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她越發驚奇,「他不是把這屋子賣掉了嗎?關我什麼事?」

「不知道喲,我只管這兒的清潔工作。」婦女一攤手,「每月發薪日拿着小本本到銀行取就成了。」

「他、他還在這兒居住吧?」早陣子他在丁家每晚總是待至很晚才走,總不會還驅車回市區吧?

「沒了,很久沒來了。」婦女拎起水桶到渠邊倒掉,又使勁抖動了幾下,「我下班了,你要進屋裏去嗎?」

她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

「請進吧。」婦人笑了,「程先生交代過的啦,我的任務除了清潔環境,兼留意你有沒有來這兒。」

「但……」心中暗罵程昊,像算準了她要怎麼做似的,真可惡!

「反正他是這麼吩咐的,我走啦。」婦女笑着朝她揚揚手,轉身急步走了。

她發獃,直至不見了婦人的身影,才扭頭小心張望門內,猶豫半晌,舉步慢慢朝內中走去,小心謹慎得像要踏足險地,求證一份被遺忘的感覺。

跨過不鏽鋼門檻,踩着暗彩大理石甬道慢慢步入大廳。內中依然簡潔有序,窗明幾淨,卻因為蕭條的冬風不斷牽拉着雪白的窗帘,愈顯陰冷清虛。

嘆了一口氣,在藍色的地毯和拂揚不止的白窗紗中慢步穿越,登上樓梯,她來到走廊末的書房。

旋門開啟,果見前方書桌上擺着一隻大大的百合花狀相架!急步上前一看,竟是她在「昊展」工作時的工作證相片。因為相架的形狀,把當日自我感覺非常不良好的藍色襯衣遮了一大半,留下一張輕甜淺笑,清新如冬日初陽的面孔。

下面一行數字,湊前仔細一看,竟是她進入「展昊」工作的第一天!眼眶頓時酸熱——那會兒她還暗戀着應展!這傻子也傻得厲害!

深吸一口氣,以指尖輕擦去淚水,慢慢拉開書桌的第三個抽屜。果然見得一份屋契草稿文件上標上了她的名字——如果要真正擁有法律效力,是需要雙方簽署的。所以,無論她接受還是拒絕,都必然與程昊面對面交涉,否則不出數日,自然有一封來自律師樓的簽署通知書飄然落在她家裏。

捧著文件慢慢走至窗邊望向院子。這個角度,可以縱覽整個院子。那麼,當日程昊必是親眼目睹她落荒而逃,其火速程度有若把他當成瘟疫。

久違的悔疚再次瀰漫心頭。她喃喃低語:「孩子流掉了,感情漸漸淡泊,何必以此相贈?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

背後傳來腳步聲,一個平實而熟悉的聲音說:「因為你說過喜歡它。」

她像一尊木偶般慢慢旋轉身軀,呆看着站在面前消瘦蒼白的男人,是蒼白嗎?是了,腮邊的胡碴分外青黑,若非反差明顯,何會如此清晰?

「不必驚訝。」他慢步上前,站在她面前柔聲說,「這與我們是否結婚,有沒有孩子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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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半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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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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