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如既往,橘葯心在接近中午時才進公司,想當然耳,她已經吃飽了。

「呦,真是好命呀,釣個金龜婿后要不要來上班都無所謂了。」一名女同事酸溜溜的諷刺。

「人家有本事嘛,表現得一副對總經理沒興趣的樣子,背地裏卻要了那麼高的手段,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還真厲害吶!」

「想那麼多做什麼,說不定人家只是玩玩她而已。」

橘葯心不理會她們,逕自找向來與自己較有交情的巫秋秋。

「秋秋,你今晚有沒有空?我今晚有事,想請你……」

「我哪有你那麼好命呀!」不等她說完,巫秋秋便擺張臭臉給她看。

橘葯心眉一挑。該不會連她也翻臉不認人了?

「你以為我是誰?我那麼閑嗎?又不像某人,自以為釣到了金龜婿就不必工作,以後到底能不能真的過着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奶奶生活可不一定,我們還是腳踏實地,認命點的好哦!」巫秋秋尖酸刻薄的拿眼尾睨她,以往的同事情誼早已成了過去式,現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們都期待着看到笑話吧。」看她被拋棄的笑話。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女人之間的友情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早該知道的,既然屬性不同就不可能當好朋友,而她跟秋秋……屬性幾乎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整個辦公室的女同事們幾乎都拿妒忌的眼光偷偷瞪着她,她不必問也知道是沒有人肯幫她了。

「葯心,我今晚沒事。」文稚晴在她死心轉身時從門口走了進來,嬌憨的臉上依舊是那令人如沭春風的笑容。「你有什麼事可以交代給我,雖然我沒你那麼厲害,不過一些簡單的我還是能幫你處理。」她喜歡葯心,就算自己能力有限,還是想儘力幫她。

「小稚,謝謝。」嗚,好感動,她在這裏還是有同屬性的朋友的!

「我也留下來幫忙,反正今晚也沒事。」小杜輕敲了敲自己辦公室的門,在她們倆轉過頭時給她們一個帥氣的笑容,「課草」的地位因這一笑而更加穩固。

「太好了,有小杜幫忙壯膽的話,我就不必擔心了。」她原本不打算交給小稚,因為怕她嚇著。

「壯膽?」兩位有義氣的好同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放心放心,那傢伙……就是總經理啦,他約晚餐我沒空,那就麻煩你們倆幫我赴約嘍!」真想看看他到時的臉色吶,可惜她真的是有事。

「什麼?!」巫秋秋和幾個正豎耳傾聽他們對話的女同事全都驚訝的站了起來。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橘葯心所說的幫忙,是要找人代她去赴總經理的邀約!

「你怎麼不早說?!」可惡!白白錯失了個好機會!

橘葯心忍不住擰起眉頭。

「你們還真不是普通的現實。」她真是看透她們了。「反正現在我已經找到人幫忙,不必勞煩你們這幾位大忙人,多謝了。」

哼哼,氣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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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梵總,葯心她說晚上有事,所以請我們來通知你。」小杜苦笑着,對着梵奕凜的冷臉,他是如坐針氈。

他瞧了一眼一旁的文稚晴,她像是被嚇到的小兔子似的,好可憐、好……好可愛哦!

「她不可能找不到我。」森冷的目光瞪着眼前的屬下。就算葯心不打算聯絡他,他們應該也知道上樓便能提前跟他說吧!

「葯心……可能去打工了。」文稚晴小心翼翼的開口,體貼的分散加諸於課長身上的無形壓力。

「我知道。」梵奕凜倏地起身,連交代一聲也沒便離開餐廳,只留不錯愕的兩人面面相覷。

「課長,我們是不是也走比較好?」這裏看起來很貴,她吃不下。

「既來之則安之。」小杜打開Menu。「想吃什麼?看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別把錢都拿回家去,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以後要是能生到這種女兒不知該有多好。「來,要吃什麼儘管說,我請客。」

瘦?文稚晴不禁懷疑起他的眼光。

「呃,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付。」

「不行,怎能讓女孩子自掏腰包,這樣是不尊重我。」

「呃,我沒這個意思,只是——」

「沒這個意思就好,羊肉敢吃嗎?這烤羊膝好像不錯,牛肩好像也不賴,乾脆我們每人點一客,然後你分一半給我,我也分一半給你。」嗯嗯嗯,真是好點子。

「呃……」這樣不會太親密了嗎?他可是課長兼課草耶,這樣會有人恨她的。

「好,就這麼決定了。」不管她在想什麼,小杜逕自招來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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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拿着張紙條,梵奕凜臉色鐵青的站在一家豪華酒店前。

酒店?為什麼是酒店?

沒錯,這真的是酒店,而他手上的紙條,則是上魔宮尋人尋不到,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好心遞給他的。

該死的女人!若她真的在裏面「打工」,他會剝了她的皮!

步上光可鑒人的白色花崗石階梯,黑色鏤金門一開,年輕的男服務生立刻迎上前。

「歡迎光臨……呃,先生,您別急,我們馬上帶您——」年輕的服務生連忙阻止這看似前來討債的客人,旁邊的服務生見狀,亦前來阻擋他往前沖的身子。

「橘葯心呢?」廢話不必多,直接切入重點。

瞧所有人一怔,面色有些遲疑,不難知道他們曉得他說的是誰,也就是說,那該死的女人真的跑到酒店來兼差!

可惡!一個女人到酒店裏還能兼什麼差,她非得讓他綁起來才能安份點嗎?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她的未婚夫。」他咬牙切齒的回答。

三個服務生又是一愣。

其中一名服務生對耳上的藍芽耳機講了幾句話,態度倏地變得恭敬。

「梵先生嗎?這邊請。」

梵奕凜感到一股可疑的氣氛。該不會她還兼差兼到變紅牌吧?

跟着領路的服務生越定越裏面,身邊經過幾問顯然是VIP的包廂,走道上只有柔和的輕音樂,完全聽不見包廂內的吵雜,看來隔音做得相當嚴謹。

「梵先生,請。」

眼前出現一道黑色的雕花門,看起來是<IP中的<IP。

該死的,她該不會正在做會讓他氣死的事吧!

推開門,近來流行的舞曲首先竄入他耳中,接下來眼睛看到的,則是一片酒池肉林……

黑紅相間的豪華裝潢,一名男子雙眼正無比專註的盯着眼前這名對自己大跳艷舞的美女,而美女雖然極盡挑逗之能事,但動作卻是優雅、華麗的;而另幾名男子坐於黑色沙發上,身邊摟着——橘葯心!

一身黑色晚禮服的橘葯心此刻正慵懶的倚在沙發上,身邊的男人雖沒將狼爪放在她身上,但卻親密的靠在她耳旁,不知正在講什麼笑話,逗得她無比開心。

Shit!。

梵奕凜的男性尊嚴頓時瓦解,一顆心也跟着出現裂痕,強大的火焰正從裂痕中沖爆而出。

不及細想,他已衝上前去,一腳踹開橘葯心左邊的男人,一手撈起她右邊男人的領帶,拳頭毫不遲疑的揮了出去。

「啊……」美女們很給面子的加以配樂。

「喂,你幹什麼?!」男人們也很配合的架住了抓狂中的公獅。

「她是我老婆,你敢碰她!」甩開身上的鉗制,梵奕凜像獵豹似的又咬上了侵犯他領土的死敵。

「碰她?誰?我碰誰了?」男人尚搞不清楚狀況。

「別激動、別激動,你這樣好像我紅杏出牆了一樣,要知道我可是未婚女子,有權利與不同類型的男性交往,並比較其優缺點——」

「你還敢說!」梵奕凜吼斷她的發言。

「等等,」被揍的無辜人忍不住喊冤,「你先別急着扁我,我又不是活膩了,哪可能碰葯心一根寒毛。」

「還敢狡辯!我明明看到你把整個身體都貼上她了!」這該死的男人,敢做居然不敢當!

「冤枉呀,大人,我只是在跟她討論事情!」天地良心,他是無辜的。

「討論?你當我瞎了嗎?討論需要這麼靠近!」

「你是沒瞎,但你近視可能很深……葯心,你還不救我!」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還吃着葡萄,看得津津有味!

「其實我早就在懷疑……」橘葯心上前,很好心的扶起求救的男人,「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呀?」

此話一出,現場一靜,不知是誰把音樂關掉了,現在安靜得幾乎都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聲。

「可惡!我非殺了你不可!」敢對他的女人動歪腦筋!

「橘葯心!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居然這樣陷害我!」男人趕緊繞到沙發后。

「哪有,我很愛你的耶,你怎能冤枉我?」她好傷心吶!「很久以前你也說愛我的,原來你對我只是玩玩而已,嗚……我不要活了……」她撲進……好吧,撲進梵奕凜懷裏好了,總不好害了其它人嘛!

「你愛他?!」梵奕凜氣紅了眼,但還是緊摟住撞進自己懷中的女人。

「喂喂喂,那是年幼無知,我要是知道你是個暴力女,哪可能會……等等,老兄,你別又誤會了,我……梵奕凜我警告你,別再過來了!」孬種到躲至牆角的男人大驚失色的吼著。

「你既然知道我,還敢惹我的女人?」他步步進逼。

「我哪敢惹呀,你不知道她從小就練空手道嗎?我……哇!」他險險避開一記拳頭,「喂,姓梵的你別太過份!再怎麼說我也醫治過你,勉強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你居然要殺我!」難不成天妒英才?

「醫治過我?」梵奕凜一怔,這才發現這男人挺眼熟的……是他?俞相塵!

「你該不會忘光了吧?」他近視真的很深嗎?「小表妹把你打成重傷送來醫院兩次,都是我幫你處理傷口的耶!」為了他,他大醫生紆尊降貴的做那種小護士的工作,今天這個死傢伙居然恩將仇報,難不成他包紮技術很差嗎?所以他才記恨?「而且前幾天我們還一起唱過歌。」這樣居然還能把他給忘了,那是什麼腦袋呀?

「喂喂喂,姓俞的,我都說了我沒把他打成重傷,那些都不是我做的耶!」這傢伙怎麼老愛誤會她呀,她的形象八成都是被那張烏鴉嘴毀掉的。

凌厲的黑眸射向那個早跑回沙發上當懶人的纖細人影。

明知道他氣昏了頭,她居然還說些誤導他的話!

唉呀,糟!「我沒說謊呀,笨蛋表哥小時候可愛死我了呢!」因為她可愛嘛!

「你這身打扮是什麼意思?」梵奕凜冷靜下來了,環顧在場其餘的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一點兒也不像來消費的大爺,除了臉上都掛着興味之外,態度倒顯得十分拘謹。

「我在上課呀。」她轉頭望向一旁的男男女女,「你們先去忙吧!」儼然就是一副當家老大的摸樣。

「你幹麼化妝?」他瞪着引起他誤會的俞相塵。

「我化妝?」納悶的拿起桌上的小鏡子一看,俞相塵突地尖叫。「橘葯心!你居然敢趁我睡覺時整我!」這什麼?日本藝妓?!

「我在幫你改變形象。」她說得理所當然。這只是對錶哥的大嘴巴做小小的報復罷了。

「改變你的頭啦!」他大吼,「哇!不理你們,我要回醫院去了。」虎口下逃過一劫的俞相塵抓起一旁的外套穿上,邊走還邊忍不住憤恨的碎碎念著,「下次你們兄妹倆就算用八人大轎來抬我,我也不來了,醫院忙得要死還跑來幫忙,結果你居然破壞我帥哥的形象,又陷害我差點被打死……

「給我記住,今天這筆帳我一定找你……我找獵雲算!哼!」他是聰明人,可不找空手道高手自殘,只要找上藥心不敢動手的哥哥橘獵雲,然後再讓獵雲找她算賬就好了!哼!

梵奕凜冷眸瞪向一旁悠閑的橘葯心。

「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他好像有什麼不知道的事?

她聳聳肩,「就你看到的這樣嘍,這是我哥的店,他出國,我幫他照顧,有些事我辦不到,只好找表哥來幫忙嘍。」夠簡單吧!

「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故意氣我的?」明知答案為何,梵奕凜仍不免多此一舉的問。

「我又不知道你誤會了。」她好無辜。

「你、說、謊!」這女人是故意的!

「難不成剛剛的事,你覺得是真的比較好?」

「你休想!」他一把拉起她,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你是我的女人,肚子裏有我的孩子,別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寒毛。」他早知道她懷孕了。

秀眉一挑。

「唉,」橘葯心玩着他的領帶。

「怎麼了?」他好溫柔好溫柔的問,聽說孕婦多愁善感,她已經有癥狀出來了。

「你也看到了,我哥這間店是酒店,酒店當然賣酒呀……好吧,小姐也是重點了。」將他的領帶甩開扔到一邊,「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孕婦,現在又是酒店老闆代理,多少該陪客人應酬一下。」跟着她將他外套脫掉扔至沙發上。

「不行,懷孕了怎麼可以喝酒。」梵奕凜堅決反對。就算她沒懷孕,他也不會讓她去跟別的男人喝酒嬉笑。

要笑,只能笑給他看!

「我知道呀,所以才找表哥來。」她跟着剝掉他的襯衫,「可是表哥被你趕走了,我能不『下海』嗎?」她感到他身子一震,「說不定我生下來的小孩會是個酒國高手呢!」橘葯心給僵硬的他一吻。

「我去。」他聲音有些沙啞的吐出兩個宇。

「不好吧,讓你做這種事太委屈了。」她好假,但吻他的動作卻又那麼輕柔、那麼專註,讓他在心花怒放之餘,還自願為她拋頭顱、灑熱血、燃盡生命的光輝。

「讓你去伺候那些男人……除非我死。」不想聽她拒絕,他乾脆結實的堵住她的嘴。

纏綿稍息,她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件黑色襯衫。

「穿上吧,黑色可是這家店的風格。」她笑得好甜。

他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算了,再強硬的男人都敵不過心上人的柔情巧計,他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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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王董,您太客氣了。」橘葯心笑得好開心,而身邊,則有個黑了臉的男人在瞪着她。

「來來來,多喝點。」她到處敬酒,敬完便拿給挽在身邊的男人。

瞧他一臉晦黯……

「好吧,我自己喝。」才就口,酒杯便被奪了去。

看他豪邁的一口飲下,她越笑越甜。

算算,他也喝了半瓶以上的烈酒了吧?

這男人明明心裏很不爽,卻又什麼都不說,任她拉着到處應酬,到處乾杯,就算兩腳已呈太空漫步的狀態,還是堅持要待在她身邊擋下所有的酒精。

「你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唔,她有點不忍,不過,這不停冒出心口的甜蜜泡泡又讓她越玩越起勁。

不管怎麼玩,都有人在後面撐著的感覺真棒吶!

「你要陪我?」梵奕凜的眼已開始迷濛,但圈在她纖腰的手臂卻不見放鬆。

「你去休息,我當然得連你的份都一起努力嘍!」她好玩的舉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手臂倏地一緊。

「走吧,下一桌客人還等著。」

才聽他說完,橘葯心突然直直的趴在地上,身上還壓着一座山。

「重死啦!你——」回頭一看,當場傻眼。這男人居然毫無預警的醉倒在她身上!

「橘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服務生蹲在她身邊,好心的問。

「叫你的頭啦!還不把他抬走!」吼完,身上的壓力也消失了。「真沒用,才幾杯就趴了。」還敢說要去下一桌呢!

「你讓他喝那麼多混酒,要是一般人早就醉死了。」一陣風涼話傳來。

「混酒?」有嗎?

「最好是沒有啦!」身為酒店公關之一,他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那個男的好可憐哦!

看着梵奕凜被抬走,眼前這向來被她拿來當遊戲的酒店也好像沒之前那麼有趣了。

「店交給你們,我要早退,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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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心,你知道總經理在哪嗎?」

才剛踏入辦公室,小杜便像風一般前來迎接她的大駕。

「姓梵的?不知道呀,怎麼了?」那傢伙該不會還在醉吧?

「奇怪,你也不知道?」他邊走開邊碎碎念,「那他到底跑到哪去了?這幾天上面的老是找不到人……」

「我幫你找好了。」橘葯心一句話,小杜立刻回頭。

「我就知道你最有良心了。」狗腿點准沒錯。

「現實。」她拿出手機,按下一個鍵后,抬頭看着小杜,「他手機號碼多少?」她笑得好無辜。

他忍不住翻白眼。

「拜託,你這樣算人家女朋友嗎?連電話號碼也沒有,那你要找他時怎麼辦?」

「他老是自己冒出來,煩都煩死了,哪還需要找他呀!」她又不是吃飽撐著。

小杜的白眼再翻兩個給她。

「我突然覺得總經理很可憐。」同情吶!

「我很可憐?」笑音插入。

小杜驚恐的瞪着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頂頭上司。

「總、總經理,樓上很多人在找你……」小杜眼睜睜看着老闆將他的手下愛將給拖了出去,將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的離去。

她才剛進辦公室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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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是她聽錯還是他說錯?

被帶到一間看似精品店的橘葯心瞪着眼前笑得礙眼的男人。

「你不是說三天內準備好你就嫁?」他露出白森森的牙。

她倒彈兩大步。

「你該不會真準備好了吧?」騙人!怎麼可能有人那麼快的。

「沒錯,世紀婚禮,你沒反悔的餘地。」梵奕凜驀地拉開身後的布幔,一件彷彿由雲所編織出來的夢幻婚紗靜靜呈現在那兒,柔和而聖潔的光芒折射在雪白婚紗上,讓人忍不住讚歎起設計者的巧奪天工。

「不會吧!」她隨口說說而已耶!「你準備了多久?」她居然還笨得以為刁難到他了。

「從你知道懷孕開始。」那天,他早看清她手中那張診斷書了。

「你是因為我懷孕才想跟我結婚?」感覺真差。

「你懷孕是意外,我原想先過幾年兩人生活的。」有點可惜吶!「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后再帶你到處走走,反正爸、媽也悠閑夠久了,生個孫子讓他們帶也不錯。」Call父母親回來帶小孩……不,應該說是「含飴弄孫」,然後他們倆甜甜蜜蜜的到處遊玩,真是越想越期待。

「聽起來似乎改變不了你的決心。」雖然他沒說愛她,但看他這麼在乎自己的樣子,那句話根本不必問了吧,徒增肉麻而已。

「當然,我婚禮都準備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跟我們的寶寶都得在明天嫁給我。」他等不及想看她穿上這件婚紗的樣子了。

「我跟寶寶?不不不,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怎麼說?」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他可不接受她的推諉之詞。

「我肚子裏沒你的寶寶。」她一點也沒在跟他開玩笑。

「你說謊。」他不信她還有其它男人。

誰敢動她一根寒毛,他就剁了他!

「要不要打賭?」橘葯心笑得不懷好意。

而他,臉黑了。

長手一伸,手臂一緊,將她困在懷裏,黑眸像催命羅煞似的死瞪着她。

「今天呀……」她玩着他的領帶,「早上嘛……」將領帶解開,「我接了通電話……」再將他領帶打了個滑稽的結。

俊眉一挑,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對方說……」橘葯心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你看,這個結打得不錯吧!」她很滿意,「笑」果十足。

「對方說什麼?」他不允許她吊他胃口太久,尤其是這等重要的大事。

「哪個對方?」她裝傻。

「你剛剛說早上接了通電話,是誰打的?對方說了什麼?」

「哦,那個呀……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看他緊張的樣子,真是有趣!

腰間倏然一緊。

「說!」梵奕凜瞪着她,不讓她有任何逃避話題的機會。

「唉呀,不要這麼凶嘛!」真好玩,「其實也沒什麼啦。」

「那就說清楚!」

「嗯……對方說,搞錯了。」橘葯心說得很簡潔。

「什麼搞錯了?」她笑得這麼可愛、迷人,他卻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她偏頭,「我並沒有懷孕,是護士搞錯資料了。」嗯,他的表情真精彩。

「然後?」梵奕凜迅速恢復鎮靜。

「也就是說,我不必嫁給你了。」反正她沒懷孕嘛!

「我有說是因為你懷孕才要娶你嗎?」

「沒懷孕的話我幹麼要嫁給你?」她跟他認識不久吧!

「我娶你並非是因為你懷孕,而且你也答應只要我在三天內準備好婚禮,你就會乖乖嫁給我,難不成你想言而無信?」銳利的黑眸緊盯住她心虛的眼。

就算她當時只曰正隨口說說,他也不會讓她成為失信之人。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不覺得你決定得太草率了嗎?」她當時根本就不認為他真有辦法在三天後辦好婚禮,尤其是世紀婚禮耶,他再有錢也不容易辦到吧,那太扯了!

更何況這幾日他還是很閑呀,老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哪來的時間準備這些呀!

「你不敢?」梵奕凜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什麼?」眼一眯,嘴一抿,瞪他!

「你不敢結婚。」他繼續激她。

「為什麼我不敢?」可惡!瞧不起她嗎?

「否則你怎麼寧可當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也不敢跟我步入禮堂?」

「誰說我不敢!」

「你敢?」

「對!」拳頭緊握……等等!「你設計我!」瞧那張奸詐的小人嘴臉,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沒膽。」就算計謀被拆穿,他還是繼續激她。

拆穿了又如何呢?只要能得到相同的結果,過程就不必那麼在意。

「開玩笑,結婚這種事哪是什麼有膽沒膽的,這可是關係到一生幸福的大事耶!」她可不像時下的年輕人,流行不合就離婚,結婚那種勞身傷財的事,她一輩子做一次就夠多了。

「嫁給我不會幸福嗎?」她老是想太多,這種事不是應該聽聽她心裏的聲音嗎?

「我又還沒嫁怎麼知道。」這人笨笨的,要是嫁給他,她擔心生下來的小孩會遺傳到他的腦袋,長得帥卻笨,那對要收拾爛攤子的父母來說是磨難。

「說得沒錯,既然又還沒嫁,你擔心這麼多做什麼?

橘葯心一怔,對哦,又還沒嫁……等等。「就是還沒嫁才要考慮清楚呀!」

「說的沒錯,那麼,你有在考慮嗎?」

「嗄?」她心一虛。

「沒有吧,你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一味的反對。」他看透她了。

呃……這個……好像被他說中了耶!

「你有給我考慮的時間嗎?」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他的錯,突然抓她來試婚紗,她哪來的時間考慮呀!

「我婚都求了,你也承諾三天後嫁給我,今天都第幾天了,沒時間讓你考慮?」都這個節骨眼了,他絕不允許她退縮。

呃,這樣說好像也對耶!

「可是,我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呀……」橘葯心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就因為當時只是在要他,所以下負責任的話一出口她便拋諸腦後了。

「現在知道我這不是玩笑話了吧?」

「知道了有沒有獎賞?」

「有。」

她大直口。

「明天進禮堂時說『我願意』。」梵奕凜笑着說。

她肩一垮。

「都說了是誤會一場,你還想怎樣!」她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呀!

「想結婚,跟你結婚。」梵奕凜開始挑明,意外的見她紅了俏顏。

這是她聽過最具爆炸性的告白吧!以前要是有人膽敢這樣跟她說,一定會被她給轟上天,因為覺得被整。但聽他說,她卻很明白那是因為他愛她……

愛她耶!好難為情哦!可是感覺挺不錯的。

「你婚後也會這麼肉麻嗎?」她會起雞皮疙瘩耶!不過心裏還是甜甜的就是。

「再肉麻也是事實,這都是我最想對你說的情話。」這樣就覺得肉麻,她真是嫩芽,不過,他很喜歡。

這男人……嘴巴真甜,八成有練過。

「可是我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她才二十三歲,太早婚了吧!

「現在結婚剛好,可以過幾年兩人生活,然後再生小孩。」他雖然想要他們倆的愛情結晶,不過能先獨佔她幾年的話更好。

「現在這樣不結婚也行呀!」他們之間只差一張紙而已,有差嗎?

「不行,要結婚。」開玩笑,沒有婚約在,難保她不會再到處打工、時時讓別的男人眼睛吃豆腐,一旦宣告了所有權,他才有立場約束她不是嗎?否則以她這種愛要人的個性,他早晚會被她給氣得失去哩智。

「你很堅持?」他到底多愛她呀?

「沒錯。」

橘葯心心動了,嫁給他或許也不錯。「那……三年後結婚?」

他眼裏閃過一抹驚喜,但很快的隱去,臉色還故意一沉、手臂一緊。

「不行,三個月後結婚。」

「那……兩年半?」她努力討價還價。

「半年。」

「兩年?」

「一年,不準再討價還價,不然就明天結。」梵奕凜冷著臉瞪她,其實心裏快樂得很。

「一年哦……太短了……好啦好啦!」也就是說她至少還有一年的緩刑。

哈,一年後會發生什麼事也不一定,要是不想結的話,她至少還有一整年的時間可以思考對策!嗯嗯,真是太好啦!

「不過得先訂婚。」梵奕凜接續末完的話。

「啥?訂婚?」那她還玩個屁呀!

「不然明天結婚。」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歪主意。

「好啦好啦,訂婚就訂婚……」唉,遇人不淑。

「什麼時候?」

「明天。」

「你去死啦!」一拳揮出——

不想在明天太難看,他當然是接住了這記衝動的拳頭。「一個月後,不準再討價還價。」他沉着臉警告。

「兩個月?」橘葯心根本就不怕他的臉色。

「一個半月。」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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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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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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