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喝酒買醉、上酒家、找女人，所有壞男人該做的事情，這幾天戚若槐幾乎都干盡了。

但不知為何，無論怎麼麻痹自己，戚若槐還是抹煞不了心底那個越來越清晰的靈動眼瞳，和那抹清麗的誘人身影。

提了瓶紅酒搖搖擺擺的來到了准大嫂家，離婚手續還在進行，小八在台中舉目無親的，能投靠的大概也只有一個地方。

「開門、開門！讓我見見小八。」憑着七分的醉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戚若槐放下所有尊嚴去順從心底的渴望。

「你終於來了。」開門的是戚沐笙，溫文的臉上沒有驚訝，似乎早料到小弟終究是會跑這么一趟。

「怎麼是你？小八……我想見小八。」一點都不想看見惡魔大哥的臉，戚若槐推開了他，步履蹣跚的就想往內室闖去。

「小八她不想見你。」挺身擋在前頭，現在可是最高潮，威沐笙說什麼也要點醒這個頭腦裝石頭的笨小弟。

「不想見我，那她還想見誰？我可是他的丈夫。」戚若槐醉得沒有理智，一向優質好男人的形象破壞殆盡，看得見的，只有眼前醉醺醺的酒鬼一隻。

「別忘了你已經簽了離婚證書。」涼涼的提醒着他，戚沐笙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臉。

茵茵說這整件事都是他的錯，但威沐笙倒不這么覺得，如果他們本身那麼禁不起考驗，那無論是誰有意的輕輕撩撥，都會容易的釀成軒然大波。

他充其量也只是導火線，不是主因。

「那又如何？」推不開看似溫文儒雅的大哥，戚若槐忍住掄起拳頭的衝動，還敬重着他是唯一的大哥。

即使心底有許多不諒解，但仍是親兄弟。

「那就表示，小八有百分之兩百不見你的權利，尤其又是見一隻沒出息的大酒鬼。」眼神擺明了不贊同，戚沐笙擺高姿態的雙手環胸，那鄙視的眼色讓戚若槐心中的不滿攀升到了頂端。

「誰是沒出息的大酒鬼？至少比你壞人姻緣來得強。」出手狠狠的推了戚沐笙一把，戚若槐早對他積了滿肚子的鬱氣。

他和小八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戚沐笙至少得負上百分之五十的責任，不管怎樣，也絕對不會是現在興災樂禍的討厭嘴臉。

「我壞人姻緣？你怎麼不怪自己不珍惜姻緣，反而把責任都往我身上推？」

踉蹌了好幾步，戚沐笙不服輸的望着一臉怒氣的小弟，正想起自己好久都不曾有機會活動筋骨。

或許，今天就是那個百年難得遇上的兄弟閱牆實況上演。

「如果不是你……」

兩人眼神都充滿挑釁，戚若槐的抱怨還沒結束，戚沐笙已經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對話。

「今天如果不是我，你有可能和小八結婚嗎？你有可能娶到像小八這么好的老婆嗎？」

先搶白了一頓，戚沐笙可沒忘記自己當初臨門一腳的功勞。

「是你自己不爭氣，心裏有毛病，請不要把所有過錯都往別人身上推。是，你是委屈，你是無奈……可是別人呢，難道就這樣活該替你擔負拋家棄妻的罪名？」戚沐笙一肚子的不滿，他嘴裏的別人，指的正是可憐的自己。

雖說自己當初也是有整人的念頭在先，可是茵茵為了這件事也整整和他鬧了好一會兒的脾氣，說什麼要帶小八一起遠離他們戚家惡魔兄弟檔。

什麼和什麼呀？戚家惡魔只有一隻，就是他，請認明正品。而若槐充其量還只是不人流的小惡魔，而且還是那種壞人臉、天使心腸的不及格惡魔。

「我……」被搶白的無話可說，戚若槐的火氣兀自不小，似乎想要將所有鬱悶都在這當兒一股腦的解決。

「你什麼你，我才沒有你這種弟弟。沒骨氣、沒志氣、沒腦袋還外加沒耐心，你是戚家的恥辱，竟然和自己哥哥吃醋，瘋子一隻。」

戚沐笙溫文的臉上看不出怒氣，標準的罵人還附帶笑臉一枚，讓戚若槐看得更是奈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切到底是誰害的？」

拳頭幾乎已經掄起，酒醉讓戚若槐沒有大多的自制力，氣得眼紅脖子粗，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大哥這種討厭的個性。

「還有誰，當然是你自己。你這么一大把歲數了，沒道理吃飯噎到還要怪我沒嚼碎喂你吧？感情是你自己在經營，小八也是你自己選擇的心愛老婆，如果任何人三兩下撩撥都能讓你們的感情出現危機，甚至是鬧到離婚，那你還敢摸著良心對我說，你是真的愛小八嗎？」

說教意味極濃厚，當初他會和若槐鬧着玩，也是想提醒他這個道理。

「你和小八是先有婚姻才慢慢培養感情，婚姻對你們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所以你們才能夠任性的談離婚，任性的簽下離婚證書，任性的事後再來後悔。婚姻到底是什麼，婚姻又該如何經營……這些你都曾認真想過嗎？」

這婚結得太過簡單，似乎就失去了珍惜的價值。

至少，他們小倆口就是給他這樣的感覺。

「你不是我，你當然可以說教似的這么說。你有沒有體會過那種被排除在外的心情，你有沒有體會過那種完全被忽略的空虛？你曾不曾夜裏求歡被拒，又曾不曾看見自己的親手足和老婆勾肩搭背的模樣？」

漸漸有些酒醒，戚若槐悶悶的嘆著氣。

所有的埋怨和不滿全都不是一時的衝動，全都是這一個月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後果。

「說實話，你到底在防我什麼？我有說過我喜歡小八嗎？你應該清楚，從小到大，我身邊一直就只有茵茵一個女孩子。」

嘆了氣，戚沐笙一直不能理解笨小弟到底在吃什麼醋。

「你們兩個的興趣和志氣都是這么相投，又天天朝夕相處，你總不否認你對小八惺惺相惜吧？況且，我不是防你，我是對自己沒信心。」

這幾天認真的想了一下，戚若槐唯一的進步就是承認自己真的是很沒自信。

小八愛錢，眾人皆知。

以往，他可以用自己的財產包圍住她所有的天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他，唯一可以拗錢的對象來源也是他，這樣的情況下，戚若槐當然沒有懷疑，對自己、也對小八很有信心。

但是後來就不同了，小八有了自己的謀生能力，在她身邊的大哥更是銀子多得用不完，她的選擇變多了，相形之下，戚若槐真的不禁懷疑自己到底還能殘存多少的自信？

時勢逼人，尤其又是在沒有任河承諾做保證的境況之下。

所以不能怪他懦弱，任誰碰上這樣子的情勢，真的很難能有不退縮的好漢。

「因為覺得自己和小八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所以沒有自信？所以忌妒我和小八性子裏都潛藏着一樣的愛錢因子？」

終於能夠理解，戚沐笙發現小弟說來說去的結論還是只有一個--錢。

「也許。」點了點頭，戚若槐沒有異議。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和小八真的是夫妻，我們就一定會幸福嗎？沒錯，我們的個性的確很相像，一樣能夠為了賺錢不顧性命，一樣是啥錢如命的鐵公雞會員，但是……相像就一定是好的嗎？在我看來，我倒覺得互補更能圓融彼此的尖銳，讓感情走得更長更遠。」語重心長的告誡著自己的小弟，所有該說的，戚沐笙全說了，能不能體悟，就端看個人造化。

兩個愛錢的傢伙只能合股，絕對無法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要不然，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至於你前頭的埋怨，我個人也有不同的淺見。既然覺得自己被排拒在外了，為什麼不能放開心胸的加人我們；求愛被拒，那就硬上呀，哪裏還能有第二句話？完全被忽略了，就努力的讓小八的視線再繞回你的身上，至於親兄弟那檔事……要是你敢和茵茵勾肩搭背，我會二話不說的先揍你一頓，說什麼也不會退讓。」終究是兄弟一場，戚沐笙也希望小弟能幸福。

「所以呀，總歸一句話如果真的愛上，所有的理由都只會是借口；如果不愛了，任何借口都會是理由。意境深遠，與你共勉之。」

笑着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希望所有的恩怨都能像這樣，一笑泯恩仇。

「我……我知道了。」

其實大哥說的話，戚若槐全都能懂。

只是火爆脾氣一來，再攪和上飲醋的酸楚心情……那真是所有理智全被拋向九霄雲外了。

「小八在裏頭，正在和你的情敵說話。我已經派了茵茵去就近監視，當作大哥能幫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好心的提醒著小弟，那個什麼洛克馬的也在裏頭攪和。

「情敵？」不消多想，戚若槐也大概知道是誰。「我知道了。」點了點頭，他抬起腳步往偏廳走去。

「還有……謝謝你。」停下了腳步，戚若槐不甘願的吐出了這句感謝。

老哥的話雖然難聽，但還頗受用，至少讓戚若槐霎時間清醒了不少。

「不用謝了，快進去吧，說不定老婆就快被搶走了。」擺了擺手，戚沐笙不習慣這種肉麻兮兮的場面。

點點頭，什麼都沒再多說！戚若槐悄聲的走向了偏廳，向大嫂使了眼色，正好聽見小八和那個混蛋小開的對話。

「妳都已經離婚了，現在更是自由之身，幹嘛還要留在戚家受委屈？」

混蛋小開就是混蛋小開，戚家什麼時候給過小八委屈？隱身在大柱子的後頭，戚若槐決定再觀觀情勢。

「多謝馬先生的關心，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處理的很好，不勞你替我出頭。」

淡然的望着馬洛克，白小八的神情很疲憊，原本就纖細的身形似乎更見消瘦。

「戚若槐那暴躁脾氣妳都能忍受了，我保證對妳溫柔又多情，這樣的條件，妳還是堅持不肯考慮嗎？」

馬洛克還是不肯放棄，自從聽說小八離婚的消息之後，更是天天處心積慮的想乘虛而入。

「溫柔多情又如何？我又不喜歡你。」淡淡的口吻，漠然的像一把寒劍，遏阻了登徒子再多的糾纏。

「妳不壹歡我，難道妳就喜歡戚若槐嗎？他對妳會比我好嗎？他對妳，會比我大方嗎？難道就因為妳和戚家的錢財糾葛關係，妳就這么死心塌地的認定了他？」一連串的疑惑滾滾而來，馬洛克自認英俊瀟酒又多金，實在不能理解自己究竟是輸在何處？

「或許大恐龍總是脾氣暴躁，或許大恐龍總是小氣的不夠大方，或許大恐龍不比你溫柔，或許大恐龍賺的錢沒有你多，更或許……大恐龍沒你對我這般堅持。但是……這些又能代表什麼嗎？

「即使他脾氣壞、賺的錢也不多、更不懂得花言巧語的溫柔體貼……但是我還是喜歡他，我還是喜歡戚若槐，我還是喜歡的連心都揪疼了。感情的事，是沒有道理可循的。你對我的堅持，我很感激，但很抱歉，我自己也有想堅持的對象，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你口中樣樣比不上你的戚若槐。」

一番話說得平實，卻蘊藏了白小八最珍貴的真心。

即使大恐龍和她離了婚，她的心情還是依舊不變。

「妳……」

她臉上散發的神情是種幸福，但卻不是為他而綻放，馬洛克終於死心，灰頭土臉的沒再多說什麼。

「好了、好了，電燈泡都退場吧！是該讓男女主角彼此剖析心意的時候了。」茵茵也被感動了，眼角合著兩顆小淚珠，權充起主持人的角色。

在戚沐笙的協助之下，順利讓大電燈泡退了場，元茵茵從大柱子后推出了未來小叔，暗示著該是他表現的時刻。

「你……你還來幹什麼？該簽名的我都簽了，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

被這突來的轉變嚇了一跳，陡然間，偏廳只剩下他們兩個，尷尬的清了清喉嚨，最後還是白小八先開了口。

臉色交雜的蒼白和紅暈，讓戚若槐看的既心醉又心疼。

「真的能互不相欠嗎？」聲立暗啞的粗嘎，戚若槐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白小八，感覺的出自己汗濕的掌心和激烈的心跳。

白小八的一番話讓戚若槐彷佛又看見了陽光，心臟鼓鼓的飽脹著溫暖，這就是心動的感覺，戚若槐讓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這難得的悸動，讓自己無時無刻能重溫這甜蜜的滋味，尤其是在遭遇挫折的時候。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被他熾熱的眼眸望得雙瞼透紅，白小八不自然的別開了臉，心頭抨枰的跳着。

他應該聽見了自己剛剛的告自吧？那……現在這樣，究竟代表了什麼樣的情勢呢？

「大哥剛剛說……這一切全是我的錯，我不該自己猛往死胡同里鑽，將原本單純簡單的事情搞得一團亂。」戚若槐凝望着她壘亮的眼眸，偷偷的又上前了一步，悄悄的又靠近了她一步。

「然後呢？」不置可否，他進一步，白小八就悄悄的退了」步。她望了他一眼，分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期待……還是蘊含了其它別的情緒。

「其實，我這些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好。生平第一次，我嘗到了思念的滋味。那真是一種要命的折磨，才短短沒幾天，我卻痛苦的像過了好幾年。」

兩人有點像在自說自話，唯一有默契的是，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

索性放棄了答腔，白小八隻是靜靜的看着他，靜靜的聽他說。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愛情究竟是一種多奇妙的情緒，既然能讓自己在意某一個人比自己更甚？竟然能這樣折磨人到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

他牢牢的望着她，彌補了這些日子的思念。

「你……你到底要說什麼？」吶吶的開了口，終於退無可退，小八望着眼前的他，有些防備。

「對不起，還有……我愛妳。」輕輕的捧起她的小臉，戚若槐深情的直視着她的眼瞳。

一字一字的，全發自肺腑。

所有脾氣，所有醋意，所有不滿……一切的一切全比不上失去小八的痛苦和思念，或許往後的日子還是會有雨有浪，但……有了這次的失去，戚若槐相信自己會更懂得珍惜。

「那又怎樣？」雖然眼淚悄悄濕了眼眶，白小八還是甩開了他的掌握，不願意直視那雙會令她心軟的眼瞳。

愛他是一回事，原諒……卻是另一回事。

可是他嫌她愛錢呀，面對這樣的指責，小八真是情何以堪。

況且，大恐龍根本就不信任她，這次可以因為大哥誤會她，下次呢？真的保證不會有下次嗎？

白小八累了，真的累了。男女之間，不是光靠一顆相愛的心就能白頭到老，除了愛情，更重要的應該是信任和包容。

而他們對彼此不僅失了包容，連信任都岌岌可危……這樣的關係，別說是婚姻了，大概連朋友都很難維持。

這些日子的冷靜，小八已經看得十分清楚。

長痛不如短痛呀，這真的是極富深意的一句話。

「我曉得我有好多好多的不是，說了好多好多未經大腦的話，但……這些反應，還不全都是因為對妳的在乎。如果不在乎，我根本不用在乎你和誰朝夕共處；如果我不愛妳，我根本犯不着天天擔心妳會有更好的選擇而離我而去。

「也許，妳會覺得我只是在將一切醋意合理化，我不否認，可是……同樣的，妳也不能否認我說的的確是事實。」看得出小八心灰意冷，這讓戚若槐更加緊張，牢牢的捉住了她，他着急的只想表明自己的真心。

「我……」被他擒住了而動彈不得，白小八不得不抬起頭望向他，望向那雙自己朝思暮想的深情眼眸。

「我……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我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來挽回妳，可是……我只能說，我真的愛妳。戚家男人都很死心眼，一生大概只能有一次的動心。雖然我的脾氣很差，但我保證我一定會改；雖然我不會甜言蜜語，但我擁有的是一顆真心。」

心裏頭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戚若槐辭窮的只好將一切化為最直接的文字，撼動着他們倆皆己傷痕纍纍的心。

「可是，你不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如果你沒辦法信任我，你到底拿什麼來說愛我？」溫暖悄悄的佔據了她原本冷冽的心，他的告白衝擊了她，但卻依然不夠溫暖心底最深的黑暗。

這次的誤會，全起因於他的不信任。也許自己真的大忙於賺錢，但也許他可以更體諒自己一些。

「我不能保證沒有下次。我只能保證，下次我一定不會退縮的勇敢應戰。因為我已經徹底的嘗到失去妳的痛苦，現在的我已懂得珍惜。"沒辦法說出什麼唱高調的花言巧語，戚若槐只能平實的道出自己的心情，自己內心一點一滴的轉變。

「可是……我們離婚了。」他的誠實溫暖了她，畢竟小八一向喜歡這樣的大恐龍。

心裏談不上什麼釋懷，但倒是讓白小八又燃起了希望，至少……有了意願再和他一起闖蕩未來。

但，還是不輕易原諒他。

「那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重新戀愛，重新熱戀，讓我正正式式的向妳求婚，用一顆最真誠的心再次迎娶妳進門，當我戚若槐的老婆。」

握住了她軟軟的小手，未來兩個人的幸福與否，全橾之在此。

「如果真是如此……那戚家二少奶奶的寶座我可是駕輕就熟，離職又復職了，薪資和福利有沒有跟着水漲船一局呢？」

故意閃了精明的眼瞳，這就是她，嗜錢如命的小八。

即使如此，他還是要她？

「當然，而且我一定還會努力賺更多的錢，讓妳永遠都拗不盡我的鈔票，讓妳的視線永遠都跟着我打轉。」

這是威若槐的自信，大概……也是他未來的使命。

「可是我很愛錢，滿腦子只想着錢錢錢。即使這樣……也無妨？」這是他對她的控訴，最傷人的指控。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一時讓忌妒沖昏了頭，就口不擇言了起來。愛錢，才是最真實的妳。這一切只是我的醋意在作祟，請妳原諒我。」

小八不愛錢，就不是他心愛的小八了。

是他一時得了失心瘋，才會說出這種人神共憤的話。

「不原諒。」心頭暖呼呼的，白小八卻還是故意使臉色的別開了頭。

他害她傷心的那麼多天，沒道理言兩語就原諒了他。

「原諒我，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補償妳。讓我再次風風光光的把妳迎娶進門，讓我能愛妳、疼妳一輩子。」

小八溫暖的眼瞳泄漏了秘密，戚若槐偷偷從後頭擁住了她，附在她耳畔輕輕的承諾著未來。

「我要八人抬轎，還要有媒婆背。還要好多好多的聘金，好多好多的錢，和你好多好多的愛。」眼帘眨巴眨巴的，眨出了滴滴感動的淚珠。

實在很難不對他心軟，畢竟，自己對他的愛一分也不曾減少。

「是，一律照辦。不管妳要中式還是西式的婚禮，不管妳要求什麼，只要妳肯再重新接受我……我什麼都答應。」笑開了鬱悶許久的臉龐，戚若槐溫暖的像擁有了全世界。

幸福，何其簡單，卻也何其困難呀。

「我愛妳。」他真的有感而發，發誓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放開這雙溫暖的小手。

「我讓你愛。」臉上閃耀着幸福的光芒，白小八甜甜的笑着，甜進了彼此的心坎。

一切濃情密意皆在兩人眼神中交流着，所有誤會也都已經雨過天青。

只是，就在這個氣氛溫暖的時刻，一聲不自然的咳嗽聲超不識相的打破了這團迷霧。「嗯……很抱歉在你們這么高亢激昂的時候打擾，只是，我想進來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那個什麼中西式婚禮、八人抬轎、找個胖媒婆在前頭搖屁股……這些戲碼，你們恐怕是無福消受了。因為你們的離婚手續根本沒辦成，你們簽的全是假文件……所以，我正式宣佈，戚若槐先生和白小八小姐依舊是無法擺脫的夫妻關係，你們認命吧，不合好也不行了。」

擺明了自己在旁邊偷看了好久，手裏還揚著那份無法成效的離婚證書，就當作是大哥送他們的大禮。

「什麼呀？」

一切就在兩人的驚呼聲中，畫下了最完美的句點。

小八暖暖的望着大恐龍，大恐龍也滿滿愛意的凝望着小八。

兩人的大掌貼握住了小手，十指相連，象著着這輩子再也不放手的決心。

幸福呀，似乎早已經悄悄的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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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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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

聽說幸福早已悄悄的降臨人間，聽說他們就是那最幸福的一對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