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忘憂企圖以唐門的解藥換取自由,然而在這深宮大院內,立刻成了一個大笑話。因為順治皇帝與孝庄太后,都是不輕易向現實妥協的人。

忘憂雖然得到順治的首肯,拿出解藥,走出宗人府大牢。但過不了一時半刻,孝庄太后就派人把忘憂身上的暗器一併搜了出來。

慈寧宮裏,孝庄太后、順治、皇后、孔思貞、海格、鄂客爾都震驚不已地望着桌面上林林總總的唐門毒器。

忘憂跪在眾人而前,一臉的惶恐與不安,她不停地偷偷望着海格,然而此刻的海格,除了在心裏干著急以外,真的是愛莫能助。

孝庄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厲聲地問:「忘憂,你給我解釋清楚,你身上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做什麼用?皋上雖極力替你撇清你和亂黨的關係,那唐門呢?你跟這些江湖上的邪門歪道又是什麼關係?!」

忘憂望着盛怒的太后,囁嚅地說:「我跟唐門一點關係也沒有,這些暗器我只是拿來自衛,沒有什麼其他用途。」

皇后冷言冷語諷道:「皇宮大內有的是侍衛巡邏,犯得着用這些毒針、毒粉來自衛嗎?」

什麼話嘛!千辛萬苦搞來這些東西,還不都是為了防備你們這些失寵的女人!忘憂在心中嘀咕著o

「忘憂,是不是宮裏有人喜歡找你麻煩?」順治有心幫忘憂脫罪。

忘憂立刻點頭如搗蒜,「皇上您真是聖明啊!雖然你們心裏老覺得迎春院不是個高尚的地方,可是我在那裏住得開開心心、舒舒服服,反而是進了皇宮后,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三天兩頭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一頓……」

她滿腹委屈地盯着孔思貞,「我不像人家是個格格,武功好勢力又大。所以想來想去,也只好想出這種低三下四的辦法自保。」

孔思貞一肚子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你這個妖言惑眾的狐狸精,你……」

皇后趕緊拉了孔思貞一把,「別中了她的道,她就是要你發火。」

孔思貞咽下了這口氣,但一張臉卻氣得發白。

孝庄太后哼了一聲,冷冷地盯着忘憂,「比起你的如意姐姐,你真是刁鑽啊!」

看着孝庄太后一臉冰霜,海格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開口替忘憂辯解:「郡主是被環境所迫,請太后息怒。」

「是啊!皇額娘,請您就原諒忘憂吧!畢竟,後宮的『生存法則』並不是忘憂一朝一夕就能弄明白的。」

孔思貞見皇上一味袒護忘憂,因此痛心疾首地說:「等她弄明白宮裏的『生存法則』,只怕我們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順治再也不能忍受孔思貞的盛氣凌人,怒道:「你就因為擔心自己沒有立足之地,所以才處心積慮地要置忘比於死地嗎?」

「思貞一心只希望皇上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打從入宮那一天起,就未想過自身的利益。」說着,孔思貞雙眼蓄滿了眼淚。

皇后拉着孔思貞的手,激動地說:「皇上明鑒,臣妾與貞格格的一片真心,有蒼天為憑、日月為證!」

順治看着孔思貞與皇后一臉的幽怨,心中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憫之情,無奈與太后多年的心結難解,只要被他認定是太后的心腹,他就無法付出真心,他總覺得她們是太後用來籠絡他的手段、鉗制他的武器。

順治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到此為止!朕相信忘憂所說的每一句話,也相信忘憂並沒有任何壞心眼,既然你們看她不順眼,就請皇后與貞格格,以後和忘憂『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皇上的尊口一開,忘憂、海格、鄂客爾頓時松下一口氣,然而孔思貞卻咚地一聲跪到順治的跟前,流下了兩行熱淚。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的一條命幾乎就這樣斷送在忘憂的手裏,如今皇上卻將這件事一筆帶過,思貞心有不甘!」

「你別在大家面前裝可憐了,最可憐的應該是我,心有不甘的也應該是我!我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偏偏禍從天上來,我招誰惹准啦?!告訴你們,我受夠了!這個郡主我不做總行了吧!我要回迎春院去,那裏雖然是青樓妓院,但還沒有你們這皇宮內院裏齷齪卑鄙!」忘憂實在氣極了。

海格與鄂客爾大驚失色,兩人雖同時上前架住忘憂,要她別亂說話,可惜為時已晚。她連珠炮似的氣話,一口氣把皇宮的人全得罪了!

孝庄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大聲地怒道:「好!這個郡主你做膩了,我就如你的願,撤了你的郡主頭銜!至於你毒傷貞格格的事,哀家決定追究到底,既然你目中無人,咱們就從嚴處置!」

「皇額娘!」順治急着叫了聲。

皇后見狀,當機立斷地下令:「來人啊,立刻把忘憂帶下去!」絕不能再讓太後有心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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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再度被送進大牢,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凄慘多了,因為宮裏的消息傳得極快,轉眼間大家都知道她惹惱了皇太后、皇后以及貞格格,連皇上都保不了她,勢利的獄卒們個個耳聰目明,當然不會再給忘憂任何好臉色看。

忘憂被扔進一個陰冷潮濕的牢房裏,沉重的鐵門喀地一聲被關上,裏面一片暗黑,伸手不見五指。忘憂的背脊泛起一陣涼意,她打了個哆嗦,大聲地叫着:「外面的大哥,這裏面好黑,麻煩替我點盞燈吧!」

外面的獄卒不冷不熱地說:「我看還是不要的好,點了燈,牢房裏的弔死鬼晃來晃去的,恐怕會嚇死你!」

忘憂瑟縮在鐵欄邊,全身寒毛直豎,天啊!這裏還有弔死鬼?這到底是大牢還是墳堆呀?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心想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不靈,就算真有弔死鬼,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他們」拜拜碼頭、套套交情了。

月光從頭頂上的一個小窗口透進來,忘憂慢慢適應了牢房的幽暗后,同時也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這灰土牆裏,有老鼠從隔壁跑過來又跑過去,地上有人刻了幾十個死字,這些字讓忘憂看了沮喪極了。她可不想死,她才十八歲,正值花樣年華,還來不及認真的愛過……

忘憂忍不住又想起海格,想起他熱情的擁吻、想起他溫柔的眼神,她的兩行眼淚控制不住地滑下來。

想來想去,她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會有這麼悲慘的下場呢?

嚴格說起來,只能怪自己見錢眼開,以為可以進到皇宮大撈一票,沒想到現在,連命都快賠上了!

海格會不會來救她啊?!他的武功那麼好,要救她出去的話,應該不難吧!

正當忘憂想着的時候,海格真的來了!

海格和鄂客爾帶着皇上的聖旨而來,獄卒雖然覺得十分怪異,但也只好立刻開門。

鐵門一被打開,海格立刻衝到忘憂的身邊,忘形地將她一把摟住。感覺到忘憂顫抖不止,這一瞬間,他的心幾乎就要碎了,他簡直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為什麼忘憂在宮裏受到的傷害,他總是無能為力!

海格捧著忘憂的臉,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見到她這模樣,他實在心疼極了。

「你還撐得住嗎?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冰?」

忘憂看見海格和鄂客爾,心裏既激動又興奮,忍不住又是哭又是笑,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鄂客爾捏著鼻子,「這個地方又濕又臭,咱們還是趕快離開,有話回到斜陽齋慢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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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雖然離開了大牢,但是危機卻還未解除。

順治下旨讓海格和鄂客爾把忘憂從大牢裏接出來的事,孝庄太后還被蒙在鼓裏,只因現在萬籟俱寂,沒有人會因此而從睡夢中被叫醒。

順治打算天亮后再進慈寧宮找太后,求她赦免忘憂的「口不擇言」,而鄂客爾已被折騰了一天,見海格帶着忘憂回斜陽齋,自己也打着呵欠回府去。

婉兒、麗兒見海格扶著忘憂回來,兩人是又驚又喜,嘴裏直嚷着謝天謝地。

「我替郡主打水來洗個臉。」婉兒急着往裏面跑。

「那我也去替你們弄點吃的。」麗兒看忘憂這副憔悴樣,一定是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時,屋裏就剩下海格和忘憂。海格抓着忘憂的手,重重地往自己的臉上打去。

忘憂嚇了一跳,抽回自己的手,「你做什麼?!」

海格把忘憂攬進自己的胸前,痛苦地說:「我真恨我自己,要帶你進宮前,我還在柳迎春面前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會讓你少一根頭髮,可是現在,我竟然讓你傷痕纍纍、受盡折磨……你說得對,這個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他認真地看着忘憂,「我現在就帶你出宮去!」

忘憂頓了頓,「我不走,一旦我走了,太后一定會下令把迎春院給掀了!還有你跟鄂客爾也一定會被我連累的。我寧願相信皇上能夠說服皇太后,你不是說,皇上是個很固執的人,這些門子來我這麼賣力地討好他,我又長得跟如意這麼像,他一定不忍心讓我關在那個大牢裏的,對不對?」

然而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縱使海格有再多的悔不當初,也已經於事無補。

「如果皇上能順利地讓你離開大牢,而太后也已經撤除你郡主的頭銜,你就可以回迎春院去,我承諾你的婚約,永遠不會改變!萬一皇上求情不成,那我只好用自己的辦法把你救出來!」

「你打算劫獄?!」

海格再將忘憂緊緊地擁人懷裏,「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

官沒了,錢也沒,那豈不是虧大了?

忘憂甩甩頭,都什麼時候了,自己怎麼還滿腦子這些俗氣的事!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跟如雪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忘憂猛然推開海格,差點又信了他的甜言蜜語。

「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樣。」

海格把那天的情況詳細地敘述了一遍,「除了你,我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牽腸掛肚,拜託你別再把進出迎春院的那些男人的反應套在我身上了,你這樣會氣死我、慪死我的,知不知道?」

忘憂望着他那認真動氣的模樣,忍不住將自己喜悅的熱吻覆蓋在他的唇上,明天會是怎樣地演變,暫且不去想它吧!因為此刻,兩人已經全被愛情的幸福浪潮給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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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憂的事,順治與孝庄太后的關係再次陷入大僵局。

自從順治的阿瑪皇太極接連娶了五宮蒙古博爾濟吉特氏的后妃之後,朝廷雖是由滿族權貴掌政,然而整個後宮內院卻是蒙古后妃的天下。

由於順治與孝庄太后的情感疏離,連帶對太后指婚的皇後人選也刻意冷落,因此滿蒙之間的權勢與地位、母子之間的矛盾與衝突,打從董鄂如意受寵開始,一場在深宮內院長達五年的明爭暗鬥就不曾停止過。

如今,這場戰火竟延燒到忘憂的身上來,新仇舊恨讓順治把怒氣全轉向皇後身上!

太后要懲罰忘憂,他索性就要廢了皇后!看看到底誰的手段強、誰的權力大!

廢后的消息一傳開,無疑表明了順治皇帝正式對孝庄太后宣戰,但不論母子之爭誰勝誰負,首當其衝的受害人必然是皇后。

六神無主的皇后,惶惑不安地來到皇上面前。

順治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應該怪朕,是你們在後宮聯手,逼得朕不得不做反擊!」

「臣妾該死,臣妾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請皇上息怒!」皇后也顧不得屋裏還有一群太監、宮女,情急之下,雙膝便跪了下來。

皇后這一跪,整屋子的奴才只好跟着跪下來。

小柱子在身邊勸說:「萬歲爺,皇后乃一國之母,若只是為了一點小爭執就鬧成這樣,未免太小題大作,況且皇後娘娘已經有了悔意……」

順治瞪了小柱子一眼,「多嘴!」

「奴才該死!」小柱子看了皇后一眼,表示愛莫能助。

順治冷冷地看着皇后,「回去吧!朕要你們明白,太后雖然是朕的皇額娘,但也不能將朕當成一個傀儡,朕的皇阿瑪可以憑自己的喜好冊立五宮蒙古后妃,朕也可以依自己的喜好,立忘憂為皇后,你聽明白了嗎?」

一聽此言,皇后立刻花容失色地叫道:「不,皇上你不能這麼做,忘憂只是受雇來宮裏取悅皇上,好讓皇上打消出家念頭的。以她一個青樓女子,哪有資格母儀天下呢?皇上您這麼一意孤行,難道不怕受到天下百姓的恥笑嗎?」

順治聽皇后說忘憂是受雇來取悅他的,不由得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詫異不已,「你說什麼?你說忘憂是受雇而來?!」

皇後點頭,「臣妾絕無半句虛言。」

「說清楚!」順治的額頭泛出了虛汗。

「因為忘憂長得跟如意十分相似,海格因此向皇太后提議,讓忘憂入宮,好讓皇上打消出家的念頭。」皇后把忘憂入宮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小柱子忍不住插嘴問:「那……究竟貴妃娘娘的靈魂,能不能跟她說話啊?」

「當然不能!」皇后斬釘截鐵地說。

順治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鬱怒,如果皇后說的是事實,那麼這件事對他的打擊真的太大了。

小柱子看到這情形,低聲地問:「萬歲爺,要不要把海大人和忘憂姑娘找過來問個明白?」

順治壓抑著情緒,「忘憂進宮是皇太后默許的,那就把海格和忘憂都找到慈寧宮去,朕要當面問問皇太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慈寧宮裏便聚集了所有跟忘憂入宮事件有關的人,孝庄太后、順治、皇后、孔思貞、海格、忘憂都來齊了,他們個個臉色凝重,心知將有一場暴風雨要開始。

順治環視他們每一個人,「忘憂的來歷你們都清楚?」

室內一片死寂。

順治氣急敗壞地咆哮:「你們說話啊!你們居然這樣捉弄朕?你們把朕當作什麼?!」

海格連忙磕頭,「都是臣的錯,臣不該擅做主張,請皇上降罪!」

順治拍著桌子怒喝:「海格,你別以為朕從小跟你玩在一起情同手足,朕就不敢砍你的腦袋!」

忘憂一聽順治要砍海格的腦袋,急忙阻止,「皇上你怎麼能這樣忘恩負義呢?海格會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啊!他怕你為了如意而鬱鬱寡歡,他怕你萬一出家當和尚,會讓天下的老百姓看笑話,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親兄弟還重要,你卻端個皇上的架子要砍他的腦袋,難道你真的是個昏庸的皇帝嗎?」

「放肆!」小柱子大喝一聲。

忘憂趕緊住了嘴,完了、完了,為什麼她總是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呢?現在場面這麼火爆,她還噼里啪啦地罵皇上是個昏君,該不會惹惱了他,當場被人拖出去砍了吧!

正當大家等著順治發標的時候,孝庄太后忽然感慨萬分地說:「福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想盡辦法希望你振作起來,你肩上扛的是大清的江山,是咱們祖宗流血流汗、拿命替你打下來的,我們誰也不願看着你糊裏糊塗就把它斷送掉!我們這麼做是出於無奈,也是出於關心,難道你就不能體會我們的用心良苦嗎?」

順治根本聽不進這樣的話,他的心裏充滿了被愚弄的憤怒,更令他沮喪的是,這件事竟是由海格提議的。他一直把海格當成兄弟啊!可是,他這個兄弟竟然聯合皇太后找一個假如意來戲弄他、欺騙他的感情!

太可惡了!太可恨了!

「來人啊!把海格跟忘憂一起拉進大牢裏關起來!」順治憤怒至極,他再也不想聽任何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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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和忘憂一起被送進了大牢,在短短的幾天裏,這已經是忘憂第三次入獄,前兩次,順治還算護着她,這次……恐怕劫數難逃啊!

忘憂仍不死心,對着漸行漸遠的獄卒叫喊著:「我要見皇上,我還有話要跟皇上說呢!其實欺騙皇上感情的人是我,跟海格一點關係都沒有,皇上要關就關我,要殺也殺我,放海格出去吧!他是無辜的,他真的是無辜的!」

海格把忘憂從鐵欄桿上拉開,「省省力氣吧!就算你喊破了喉嚨,皇上也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忘憂忿忿不平地說:「皇上生我的氣,不放我出去就算了,可是他為什麼要關你?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他,他卻不知好歹!早知道他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你當初又何必替他做這麼多事?他愛當和尚就讓他去當和尚,,難道滿清皇室,就派不出第二個人來當皇帝了嗎?」

海格趕緊用手捂住忘憂的嘴,「你的腦袋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了?!」

忘憂從海格的手掌里掙脫出來,「我是替你不值,替你叫屈!」

海格拂了拂忘憂額前的劉海,無限心痛地說:「你該怪我害了你!」

忘憂把頭枕在海格的肩上,幽幽的嘆了口氣,「咱們誰也不用怪誰,這就是我乾娘常說的,人善被人欺,皇上就只會欺負我們兩個心地善良的人,有本事,他怎麼不把這股狠勁兒拿去對付江南的亂黨?」

海格苦笑着,「你的嘴巴是專門用來火上澆油的嗎?」

忘憂無奈地看看四周,無助的情緒開始襲上心頭。「皇上會殺我們嗎?」

海格木然地搖頭,說真的,他也沒把握。

忘憂握著海格的手,「那怎麼行?我還沒嫁給你呢!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海格安慰她:「不會的,我們罪不致死,頂多被打幾十大板!」話是這麼說,事實上,他心裏並沒那麼樂觀。

忘憂無言地依偎著海格,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牢裏的光影漸漸暗了、黑了,兩人緊緊地相擁,聽着彼此的心跳、感覺彼此的體溫,說不定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夜。這個想法,使兩人忘記了一切,他們只想把握住短暫的時刻,在彼此的身上格下一道道屬於彼此的痕迹。

如果他們真的難逃此劫,那麼將這一生的歡愛在這個夜晚燃燒殆盡又何妨?因為他們這段凄美的愛實在太短暫,短暫到他們只好放肆地彼此探索靈肉的交融。

海格狂野的吻著忘憂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忘憂則沉醉在這樣的耳鬢廝磨里,她的身與心都燃燒了起來;轉瞬間,把海格也一併燃燒起來,他們彷彿變成了兩隻火鳥,一起飛向愛情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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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精怪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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