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看着匆匆忙忙奔進的李曼兒,任之棟的臉上緩緩的露出笑容。

「你遲到了,李曼兒。」能再見到她,他心上的大石終是放了下來。

「是,對不起,任經理。」她又心虛又抱歉的對他彎腰行禮,「真是很對不起,關於昨天——」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很擔心。」任之棟打斷了她的話,眸子裏儘是難掩的關懷。

「嗄?」她抬起頭來看着他,看到他眼中濃濃的擔憂,她的心不由得幽幽盪了一下。

從她應徵到這份工作開始,任之棟一直比其他的同事更關心她一些,也因為當初她是由他面試進來,所以他對她的生活也比一般人來得了解,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默默關心她一直都明白,也心存感激。

這一回,她是真的嚇着他了吧?否則他不會失去往常一貫對下屬的態度,就算關心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你的手……」

「不礙事的。」收回心神,李曼兒強顏歡笑的將包着白色繃帶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可能有幾天不能幫客人倒水,其他的我都可以做,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再辜負經理對我的期望,把事情給搞砸了,對不起。」說着,她又朝他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沒關係,只是一點小事而已,你用不着一直跟我道歉,這世上有誰不犯錯呢?下回小心點就好,更何況……也不全然是你的錯,昨晚,江領班塞給你的不是開水而是茶水,才會搞成這樣雞飛狗跳的,我已經說過她了。」

是啊,茶水……

唉,她心虛不已的笑了笑,她根本就已經忘了這件事。昨晚,除了風擎宇這個人,其他的她根本看不見也感覺不到,卻讓任之棟擔了這麼多的心……他的心思,她雖心知肚明,卻無能回報。

「我想……江領班她不是故意的。」

任之棟一笑,「你總是這麼善良,在這個社會上會很吃虧。」

「吃虧就是佔便宜啊。」李曼兒也笑了笑,「我要去忙了,經理,你還有事情要吩咐嗎?」

「小心你的手,這就是我要吩咐你的事。」

「知道了。」她微紅著臉,朝他點了下頭便轉身急步走開,才轉了個彎要進入華軒樓,迎面卻撞上了江伶如。

「對不起——」她頭一抬,一見到自己撞上的是李曼兒,細長的眉不由得往上一挑,「你走路沒長眼睛嗎?」

「對不起,江領班。」

挺起腰,她趾高氣昂的對着她道:「該死,每次遇見你就沒好事,動作快一點,大家都忙翻了,今天晚上這裏要辦雞尾酒會,你不會不知道吧?別站在那裏偷懶!」

「是,我知道。」李曼兒還是頭低低的,答話也是輕輕柔柔的。

面對着一個姿態柔弱又不跟她吵的人,江伶如縱有一肚子火也無處可發,憋了一個晚上的氣硬是悶在胸口上難以暢懷。

「別以為有任經理幫你撐腰,你就可以胡天胡地亂搞,要是有一天任經理因為你的緣故被開除,看你拿什麼臉去見他。」她刻意壓低的嗓音里,除了氣悶還有濃濃的嫉妒。

李曼兒迷惑的抬起頭來,有些怔愣。

「怎麼?難道你以為經過了昨天晚上那麼大的事之後,你還可以繼續留在這間飯店裏工作?要不是你那偉大的任經理為了保住你的飯碗,寧可拿他的職位擔保你不再出錯,今天一早就會有人通知你不必再來上班了。」

竟然是這樣?李曼兒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想到剛剛任之棟還談笑風生的告訴她這是「小事」……她竟然也以為真的是如此,真是天真。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江領班,我會更加小心不再出錯的。」

「最好是這樣,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更不希望見到像任經理那樣的好男人因為你而丟了工作。」要不是這樣,她根本不會告訴她這些,她之所以這麼做都只是為了留住任之棟。

沒錯,她喜歡他,但他的眼裏自始至終都只有李曼兒一個……這就是她討厭李曼兒最大的原因。

「是,我很抱歉。」

「快去做事吧,不要以為手上包了繃帶就可以偷懶了。」說完,江伶如瞪了她一眼才踩着高跟鞋走開。

「那個女巫婆又跟你說什麼了?」林筱涵一見她走開,後腳跟馬上轉到李曼兒這邊來。

她笑笑,搖搖頭,「沒什麼。」

「沒有才怪,剛剛她才被任經理給訓了一頓,臉色比死人還難看呢,她不會藉此找你麻煩,天就要下紅雨了。」林筱涵一邊擦著玻璃杯,一邊嘀嘀咕咕著,「她啊,真是人前人後一個樣。在任經理面前乖得像小貓咪似的,在我們面前就變成一隻母老虎,人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是沒錯,為了把你趕走,她昨天竟然故意拿茶水當白開水給你,害你出了那麼大的錯,真是太過分了。」

「是我不好,開水和茶水的壺面紋路並不一樣,是我自己沒注意才會出這樣的錯。」更何況,茶水是溫熱的,開水是冰的,很容易就分辨得出來,她卻還是拿茶水當開水倒在客人的水晶杯里,她難辭其咎。

「真是受不了你耶,再壞的人到你眼裏都會變成活菩薩!」林筱涵努努鼻子又搖搖頭,這個女人當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這世上沒有一定的是非,也沒有一定的好壞,只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角度不同罷了。」

「說不過你。」林筱涵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和李曼兒爭執,她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件大事,為此,她還特地壓低噪音,把頭湊近李曼兒的耳邊,「快點告訴我,昨天晚上你被帶去哪了?」

林筱涵不問,她還當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呢。李曼兒臉一紅,心虛的朝四面八方看了一會,後知後覺的發現在場的每個人雖然手裏都有活要干,但每一雙眼睛都望着她,耳朵更是個個豎得高高的,就怕錯過什麼。

「還能……去哪?」她心虛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搶過林筱涵手上的玻璃杯及手巾忙着擦拭起杯綠。

「這我擦過了啦。」林筱涵把玻璃杯搶回來,「究竟咱們大老闆帶你去哪兒啦?快說!」

「大老闆?」李曼兒一愣,望着她。

「你不知道?老天!昨天拉着你出去的那個男人啊,他是風雲財團的副總裁,風華飯店的老闆,你被人家拉手拉半天,竟然還不知道人家的來歷?幸好我替你打聽了,不然出了事,你都不知要找誰呢,那多冤枉!」

「出事?」李曼兒不解的皺起眉。

「是啊,要是他不小心把你的肚子給搞大——」

她一記粉拳不自主的往林筱涵頭上招呼去,一張臉紅得有如火鶴,「林筱涵,求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哇,你怎麼會動粗呢?你這樣哪叫求我啊,分明就是威脅我。」

「不管是求還是威脅,總之、總之……你不準胡說。」她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紅通通的臉龐泛著一抹濃濃的羞澀。

「我看我是說中了七八分了吧?瞧你臉紅成這樣,他吻了你?」

「你又胡說!」李曼兒氣得跺着腳,卻拿林筱涵那張嘴無可奈何。

「不然你告訴我,一個大男人突然拉着一個女人的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下自己的女伴翩然離開是為了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唉,連她都這樣想,那其他人呢?任經理呢?他一定比其他人想得還要多更多吧?

「那你就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說半天,林筱涵為的只是想聽到實話而已,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故意說來刺激她的,不這樣,李曼兒一定是半聲不吭,逼她跳樓可能也問不出一個字來。

「很抱歉,我們只能查到這一些,關於兩年前李曼兒小姐的一切我們一無所知,她的背景檔案似乎被刻意的隱藏起來,只知道這兩年來,她白天在學校念書,晚上則在風華飯店華軒樓當服務生,半工半讀。家裏只有她一個人,租的房子就在靠學校不遠處的一間偏僻巷子裏,那兒是等著改建的眷村,住的人不多,巷子小得連輛車子都開不進去。」

風擎宇迅速掃了手邊的資料一眼,問道:「交友情況呢?有沒有要好的男友?或是曾經有男人送她回家?」

「據飯店的某個員工所言,風華飯店的領班經理任之棟對李曼兒小姐十分照顧,她因為太勞累常常在飯店昏倒,都是他抱她去醫院的,據說她之所以可以讓一向不用工讀生的風華飯店破例錄用,也是因為任之棟極力推薦才得以進入的。」

太勞累?常常暈倒?

風擎宇眯起了眼,「這麼說,他們關係匪淺嘍?」

「似乎是這樣沒錯。」

「似乎?我不要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我要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證據。」

「知道了,風先生,我們會繼續調查下去。」來人恭敬的起身。

「嗯,記住,半點口風都不得透露出去。」

「這是一定的。」向風擎宇鞠個躬,他轉身要走,辦公室的門卻在此刻被人推了開來。

進來的秦方與匆忙走出辦公室的人擦身而過,對方刻意低調的身形讓秦方不由的挑起眉。

「什麼人這麼偷偷摸摸的?」他數落着,還不忘多看那人幾眼。

「你進來應該先敲門。」不著痕迹的將桌上的資料收進抽屜里,風擎宇有些疲憊的眼眸靜靜的瞅着他。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我的鼻子長花嗎?」雖然他秦方生得人模人樣的,但讓一個比他還帥的大男人這樣瞅著,還是亂恐怖的。

「那個郝英蓮——」

「怎麼樣?你打算彌補你那一晚的過失,慎重的再邀她共進晚餐了嗎?」秦方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喜上眉梢來形容。

若風擎宇真的想通了要和郝英蓮共進晚餐,這可能是這幾天以來最讓他雀躍的事了,至少,他才三十的「芳齡」,不會因為要搞定郝英蓮連日爆發的怒火,而徒生幾簇白髮。

「我要你把財團裏頭有關她的投資全部撤銷。」

掛在臉上的笑容都還來不及收,秦方的臉就這樣僵在那裏。

「你說什麼?」他一定是耳朵出了問題。

「你聽得很清楚了。」

「那你不如叫我殺了她比較快。」那個女人,豈是他說動就能動的?要是真那麼簡單,他秦方就不必老拿自己的俊臉貼人家的大屁股了,雖然她的大屁股還真是令人心猿意馬。

「如果你只能有這個辦法,我也不反對。」

秦方挑高的眉儘是不解,「你在發什麼鬼瘋?真不高興跟她吃飯,我還是會替你搞定這件事的,犯不着為了一點小事就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有沒有辦法?一句話。」他沒耐性跟他爭論這種讓他覺得索然無味的話題,與早已下好的結論。

秦方瞪着他,「你是認真的?」

「你以為我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嗎?」風擎宇好笑的揚揚眉,嘲弄的看着他。

「見鬼的當然不是!」

「那就對了,快去辦,越快越好。」

忍了很久,秦方還是憋不住的開口問出滿腔疑問,「就為了她對李曼兒大呼小叫?」

「還有她踩在李曼兒手背上的高跟鞋。」在醫院裏,他親眼見到那雪白柔荑上的一片紅腫是多麼令人驚心。

「就這樣?」秦方不可思議的挑高眉。

「就這樣。」已經足夠讓他想親手搖死她。

「那個李曼兒比你的事業版圖還要重要?」

風擎宇淡然一笑,「你想太多了。」

「可是——」

「我只是厭惡女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而且無視於我的存在,在我的飯店裏對我的女人頤指氣使。」

「那個李曼兒她……還是你的女人?」他以為是過去式了,難道不是?

面對秦方的質疑眼神,風擎宇冷漠的唇角輕揚,沉默不語。

昏黃的街燈下,一輛福特汽車緩緩的停在一條長不見底的巷子口,四周很安靜,像是所有人都沉睡了的死寂。

「謝謝你送我回來,經理,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了。」李曼兒笑着說。

「我才要謝謝你請我吃飯呢,好久沒跟美女一塊用餐了。」任之棟微笑着,禮貌地先下車替她開另一邊的車門,「我陪你走進去。」

「不必了,經理,這一條路我已經一個人走了兩年,不會有事的。」她淡笑的婉拒,怕耽擱了他的時間。

「無妨,我不趕時間,讓我陪你走一走吧,順便消化一下剛剛你請吃的牛排,不然肚子又要多了一圈。」

李曼兒笑了,「哪那麼誇張。」

「是啊,我是連喝水也會胖的那種男人。」

她看着他微笑的側臉,突然想起風擎宇那過於冷俊卻好看的面容。

現在,他在做什麼呢?那天一早分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見他了。

她不是想他,而是想起了他分手時的眼神,彷彿他還會霸道的出現,不管她同不同意、喜不喜歡。

「李曼兒小姐,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她這一閃神,卻讓任之棟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向她告白。有些意外,有些突兀,李曼兒有些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任經理……」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也很心疼你,本來我是想等到明年你大學畢業再向你告白的,可是……我擔心到時候可能已經太晚了,所以……」他拉過她的手,深情又抱歉的看着她,「很抱歉,我必須這個時候告訴你,也許會造成你的困擾,但相信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與我交往,我們在公事上的關係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有勇氣可以接受任何答案。」

那一夜,親眼看着她的手被風擎宇霸道的拉着走,他卻無能為力。回到家,他後悔的想馬上衝到她的面前懺悔。

她向他求救,他卻沒勇氣吭聲,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就不會有那剎那間的猶豫不決,而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另一個男人帶走。

李曼兒幽幽的看着他,輕輕的抽回了手,「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對不起,任經理,我不能不辜負你的心意。」

「是……這樣……」說不在意,任之棟的眼神還是明顯的受了傷,他強扯出一抹笑,「如果你不介意讓我知道,不,該說我想要知道……你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你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嗎?」

李曼兒看着他,欲言又止。

該怎麼告訴他?說她已經結婚了,真實的身份是別的男人的妻子?還是選擇保有自己的私隱,什麼都不說?

任之棟對她的深情與溫柔她一直都明白,說她不曾動容、不曾動心,那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她不是風擎宇的妻子,像任之棟這樣溫柔體貼的紳士,對她這樣的平凡女子而言也算高攀了,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眷戀與疼惜呢?

看見任之棟眼神中的落寞與傷痛,李曼兒心軟了,殘酷的言語終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要的……只是時間,不是經理想的那樣。」等風擎宇同意與她正式離婚,她也許真的會給他一個機會。

這,是他應得的吧!他默默守候她這麼久,在她最失意孤單的時候,是他的溫柔給了她陽光般的溫暖,彷彿爸爸還在世時,也總是那樣輕柔的跟她說着話,從不求回報!

「時間?」心,在剎那間重新跳動,任之棟的眸子彷彿閃耀着亘古以來最柔亮的星子,「只是這樣?」

「嗯。」點點頭,她輕輕的應了聲。

「曼兒!」他激動狂喜不已,上前一把將她攬進懷中,「一下下就好,讓我抱你一下下。」

李曼兒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他的激動與狂喜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重要又是多麼的幸福。

只是,這分幸福會屬於她嗎?

此時,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的一個高大人影,似乎立刻給了她答案……

他就站在那裏,冷眼旁觀的眼中,陰沉得有如無邊的夜海。

煙霧繚繞的巷口,散了一地的煙頭,無聲無息,他彷彿專在夜裏來收人魂魄的鬼差,不疾不徐,老僧入定。

她,心虛了,像是紅杏出牆的淫婦,讓老公親自抓到奸般那樣的愧疚與難堪,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是自己眼花。

但,他還是站在那裏,陰沉的眼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才短短几秒,她還是看見了。

「經理……」李曼兒輕輕的掙開任之棟的懷抱,「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

「我送你到門口。」

「我家就在前面幾步遠的距離——」

「那我更要把你送到家門口,基於禮貌我也應該如此。」她的欲語還休在他眼裏成了含羞帶怯,柔柔弱弱的模樣更讓他有一股衝動想要吻她……但,他知道自己還不能這麼做,那鐵定會嚇跑她。拉起她的手才要走,堵在巷口的那個高大黑影,終是落入了他的眼——

「你……」昏暗的燈光下,那俊美得令他頓覺相形失色的男人,不就是……風擎宇?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是為了李曼兒?

任之棟徵詢的眼眸緩緩的轉向李曼兒,她,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經理,你先回去吧。」她不著痕迹的想抽回手,任之棟卻意外的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

「如果你要我帶你走,我做得到的。」他不會再讓自己後悔第二次,不管風擎宇是誰,他對她的心意是不會因為兩人彼此的身份懸殊而退讓的。

「不。」李曼兒搖搖頭,「你聽我說——」

「我不在乎丟了工作,只要你一句話。」他激切的表態中,似乎還帶着濃濃的懇求。

他怕,怕此刻放了手,就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經理,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你快放手。」她微皺着眉,擔憂不已的看着他,低聲道:「得罪他,對你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求求你,犯不着為了我而丟掉一個好工作——」

「她說的沒錯,我勸你最好馬上放開她。」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已經看他們兩個親親我我夠久了。

「憑什麼?」任之棟也惱了,回眸與他對上。

「憑她李曼兒是我的——」

「別說了!」李曼兒慌急的打斷風擎宇的話,不想因為他隨性的一句話而破壞了她往後的生活。他是他,她是她,兩個不同階層的人,不同世界的人,為什麼他突然想要越過界了呢?

風擎宇眯起眼,唇冷冷的抿成一直線。

當他風擎宇的老婆,對她而言是個莫大的羞辱嗎?瞧她一副極力想要與他撇清關係的樣子……

可恨。

「怎麼?你背着我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難道還要我大大方方的把你拱手讓人?」他冷笑,犀利的眸子掃向任之棟。

「你聽清楚了,李曼兒是我風擎宇的情婦,是我玩過的女人,在我還沒答應放手之前,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更不要傻得想當個為愛放棄一切的笨男人,為了一個別的男人的情婦,這根本一點都不值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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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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