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從蕪籬小舍回宮后,向黎兒以為酷酷的李臣翊會回安寧宮,沒想到他依然耍酷的沒踏進安寧宮一步。

是啊!要讓酷酷的他先對女孩子放下身段,那多傷自尊啊!

其實向黎兒也不太在意,因為她悶得慌時,就會循着密道溜出宮去蕪籬小舍,陪陪蘇倩盼。

而困惑的是,向黎兒每次見到蘇倩盼的背影時,總覺得似曾相識,但卻又想不起曾在哪見過,索性也就不問了。

這日,向黎兒從蕪籬小舍回宮后,便捧著滿懷的梅花花瓣,興匆匆的往膳房去。她才從蘇情盼那兒學會做梅花甜糕,婆婆說李臣翊吃過一回就愛上了。

嘻!就先用梅花甜糕馴服她那酷郎君的嘴。

還沒踏進膳房,向黎兒就聽到裏面傳出尖酸刻薄的斥罵。

「你不是有靠山嗎?那就求你那個賊婆、小鴇兒娘娘去啊!讓她替你作主啊!」

「李大娘,紫嫣求求你,放我娘出來好不好?她的身子快撐不住了。」紫嫣泣不成聲地苦苦哀求。

「李大娘,紫嫣的娘真的病得很嚴重,再不找大夫的話,會鬧出人命的。李大娘,我們全給你跪下,求求你讓紫嫣的娘去看大夫。」其他宮女也幫紫嫣央求着。

「李大娘,我求求你。」紫嫣又向她磕了一個頭。

「別求她了,我們去找娘娘作主。」采春哭叫着。

李大娘跋扈的嘲諷著:「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小賤人,告訴你,五殿下不在,安寧宮的事就由我作主,還輪不到她,想找她作主,別做夢了。五殿下至今還沒踏進安寧宮一步,料不定明兒她就被攆回霞鳳樓,成了有錢就可以要她身體的下賤鴇兒。」

「你這個臉皮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的老妖怪,我若真的做不成王妃娘娘,也不會是霞鳳樓里的鴇兒!你要讓我回了落鷹峽谷,我第一件事就是撕了你那張爛嘴去喂禿鷹,到時就怕禿鷹還嫌臟不肯吃。」向黎兒氣憤的跳進來罵道。

「我說娘娘,你這不是在嚇唬老奴嗎?我李大娘活到這把年紀,雖然沒見過什麼砍人殺頭的場面,可也不是被嚇大的。」李大娘傲慢的說。

氣死了!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現在就把你那張嘴給撕下來。」

向黎兒火冒三丈地沖向李大娘,采春急忙抱住她的腳。

」娘娘,救人要緊,紫嫣的娘快不行了,你得快想法子。」

「那還等什麼?找大夫來啊!」差點讓老怪物氣得忘了救人。

「可是李大娘不許,娘娘,你趕緊向李大娘求情,讓紫嫣的娘去看大夫。」采春哭訴哀求。

貴為王妃娘娘去向個管事求情?反了!這目中無人的老怪物!「紫嫣,快帶你娘去看大夫。」她和她是鉚上了!

「謝娘娘!」紫嫣迫不及待的想起身,偏偏一對上李大娘尹來的嚇人怒光,忙又跪了下來。

每個人噤若寒蟬,神情焦慮,全都望着向黎兒。

「怎麼了?」向黎兒急問。

「我說娘娘,你大概不知道宮裏的規矩,紫嫣的娘壞了宮裏的規矩,本來就應該受罰,只有主子才能放人。」

「我就是安寧宮的主子,現在就給我放人。」向黎兒命令。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人?哼!真當自己是王妃娘娘啊!」李大娘越來越不客氣,「五殿下不在安寧宮,宮女的事就由我這個管事的作主。」

「聽說安寧宮多了個主子,怎麼?難道不是我的新王妃嗎?」一道低沉嗓音突地響起。

李臣翊不疾不徐的走進膳房,宮女們紛紛惶恐的請安。

「給五殿下請安!」李大娘連忙跪安,「五殿下乃尊貴之軀,怎可到膳房這臟污的地方來?」

「奶娘,現在我想去哪裏,都要你來作主嗎?」李臣翊冷冷的說。

「老奴不敢!」李大娘猛磕頭。

向黎兒終於明白,他是吃她的奶水長大的,難怪她會這麼囂張。

李臣翊緩步走向向黎兒,親密的將她攬進懷裏,對李大娘說:「奶娘,我看你是人老智昏,該是告老返鄉的時候了。」

「五殿下,老奴希望能一輩子服侍殿下。」

「你連王妃娘娘這新主子都認不得,還說不是人老智昏?」李臣翊冰冷的語氣中藏有慍怒。

向黎兒錯愕的凝臉着他眼中的冰冷。

那錯愕的杏眸,融化了李臣翊眼中的冰冷,他深情的凝視着向黎兒。

「五殿下、娘娘開恩!老奴從小在宮裏長大,如果五殿下、娘娘不要老奴的話,老奴就沒地方可去了。」李大娘老淚縱橫也苦苦哀求。

「算了。」向黎兒不忍,柔情的凝望李臣翊,「殿下,就把她留下來吧!」

李臣翊有些錯愕。沒想到他這個刁蠻任性的愛妃,竟是如此軟心腸,「我的王妃,你本來就是宮女們的主子,你想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

我的手妃?向黎兒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的冷情郎君變溫柔了?

「娘娘——」采春焦慮的急喚。

意外的溫柔,讓她險些忘了要趕緊救人,「采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安寧宮的管事,以後宮女的事就全由你發落。

采春不敢相信的看着向黎兒。

「還發什麼愣?不是要救人嗎?」

「是。」眾宮女們感激的猛磕頭后,拉着紫嫣火速的直奔禁房。

「走吧!」李臣翊的手在向黎兒的腰身遊走着。

「上哪裏?」

去蕪籬別苑,讓我好好問你,是誰教你識字寫詩的,還召那個大鼻子豬頭指的是誰?」

向黎兒調皮的偷偷吐了舌頭。當然是指你噦!

「娘娘,那我——」李大娘顫巍巍的問。

「找采春問去,她現在是你的管事。」

李臣翊不理會李大娘求助的眼神,攬著向黎兒離去。

「你不要一直摸人家的腰好不好?好癢耶!」

「你放心,我不會只摸你的腰的。」

他會摸遍她全身每一寸細緻光滑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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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一株梅花飄下最後一朵花瓣,像個在風中舞蹈的調皮精靈般,翩然飛舞進來,落在展開的宣紙上。

向黎兒輕拾起花瓣,感傷的說:「花兒全謝了。」

李臣翊的嘴角勾起淺笑,繞到向黎兒身後,碩壯的胸膛緊貼住她柔軟的背,將沾了水墨的筆遞給她,大掌輕輕的握着她光滑的手,在宣紙上寫下——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她似懂非懂,迷惘的杏眸映人他無盡的深情。

此刻她的身體被他碩壯的體魄完全包裹着,迷人的麝香味令她每吸進一口氣,便失神一次,一陣陣熱潮從貼在她背後的結實胸膛,從撫握着她手的寬大手掌,傳進她的心。

眼前的男子,她的郎君,不再是孤傲冷情的冰人,而是教人怦然心動的柔情男子。

「是杜秋娘的詩,人往往因錯過而落得遺憾,我的恨差點讓我錯過始終在我身邊的美,而落得遺憾。」李臣翊感嘆。

「你的遺憾,與杜秋娘的詩有什麼關係?」她很迷惑。

李臣翊只是回以柔情的淺笑。

剛才與她談起其他的詩,李臣翊才發現,原來他的愛妃雖會識字寫詩,可對詩里的意思卻不是全然都懂。

「你笑我?」向黎兒嬌嗔的噘起小嘴,不服氣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首詩叫金縷衣,而且我還知道最後的那兩句,意思是說,當花兒美美的開在枝頭時,就要趕快摘下,不要等到花朵凋謝時,才來感嘆遺憾,對不對?」

李臣翊會心一笑。他將頭埋進佳人的頸項里,吻着她光滑的粉頸,呢喃低語:「我的小東西,你就是我最美麗的花朵,最使我心動的解語花。」

好、好癢喔!向黎兒微微縮起細頸,只是當唇霸道的再度襲上她的肌膚時,她的心裏卻起了微妙的變化,一陣酥麻感似電流般,從唇落下的那點,向四周擴散,癱瘓了她的每一根神經。

「嗯——」向黎兒不自覺的呻吟了一聲。

「你感覺到了嗎?」他的嘴貪婪的佔有她頸項的每一寸肌膚,「不要拒絕這種感覺,接受它,享受它。」

老天!怎麼會有這樣奇妙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臉頰熱燙的難受,心跳有如萬馬奔騰般,她就快站不住了——

「殿下——」她承受不住的身子陡地前傾,顫抖的手勉強的撐在桌上。「殿下,你在幹什麼?」

「花開堪折直須折,你是屬於我的花朵,我要摘下來供在花瓶里,獨自欣賞。」

李臣翊再度貼上她的背,解下柳腰的絹帶后,雙手順着平坦的小腹,慢慢的爬上她的雙峰。

他的指尖在已然敞開的衣襟上,輕輕的划弄著弧度優美的乳溝。

「五殿下,這是十四殿下所說的男歡女愛,夫妻間的床第之事嗎?」她真的不懂。

這混世小魔王!「他還教了你些什麼?」

「沒有,他說宮裏的人傳說我很無趣,所以殿下才不上安寧宮。」

「那我倒要看看我的愛妃,是不是真的很無趣。」

李臣翊邪佞一笑,雙手從乳溝滑進敞開的衣襟內,揉捏著向黎兒的豐盈。

「啊——」

突然襲上的強烈熱潮,讓向黎兒險些窒息,所有的矜持在瞬間被徹底瓦解,同時爆發出狂野的熱情,她激動的轉身,緊緊抱住身後的男人。

「殿下,我會不會死去?」若不緊緊抱住他,她真擔心自己會在下一刻死去。

「小傻瓜,你不會死的,而且你一點也不無趣。讓我帶你攀上美妙的雲端仙境。」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她不住的嬌喘呻吟。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享受,好好享受這奇妙的快感,不要拒絕。」李臣翊溫柔的引導。

「可是我怕……」

「很快你就不怕了。」

他的手勾起她胸前的衣襟,衣服從她的肩上緩緩滑落,屬於少女的姣美胴體瞬間呈現在他面前,使他迫不及待的想完全佔有他……

「我的小東西,原諒我剛才不顧你的感受,如此狂野的對待你。」

李臣翊心疼的將向黎兒緊緊抱進懷裏。

向黎兒蜷縮著光裸的身子,緊緊的依偎著李臣翊。

儘管疼痛依然從下體無情的直抽上心窩,但如果能夠因為這場歡愛,而融化五殿下昔日的淡漠冷情,那也值得了。

只是這就是所謂的男女情愛的歡愉嗎?

剛開始他把她折磨得欲死欲活,最後又是幾乎要了她的命的痛楚,何來歡愉之有?

李臣翊似看出向黎兒的心思,遂溫柔道:「第一次總是難熬的,以後你就可以盡情享受男女那份難以言喻的歡愉。」

還有以後?天知道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忘掉剛才那痛苦的記憶。不,不會有以後了!

「殿下,我們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好不好?」向黎兒戚戚然的低聲請求。

「不好。」

李臣翊斷然拒絕,「妃子服侍殿下王君乃天經地義的事,你的身體,是屬於我的。而我不只要你的身體,更要你的心,你的那顆心只能容下我一個人。」

好霸道喔!那他的心呢?

「如果我對你好,你也能對我好嗎?」

「你知道嗎?做臣妾的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對自己夫君的一種不敬與冒犯。」

李臣翊語氣透著微慍。

「可是,這不公平,你不能要求別人對你專情,卻不給對方同樣的承諾。」

這女人——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挑戰他的權威,就連當今這該死的皇帝也不敢,而她卻一再的挑戰他的權威。

「你知道你現在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你最好收回那該死愚蠢的話,我可以原諒你無知的冒犯。」李臣翊慍色轉濃,這是他的極限了。

那深邃的黑瞳射出冷殘的陰鷙光芒,令向黎兒不寒而慄,剛才那個百般柔情的五殿下,怎麼一下子就消失了!?

其實,她只是與他討論罷了,怎麼竟激怒了他?為什麼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向黎兒的心裏痛苦傷心的掙扎著,她該做個百般順從夫君的賢妻嗎?不!那不叫賢妻,而是可憐的愚婦,那才是真正的愚蠢無知!

「殿下,你可知以德服人的道理?權力確實可以使人聽命於你,但那是種脅迫的手段,施以權力的壓制,是無法獲得人心的——」

「住嘴!」李臣翊厲聲制止她的話,爆烈的怒氣蓄在緊握的拳頭上。

以她違抗他的態度,他可以馬上處死她,可——為什麼除了以勃然震怒來表現他極度的氣惱外,他竟無法對她施以任何懲罰?

「就算你即刻賜死我也要說。」向黎兒不知哪來的勇氣,不吐不快的說:「雖然我不懂男女間微妙的關係,但我認為不管什麼關係,只要兩情相悅,只要兩方彼此尊重,就能達到和諧的關係。如果你只是一味的想用威勢來讓對方屈服,那你得到的也只是對方的身體,而不是對方的心。」

向黎兒說着、說着,不覺潸然淚下,「剛才你說,不只要我的身體,也要我的心,但遺憾的是,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心。」

不顧李臣翊僵硬緊繃的怒容,她傷心的離開他的懷抱,從容的穿上衣服。

在她離開時,她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還想要我的心的話,就想辦法把它找出來吧!」

李臣翊無語,只能看着她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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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來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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