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當天晚上一回到家裏,身體的不適立刻就宣告陳凱鴻感冒了,又是頭痛、又是發燒,渾身酸軟無力的躺在床上對羅貝爾說他想吃熱粥,可是時間已經很晚了,樓下的陳媽媽早就已經在睡覺了,而住家附近的店家也已經全都休息了,所以羅貝爾便自己下廚用白米煮了一鍋清粥讓他配冰在冰箱裏的醬瓜一起吃。

披着外套、踏着虛浮的腳步來到餐廳,看着擺放在餐桌上、還在冒着白煙的清粥和香味四溢的黝黑醬瓜,陳凱鴻不禁精神為之一振,讚歎道:「貝爾,你真厲害,我每次煮粥都會糊掉或是焦掉,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沒什麼,一個人住久了自然就什麼都會了。」羅貝爾邊說邊幫陳凱鴻舀了一碗熱騰騰的粥,然後在碗裏夾了幾塊醬瓜,用湯匙拌了一拌才送到他面前,「吃吧!」

「你不吃嗎?」陳凱鴻問道。

「我不餓,你吃就好了。」羅貝爾坐在陳凱鴻對面的位子上笑看着他回道。

「喔,那我不客氣啰!」

語畢,陳凱鴻開始大快朵頤的吃起眼前香噴噴、熱騰騰的粥。

片刻,好胃口的陳凱鴻一口氣連吃下兩大碗粥,然後露出一臉很滿足的表情,「呼,吃得好飽喔!貝爾……」話音隨着他轉頭的動作嘎然消失在羅貝爾專註而溫柔的眼眸里。

「還要再吃一碗嗎?」沒發現陳凱鴻的異樣,羅貝爾兀自柔聲問道。

「不、不用了,我吃飽了……我、我去看電視!」

口吃着說完話之後,陳凱鴻就逃也似的離開餐廳,不敢再多看羅貝爾的臉一秒鐘,而眼睜睜看着他倉惶離去的羅貝爾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將餐桌上的碗筷收進廚房去清洗。

要死了,我怎麼會一看見貝爾的臉就呆掉了呢?而且還……還覺得他……好帥!老天,我如果不是感冒太嚴重,產生幻覺,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我真的喜歡上貝爾了!

「轟」的一聲,喜歡上羅貝爾的認知讓陳凱鴻瞬間炸紅一張病容,有點不知所措地用眼角瞅著廚房的方向,一眼就看見他高大的身影正拿着一杯溫開水朝客廳走來。

坐到陳凱鴻身邊,羅貝爾將溫開水交到他手上,接着拿出放在矮几抽屜里的感冒藥,將一顆半綠半透明的膠囊放到他空着的另一隻手上,叮嚀道:「吃完葯再睡覺,明天要是很不舒服就請假在家休息。」

「嗯……嗯……」陳凱鴻一邊將葯和著溫開水喝下肚去,一邊慌張的點點頭,依舊不敢看向羅貝爾的臉。

「你的臉好像更紅了……」

羅貝爾伸出手想用手背去測量陳凱鴻額頭的溫度,卻見他的手一觸及對方的額頭,陳凱鴻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似的蝦子彈跳而起,用手搗著紅不隆咚的臉蛋看着他,結巴說:「我、我、我沒事……我……去睡覺了!」

話一說完陳凱鴻就飛也似的從客廳一路跑回卧室去,整個人直接窩在棉被裏,背對着房門,只露出一雙不安份的眼睛胡亂瞄著滿柜子的小熊娃娃,手中也緊緊抱着一隻專門陪他睡覺的可愛小熊。

怎麼辦?我現在完全不敢去看貝爾的臉,只要他一靠近我就好緊張,更別說是讓他摸到了……嗚嗚,頭好暈喔,生病的時候果然不適合想事情,好……好睏……不行了,眼皮好重……我想睡覺了……

就這樣,在感冒藥的藥效之下,累了一整天的陳凱鴻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熟睡到連半夜有人進來幫他蓋好棉被都不知道,一覺好眠到天亮。

早上,當眼睛感覺到來自陽光的亮光時,陳凱鴻下意識微張雙眼就想抬手拿下放在床頭柜上的鬧鐘查看時間,卻在動作的同時發現棉被的某一邊被不明重物給壓住了,結果低頭一看就看見羅貝爾正趴睡在他床邊,似乎是看顧了他一整夜的樣子。

貝爾,他怎麼會睡在這裏?就算他體溫比一般人高還是會感冒的!

「貝……」陳凱鴻本來是想叫醒羅貝爾的,可是話音卻硬生生終止在半空之中。

沒想到貝爾睡覺的樣子像是一隻大熊,可是睡臉卻像小熊一樣可愛,嘻……真想摸摸他的頭!

心隨意動,當陳凱鴻想摸羅貝爾的念頭一動,他的手已經摸上對方的頭,輕撫著羅貝爾保養得當的滑順秀髮,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摸惹人憐愛的小動物一樣,憐愛之情溢於言表,甚至摸著摸著還情難自禁的彎下身去,在羅貝爾飄散著薄荷清香的柔亮黑髮上落下疼惜的一吻,用唇瓣在濃密的髮絲上細細摩挲,就像是在摩蹭動物柔軟的皮毛一樣……

「嗯……好舒服喔!」

低贊一聲,陳凱鴻緊跟着心情愉悅、精神大好的叫醒羅貝爾,然後踏着輕鬆的步伐來到洽室梳洗,壓根沒發現羅貝爾的雙頰在他背後悄悄浮現一抹不自在的紅暈,宛如一個剛剛被人調戲過的害羞大男孩。

接下來,到樓下吃完早餐的兩人便開始各忙各的事,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星期一,放學后的羅貝爾並沒有直接到瓦特去報到,而是破天荒將詹靜琪約到某一棟人煌較少的校舍後方,似乎是有話想單獨和她談談。

不多一會兒,就見長發飄逸的詹靜琪踏着紅色高跟鞋,遠遠朝羅貝爾所站定的位子走過來,然後一臉驕傲地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龐,完全沒發現她眼底的忐忑已經背叛了她強裝出來的武裝。

「羅學長,一個月的期限還沒到呢,你現在約我出來是不是已經發現還是我比較好,想接受我的告白了?」詹靜琪將話說得很自滿,卻遮掩不了她口中微顫的音調。

羅貝爾冷淡看了詹靜琪一眼,而這一眼竟瞬間凍僵她掛在臉上的得意笑容,全身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緊跟着,她耳邊聽到了羅貝爾用宛如來自冰寒極地的冰冷低音說:「我是來警告你,離我和凱鴻遠一點,不然……」

話還沒說完,只見羅貝爾一抬手,毫不猶豫地一拳快速往詹靜琪那張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的臉揮下去,緊接在「碰」的一聲巨響之後,校舍堅固的水泥牆上被深深打凹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而他隨着碎石一起抽離窟窿的手卻絲毫沒有任何損傷,直看得本就心驚不已的詹靜琪更是瞬間刷白一張濃妝艷抹的大花臉。

怎、怎麼會……事情怎麼會這樣?我是看他平常靜靜的、不愛說話,以為他的個性應該會更宅、更悶,只對讀書有興趣,等他愛上我之後會比較好掌控,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愛上我,還反過來威脅我,可惡,我不甘心!

一個氣不過,詹靜琪強壓下心中的驚慌,心有不甘的抬起下巴對着羅貝爾嗆聲說道:「我有什麼不好的?有哪裏比不上那個小熊男?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我……」

霎時,詹靜琪到口的話硬生生冰凍在羅貝爾沒有任何溫度、只有野獸才會擁有的兇狠目光之中,渾身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差點忘記。

「這面牆的下場就是你的借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乍聽之下竟像在宣告死亡般地寒入詹靜琪的骨髓,令她瞬間宛如置身在冰窖當中,渾身不能自已的直發冷。

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打死我……

等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是真的受到威脅,詹靜琪方才瞠大驚到獃滯的眼睛,全身虛脫無力的順着牆面跪坐在地上,直到羅貝爾已經離開現場她還久久無法回過神來,並且,衰神似乎從這一刻起便跟定她了。

就在隔天,她被羅貝爾狼狽甩掉的消息居然不逕而走,甚至她在網絡上的部落格,全校所有的公佈欄都張貼着她如何用各種惡劣、低級的方法去欺騙一些個性內向、不善交際的男生,然後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他們花錢、花心思在她身上。

又如何在利用完他們之後狠心另結新歡,而那些男生也基於息事寧人的態度和面子問題,讓她得以一次又一次詭計得逞,直到這一次被匿名者爆料才東窗事發,踢爆校園美女丑陋的真面目,最後以自動休學收場。

雖然至今依然查不出來爆料者是誰,不過最大的受益人自然就是慘遭爛桃花纏身的羅貝爾了,終於得以恢復他平靜的校園生活,同時也搬回到他離開將近一個月的小套房,結束和陳凱鴻為期將近一個月的短暫同居生活。

至於兩人之間的戀情嘛……不知為何,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對其他人公開,漸漸發展成地下情。

由於這個周末李星空和米米約好要出去約會,所以今天瓦特只有兩個人顧店。

已經完成所有工作的廖智成,現在正閑閑地坐在吧枱附近的一張桌子看雜誌,然後將難志翻來翻去的他怎麼樣都無法將心思放在雜誌上精採的爆料內容,眼神總會忍不住被飄散在吧枱周圍的噯昧氣氛給吸引過去,只因站在吧枱內和羅貝爾說話的陳凱鴻動不動就會莫名雙頰飛紅、眼神遊移,而羅貝爾看似輕鬆的淺笑則是讓他怎麼看怎麼不自然,不禁心生疑竇。

真奇怪,好不容易白目女的事終於落幕了,怎麼他們看起來反而怪怪的?尤其是凱鴻,最近和貝爾說話時動不動就臉紅,表情白痴得好像是在和暗戀的對象說話一樣,而貝爾的笑臉看起來則像是陷入苦戀……

慢著,他這個表情我曾經看過,就是米米離開之後星空最常出現的無奈苦笑,雖然他的表情沒星空那麼明顯,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在為情所苦,那麼,那個讓他苦的人會是……

大概在腦中臆測、搜尋、組合,再加上眼前的畫面當作輔助,一個可能的答案瞬間乍現在廖智成精明的腦袋裏,不自覺的露出奸巧一笑。

嘿嘿……我大概知道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了!

片刻,羅貝爾提着一杯外帶咖啡就先前回家去做報告,而一直按兵不動的廖智成這才若無其事地來到吧枱內,低聲在陳凱鴻耳邊用神秘的語調說:「凱鴻,你和貝爾之間的事貝爾都跟我說過了。」

磅當!

陳凱鴻手中正在清洗的咖啡杯應聲掉在洗碗槽里,代替他沒能喊叫出來的驚呼,然後慢慢轉過一張紅通通、不知所措的臉看向鎮定自若的廖智成,尷尬笑道:「他……都告訴你了……」

「對!」說謊就像是在喝開水一樣自然,在廖智成帶笑的臉上找不到半點心虛的影子。

於是,在廖智成有心機、有技巧的應對之下,陳凱鴻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套出所有內幕,不但說出兩人的戀情是如何弄假成真的過程,還傻傻的向他請教起戀愛問題。

「那個……貝爾有跟你提過他覺得……我沒有吸引他的魅力嗎?」陳凱鴻支吾問道。

「你的意思是指性的吸引力嗎?」眼見陳凱鴻點點頭做為回應,廖智成又好奇的追問:「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自從在汽車旅館互助過一次之俊我們就一直沒有更近一步的發展,最多就是簡單的親吻和擁抱,連深吻也沒有,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沒有吸引他的魅力?還是我們都是第一次和男生交往,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你又知道了?」廖智成不以為然的吐槽。

「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嘛!」

「你可以問星空啊,他的實戰經驗絕對很豐富!」

「可是他的對象只有米米,我又常常會看到他,為了避免日後見面尷尬,還是算了吧,我寧願挑戰看同志A片也不要去問星空。」

同志A片……

「有了,我有辦法了,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找參考資料!」

「真的?謝謝你,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因為你一肚子都是壞水嘛!」

「陳凱鴻,你活膩了是不是?」廖智成連同冷聲威脅一起附送一個大白眼給陳凱鴻。

「呃……啊哈哈……」心知說錯話的陳凱鴻先是乾笑兩聲,然後自言自語的辯解,「我剛剛說了什麼嗎?喔,我是說你一肚子都是墨水,墨水啦!」

「不錯嘛,這一次還知道要硬坳!」廖智成揶揄笑道。

「嘿嘿嘿……」總不能每次都被你耍著玩吧。

此時,正在做報告的羅貝爾毫不知情他的笨情人已經笨笨地將他出賣了,只有從背脊緩緩升起的一股惡寒在在預告着他不可知的未來。

緊接着,另一個周末又到來了,並且這一天剛好是四月一號愚人節,休假在家的陳凱鴻特地約羅貝爾當天下午到他家來一場影片共賞,說是有精採的片子要推薦給他看,於是剛好沒事的羅貝爾便不疑有他的準時赴約。

叮咚……叮咚……

老舊的門鈴聲在悠閑的下午茶時間於陳凱鴻五樓的家門口響亮的響起,但見他一個人不知在房裏瞎忙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慌慌張張地幫在門口罰站的羅貝爾開門。

「貝爾,你來啦!」陳凱鴻微喘著粗氣對站在門口的羅貝爾燦笑道。

「你在忙嗎?」羅貝爾看着陳凱鴻的臉頰上浮現像是勞動過後特有的紅暈,一邊伸手抹去正從他額角滑落的汗水,一邊問道。

轉了轉靈活的眼珠子,陳凱鴻朗笑道:「忙得差不多了,就等你過來!」

凱鴻今天好像特別開心的樣子,是有發生什麼好事嗎?

思想着,羅貝爾踏着熟悉的步伐進入客廳。

「貝爾,你先坐在沙發上等一下,我去拿飲料給你喝!」

「我……」

羅貝爾本來想說他自己來就好了,哪知陳凱鴻已經快速跑進廚房,不多一會兒就端出一套造型精美的茶組出來,緊跟着,一陣好聞的茶香便香氣四溢地飄散在整間客廳,讓人不知不覺在這陣迷人的茶香中慢慢放鬆平日總是綳得很緊的神經。

「貝爾,這套茶組是星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很漂亮對不對?」陳凱鴻現寶似的笑道。

「嗯,很有質感!」羅貝爾也不吝嗇的給予讚美。

「來,喝茶吧!」說着,陳凱鴻主動幫羅貝爾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泡茶來喝,你不是一直都只喜歡喝咖啡嗎?」喝進一口溫熱順口的茶之後,羅貝爾隨口問道。

「呃……」陳凱鴻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跟着才心虛的回笑說:「其實……這茶是別人送的,昨天剛好翻到就順便拿出來請你喝,怎麼,你討厭喝茶嗎?還是這種茶不好喝?」

眼見陳凱鴻對自己隨口問問的問題回答得這麼認真,羅貝爾不由會心一笑,溫柔的笑看着他,「不會啊,這茶很好喝,味道也很好聞,我很喜歡,謝謝你的招待!」

果然,先請貝爾喝可以提升精力的茶是對的,他的心情看起來非常好的樣子!

「那你要不要看影片?」陳凱鴻坐在羅貝爾身邊,趁勝追擊的興奮問道。

「好啊!」

接下來,將光碟片放進DVD機之後,就見陳凱鴻轉過身對還在品茶的羅貝爾神秘兮兮的說:「你先看,我去房間一下,馬上就出來!」語畢,一溜煙就跑進房間去,徒留下羅貝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看着片頭的影片介紹。

本來羅貝爾還很認真的看着影片介紹,雖然他覺得那些影片都不怎麼吸引人,甚至不知道陳凱鴻到底要放什麼影片給他看,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直到一個特寫畫面陡然放大在他面前,他才被驚得將喝進嘴裏的一口茶硬生生全部噴在矮几上。

「噗……咳咳……咳……」這是什麼畫面啊?

原來陳凱鴻放給羅貝爾看的影片是廖智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無碼同志A片,所以一個小菊花放大的特寫當下便驚得羅貝爾瞬間看傻了眼,緊接着,片中的兩名外國人便開始限制級的演出,一連串的淫聲穢語也毫不遺漏的一一傳進羅貝爾敏銳的耳中,直激得他忍不住皺起一向起伏不大的眉頭。

凱鴻是不是放錯片子了?還是拿錯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放這種片子給我看?

當羅貝爾才剛想起身去找陳凱鴻將事情問個清楚時,只見一對毛茸茸、長長的白色兔耳憑空乍現在客廳和長廊連接的轉角處,準備起身的動作瞬間頓在原地,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定定看着那對兔耳在眼前晃來晃去。

與此同時,在牆的另一邊低頭思考的陳凱鴻,壓根沒發現他頭上的兔耳朵已經泄漏了他的蹤跡,還兀自陷在自我思緒之中。

糟糕,貝爾好像不太能接受同志A片耶,早知道就先放一般的A片就好了!好,下一招一定不能再出錯,讓我好好想一想……

時間,隨着電視螢幕里不斷流泄的淫叫浪語悄悄流逝,而羅貝爾就一直維持很納悶的表情坐在沙發上盯着掩在轉角處不停晃動的一對兔耳朵,像是想不透躲在轉角處之後的人到底是做何打扮,又想做些什麼?

須臾,羅貝爾試探性的開口喚道:「凱鴻?」

聞言,正在認真苦思的陳凱鴻不禁緊張地轉過身去,將他別着小兔尾巴的小屁屁面向客廳,看得本就一頭霧水的羅貝爾當下更加困惑。

兔尾巴?凱鴻到底想做什麼啊?

「凱鴻,你……」

正當羅貝爾想出口詢問時,哪知一直躲在轉角處的陳凱鴻卻猛地跳到他眼前,然後就見他身穿瓦特黑白色系的制服,頭上戴着一對長長的白色兔耳朵,攤開雙手,擺出一副任君享用的姿勢,一臉燦笑的對着羅貝爾笑道:「Coffee、teaorme?」

「啊?」羅貝爾皺眉哼了一聲,顯然是聽不懂對方的話意。

沒反應?好吧,只好使出大絕招了!

做此一想,陳凱鴻居然當着羅貝爾的面開始一邊不自然的搖擺起身體、一邊脫掉圍裙,接着一顆一顆解開襯衫上的鈕扣,儼然是在大跳脫衣舞。

見狀,羅貝爾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趕緊開口問道:「凱鴻,你到底在做什麼?」

「嘿嘿,今天我是你專屬的兔少爺,你可以要求我幫你做任何性服務喔!」語畢,陳凱涉還對羅貝爾拋了一個裝可愛的媚眼。

這招應該有效吧?智成說我不適合裝性感,還特地叫我走裝可愛路線咧!

不是沒感受到來自陳凱鴻的誘惑,只是眼見他在脫鈕扣的手依舊不停地向下移動,羅貝爾只得暫時壓下被誘惑的念頭,理智地對他指著身邊的空位說:「凱鴻,你過來這裏坐下,我們慢慢說好嗎?」

「好啊!」說着,陳凱鴻興高采烈的小跑步來到羅貝爾身邊,很乾脆地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自然地攀在他厚實的肩頭,偏頭晃着一對兔耳朵對他笑道:「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真是……意外的可愛。

「貝爾?」陳凱鴻完全沒發現羅貝爾已經被他裝可愛的模樣給電到走神了,僅是因為得不到回應而疑惑喚道。

「喔……」回過神來,羅貝爾收斂好心神之後復又說道:「這是你安排的愚人節特別節目嗎?」

一聽,陳凱鴻的思緒先是停頓一下下,然後才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羅貝爾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意味的臉龐,疑惑的回問:「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一點都感受不到我的用心嗎?」

「什麼用心?」打扮成兔少爺、放同志A片給我看的用心嗎?

「讓你想嘿咻的用心啊!」陳凱鴻先是將話回得一派理所當然,之後才雙頰微露羞赧之色,緩聲說:「因為……我們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在汽車旅館有過一次互助之外,我們之間就沒有再更進一步的親密發展,所以我就在想,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沒有和男女交往的經驗,是不是由我主動一點會比較好……還是說?你對我一點性趣都沒有?」

話說到最後,陳凱鴻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可羅貝爾還像是一隻大笨熊似的獃獃回道:「非正式交往就發生性關係不太好吧?我認為這種事還是發生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比較理想,而且我們都還沒……」

「慢著,你說非正式交往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段時間你跟我只是在玩玩而已嗎?只有我一個人一廂情願的認定我們是一對情侶嗎?」隨着羅貝爾所說的話一字、一字飄進耳史,陳凱鴻原本興緻勃勃的表情漸漸從臉上退去,改換上一臉難以置信,用錯愕的語調打斷對方的話。

眼見陳凱鴻突然露出很受傷的表情,一直力持冷靜的羅貝爾不禁瞬間慌亂起來,急道:「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認真的,尤其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更加確定我對你的感情不只是喜歡那麼簡單,只是你一直都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回應,所以我也就不敢再貿然對你表白,怕……怕會被你拒絕……」

「我有給你回應啊,你對我告白的那一天我不是說我應該也喜歡你嗎?而且我也不排斥和你有比擁抱更近一步的發展,是你自己一直不肯行動的!」陳凱鴻語帶不平的抱怨。

喔,想不到貝爾平常那麼冷靜、聰明,一談到感情就變成一隻大笨熊,不過,沒自信的他看起來也好可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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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的小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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