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去？或不去

若問江湖上最神秘的是誰？四個人，只要是稍微涉足了江湖的人都知道。而那四個人，那四個名動天下的人卻分別是『逍遙郎』司空羽，『殺劍』柳凌風，以及煙雨樓主花謝緣，與煙雨樓五靈子之二的朱雀。江湖上，無論你再神秘，再低調，但還是會有人查詢到你的出處，然而！然而卻惟獨這四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師承何處，他們就那樣悄然的來了，竟來得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理所當然。他們一切的一切，都是迷，是至今為止從未有人能解開的迷。

當然了，有最神秘的人，自然也有最神秘的地方。好在，這最神秘的地方雖然不至於那麼誇張一來就幾個，甚至只有一個，但僅這一個，就足以讓天下武林人士聞風色變，心驚膽顫。這個地方，就是煙雨樓。

這個組織，就如同那四個人一般，沒有人知道它怎麼出現，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麼出現，但它就那樣出現了，你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變得不再尋常了。而今凡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如果你有仇家，而你無力報仇，怎麼辦？找煙雨樓。如果你想殺人，但不願意讓人知道是你所殺，怎麼辦？還是煙雨樓。如果你想了解江湖上任何武林人士的資料，依舊是找煙雨樓。

是的，煙雨樓就如同神一般，無所不能，只要你出的起價，什麼事情都可以幫你做。一年，僅僅一年，這個亦正亦邪的組織就徹底的吞併了江湖上所有的殺手組織，一枝獨秀。為什麼說煙雨樓最神秘？不僅是因為它的來歷不明，甚至誇張到沒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地。就連曾經雇傭過煙雨樓殺手的顧主也無法說出來。所以江湖上還流傳著一句話：想殺人，找煙雨樓，其他的一切你都不需要知道。

而現在，司空羽很榮幸，竟然見到了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煙雨樓主的親筆書信，所以他臉色終究變了。

「這信。。。。。。」司空羽望向歐陽瑞，話卻只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聰明人，是不需要等別人把話說完的。

歐陽瑞沒讓他失望，至少歐陽瑞馬上就已經解釋了他的疑惑「呵，最近主人興緻突起，想前往江南一游，而江南的所謂武林中人主人卻只看得上逍遙郎一人而已，所以主人想到江南的時候，希望逍遙郎能盡地主之誼，同主人共賞江南。」

「。。。。。。呵，卻不曉得花樓主何時而來呢？」司空羽笑了起來，他已經明白了一些東西了，方才臉色的不自然也已然退盡。

「說來，卻也就來了，不在今朝，便在明日。」歐陽瑞靜靜的盯着司空羽的眸子，想從裏面找點哪怕一絲可以表達司空羽此刻內心的東西。

然而，歐陽瑞失望了，很失望。因為司空羽現在的眼中除去平靜，依舊還是平靜。歐陽瑞突然有點佩服司空羽，而今江湖上，先不說煙雨樓主，光是聽到煙雨樓三個字就足以讓人退避三尺，而現在的司空羽居然還能表現得如此鎮靜，這的確不得不讓他佩服。

司空羽短暫的沉默后終於還是再度開口「呵，花樓主，怕是要失望了，最近在下可能要去趟金陵，恕無法接待了。」言下之意不勝明了，卻讓得歐陽瑞與在場的人臉色同時變了。公子翌起初在見得那封信的時候，臉色已如死灰，然而此刻，他的臉色依舊很白很白，但卻顯然是太過激動太過興奮所至。而歐陽瑞等人的臉色也變了，但卻是變得不太好看，變得與公子翌截然相反。多長的時間，他們的臉色已經是變了再變，倒是竟可以去與那些戲班裏的師傅相比了。

歐陽瑞搖「逍遙郎啊逍遙郎，你說你要去金陵，可那金陵最近卻可是不大太平啦。」

司空羽喝了一口歐陽瑞『遞』過來的酒，讚歎一聲好酒好方才不急不緩的笑道「這個我卻知道，可我這性格呢，天生就是喜歡去些不太太平的地方。尤其是這舒坦的日子過久了，總希望刺激一下精神。。。。。。」

司空羽將手中豎笛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端的是好不愜意。

「可這一次怕是不同吧。。。。。。？」歐陽瑞冷笑一聲，一字一字的說道。

「恩恩。」司空羽彷彿極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對對，這一次確實不同，早聽說金陵繁華不比他處，遠勝我倒過去的其他地方，自然不同。」

「看來逍遙郎是心意已決了，當真不後悔？」歐陽瑞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不後悔。」司空羽笑語一聲，復又飲了口酒。

「當真要去？」歐陽瑞沉默片刻，又道。

「當真要去。」司空羽回答。

「好吧。。。。。。」歐陽瑞搖頭回走，卻只在剛轉身的剎那間，只見得歐陽瑞後背銀芒暴起，數已百計的銀針射向尚在喝酒的司空羽。同一時間，如同事先約好一般，那本是平靜得一直一字未說的大漢與黑衣人在瞬間亦是同時難，齊撲向司空羽。

莫兒的臉色已經變得不自然了，公子翌亦是神色繃緊猛的站了起來，準備出手。而卻惟獨司空羽，依舊是那樣的悠閑，那樣的愜意，靜靜的喝着酒，彷彿這一切都是幻覺一般不存在。

一個人，突然間就攔在了兩方中間，琴音起，千針落，眾人停。

「是你。。。。。。」歐陽瑞看清楚了來人，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這人他認識，甚至可以說很熟悉，然而此刻他卻十分非常的不想見到他。這人，卻正是本在客棧中央獨自彈奏的老者。

直至方才，歐陽瑞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空羽公子翌與莫兒身上，竟是沒有仔細的去看這個琴者，只道是這琴者是個聾子，不知道生了什麼。然而知道現在，歐陽瑞才明白自己錯得多離譜，忽視了的是怎樣的存在。

公子翌與莫兒突然就不緊張了，他們也驚訝自己的變化，他們知道這並不是因為這老者突然出手的緣故，而是他們無意間看到了司空羽那悠然的笑容時，就沒有道理的平靜了下來，就好像司空羽附帶着魔力一般，就算你內心再慌張再不平靜，只要與他在一起，總是能慢慢的緩和起來。

莫兒不自主的看着那俊秀如女子般的面孔，瞬間竟然是有些痴了。彷彿感受到了什麼，司空羽突然就望向了莫兒，對她笑了笑。這一笑，卻是讓得莫兒突的就回過了神來。覺察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后，莫兒面色頓時紅成一遍，輕哼一聲，竟是不敢再看司空羽，轉而望向了外面。

歐陽瑞笑了起來，是無奈的苦笑「逍遙郎啊逍遙郎，我們當真是小瞧了你啊，沒想到，唉！沒想到琴棋書畫中的聽鶴琴者居然。。。。。。」歐陽瑞突然就沒有說下去，轉望向公子翌「公子翌，我知道那東西現在就在你身上，但我們更知道我們暫時是絕對拿不到的。可是即便有逍遙郎在幫你，但我們煙雨樓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拿不到的。」

「。。。。。。」公子翌不語，望着司空羽，眼神之中閃過絲莫明的表情，隨即竟也不看歐陽瑞，淡淡說道「凡事可不要說得太絕對。」

歐陽瑞微微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公子翌，前一刻，尚如喪家犬徒自逃竄！狼狽不堪！這一刻卻是迥然不同啊！好！好一個冥月山莊公子翌！」言下之意顯然是譏諷公子翌仗着司空羽，大放厥詞好不要臉。

公子翌是個聰明人，他已經聽出了話中之意，卻又不好作，只冷哼一聲，倒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