蘇素，韓逍在她的唇上印上承諾的一吻，「好好休息吧！」
是時候了，書房裏還有人等着他的交代。
韓逍與韓遙正好是一黑一白兩種極端，心思各異的立在窗前，窗外只有明月看着這兩兄弟。
「你怎麼會到錦閣的，衛離沒有告訴你我的意思嗎？」
「我是害怕大哥忽然之間昏了頭。」韓遙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
「這就是你對兄長說話的態度嗎？」韓逍偏頭望向他。
「其實是芙兒派人傳話，說青衣樓的殺手盯上你，所以我怕你有危險。」
「芙兒？」韓逍皺皺眉，這次她真是幫倒忙了。「她還在青衣樓？」
「應該不在，我派人通知她了。」
「那就好。小情怎麼樣了？我還沒去看她呢？」韓逍揉揉眉心，有絲疲憊的感覺。
「還好，她自那次醒了之後就沒再發病了。」
「那就好。」
「可是，大夫說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她今天還好好的，明天就會命存一線。」韓遙的意思很顯而易見。
「我不會讓她出事的。」這段日子他似乎說這句話說了很多遍，韓逍不禁冷笑；最可悲的是每次的承諾都是真心，而這段承諾卻又相互矛盾的對立存在。
他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呢？以往他從來都是握著絕對的主導權，事情的一切發展也不會出乎他的意料，但這次他是真的嘗到束手無策的滋味。
韓遙意味深長的看着大哥，「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對了，記得吩咐下去，絕對不能讓小情知道蘇素的存在。」
「知道了。」
在上古時代，天地本是一片混沌，後來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天地分為六界。掌管天的就是眾人眼中的神，他們有着長生不老的身體和高深的仙術；但相對的他們沒有七情六慾，所以也沒有後輩，從古至今一直都保持着一樣的數目──不過蘇允兒除籍后就少了一個了。
掌管世間的就是人了。
掌管冥間的就是冥王領導的冥界，和仙界一樣，他們有着不滅的形體和法力；但和仙界卻是相反的兩種力量，一為陽，一為陰，冥界也就是世人所說的陰間了。
掌管天地間所有魔物的就是魔界，一個邪惡之界，但近年也一直和各界相安無事。
掌管天地間所有水域的就是龍族統領的水界。龍是神聖而聰明的一族，在他們的統領之下，水界和各界的關係一向甚為和諧。
還有一界就是由妖與精共存的精靈界。
現在蘇允兒正趕去的地方就是水界的中心，也就是龍族居住的水晶宮。
「沒想到東海蟾珠居然在那個傢伙手裏。」蘇允兒嘟著俏麗的小嘴，恨恨的想。其實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和水有關的東西一定和那個傢伙有關，可是她真的不想見到他啊！一想到即將要和那個討厭的傢伙碰面，蘇允兒的臉就垮了下來。算了，為了素姐姐就走這一趟吧，反正之後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水晶宮真是美輪美奐，那個窮奢極欲的傢伙！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看他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叫那個龍敖祈出來。」對着守門的蝦兵蟹將，蘇允兒沒好氣地吼道。
偏偏蝦兵蟹將也是一臉的鄙夷。「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直呼我們二少君的名諱？」
「叫他出來見我就是了！」蘇允兒不耐煩的說。
「妳以為我們二少君是什麼人都能見的嗎？妳以為妳是誰啊？」
蘇允兒握緊了拳頭，果然是那個傢伙調教出來的人，真懂得什麼叫作狗眼看人低！蘇允兒本來想繼續罵人，但轉念一想，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忍忍吧。她從懷裏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往他們眼前一亮，「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喏，把這個拿給龍敖祈看。」
因緣際會，在一百年前，龍族曾起過一個不小的動亂，大致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龍敖祈在那次動亂中受了傷，被魔界的人追殺時正巧碰上她。那時她年紀還小，不懂得什麼叫作該死的人就絕對不要救這個道理，而出手救了性命垂危的他。其實一開始還好，可是後來就不知道是怎樣和他結下了難解的梁子；不過那個傢伙還算知道什麼叫作知恩圖報，給了她這把匕首，沒想到現在還派上用場。
「妳到底是有事找我，還是專門跑到水晶宮來發獃的？」一個溫潤謙和的男聲傳了過來。
就是這個聲音，這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聲音。
蘇允兒回頭看向那張討厭的臉，不屑的撇撇嘴，「終於出來了，架子還真大啊！」
龍敖祈含笑的看着眼前怒氣騰騰的小美人，「妳今天來好像有事要求我，還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他就是想逗逗她，喜歡看她生氣的模樣。
「龍敖祈，你現在傷好了就可以這麼囂張了？也不想想你快死的時候是誰救了你？是我！」蘇允兒翻了個白眼。
呵呵……現在還拿這個威脅他？也不想想是誰的醫術將原本早該復元的他差點又給醫死。
「死龍，你笑什麼笑？一句話，東海蟾珠你到底給不給我？」
「東海蟾珠？那可是我們水晶宮的至寶，妳說給妳就給啊？」
「龍敖祈！」蘇允兒揚起尖尖的下巴，「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自私的男人，當時算我看錯你了，如果你今天不把東海蟾珠給我，我就當作從來沒有認識你，從此互不相干！至於要怎麼拿到它，你就不要怪我了。」
「唉，允兒，為了一個人間女子，值得妳這麼犧牲嗎？」他依然笑意盈盈。
「她並不是普通女子，她是我的親人。」
「親人？允兒，妳要知道，仙界中人是不能有七情六慾的，看來妳犯了戒。」
「就算是犯戒又怎樣？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冷酷無情啊？死龍，你不要再啰唆了好不好，快把東海蟾珠給我。」跟他說話真是浪費時間，他難道不知道什麼叫作救人如救火嗎？
「東海蟾珠我可以給妳，那妳是不是就欠了我一個人情？」
蘇允兒詫異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還我人情才對吧？」
龍敖祈啞然失笑，她的人情真是怎麼還都還不清。「行，就給妳。」反正她也跑不掉。
看着手中托住的東海蟾珠，蘇允兒真是感慨萬千。這麼一顆小小的珠子，居然牽繫着好幾個人的性命，可真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龍敖祈，算你還有一點良心，從此以後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她心滿意足的握緊手裏的寶物飛身離開水晶宮，剩下一雙痴痴的眼睛尾隨着佳人離去的背影。
允兒，妳真以為我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嗎？不，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妳註定逃不掉的。雖然看着她忍受輪迴的折磨是有點心疼，但這樣確能更加幫助他的計劃。再等等吧，反正都等了好些年，也不差在這一時。龍敖祈嘴角揚起一個狡猾的笑容。
北方和南方的景緻是大大的不同，在蘇素住的苑裡居然還有幾十株爭奇鬥豔的梅花；從她房間的窗戶向外望，可以看見嫣美的花瓣在皚皚的白雪裏飛舞。春天還可以看到雪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北方的粗獷豪邁也讓她大開眼界，或許也只有這份豪邁才能培養出韓逍這樣的男子吧！
一想到心上人，蘇素的眉角眼梢不禁漾滿甜蜜的笑意，但只持續那麼一會兒便被愁緒所取代。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自從那天從錦閣來到出雲山莊之後，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噹噹，但總是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就這樣結束了嗎？好懷念錦閣和宮姐姐啊！
「小姐，我來幫妳梳妝好不好？」見蘇素忽然愁思滿面，身邊的侍女翠鳴連忙想引開她的注意。
「好啊！」收起心思掩住落寞，蘇素以笑臉對着侍女。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落寞，被人拋棄並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
綰了一個漂亮的髮髻在她的腦後，翠鳴再用一根簡單但雅緻的木簪別住。「這根發簪比較適合小姐。」她滿意的一笑，「小姐真的很美，怪不得少主這麼緊張妳。」
蘇素笑笑，帶着一絲看不見的苦澀。「妳的品味也不差呀！這根發簪高貴而不流於俗氣，很有眼光。」
「這都是跟在箏芙小姐的身邊耳濡目染學來的。」
翠鳴原本是箏芙的丫鬟，也是出雲山莊最出色的丫鬟。韓逍把她派到蘇素的身邊就足以看出他的在意。
「箏芙小姐？」蘇素好奇的問，她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是啊。箏芙小姐從小就住在山莊里，是和少主他們一起長大的。箏芙小姐生得可美了，而且絕頂聰明，出雲山莊能有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沒，不過她很少在山莊。小姐，妳真該見見她，妳的容貌和箏芙小姐不相上下呢！」
一起長大的？韓逍身邊居然有那樣出色的美女。蘇素忽然覺得心裏止不住的酸意湧上，不禁失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善妒的女人了？
「是啊，一開始我們大家都以為箏芙小姐和二少爺會是一對。」
原來是韓遙，蘇素笑着搖搖頭。有個這樣強勁的情敵還真是讓人沒有信心呢！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愛情真的是讓人患得患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