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大早,呂晴容還沒睡醒,便莫名其妙地連打了幾個噴嚏。害得她不願清醒過來,車到發現雪球正用同情、可憐的眼光望着她,對她猛搖尾巴才轉醒。

「乖雪球,你看媽咪很可憐是不是?」昌晴容窩心地拍拍雪球,看看時鐘的指針不偏不倚地指著「藍劍尹」的位置,正是她應該起床的時間,便認命地走下床。

不料,才停止打噴嚏,耳朵又開始癢了起來,眼皮也跳個不停。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病了。」呂晴容邊搔著耳朵,一邊擔心地照照鏡子,但鏡中的她並無異樣,看起來健康得很。平常她就是個健康寶寶,連感冒都難得,怎麼會無緣無故生病呢?

「叩、叩——」

「晴容,你還在賴床嗎?快點,我弄好了,就等你了。」馮靜萱理性的嗓音傳來,沒等呂晴容回應便又逕自走開了。

向來都是何蒞凡負責叫她起床的,不過這學期以來,呂晴容幾次賴床睡過頭的重大前例,逼得馮靜萱不得不接手這個重責大任。當然,幸虧呂晴窖的賴床行為還算收斂,不像有些人是惡睡,任賃人怎麼叫就是不應,非和睡到自然醒不可。

聽到馮靜萱的叫喚,說也奇怪,那些異樣的感覺都停止了。呂晴容搔搔頭,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覺得基莫名其妙。

算了,就當是起床號吧……呂睛容無所渭地告訴自己。接着,便開始了一天例行公事,刷牙、洗臉、換衣服、吃早餐、準備上課的用書……

今天,沒理由和往常不同。

午後時分,藍氏大樓內,位於十一層樓的高層會議室里已坐滿了總公司各部門的主管,周圍的螢幕上也出現了各國分司負貴人的畫面,正是所渭的「遠距會議」。這是藍氏企業每周例行的會報,由藍總裁擔任主席。因為這是藍氏行之有年的台議方式,再加上公司運作穩定,因此會議進行的過程順暢而不冗長。

在會議時行至尾聲之際,傅豪突然悄悄走向位於首席的藍劍尹,默默遞過一張傳真,藍劍尹面無表情地示意會議繼續下去,一面打開紙條,上面寫着:劍尹:銀星集團出現了前有未有的財務危機,使我父親幾近崩潰。我們需要你的幫忙,若你方便,請立刻前來「筠鴻」好嗎?我會一直等你,不見不散。

韓芷如藍劍尹看完,招手示意傅豪,後者立刻附耳上前。

「什麼時候的傳真?」

「剛剛。我沒耽擱,就拿過來了。」『「查查看,銀星企業是不是真的有財務危機?」

「我查了,銀星的財務一向有問題,但他們從未檢討過,近年來又急於增資擴廠,市場研究部早就預測財務負擔會是銀星將來面臨的最大問題。」

「會那麼快爆發嗎?他們的企業體結構不是還算健全?」藍劍尹隱約感覺有異。

「據市研部的研究,爆發應該是三到四年後左右的事。」

「哦?」藍劍尹又低頭看着傳真。

「除非他們提早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想致力解決,再者也有可能是其它原因,導致問題提前爆發。這個在市研部的預測之內。」

「OK,我會處理。」藍劍尹作下決定。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及嚴重性,他這一道應該是免不了的。

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對呂晴容來說,這一天果然與平常沒有兩樣,還是一樣上課、吃飯、做作業。在台灣,數以百萬計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這樣度過的,沒什麼好抱怨。再加上不再擔任藍劍尹的女伴,也使得她的;生活不凋恢復至原來的樣子——忙碌、輕鬆兼而有之。

一天的課程結束之後,她精神奕奕地跟在馮靜萱的身後走進了公寓。在家裏悶了一天的雪球熱情地撲到她腳邊。興奮地舔着她。呂晴容也開心地逗著雪球,這時電話鈴聲正好響聲,馮靜萱只好認命地走去接起電話。

「喂,你好,我找呂晴容。」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嗲的令人難以忍受的嗓音。

馮靜萱打了個冷顫,立刻不想多說,把話筒丟給呂晴容。

「喂,我是晴容,你好。」

不料,話筒那頭竟傳來女子抽抽噎噎的嗓泣聲。

「喂,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是哪位?」呂晴容緊張的問道。

在啜泣聲之後,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晴容妹妹……我是芷如。」

呂晴容在聽到她沒繼續哭下去之後,才大為放心。

「韓姊姊,是你啊。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難過?」

沒想到她的關心又引來了另一陣抽泣。

「你別凈哭嘛,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忙。」

「我……我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才好?我沒有人可以問、可以找,只好找你了。」韓芷如可憐兮兮地說道。

一聽到韓企如被期負,呂晴容一氣之下,不管自己和她的交情不甚深,立刻問道:「誰?誰期負你?我們絕不能輕饒他!」

「他……他就在我旁邊……我不曉得該怎麼辦……」

「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呂晴容正要掛上電話,忽然難得聰明地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告訴我,你在哪裏?」

「筠鴻飯店,101房。」

「好,我馬上到。」呂晴容迅速掛掉電話,準備出門。

「喂,你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馮靜萱叫住她。

「我要去救人,時間緊急,我得走了,拜拜!」話還沒說完,她便已消失在門口。

馮靜萱聽得不清不楚,還以為呂晴容什麼時候變成了義消還是義警什麼的,一通電話就立刻出動。

憑她嬌小的身材,居然還想救人?

韓芷如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呂晴容說的那句「好,我馬上到。」像迴音似的,一直響個不停。頓時,韓芷如露出鬼魅般的微笑,笑聲漸漸不能揭抑,竟成了輕笑,而後是駭人的大笑。

但是,她身旁的藍劍尹並未被這陣大笑聲驚醒,兀自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韓芷如滿意地看着他,一想到他那個寶貝呂晴容待會兒看到的畫面,不禁興奮莫名。

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什麼財務危機,分明是她編出來的藉口。她知道以藍劍尹對她的感覺,一定再也不肯單獨和她碰面,如此一來,她便無從下手破壞他和呂晴容的關係。因此,她編出了財務危機這個諾言,為的是引君人瓮。在他到達以前,她早巳命人佈置好一切,只等他進房間,之後房內的空調隨即起動,加入化學成分的氣體無味無臭,卻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使人昏迷;待她隨後進房之時,藍劍尹已失去意識。其實,這計劃不算精密,怪只怪藍劍尹太過自信,不相信會出問題;再加上呂晴容又太衝動,絲毫投有懷疑,才會讓她有成功的機會。

是的,這像是個賭局,她賭的就是藍劍尹的自信和呂晴容的衝動,底牌即將揭曉,或許她無法大獲全勝,卻也不會是輸家。

不過,計劃進行至此,她還有一項危機——謝奇、姜武,和他們無孔不入的手下。她早就想到謝奇、姜武這一層,只要藍劍尹出現,他們就不會缺席;但在暗處的他們防不勝防,隨時可能出現破壞她的計劃。唯一防止的方法就是儘快結不這個賭局,免得時間一長,謝奇、姜武會起疑。

她慢慢除去藍劍尹身上的衣物。雖然她這麼做,受損的是自己的名譽,而且經過這件事,藍劍尹必定恨她入骨,韓藍兩家的交情勢必毀於一旦,但求勝心切的她管不了那麼多。待兩人身上的衣服褪盡,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呂晴容一進「筠鴻」,便在侍者的帶領下找到101號房。她在急敲兩下門后,沒待房內的回應便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

房內,韓芷如按了件被單,斜靠着床頭,一臉的梨花帶淚,呂晴容一看到她狼狽的模樣,無暇多想,立刻走到床邊。

「韓姐姐,你有沒有受傷?」

韓芷如一臉的羞慚,雙手抓緊被單,斷斷續續地說道:「他……這樣……期負我,叫我……以後……怎麼見人……」

呂晴容這才看清韓芷如身旁同樣赤裸著上身,下身纏在被單里的人正是藍劍尹。

竟然藍劍尹!

呂晴容不敢置信地瞪視着藍劍尹,壓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這時,藍劍尹在強烈的暈眩中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畏縮。在適應了強光之後,才發現身旁的韓芷如及床邊的呂晴容……

「晴容……」

「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呂晴容痛苦的聲音中難掩失望與震愕,說完立刻奪門而出。

謝奇、姜武在同時趕到門口,同樣對房裏的情景感到震驚。

藍劍尹猛然清醒,發現了自己赤裸著上身躺在被單下的身體,頓時豁然開朗。他冷冷地看了韓芷如一眼,眼神中沒有警告,沒有怒氣,連一絲情感都沒有。

「戲演完了,我可以走了嗎?」他平靜地說道。

韓芷如斂去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頓時換成一張得意的笑臉。

「當然,謝謝你陪我演這齣戲,糟糕……」她佯裝無辜。「我把你的小女朋友氣跑了。」

藍劍尹起身飛快地穿上衣服,一面實怪自己過於粗心與自信,才絲毫不設防地走時這個房間。他不怪韓芷如,一點也不。韓芷如這個人、這個名宇在他心裏再也激不起一絲反應,沒有厭惡,沒有鄙視……什麼都沒有。

他大跨步他離開房間,頭也不回,謝奇和姜武無言地跟着他離去。

看着藍劍尹等三人離去的背影,韓芷如突然覺得好悲涼……

呂晴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恨自己力什麼不早點回家,把自己那輛小BMW開出來,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像個遊魂似的待在台北城裏。她可以上山下海,隨便到任何一個她想去的地方。

她不記得自己走過哪裏,不想想任何事情,不想見任何人,更不想想起腦海里那個揮之不去的畫面……藍劍尹和韓芷如。

一想就心痛,一陣陣沒來由的痛。

走着走着,她來到了「仰恩醫院」大門前。她從沒有晚上來過,正想離開時,她想起了那些依賴她的小朋友,那些沒有心機、不懂得欺騙、誠心喜歡她的小朋友。他們之中,有人從一出世便註定了一生纏綿病榻,有人註定無法長大成人,但多數是感染了急性病症,幾天後就可以健健康康地出院,享受醫院外的陽光。她希望這些孩子早點離開,永遠別再回來——即使他們一出院,可能立刻忘了這個每個星期都會來給他們說故事的「笑臉姊姊」。縱然不舍,她每每還是帶着笑臉送走一個個健康的孩子。

去看看他們吧,就當是他們一個驚喜——呂晴容在心理作下如此的決定。

旭日初升,坐在車裏的藍劍尹一夜無眠,在呂家門外守了一夜,靜靜地等待黎明。

昨晚,他打了一夜的電話,然而呂晴容卻像是失蹤似的不見蹤影。非但如此,他怕馮靜萱和呂晴容的家人故意隱瞞附屬,騙他呂晴容不在,因而讓謝奇派人潛人兩地。不過,傳來的消秘同樣令人失望——她真的沒回家,也沒回住處。

接下來的時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擔憂之中,焦慮之心更甚於上次她在藍園失蹤之時……因為他完全無法預測她會遇上什麼樣的危險。

直到半夜,守在呂家門外的人才傳回消息,她回家了……他接到消息,隨即奪門而出,開車直達呂家。一心想立刻向呂晴容解釋清楚。但是一抵達呂家,他想到經過了漫長的一天,他的出現對她無疑是另一個折磨。因此,他只好強壓下耐的情緒,在車上等了一夜。

他不怪呂晴容不相信他,她是那麼的單純;在韓芷如精心的偽裝之下,她無法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雖然遲鈍,卻不至於遲鈍到邊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的意義都不知道。他從她的反應看得出來——她深受打擊。

他無法不自責,她是那麼的相信他,毫不保留、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但他的行為卻讓她受到傷害……如果他再細心些、再留意點,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等待的夜晚特別漫長,而他卻設合上服睛半分鐘。他知道謝奇、姜武也同樣在暗處守了一夜。他們自責的程度不下於他。他們責怪自己不夠警覺,沒有事先發現異樣之處;等到事情發生后,又沒能立刻察覺。直到呂晴容趕來時,他們才知道事情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向藍劍尹自請處分,但藍劍尹知道他們沒有錯,不責怪他們。

天色漸亮,藍劍尹恨不得能立刻飛到呂晴容的身邊,卻又體貼地想我給她一些休息的時間。因此,他只得強壓住情緒,有如煎熬般的度過每分每秒,直到天色大白,他才下車走進自家——「你就是藍劍尹,是不是?那個在追我女兒的小夥子?」王柔、呂育誠一看到他,立刻不隱瞞對他的好奇,圍在他身前上下打量著。;「是的,伯父、伯母,晴容她——」

「嗯……你不錯,我給你打滿分。」呂晴容在詳細「鑒定」之後,決定了藍劍尹的確夠格當他的女婿。「喂,小夥子,你真的要娶我們家容容嗎?」

「當然,伯父,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男孩子就該有決心;有魄力,要娶就娶,我准了。」呂育誠一副跳樓大拍寶的氣勢。

若是在別的情況下,他的豪爽讓藍劍尹受寵若驚,但他現在心理卻是焦急萬分。

「呃……伯父、伯母,我現在想見晴容,可以嗎?」

「急什麼,以後就是你的了,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我們還攔得住你嗎?」

還是王柔細心。她看出了藍劍尹的心急,於是開口問道。

「你們小兩口是不是鬧彆扭了?昨晚我看晴容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再加上你一大早這樣急急忙忙跑過來,一定是出了問題,是吧?」

藍劍尹點點頭,道:「是的,她對我有一點誤會,我想儘快向她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呂亞淮突然出現,一見到藍劍尹便極不友善地質問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絕不饒你!」

「不用威脅我。如果我期負她;第一個不饒我的人是我自己。」藍劍尹認真地說道。「現在,誰可以告訴我她的房間嗎?」

三個人同時指向樓上,說道:「二樓,右轉最後一間。」

藍劍尹滿意地轉身飛奔上樓,但樓下突然傳來呂育誠宏亮的聲音:「喂,小夥子,見了容容可別嚇一跳啊!」

藍劍尹責若罔聞,找到呂睛容的房間,毫不遲疑地敲門。

「請進。」房裏呂晴容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聲音似乎悶悶的。

藍劍尹推門進房,眼光焦急地梭巡着她的身影。

她站在窗邊,一身俐落的藍牛仔褲、白T恤——她最習慣的穿着。

但藍劍尹幾乎不認得她,這才發現呂育誠方才的警告不是沒有道理。

他緩緩走到她身邊,伸手呆然地輕撫着她剪得像男孩子般的短髮。他的動作極其溫柔,眼光始終沒離開過她,卻久久不說一句話。

呂晴容始終低着頭,她知道他會來,她也知道他來了,一直都知道……窗外;樓下圍牆外,一輛全白的「蓮花」轎車就停在那兒,昨晚就停在那裏了。

方才,她看着他走進屋裏,便一直乎靜地等着他來找她。但,時間拖得比她想像的久,她知道一定是她父母的關係。

「為什麼……為什麼要剪掉?」藍劍尹低啞的嗓音中帶着濃濃的不舍。

呂晴容聳聳肩,露出一抹顫巍巍的笑容,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不好看嗎?」她摸摸頭,一臉不確定的樣子。

「好看,你怎麼樣都好看……只是我……不習慣。」他沒說謊,他真的覺得她很美,不管怎麼樣都美。現在的她,簡單清爽的髮型更襯托出她精緻的五官。這也是舍他久久不能出聲、不能移開:視線的主要原因。

「為什麼?因為生我的氣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呂晴容搖搖頭,笑道:「你別臭美了,我才不會為你剪掉留了那麼多年的頭髮呢。」

「那是為什麼?」;她聳聳肩。「我昨天去了醫院,一個持續做了幾年放射線治療的小女孩一直摸着我的頭髮,她告訴我,她很羨慕我有一頭長發。她說她本來也有一頭長發,卻因為經年的治療而掉光了。我聽了很難過,就決定剪掉頭髮送給她,這樣在她病好以前,她也可以擁有一頭漂亮的長發了,不是嗎?就這樣,我不後悔。」呂晴容平靜地述說着,絲毫不覺得遺憾。

看着她溫柔的表情,藍劍尹不禁動容地點點頭。其實,他更想擁她人懷,卻不敢……

「反正再留就長了,對不對?而且我爸媽跟大哥都說我這樣更好看,既然好看,那以後都這個樣子好了。」呂晴容似乎恢復了往日的開朗。

「好,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樣喜歡。」藍劍尹輕聲說道,表情嚴肅地像是宣誓似的。

「怎麼了?」藍劍尹好奇她臉紅的原因。

呂晴容深吸了口氣,在心裏默默數了五秒之後,才鼓起勇氣說道:「藍劍尹,我……我想……我可能愛上你了。」

藍劍尹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但他沒料到會是在這種情境之下聽到。

呂晴容強詞似的點點頭,接着說道:「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我想了一整晚,想來想去,又想到蒞凡愛上中桓老師的時候,我覺得啟已跟她那時候好像,常常想到你、想跟你在一起,和你分開的時候會覺得捨不得……所有的癥狀都一樣。我想得頭都疼了,最後,我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我愛你。這應該錯不了,否則昨天看你和韓姊姊在一起,我不曾這麼難過,對不對?」她不等藍劍尹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相信你一宜誓不言期負她,你人這麼了,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所以我想那一定是在兩情相願的情況下發生的,就是這樣我才難過……」

這時,藍劍尹才想到此行的目的。神色不禁緊張起來。

「晴容,我正要向你解釋昨天的情形。當時我昏迷不醒,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是韓芷如設計的……」

「韓姊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呂晴容不解地問道。

「她……說起來太複雜,你可能不會懂。簡單地說,就是她想讓你誤會我、離開我。」

「為什麼?」

「因為……因為她想得到我,而我一不想。」

「為什麼?」

藍劍尹試圖想出一個最簡單的邏輯,免得讓呂晴容聽得糊裏糊塗。

「她愛我,也或者是愛『藍夫人』這個頭銜,所以她想得到我。可是,你出現了,後來我們兩個出雙入對,你甚至被認為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她受不了。她認為你的出現破壞了她的計劃,於是她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把你氣走,明白嗎?如果你真的不再理我、不肯見我,那她的計劃就成功了。」

「真是不可思議。原來如此,她差點成功了。」呂晴容原本沉重的心情霎時明亮起來。她的世界又回復原狀了。

藍劍尹沒有和韓芷如上床,一切都是韓芷如設計的,而她差點上當。

「沒錯,現在你都知道了吧。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沒心機的。」藍劍尹終於如願以償地擁着她,聞着她身上馨香的氣息,心理不禁感激她的單純。她甚至沒懷疑這可能是他編出來的謊言,若換成別的女人,不可能會如此信任他所說的。

話說回來,這就是他愛她的原因哪!

在長長的沉默之後,呂晴容突然抬起頭問道:「為什麼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你一點也不驚訝?」

藍劍尹自信地笑笑,說道:「我是不驚訝,因為我早就知道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騙人!你怎麼可能知道?」呂晴容當他在開玩笑。

「我就是知道。」藍劍尹一口咬定,並且不加以解釋,好增加懸疑性。

呂晴容還是不相信。不過,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並不重要,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你呢?」

「我什麼?」

「你愛我嗎?」

藍劍尹用一個溫柔至極的吻作為回答,並且在激情一發不可收拾前趕緊打住。但顯然呂晴容不明白他的好意,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神情,整個人軟若無骨地埋在他的懷裏,像是在索求另一個吻似的。

她生前可能是袋鼠寶寶,再不然就是無尾熊,否則怎麼這麼愛膩著人……藍劍好笑地想着。不過,他很滿意她的這個習慣。

「小傻瓜,如果我不愛你,何苦一夜沒睡守在你家門外,就為了向你解釋?」藍劍尹的嗓音因強忍激情而顯得沙啞,也更增添了幾許魅力。

呂晴容似乎要說什麼,但藍劍尹不讓她有機會說,輕輕掩住她微啟的唇,繼續說道:「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要讓你當我的女伴?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會帶着你去參加一個又一個的無聊晚宴?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讓你開我從來不讓人碰的『蓮花』跑車?」他牽起她的右手,找到了她手上戒指,然後將她的中指含在嘴裏,不一會兒,戒指已經在他嘴裏了。他拿出戒指,戴回原位——他的右手小指。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把這隻戒指給你?你知道這是權力的象徵嗎?只有藍家人有資格擁有。「

呂晴容容聽得、看得目瞪口呆,像是看一齣戲戲的。

藍劍尹點了個頭,充滿邪氣地說道:「別懷疑,小不點兒。從我們第二次見面時,你就註定屬於我了。別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呂晴容像嚇呆了似的,完全理不清自己的心情。興奮、欣喜、氣憤、不平、錯愕、混亂……總之,百味雜陳,害得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現在你明白了嗎?」

呂晴容錯愕地點點頭。

「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會是我的七月新娘。」

「嗯……」這是呂晴容容唯一能作的反應,因為她的唇已被藍劍尹封住,無法抗議、無法言語。

因此,他當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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