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給我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去煮東西給你吃。」澤渡澈輕輕地將雪琪放在床上便起身欲往廚房走去。

「我愛你!」

一道清脆的聲音突地響起，這句話讓澤渡澈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

「沒有啊!我沒說什麼。」她用薄被遮住自己的臉轉身背對着他。

「也許我聽錯了。」他不動聲色，心裏卻欣喜若狂，他聽見了剛才她說些什麼。

他轉身走了出去。

「笨獃子，沒聽到就算了。」確定他不在房中后，張雪琪忍不住埋怨。

稍晚就寢時，張雪琪靠在澤渡澈赤裸的胸膛上聽着他平穩的心跳，慢慢地將自己的身軀往後移，靜靜地望着他沉睡的臉龐良久。

「我愛你，謝謝你包容我的任性和自私，現在我決定不再逃避，不管以後會遭遇到什麼困難，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度過。」她輕聲細語地在他耳邊告白。

澤湯散突然一個大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頭抵着她的頭。

「呵呵!逮到你了，這次你賴不掉了吧!我都聽到了。」

「討厭，原來你裝睡，好狡猾!」她驚叫出聲。

「不這樣又怎能聽到你的真心話呢!再說一次愛我。」他輕啄她的唇瓣誘哄著。

「嗯……不說……好話不說第二遍。」

「我有辦法讓你說的。」他的舌不安分的沿着她的脖子一路舔舐、嚙咬到她的胸前……

☆☆☆

「媽!我回來了，爸呢?」張雪琪回到家立即走進餐館內的小廚房，看見母親正坐在桌邊看報紙。

「你爸出去了，雪琪，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不用上班嗎?」李玉霞嚇了一跳。

「我辭職了。」她打開冰箱拿出蘋果開始削皮。

「你說什麼?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掉?」

「我想專職寫作就好。」她順口啃起蘋果。

「為什麼這幾個月你沒回來也沒有打個電話，害我們以為你忙着工作沒時間回家。」李玉霞忍不住抱怨道。

「哎呀!我想既然離職了就順便去日本玩了一趟。」

「不肖女!」

「媽!」她突然感覺回家住似乎不是一個明確的決定。

「那你搬回家住好了，反正你也可以在家裏寫小說。」

「呃……不要啦!我住在外面比較好寫東西啦!」她實在不敢說她現在正和別人住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你是怕我叫你回來幫忙工作吧?你的懶性不改，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我還不想嫁，你不要太緊張啦!」她安撫著母親。

「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這麼懶又愛玩。」

「媽，人家這麼久才回來一次，你還一直念我，早知道就不回來了。」她撤著嬌。

「不肖女，才念你幾句就威脅我不回家，你的心都在外面玩野了。」李玉霞敲着她的頭。

「啊!好痛。」她揉着痛處。

「上次你跟我們提起的那個男的叫什麼來着……還有在聯絡嗎?」

「他叫澤渡澈啦!呃……我們最近常在一起。」不!我們是天天都在一起，她在心底更正，老天啊!請原諒我說謊，別叫雷公把我劈死。

「你該不會……在和他談戀愛吧?」她專註的瞪着雪琪。

張雪琪微點着頭。

「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他最近出差，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他該不會吃了你吧!」李玉霞仔細地打量她的全身上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啦。」她用力搖頭否認，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希望母親別發現什麼才好。

「是嗎?那好……既然沒發生什麼事那多看幾個人也不錯，這陣子隔壁的阿婆想要介紹一個男的給你，我本想叫你找個時間回來看看，剛好你現在回來了，那我就代你答應下來，過幾天跟人家見個面，她覺得這一兩個月沒見到女兒，她似乎變得不太一樣，肯定有問題。

「媽，我不要相親啦!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要這麼急啦！」

「我又沒叫你現在嫁出去，我看過對方的照片，人長得還不錯!去看看也好。」隨即她立刻打電話去安排相親時間，完全不讓雪琪有拒絕的機會。

不一會兒，李玉霞放下電話，「就決定這個星期六，去吃個便飯認識一下。對了，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幾天啊?」她注意到雪琪有拿着行李回來。

「一個禮拜左右，媽……回掉啦!」張雪琪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已經決定了，還有很多天，你可以好好準備，先把東西拿到樓上去放好，休息一下吧!」

事已至此，張雪琪只能嘟著嘴將行李提上樓去，她心裏暗叫糟，這下完蛋了，事情大條了!她開始祈禱，希望澤渡撤別發現她背着他去相親才好。

☆☆☆

「雪琪，你衣服換好了沒有?」李玉霞走上樓打開房門一看，大叫道：「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沒換衣服?」

「媽，我可不可以不要去?」

「你還在掙扎什麼?你爸正在樓下等著載我們去那!趕快換好衣服，別讓你爸等太久，你知道你爸那脾氣是不大喜歡等人的，就穿這件好了。」她打開衣櫥翻動着，拿出一件黑色薄紗黃點露肩短裙小禮服。

「媽——」

「不要拖拖拉拉的，趕快換!」她不容置否地將衣服遞給雪琪。

「你們明明不是講只要吃個便飯嗎?怎麼會約在『長榮』飯店的餐廳呢?」她邊換衣服邊抱怨，心想澤渡澈的公司就在那附近。

「那位劉先生的工作地點剛好在那飯店的附近，再說長榮的東西也挺好吃的，吃完了還可以去逛個百貨公司。」

「頭髮嘛，隨意綁個公主頭好了，再畫個淡妝人看起來也比較有精神，怎麼一回到家。人就顯得沒精神，而且好像又瘦了一點。」

張雪琪只能遵從母親的建議，在心裏愉偷的嘆了口氣，心想當然會瘦了，突然告訴她要相親，害得她煩惱得要命，連稿子都沒寫幾個字，更別說吃得下東西了。

「嗯!這樣很漂亮，可以走了，別讓你爸久等。」李玉霞連忙拉着她下樓去，檢查好門窗才出門。

「爸，你不是不太喜歡那種場合嗎?」張雪玖還想勸父親改變心意。

「我相信你媽的眼光，她既然看過照片覺得人還不錯，我想去看看也好，順便也可以去吃看看大飯店裏的菜色如何。」

他說了一個讓雪琪死心的理由，而後兩眼直視前方，專心地開車。

☆☆☆

一行人走過特別挑高廣闊的大廳來到二樓的粵香軒．

「歡迎光臨!請問有訂位嗎?」一位穿着綠色改良旗袍的服務生詢問著。

「有沒有一位劉先生訂位?他來了嗎?」李玉霞詢問著。

「麻煩你梢等一下，我查一下……有!他們已經來了，請跟我來。」服務生帶着他們走近靠窗的一張桌子。

「阿霞，你們來啦!來、來，我跟你們介紹，這位是劉奇，這位是張雪琪和她的父母。」一位阿婆站起來迎接替他們互作介紹。

「呃……阿婆、劉先生你們好。」張雪琪被母親偷偷的撞了一下，才無奈地開口問候。

「大家別站着，坐嘛!」阿婆招呼著。

「對不起，因為家父，家母出國旅遊不能前來，請伯父、伯母見諒。」劉奇有禮的解釋著。

「沒關係，令尊、令堂真好。可以一起出國旅行真是好福氣啊!」李玉霞笑着道。

「好了，等會兒再聊，先點菜吧!」阿婆中斷他們的談話。

「爸、媽，這邊有幾道菜味道部不錯。」張雪琪拿着食譜建議著。

「張小姐常來這裏吃飯嗎?」劉奇對眼前這位長相清秀的女子很有好感。

「還好啦!曾經跟朋友來這裏吃過飯。」她之前的確時常和澤渡澈來這邊吃飯，但她不敢說實話。

「那就決定這幾道菜吧！」劉奇向服務生吩咐了五、六道菜。「伯母，您要叫點什麼飲料嗎?還是伯父想喝啤酒?」

「不用了，桌上有這壺茶就好。」張國明說道。

「不知劉先生在哪兒高就?」李玉霞問道。

「哦!我現在在永毅日商公司擔任會計部的課長。」

「什麼？！」張雪琪差點把口中的茶給全噴出來，瞪着眼前長相斯文的男人，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張小姐好像很吃驚。」劉奇好奇的問著。

「沒、沒事!我剛好有個朋友跟你是同公司。」張雪琪尷尬的回答，心裏希望他不要再問了，可惜老天不幫忙。

「是誰啊?在哪個部門?說說看，說不定我也認得。」

「呃……我也忘了他是哪個部門的，反正那不重要啦!」

她開始打哈哈。

「喔，對了，不知張小姐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我現在專職寫小說。」

「哇!很榮幸能遇到寫書的作家，你的筆名是?」劉奇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子很特別。

「微不足道的小作家啦!對不起，我想上個洗手間。」她想藉機尿遁。

「正好我也想去，我們一起走吧!」李玉霞哪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

兩人一起來到廁所。

李五霞不滿地對着雪琪說：「女兒啊!回答話別這樣拖泥帶水的，不幹脆。」

「哎喲，我不喜歡他啦!」她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好像會發生什麼事。

「都來到這裏了，你就給我安分坐在位子上別想逃跑。聽到沒?」

「好啦!」她只能無奈地點頭。

「還有多笑點，別板着臉給人家看，太沒禮貌了。好了，回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李玉霞拉着雪琪走回座位。

「菜都上桌了，大家趁熱吃。」阿婆再度招呼著。

雪琪只有硬著頭皮繼續作陪，一頓飯卻讓她食不知味，笑得表情僵硬，回答問題也是以簡單為最高原則。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則含糊過去，想盡辦法要讓他對自己印象不好。

☆☆☆

同一時間、同一餐廳的一個包廂內杯光酒影交錯，酒席上全是這從日本而來的商社高階主管，來這裏慶祝順利簽約而開懷暢飲著，席上澤渡澈竟然也在其中。

「澤渡先生，我敬你一杯，慶祝我們大家合作愉快。」其中一位日本人高興他說道。

「鈴木先生，別客氣，乾杯。」澤渡澈回敬著，原本現在他應該還在紐約，卻因為太想念雪琪而加快速度把預定一個星期的工作量在四天之內完成。匆忙趕回台灣。去了一趟公司把所有的文件交給嚴凱后，本想直接去接雪琪回家，沒想到卻被抓來應酬。

「呵呵，對了，今尊大人不是幫你訂了一門親事，真是恭喜你，聽說新娘子很漂亮呢!」另外一位日本人也開口道。

「呵呵，時間不早了，你們要不要去酒店坐坐?我派人送你們過去。」澤渡澈面無表情地轉移話題，心裏暗罵起老爸的自作主張。

「澤渡先生，你要不要一起來?」鈴木問道。

「哦!我還要回公司一趟，可能無法陪各位一起過去，真不好意思。」他招來服務生結帳。

「澤渡先生，你真是努力啊!永毅集團有你和你大哥的努力，難怪會有今天的成就。」鈴木稱讚著。

「鈴木先生，你太過誇獎了，請。」

他送他們一行人走到門口，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看見不遠處有一道很熟悉的背影，他仔細一看發現那位女子竟是雪琪。

再仔細看看那排場實在讓他起疑心，雪琪是不是在和人相親?一想到這個可能不禁讓他皺起眉頭。心中拿定主意，他趕忙轉頭過去交代公司的職員幫忙送客，自己則走向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