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人待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姜芷亞，又搬出了她的看家本領。
只見客廳的桌上、地下全是錄影帶，她準備趁這空檔把錄影帶「歸類建檔」。
反正這幾天他都沒回來，何況他也說結婚後她依然可以維持之前的生活作息，他不會加以干涉；既然如此，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但結婚就是這樣嗎？不過這樣也好，他不回家，她就不必擔心心頭所想的事發生，但心裏的某個角落卻隱約浮起絲絲遺憾。
沒錯！他的漠視、忽略讓她悶悶不樂，她似乎希望得到他關愛的青睞，就像他之前老愛找她麻煩、鬥嘴，不像現在連個影子都見不到，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遺忘的棄婦。
天啊！棄婦？她竟拿這個名詞來形容自己，拜託！她可是跌進他陷阱的受害者耶！
對呀！她怎麼忘了這點呢？她得儘快找出跟競標有關的資料。但上哪兒找呢？她對那個案子毫無頭緒，而且她也沒機會跟他提起這件事。
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到他書房找找吧！
就在姜芷亞轉身走向書房之後，姚戴偉意外地現身了。
他一踏進屋內，就看到一堆錄影帶撒在各個角落，原本乾淨整潔的客廳現在就像狂風掃過般混亂。
他拿起幾卷錄影帶，覺得她的興趣真是讓他望塵莫及、甘拜下風。這個女人腦子裏裝的都是這些東西嗎？
速戰速決、十九歲的爽、叛逆少女17……天啊！這是什麼片名啊？更絕的是她桌上的記事本，將每卷錄影帶都編上等級，有清純百合、高貴鬱金香、多刺薔薇、火焰玫瑰、熾熱狂愛……
嗯，名字還挺有氣質的，雖然比不上錄影帶勁爆，卻讓他相當佩服她的想像力。
去！這有什麼好佩服的？他真該要她別把看錄影帶當作平常娛樂的重心，這麼沒營養的休閑樂趣還是早點放棄比較好。
為何她這麼執著？他不是已經付了五千萬給她嗎？應該對孤兒院有所幫助才是啊！
突然，樓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姚戴偉火速放下手中的錄影帶衝上樓去。
他一踏進書房，就看見姜芷亞被一堆書籍埋在地上，正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立刻拉了她一把，剝開壓在她身上的書，將她扶起來。「怎麼回事？」
「呃……」姜芷亞支吾其詞。
她要怎麼解釋啊？總不能說是進來找線索的吧？
姚戴偉揚著眉，等待着姜芷亞的回答。
「因為……我無聊，電視又沒什麼好看的，所以想找幾本書來看看，沒想到一把書抽出來，其他的書都倒下來了。」
「是這樣嗎？」姚戴偉不怎麼相信。書房內放的都是商業、科技、傳播的相關書籍，她會對這些書有興趣嗎？
雖然不該質疑她，但照她平常的「興趣」來推論，確實很難將她與這些書劃上等號。
「怎麼？我不能看這些書嗎？」被看扁的不悅讓姜芷亞嘟起嘴。
「我沒這個意思，書任你看，但要挑選適合的書，這本書太艱深了。」姚戴偉欲取走姜芷亞緊緊抱住的書。
「不要！我就是要看。」哼！瞧不起她，她偏要看完給他看！
「你確定？」姚戴偉似笑非笑地瞅著姜芷亞。
「對！」姜芷亞堅決地揚起下巴。
姚戴偉無所謂地聳聳肩，但唇際的笑意卻愈來愈深。「隨你！」
盯着姚戴偉詭異的笑容，姜芷亞頭皮發毛地低頭看着手中的書。
哇咧！《突破觀念Ⅰ》……這什麼書啊？沒想到隨手抓了一本書，竟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早知就該順着他的話把書還給他，都怪自己愛逞強。
這下……她得花幾天啃完這本對她而言十足枯燥無味的書了。
「後悔了嗎？我剛才就提醒你了喔！」
姚戴偉幸災樂相地奸笑着，望入姜芷亞的眼中，刺目地讓她很想甩他一巴掌。
「笑什麼笑？你今天是特地回來笑我的嗎？」
他怎麼捨得回來？不錯嘛！他還記得有人住在這裏，沒忘了她的存在。
「不是！因為今晚三個姐姐要跟我們吃飯。」姚戴偉因姜芷亞的提醒想起回來的意圖。
他從新婚之夜后就沒回家，也許對她來說是有點不公平，但只要一想起她與其他女人一樣貪圖富貴，他就提不起勁與她共處在同一個屋檐下。
反正娶她只是為了搪塞，這段婚姻在他心中一點意義都沒有，自然也不必花費太多時間與她相處。
等時間一到，他們之間的交集就會斷了，自此之後，兩人就是不相識的陌生人。
真的嗎？他真的打算放她走嗎？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個他不願多想也無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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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突破觀念Ⅰ》，視線卻落在桌上的錄影帶上，姜芷亞心裏忍不住犯著嘀咕。
好無聊的書喔！讓她看到都快睡著了，簡直就是自作孽，倒不如把花在書上的時間運用在挑選錄影帶上，還來得划算多了。
瞧！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連一頁都沒搞懂，好不容易死撐活撐地翻到第二頁，已經用掉她一天的時間了。一天可以看四、五卷錄影帶耶！可是為了顧全面子，說什麼她也得努力把書啃完。唉！她也只能無奈地嘆氣了。
「有沒有什麼進展啊？」
姚戴偉戲謔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她聽若未聞地繼續專註於書上，心裏卻開始抱怨連連——幹嘛這幾天那麼努力地跑回來？不會是想看她出糗吧？哪有這麼惡劣的人啊！
見她不理會他，他逕自走到沙發邊，盯着低頭看似認真的她。
「不錯啊！繼續加油。」姚戴偉輕拍著姜芷亞的頭。「我等你的讀書心得喔！」
「讀書心得？」誰理他啊！她又不是沒事做，非得把這本書讀完不可。
沒關係，反正她就慢慢看，用龜速慢慢欣賞，等到時間久了，她就可以若無其事地當作沒這回事了。
嘿嘿……她這辦法實在太妙了！
「別想偷雞摸狗喔！」他的話彷彿是在譏笑她腦子裏的想法。
「才沒有！」姜芷亞不悅地抬頭瞪他一眼。
姚戴偉正想說什麼，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手機與對方交談幾句后，就又匆匆出門了。
耶！他走了！姜芷亞興奮地把書往沙發上一丟，愉悅地衝出家門，去找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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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這麼緊急？」姚戴偉來到相約的咖啡廳，劈頭就問。
「我聽到小道消息，為了這次的競標案，新風暗中派人到你身邊想竊取底價。」
「是嗎？沒想到連這種下流招術都使出來了，看來新風非常看重這塊土地，也許有什麼投資計劃……」姚戴偉邊說邊思付著。
如果只是一般的土地競標案，新風的林力達不可能那麼積極地想爭取，除非新風有利潤可期的投資。
哼！雖然擋人財路是罪過的，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這個競標案，因為他的心底也有計劃，況且對方還打算以骯髒的手段得標。
光憑這點，他就要讓林力達記取教訓，想要重新贏回被姚星瓜分掉的市場，就要靠真本事，而非不擇手段。
「或許吧！但目前新風方面並沒有任何動機，沒有任何人聽說過新企劃，所以至今還無法得知新風積極爭取這塊土地的原因。」楊倩柔有條不紊地報告聽到的訊息。
「沒關係，反正提高警覺就好了。」姚戴偉啜飲一口咖啡。
「姚總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參加這個競標案，我分析過了，這塊土地確實對某些人很有賺頭，但對姚星卻是無利可圖，你要不要再重新考慮？」
姚戴偉邪揚著嘴角，輕描淡寫地說：「楊秘書，參與競標案並不見得要從事姚星的相關業務，我自然有另外的打算，謝謝你的建議。」
「因為孤兒院的關係？」楊倩柔試探地詢問。
楊倩柔已暗中調查過姜芷亞，知道她是個孤兒，而且從小長大的孤兒院就是投標地上的那一家，難道姚戴偉真的那麼在乎姜芷亞，不願眼睜睜地看着她從小生長的孤兒院被迫關門？
不！他不可能如此在乎姜芷亞，如果他在意，就不會從新婚之夜過後都沒回家過夜；既然如此，又是什麼緣故讓他們牽扯在一起，甚至結為夫妻？
哼！不管事情真相為何，她都要拆散他們！
「楊秘書，你過問太多了。」姚戴偉冷聲說道。
「是，對不起。可是姚總，你要對身邊親昵的人多提防點，以免泄漏了競標底價。」楊倩柔迅速地點頭致歉，表現出標準的秘書神態。
「我知道。」姚戴偉說完后迅速起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楊倩柔萬分柔情地盯着姚戴偉的背影，但她充滿情意的眼光之中，卻隱藏着一抹令人無法猜透的詭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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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亞踏入暗黑一片的客廳，一種寂寞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
本以為可以偷偷幻想有個溫暖的家，但作夢就是作夢，依然無法成真。
她告訴自己不必奢想太多，至少現在的狀況還算讓她滿意，而且她有能力賺錢協助院長，那就夠了！
她不能妄想太多，否則只會讓心中的無底洞愈來愈深。
人的慾望一多，就會變得貪婪，像她這樣多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終於回來了。」一個聲音從屋子的中央傳過來，嚇得姜芷亞花容失色。
「你在家為什麼不開燈？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我關燈休息不行嗎？」姚戴偉緩步走到姜芷亞面前。
她的夜歸讓他心生不悅，她不知道一個女孩子那麼晚了還在街上閑逛有多危險嗎？見她枉顧自己的生命安全，讓他莫名其妙地揚起怒火。
咦？他是在替她擔憂嗎？
他果然愈來愈奇怪了，竟會擔心她的安全，這是不是表示他的心裏有她的存在？
不是一點點、不是一絲絲，而是多到讓他衡量不出來，所以才會忍不住關心她、在乎她……
那是否也表示這段因交易而結合的婚姻，已經逾越了當初協商的尺度？那他該樂觀地放任這種情況逕自演變下去，或是中途剎車？
瞥見黑暗中有個模糊的身形逐漸靠近，姜芷亞下意識地往後退，似乎覺得他是來找她算帳的，但隨即一想，她不認為自己有錯，於是鼓起勇氣正視已來到她眼前的姚戴偉。
「你可以回房休息，不必委屈自己睡沙發。」
「是嗎？」姚戴偉魅惑地湊近姜芷亞的臉，溫熱的氣息吹拂她的鼻際，微微的熱流瞬間流竄到心頭，奏起輕巧悅耳的樂曲。
「靠這麼近幹嘛？離我遠一點啦！」姜芷亞惱羞成怒地指責。
喔！別又來了……她怎會那麼容易就受到他的誘惑？一顆心不聽指揮地淪陷成為他的俘虜，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撩撥她心潮的罪魁禍首，害她每次與他應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讓自己的情懷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
因為她不知道被他知道會有什麼反應，他應該會譏諷、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她不要也不想聽到這些傷人的刺耳言語。
感情還真是奇妙，原本對他的崇拜愛慕，已在不知不覺間、在一來一往的對峙中變了調，變成折磨人的愛情。
「我沒辦法離你遠一點，因為……」姚戴偉的嘴唇突然咧開，嘲弄地說：「我要開燈，你擋到了。」
「你……」姜芷亞翻著白眼，啞口無言。
拜託！要開燈講一下就好了，她就站在開關前，沒必要刻意走過來告訴她吧？
「覺得遺憾嗎？我不介意滿足你心中所想喔！」姚戴偉的指尖掃過姜芷亞的粉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又不像你老是胡思亂想，腦子裏盡裝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姜芷亞揮開姚戴偉的手，逕自走到沙發旁。
「跟你比起來我應該略遜一籌吧？我真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然那麼喜歡看A片。」
就他所知，甚至是認識的女人，就算真的有慾望，也寧可埋在心底，或者刻意逃避，因為大部分的女人被灌輸的觀念都認為有情慾是可恥的。
所以女人一向不像男人敢於大膽示愛，而顯得拘謹保守多了。
但現在時代不同了，有很多女人開始勇於追逐情慾，大膽的作風比起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像她……
也許是職業使然，才讓她以觀賞情色錄影帶為樂；但現在她已嫁給了他，生活應該衣食無慮，她為何又以錄影帶打發空間時間？難不成愛看A片是她的本性？
「我才不是愛看，只是不看就沒東西可以賣。」
「你不會還需要事先挑選優質品或劣質品吧？」
「沒錯！你真厲害，一猜就中。」姜芷亞讚許地瞄了姚戴偉一眼。
「有必要嗎？」姚戴偉不敢置信連販賣錄影帶都那麼講究，甚至還要做筆記？
「當然！我要確保我賣出去的東西的品質，顧客至上是我讓他們再度光臨的原因，如果隨便賣賣，優劣不分，時間一久，客人要買我的東西就會遲疑應而不敢亂買。」
瞅着她訴說長篇大論的認真神情，讓他想起一句廣告詞——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她雖然沒有明艷的外貌，但樂觀的心態卻反應到臉上，由內而外的美麗往往愈沉愈香，何況這種美往往是最不容易凋零，不像美貌會隨年齡而衰退。
「你現在沒必要再實錄影帶了吧？」姚戴偉不解地問。
「為什麼不需要？跟你的約定只有一年，之後我還是得靠自己的本事賺錢啊！」姜芷亞理所當然地說。
「你難道不想讓交易繼續下去，不是一年，而是兩年、三年，甚至好幾年？」姚戴偉試探地詢問。
原本以為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喜歡的是他的錢，而非他的人，所以才對她冷漠以待；但看樣子，她似乎沒有打算要使計當上正宗的「姚太太」，而是遵守一年的約定，期滿后就離去，不帶一絲眷戀。
這樣的發現讓他欣喜若狂，加上心頭回蕩旋繞的漣漪，讓他突然覺得或許交易繼續下去也不錯，至少跟她相處的感覺還不賴！
「呃？」姜芷亞怔愣地望着姚戴偉，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
雖然她曾經這樣幻想過，但最後她說服自己別抱太大的期望，畢竟他把她視為解決麻煩的工具，娶她也並非喜歡他，而是「利用」她而已。
沒錯！儘管這個名詞聽來十分刺耳，卻又不能強行抹煞，以欺騙自己的心。
竟然如此，他為何又要說出這番給她帶來希望的話呢？
「沒事，隨口問問。」姚戴偉無所謂地聳聳肩，掉頭走回房間。
一雙不懂得遮掩懷疑的晶亮眸子直直盯着他瞧，讓他了解她並不是個會玩弄心機的女人，若真是喜歡就是單純的喜歡。
只是她喜歡他的程度，是純粹欣賞偶像，還是含有其他情懷？
想不到自己居然那麼在意一個女人對他的情緒，也許因為對象是她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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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藏在哪兒啊？會不會在公司？
如果這樣的話，她根本不可能查到競標的底價，那就不能制止他的陰謀了。
可是，她真的想這麼做嗎？
雖然跟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從互動的過程中，她所認識的他並不像林力達所形容的那麼險惡，頂多口不擇言、表裏不一、輕佻做作而已。
光憑這些而論，確實無從判斷他真正的為人，畢竟她可是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冷漠高傲是他的假象，花心濫情才是他的形象。
怎麼辦？真傷腦筋耶……
正當姜芷亞在思忖時，背後突然揚起一個低啞的嗓音：「你在找什麼？」
姚戴偉從進門后就看見姜芷亞到處摸索，像是在尋找什麼。會是那個嗎？
不！他才剛要接受她，他可不希望她就是林力達派來的間諜。
驚慌失措瞬間爬滿姜芷亞的粉頰，她撫著胸口沒好氣地說：「你進來不會講一下嗎？無聲無息的，想嚇人啊？」
她倉皇緊張的神情映入他的眼帘，讓他心底的疑惑愈擴愈大。
姚戴偉不悅地盯着姜芷亞。「如果你沒做錯事，又何必擔心被發現呢？」
「我當然沒有做錯事，倒是你……怎麼老是在嚇人？」姜芷亞心虛地說。
那天晚上嚇她還不夠，今天又想嚇她，是要訓練她的膽子夠不夠大是不是？
如果是的話，她相信自己的膽子算大了，不然早就被他嚇死了！
「看你找得很認真，不想打擾你。」姚戴偉隨意搪塞，微眯的黑眸銳利地想要看穿她整個思緒。
「幹嘛這樣看我？很怪耶！」姚戴偉的瞅視讓姜芷亞渾身不自在，她忸怩不安地絞著雙手，藉此轉移心中的慌亂。
她表現的愈不自然，表示她心中一定有鬼，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確定臆測。
只是，結果出來了，他能接受嗎？
無論如何他都得面對，縱使已明白心之歸屬，卻不能原諒她的背叛。
如果她真的背叛他，泄漏訊息給林力達，就算他再怎麼喜歡她、在乎她，他一定會要她付出代價！
而且他也會因此認清愛情只是讓人昏頭轉向、迷失神志而已，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姚戴偉略微提高了夾雜一絲怒意的語氣。「今晚有個餐會，你陪我出席。」
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而是一個直截了當的指示。
姜芷亞抿著嘴唇望着姚戴偉冷淡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莫非他察覺出她的意圖了？
姜芷亞想要拒絕，但環繞在姚戴偉周圍的漠然氣流，讓她只能無語地望着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走！」姚戴偉的嗓音更顯冷冽，讓姜芷亞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她僵直著背脊定在原地，沒有跟隨他移動的傾向，只是用着遲疑的眸光凝視着他。
「不走？」微揚的音調帶了點慍火，似乎為了她的不服從而氣惱。
「不是，只是衣服……」姜芷亞搖著頭說出顧慮。
「簡單。」極其簡短的答話，讓她再也沒有猶豫的餘地，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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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會上，政商界的重要人士川流不息，不絕於耳的愉悅交談聲中隱藏着試探的意味。
雖然是交流聯誼的聚會，但選在土地招標案這個敏感時刻前舉辦，有一種讓彼此衡量對手能力，秤秤自己斤兩的含意。所以儘管會場上的氣氛十分融洽，卻有一股看不見的疏離圍繞其間。
突然談話聲驟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此刻走進來的賓客身上，正是此次招標案中最有希望奪標的公司之一。
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地對着姚戴偉身邊的女伴評頭論足，竊竊私語的舉動望入姜芷亞眼中，滿是尷尬和不安。
她抬起頭瞧著身旁帥氣挺拔的男人，他可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而她竟有幸陪他站在此地，這是驕傲，也是諷刺。
誰教她沒有亮麗的外貌，沒有曼妙的身材，細數起來……缺點還真不少。唉……
「嘆什麼氣？」姚戴偉察覺姜芷亞的悶悶不樂，垂首在她耳畔輕語。
「為什麼你要長得這麼帥？」姜芷亞抱怨。
「不好嗎？」
姚戴偉揚眉打趣地問。
「也不是不好，只是這樣一比起來，我就遜多了。」
「呵！那才表示你有本事啊！能釣到我這位帥老公。」姜芷亞的話讓姚戴偉眉開眼笑，似乎將剛才懷疑的陰霾暫時拋到腦後。
撇開她是否背叛他這一點，她確實在他虛假、放縱的雙面生活中激起愉悅開懷的波瀾，讓他每日都有驚喜，尤其是她分類錄影帶的方法更是一絕。
有誰會那麼天才地將心思放在錄影帶上？就算一般的出租店也不會做到這一點，而她卻做到了！
「拜託！你敢講，我還不敢聽呢！」姜芷亞揶揄著姚戴偉的自信。
什麼釣？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自導自演好不好？他先編織了一張美麗眩目的蜘蛛網，然後便坐享其成地等她自投羅網掉入誘人的陷阱中。
也只能說她笨，傻傻地淪陷了剛懂得愛情的青澀芳心。
這就是所謂的初戀吧？
人家說初戀通常不會有好結果，那她呢？
會有嗎？
兩人打情罵俏的親昵模樣解除了眾人的疑惑，向來沒有緋聞纏身的姚戴偉閃電結婚的舉動驚駭了商場，無緣參加婚禮的他們，自然十分想知道新娘是如何地美若天仙，才讓這位不婚主義者突然宣佈婚訊。
今日一看，期待落空，與他們心中衡量的尺度差太多了，沒想到她連美的邊緣都沾不上，或許只有一個解釋——
看來姚戴偉的品味真是與眾不同啊！