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姊姊,姊姊!你真的要讓那四個亞羅斯人住進來?"芽裳拉着長裙擺,氣喘吁吁跑來追問。

她原以為護送姊夫遺體回來的亞羅斯人會立刻離開,頂多留下來用餐,沒想到他們一行四人竟然都要住下,且是得到姊姊的允許,要她如何不訝異。

"厚顏無恥的亞羅斯人如此要求,多禮的普曼人豈能失禮?"絲芮對着梳妝鏡繼續梳頭,以眼神示意妹妹將房門帶上。

接收到姊姊的指示,芽裳合上房門,以防隔牆有耳。

"可是亞羅斯人多是奸詐無恥之徒,姊姊難道不怕他們另有所圖?"芽裳焦躁的來往踱步要絲芮多些防備之心。

由芽裳的語氣中可察覺她對亞羅斯人非常不滿,且防得緊。

"芽裳?"絲芮不以為如此尖銳的口吻會是出自於素來天真的小妹口中,芽裳的個性不該是這樣的。

"我沒說錯!他們搶奪我們的國家,殺害我們的百姓,甚至連阿烈大王都進他們逼迫流亡在外,他們不壞嗎?"芽裳忿忿不平為自己憎惡的行為找到合理的解釋,她是普曼人,沒理由去喜歡亞羅斯人。

"沒錯!"絲芮同意的放下手中的象牙梳。

沒忘她的夫婿亦是死在亞羅斯人手中,礙於亞羅斯人在場,她更是不能表現出她的悲傷,以免被亞羅斯人看輕,是以尚未好好看看安德魯,曉得要與安德魯獨處唯有選擇在天黑后,人人都沉入夢鄉之際,才有辦法到聖壇去陪安德魯。

現下安德魯一人孤零零的躺在聖壇,一定非常寂寞。心底的歉疚油然而生,為了扮演好當家主母的角色,她不得不暫且捨棄妻子的角色,她知道安德魯會明白的,他不會怪她!

"姊姊,對不起!我又惹你傷心了。"芽裳了解絲芮是想起躺在聖壇的姊夫,內疚的呢喃著抱歉。

"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亞羅斯人。"輕描淡寫的語氣充滿了對亞羅斯人的憎恨。

"是啊!"芽裳神色黯淡,緊握成拳的小手顫了顫。

'芽裳,我要你小心避開那四個人。"芽裳過於天真,她怕甜美的小芽裳會引起可鄙的亞羅斯人覬覦,明著騷擾芽裳。

雷瓦家雖由她當家,但他們畢竟是戰敗了,身為階下囚的他們豈有能力反抗暴虐的入侵者。

為免遺憾發生,她強烈要求芽裳不得接近亞羅斯人。

"我知道。"芽裳乖乖點頭答應。她並非傻到近乎無知的小姑娘,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願姊姊在處理繁重的家務外還要費神擔心她。

"若非外頭正亂,我會希望你回到爸媽身邊去。"絲芮長嘆口氣。身為女人家又是新寡的她,沒自信保護得了寶貝妹妹。

"沒關係的,姊姊,我不會出事。"芽裳笑眯咪向絲芮保證。她絕絕對對會安分跟眾四個人保持距離。

"你這丫頭總是教人放不下心。"絲芮探手撫著妹妹美麗的銀髮,說實話,芽裳美的如精靈般精巧,這樣的女孩在有父母的保護下都可以令眾多男子垂涎不已,更何況現在僅有她的保護;她能保證這兒的人不會對芽裳圖謀不軌,卻不能保證那四個亞羅斯人不會亂來。

"或許有天我會在你們不知情的狀況下學會照顧自己呢!"芽裳笑着打趣,試着讓傷感氣氛輕鬆些。

"我情願你是在我們知情的情況下學會照顧自己。"絲芮不喜歡芽裳說的話,聽起來頗不吉祥。

"呵!呵!"芽裳輕笑兩聲不答。

絲芮的心負擔不了大多事務,尤其是在安德魯死後,令她覺得雙肩快被沉重的責任與壓力給壓垮。

"姊姊……"芽裳察覺她又想起安德魯來,精緻的小臉跟着哀傷,方才她已先到聖壇去看過姊夫了,原本該是精神飽滿、意氣風發的人冷冰冰的躺在石棺內着實令她悲傷不已。

"安德魯……他還好嗎?"絲芮問著自己最關心的事。早先的一瞥沒讓她清楚看見丈夫屍骸的狀態。她怕!極怕晚些時候面對的是支離破碎的丈夫,倘若是那樣,她絕對無法承受!

"嗯,姊夫他應該沒受到多大的痛苦。"芽裳選擇較不刺傷她的言詞說。

"那就好,那就好。"知道安德魯不是在肉體極限的苦痛中死亡,總算讓她稍稍覺得安慰。

"姊姊,如果……如果你想哭的話,可以對着我哭的。"芽裳曉得過重的責任便絲芮無法真實表達內心的情緒。

"謝謝你,芽裳。我沒事。"絲芮感謝芽裳的體貼,不過她沒向人哭訴哀苦的習慣,總是趁著夜闌人靜時獨自飲泣,隔天再將自己徹底武裝。

"那……好吧!"芽裳沒有勉強絲芮表達出內心的苦痛,或許每個人都有發泄情緒的特有方法。

"別垮著一張俏臉。啊!我得準備要招呼那四個人用晚膳了。"絲芮輕拍她的臉頰。

"我會躲在房裏自己一個人吃。"芽裳順着話接下,不讓絲芮再為她擔心。

"很好!入夜後,不許你踏出房門一步。"絲芮嘉賞點頭,再次提醒。

"我知道。"芽裳把她交代的話牢記在心。

絲芮的唇是在笑,她的腦海卻是想着家中四個亞羅斯人,尤其是為首的那一位,

她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太灼人!太……富有侵略性!那令她渾身不自在。

在他眼前,頓覺自己是他相中的小獵物,想躲卻已無處可進。

思及不知要再面對他多少回,不禁讓她覺得頭疼欲裂。

★★★

在朦朧的月色下,在眾人皆沉入夢鄉后,一襲體態輕盈的倩影穿過森郁的夾道樹林,疾步走向聖壇。

慘淡的夜符合她的心情,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沒喚人為她提燈照路,便一個人出來。

幽暗的夜色令她的悲傷無所遁形,而她亦無意偽裝。

她好累!真的好累!在人前她必須是個堅強不落淚的當家主人,唯有人後,方能稍稍解放心情,不知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她覺得快撐不下去,尤其是在看到安德魯的遺體時,她幾乎忍不住盈眶的熱淚。

多想衝上前狠狠的擁抱住逝去的愛人,可是她不能!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反應,如果她失了姿態,痛哭失聲,往後恐怕難以讓眾人信服她;再則有亞羅斯人在場,她不能教人看扁。

她的夫婿安德魯死得光彩,身為他的遺孀自是不能讓他在死後失了顏面,她要所有人不得看輕雷瓦家!

可是在這樣的夜,在安德魯回家的第一天,她無法再讓自己戴着假面具佯裝無事發生,於是趁著沒人發現的深夜,悄悄出門。

就算是她向安德魯告假,偷了空好看他,她保證,待黎明來臨時,她會回復成人人敬重的雷瓦夫人,絕對不會令安德魯失望。

今夜,辜且讓她暫時放肆吧!

急追思念的步伐終於來到聖壇前,顫抖着手推開無比沉重的門扉,她就要見到心愛的夫婿了!

晶瑩的淚珠在大門推開的瞬間,滾滾落下。

望着安德魯所躺的石棺,雙腿猶如干斤重艱難的步上前,每前進一步,心底即有逃開的念頭。

在她心底,其實尚有小小的希冀,暗自祈禱甚至欺騙自己安德魯沒死,儘管明了這是自我逃避,可是一日未見安德魯的屍體,便可多作一日的夢,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不過安德魯回來了!終於是回來了!該是高興安德魯非曝屍荒野,完整歸來的,但她就是笑不出來,失去摯愛的椎心之痛,恐怕今生都無法忘懷!

安德魯安穩的躺在石棺中,仆佣們已為他換上阿烈王賜封官爵的服裝,他看起來僅僅少了呼吸以及臉色蒼白些,其餘整體看來,依舊是風度翩翩足以魅惑天下女子的俊偉男子。

雙膝如失了力氣跪在石棺邊,失了溫度的小手撫上同等冰涼的俊臉,隨着撫過的五官,唇邊的笑容即加深一分,但滾燙的珠淚則落得更凶、更狂。

他回來了!回到她的身邊來了!朱唇強烈的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安德魯說,但聲帶硬是不肯跟她合作,讓她努力半天依然發不出半點聲兒來。

她真的好想、好想告訴安德魯,她愛他!好愛、好愛他!

儘管他聽不見,她仍然是想告訴他。

嘗試良久,喉嚨像是被利刺梗住發不出聲來,她終於選擇放棄,不再以聲低訴她的愛。

輕輕的合上眼俯下身,玫瑰唇瓣吻住冰涼不再有反應的薄唇,串串相思淚紛紛落在毫無動靜的俊臉上。

她以吻向遠在地心的他傳達她的愛。

"夫人特地選在無人察覺的夜晚來憑弔夫婿嗎?"帶有譏笑的聲音由絲芮身後傳來。

絲芮猛然一驚,嬌顏猶雙淚垂,毫無防備的抬頭瞪向來人。

"夫人好大的興緻。"亞克斯續道,冷然的黑眸冷淡的注視石棺內已死的人。

他絕不會承認,因絲芮我見猶伶的模樣整顆心狠狠抽動。她實在是個教人驚訝的女子,白天她是高高在上,讓人侵犯不得的夫人,到了晚上則是傷心垂淚的嬌弱遺孀。

她的轉變過於迅速使他無力招架,是以在見到她傷心垂淚親吻已死的夫婿時,心中妒忌感作祟,逼迫他出聲打斷她與安德魯的親密。

沒錯!他跟蹤她!為的是想看她私下會如何面對丈夫的屍骸,現在他了解了,那種屬於夫妻間的親密不是他樂於見到的。

對他的出現絲芮一時間無法消化,美眸瞪得如銅鈴大,硬咽的喉頭始終發不出聲。

"我有打擾到夫人嗎?"亞克斯是明知故問。因為他曉得再不開口譏諷,他會忍不住衝動親吻她。

天!何時他會對女人失去理智來着?他從不打算花費心思在女人身上,可是看看今夜的他,在猜測她的心思后,竟為了她整夜不睡,就等她出房門,好跟隨在後。

他今晚的行為簡直和多情男子無異!

怎會如此?!怎能如此?!她不是他該關注的人,他們身份不符,沒有人會同意他將心放在她身上的。

但他放了!且放得無從察覺。

能收回來嗎?收得回來嗎?他不曉得,他……真的不想……不想和她有所牽連。

瞧他把自己搞得一團糟!當初為何執意要留下?不!該說當初為何執意要來了

人他見到了,相對的對她的感覺更加深,沒有所謂的不好印象,她不是他習慣面對的女子,她像是天上的雲讓他捉不著也摸不得。

可他還是想飛上天抓下她,讓她僅屬於他一人。

事實告訴他,她從不屬於他!她早嫁給安德魯,而以她與安德魯相愛的情況看來,她根本不可能會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在她眼底;他是她的敵人,驅趕不走惹人厭惡的敵人!

還有一點她尚不知情的是,安德魯正是死在他手中,他懷疑在她知情后猶會以平板的面容面對他嗎?

大概不會,她會恨他至死,希望有能力親手殺掉他為夫報仇。

為那個可能性,亞克斯的臉更沉了。她為安德魯報仇是天經地義之事,他仍是無法為此釋懷。

他不喜歡她的心聯繫在別的男人身上!儘管是她的丈夫也不行,可是他可以掌控天下事,唯獨人心非他所能操控;他改變不了此種狀況,唯有把滿腔的不滿化為尖銳的言詞攻向她。

"怎麼不說話?夫人不會是被我嚇得成了啞巴了吧?"亞克斯揚眉輕笑,眼瞳似在譏笑她的無膽量。

"你……怎會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回聲音,啞著嗓子試圖武裝起自己,可惜頰上掛的兩行清淚滅了威風,只是讓她顯得更加嬌弱可人。

"我愛來便來,亞曼大陸上沒有一塊土地是我不能踏上的。"他說得狂妄,驕傲的口吻全然是王者之風。

"你!"偏偏他的話引起絲芮滿腔怒火,她沒見過比他更狂妄的人。

"我如何?"亞克斯問得極輕慢,眼角瞥見安德魯,隨即不悅的別開眼,不願再多瞧一眼。

"請大人分清楚,這裏不是你的地盤,這裏是雷瓦家。"努力的深呼吸,強逼自己稱他一聲大人,其實她最想做的是一拳揮上他討人厭的臉。

¨雷瓦家?"彷彿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亞克斯仰頭朗笑。

"笑什麼?"率朗的笑聲惹惱絲芮,美眸含怒瞪視。

"夫人忘了戰敗的事實嗎?所有的土地已屬亞羅斯王國所有,如果亞克斯王御令收為國有,分賜手下有功大臣,你以為這裏還會是你口中的雷瓦家嗎?"他笑她過於天真。既然戰敗就該看清事實,不該再端從前的高架子。

"他不能那麼做!"是啊!她忘了亞克斯王有權利將土地、房屋沒收,她以為……以為只要照顧好每人的需求便成,竟忘了最重要的事。

亞克斯王會收回雷瓦家嗎?她不安的想。

應當是不會!雷瓦家沒有富足到讓人覬覦,不會有事的,莫被眼前惡人的話所嚇著。

她悄悄的在心底不斷安慰自己,事情沒有所想的嚴重,亞克斯王不會留意到雷瓦家。

"世間沒有任何事是亞克斯王所不能做的。"

"身為王者該有王者的氣度,我相信小小的雷瓦家不足人亞克斯王的眼。"

絲芮揚起淚濕末乾的嬌容挑釁看着他,就不信他會說出褻瀆自己君王的話來。

"如果有人跟他提起,情形恐怕會有所改變。"他惡意的摧折她的信心。沒錯!小小的雷瓦家不足人他的眼,可是裏頭的人……卻讓他心動的很。

"你敢!"為了捍衛家園,絲芮雙手成拳跳起,站得直挺挺,似準備與他決鬥。

"有何不敢?!"亞克斯笑着攤開雙掌。為她可愛的擺陣步伐笑得更加開懷,想擁她人懷的慾念一直驅使着他。

"可惡!大人不覺得自己的作法過於卑鄙嗎?"她強力剋制着自己莫一拳揮上他的臉,否則事情便再也無挽回的餘地,她試着跟他講道理,但前提是,他這名野人得聽進去。

"為達目地不擇手段是我的座右銘,望夫人多多指教。"亞克斯故意有禮向她彎腰行禮,刻意挑戰她的脾氣。

絲芮惡狠狠的瞪着他,整個人處於盛怒中,快被他氣瘋了。天!為何讓她遇上這斯可惡的人?

雖然亞羅斯沒一個好人,不過她可以肯定這人是萬惡之首!其餘的亞羅斯人根本比不上他惹人厭的程度。

"夫人又不說話了,是同意我的座右銘嗎?"亞克斯存心逗弄她,非將她氣得失去理智不可,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我只跟有禮的紳士談話,狂人不配讓我多費唇舌。"拼了命讓高漲的怒火降溫,她不能著了他的道,或許他正惡意逼她動手,好有借口向上呈報收回雷瓦家。

對!她不能失去理性,人與禽獸之別,在於人擁有理性,為了讓兩人有顯著的差別,她絕不會動粗,她不屑讓雙手沾染到污穢之氣。

"狂人?!哈哈哈!好個狂人!夫人頗了解在下的脾性。"聞言,亞克斯仰頭大笑。

從沒人敢在他面前喚他一聲狂人,她是頭一個!

"哼!"絲芮冷哼一聲,不願再面對囂狂的他,轉身欲離去。

"夫人為何急着離去?"亞克斯無禮的拉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絲芮惡狠狠的瞪向抓住她的大掌。他好大的膽子,竟敢抓住她的手腕。

她沒打算掙扎,光憑充滿威嚴的眼神想命令他放開,並為自己的唐突向她道歉,但她錯估了他的心性,他根本不是會向人道歉之人,仍舊死皮賴臉緊抓着她,沒有鬆開的意思。

"我要你放開我,你沒聽見嗎?"她揚起一道秀眉,眼瞳中寫滿了厭惡。

"我正在想該如何報答夫人對我的了解。"似情人間的呢喃,亞克斯的低喃輕輕誘惑着她。

"想報答我立刻離開。"絲芮心一驚,連忙鎮住已呈現慌亂的心,以生冷的口吻命他離開雷瓦家。

倉惶的眼瞳甚至失去直視他的勇氣,不安的瞥向丈夫的屍首,希望藉以提升體內的勇氣,好面對惡人。

"為你而來的我豈會輕易離開?"大手用力一帶將她拉進胸懷中。柔美的嬌軀令他不自覺的發出一聲低嘆。

"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放開我!"絲芮驚慌的以手肘抵住他的胸膛,不敢相信他竟會如此待她。

他當她是誰?隨時需要男人安慰的新寡婦人嗎?說什麼為她而來,全是編出來的甜言蜜語,她不會傻的相信。

"不放!"亞克斯無賴的低頭吸取由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想得到她的念頭更加加深。

"你?!"絲芮氣的說不出話來。這陣仗是她頭一次面對,一時間根本不曉得該如何應付。

"我……要……你…¨"最後一個你字凝結在誘人的玫瑰唇瓣上。亞克斯再也抵抗不了體內泛濫的慾望狂喜,低頭吻上思念已久的佳人。

她的唇正如他所想,柔嫩芳香且甜美。薄唇狂亂侵襲著朱唇,帶有烙印的意味,更有洗清她曾親吻安德魯的痕迹。

他霸氣的要她的唇從今而後只能接受他的恩寵眷愛,絕不允許她將特有的芳馨獻給其他男子。

飽受侵略的櫻唇無從反應,她可說整個人驚得僵硬如石。她壓根沒想到他會吻她!他居然會變得的吻住她!他的行為簡直與野人無異!

待她想起要掙脫時,狂亂的舌已席捲她帶入激纏的高峰,狂猛的索吻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更遑論是要她產生力量掙脫這團糟。

不!理智發出尖叫聲,可她的唇始終逃不開他的緝捕。

眼角瞥見石棺內閉目的丈夫,絲芮猛然一驚,以齒咬破他的舌藉以掙逃開。

"啊!你咬我?"亞克斯吃痛,唇是離開了她的,雙臂卻仍是摟得緊緊,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願。

嘴角帶着血的他,增添一股邪魅之氣,熾熱的黑眸似要將她吞食人腹般狂炙。

不在意的以拇指拭去唇邊的血漬。受到他侵襲的紅唇更顯嬌艷,令他不禁想再次品嘗她的甜美。

'你不該吻我!"絲芮喘著氣,並不覺得咬他有何錯。

她對安德魯有着說不完的抱歉!她居然當着他的面跟另一個男人接吻,雖然實非她所願,可是她不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尋借口。

她對不起安德魯!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像個蕩婦般惹人厭。

她該避開他的!她不該獨自前來聖壇,如果她找人陪同前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說過我要你,吻你不過是個開端。"亞克斯言明往後與她會有更多的糾纏。

"你這人怎會如此不要臉?你以為你說要就要嗎?我是安德魯的妻子,我不會再與你有所糾纏,你走!"她氣的昏眩了下,咬牙切齒不齒他的行為。

"沒錯!向來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相信我,你不會成為例外,臣服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不管她是否為安德魯的妻子,就算安德魯沒死,他要她仍舊是會得到她。

"我是人不是物品!"她憎惡他將她比擬成物品。

亞克斯聳聳肩,不以為她是人或是物品於他而言有何區別。

"你只能欺負無所依恃的寡婦嗎?"絲芮譏嘲他凈挑婦孺下手,沒膽與真正的戰士較量。

"如果是我想要的,我便會欺負她。如何?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說是欺負也好,壓榨也罷,他就是想得到她,非常的想。

"無恥!"受不了他的囂烈,她末經思考,反手一巴掌打上他的臉頰。

啪!清脆的響聲回蕩在聖壇,她的手勁不大,不痛不癢的打在亞克斯臉上,傷的卻是亞克斯的自尊。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一直守在聖壇外的辛德與雷駿聽到聲響立即沖人,慌亂的看着氣氛不對的兩人。

絲芮怒目瞪向兩人,她沒料錯,眼前的男人在亞羅斯王國身份定不低,否則不會有人亦趨亦步守着他。但他究竟是誰?

辛德與雷駿留意到亞克斯嘴角殘留的血漬,直覺斷定絲芮攻擊了亞克斯,二話不說,拔劍架住纖細的頸子。

"大膽!"辛德怒喝,恨不得當場將她處決,不過礙於王尚未下決定,他不得輕舉妄動。

被架住脖子的絲芮無畏的瞪着他看,未顯半點驚慌。

"你不怕!"亞克斯說明了在場四名皆明白的事實。

"沒什麼好怕的,想殺就殺!"絲芮從容面對利刃,眼角再望丈夫一眼,她可以與丈夫相會了。

亞克斯留意到她看向安德魯的小動作,嘴角不滿地揚了揚。

"放開她。"想死引沒那麼容易,既是他想要的人,他怎會讓她輕易死去,更何況是成全她奔赴地府與安德魯相會。

"是!"不敢有所質疑,辛德與雷駿鬆開手中的利刃。

絲芮不覺感動,面無表情著著亞克斯。為何不殺她?他明明有的是機會。

"我不會殺你,記得,我說要得到你不是嗎?"亞克斯笑着提醒她,解了她的疑惑。

"你不會得逞的。"她不會做出背叛安德魯的事來下安德魯是她最愛的人,就算是以她的性命要脅,她都不會投人他的壞抱。

"是嗎?且讓你我拭目以待。"她愈是反抗,亞克斯愈揚起興緻征服她,他相信馴服她的過程會非常有趣。

絲芮為他滿腹的自信挺起胸膛宣稱她的決心,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倔強的女孩。"亞克斯搖頭笑道。

"請叫我夫人,大人。"絲芮硬著聲指正他的錯誤。她己為人婦,不再是小女生,可以任人訕笑。

"現在還想畫分你我身份上的界線不嫌太慢嗎?絲芮。"夫人?在他眼中她始終是個愛擺高姿態的小女孩。

'住嘴!不許你叫我的名字!"什麼時候她允許他叫她的名來着?她不喜歡他戲謔叫着她的名,太親密亦太暖昧,被不知情的人聽着,會以為他們之間存有不可告人之事。

"我不是可以任你玩弄輕賤的女子,要玩回去找亞羅斯女人玩個夠。"她懷疑他是將她當成任務中額外的甜點。

"我說過要你,在沒得到你之前,我不會找其他女子。"他的意圖表達得十分清楚,在沒得到她之前是不會輕言放棄,待得到后,將是他離去的時刻。

"我愛我的丈夫,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他之事,你死心吧!"再次重申對安德魯的愛。

他的行為令她不齒到極點,果然沒錯!他視她為任務中的甜點,可是她這道甜點不是人人能碰得、吃得,她會反抗的。

亞克斯的反應是輕笑幾聲,笑她猶做垂死的掙扎,笑她的不自量力。

"好好陪你心愛的丈夫吧!跟他做最後的告別,畢竟不久之後你就會成為我的人。"亞克斯好心的提醒她,傾身暖昧的吻干她頰邊的濕意,留下意會深長的一笑。

亞克斯舉步離開聖壇,不願再見到安德魯可憎的臉。

辛德與雷駿似末見亞克斯對她親密的舉動,跟在亞克斯身後離開,小心防備絲芮會背後偷襲。

絲芮瞠目瞪着他們離開,小手不由自主撫上剛剛過他親吻過的地方,方知頰上猶掛淚痕,以致於讓他再佔得便宜。

精神恍惚了下,馬上清醒,於心底咒罵他千百次。

無恥!無恥!無恥!

直到罵到過癮后,才轉身歉然的面對死去的丈夫,跪坐在地上輕撫著安德魯的臉,朱唇不斷喃念有關她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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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高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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